将衣服穿好,我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脑海中回想着杜文斌的话,心中无声的叹息一声,死亡吗?刚才若不是杜文斌,我就死在那里了吧,我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神色复杂,想起夜屠说的那些话。
我只是被杜文斌保护起来的羔羊,空有五阶实力却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罢了,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没有直面过死亡带来的恐惧,我永远跨不过心中的脆弱,因为有杜文斌在身边,所以没有感受到恐惧,也没有想过身处危险环境带来的后果,这并不能成为我放松的理由,我到底在做什么?命数的更改到现在连一点进展都没有,却没有一丝的紧张敢,我难道想死吗?
我不断在心中询问自己,也不断在审视自己的现状,突然想起一句话,烂泥扶不上墙,我苦笑出声,杜文斌看了我一眼没在露出严厉的表情,语气缓和平静。
“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说不用,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有看到刚才是什么攻击我的吗?”
杜文斌想了想,走到刚才我站立的位置,四面打量了一番。
“没看清,只是一闪而逝,攻击的地方应该是你的后心,出现的方式肯定不会是从长廊冲过来的,那样就算你反应再慢也能察觉。”
“难不成是瞬移?有那本事还需要躲躲藏藏的吗?”
我将精神集中,将后肩的疼痛压制下去,必要的压力还是需要自己去掌控,否则我真就没得救了。
杜文斌却点点头认同了我的话。
“是瞬移,不过条件很严格,从攻击的速度上来看只有五阶的力量,只是方式很突兀,攻击并没有连续,是做不到还是力量变弱?”
“正道盟的人不是先进去了吗?她们里面有一位是七阶的力量。”
“无意识吗?”
提到无意识我也反应了过来,如果有意识的话,是我也不会选择这里实力最强的人动手,如果是有意识的情况只有五阶的力量未免也太弱了,正道盟会派一位七阶实力的来会弱吗?
话又说回来,正道盟怎么会派一位七阶的人来这里?难道他们知道这里有什么?
我和杜文斌对视了一眼,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能想到的肯定比我多。
“你想到了什么?”
到这时他也不再让我自己想,而是说出了他的想法。
“正道盟突然调遣一位九阶外门长老前来坐镇估计就是为了这事,以前留守本市的也只有一位暨山的弟子,实力六阶,今天并没有看见。”
“五年前本市无故失踪这么多人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其中与帝国插手脱不了关系,在里面还有天玄宗的参与,正道盟不可能坐视不管,或许有正道盟在背后支持,要说到支持,就不可能派人偷偷前来了,这么说起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正道盟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天玄宗在背后做的事让正道盟也感兴趣。”
“至于我,这次的目的只是打探虚实,如果知道正道盟有七阶修为的人前来,估计来的就不是我了。”
杜文斌的短暂分析让我知道了我与他的差距,这其中有信息获取的缺失,但有一部分信息我是知道的,却没有这么多思考方向。
“那你猜的出是什么东西,能让正道盟的人都有兴趣吗?”
“这你得看天玄宗会什么了,天玄宗主要分为两派,鬼术与妖术,但修习这两门功法的都是人,以底蕴与功法等级来说肯定比不上正道盟,那么让他们感兴趣的并不是功法,大动干戈修建一处地下室对于邪修来说唯一的目的性就是研究新的力量,而这些死去的人如果是邪修献祭,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还要修建这么大的地方,只需要一处祭坛……”
说到这里杜文斌顿了顿。
“祭坛?这地方就这么大,另一个方向也全是这种房间,地下二层?”我想了想说道。
“实验室,瞬移,鬼,妖……”
杜文斌连续说了四个单元词,愣了愣后面色凝重起来,说出了一个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词汇。
“合成。”
“合成是什么意思?”
“人,鬼,妖三种类型是三种不同的元素组织,人可以修习道术却无法修习鬼术与妖术,哪怕正道盟的特殊分支也只能驾驭而不能自行使用,就像我的鬼术,如果没有魂体作为媒介,那我也无法施展,毕竟本身不是鬼魂,无法运转魂体功法,这里的实验,就是将人转变为活死人与妖兽合成,至于怎么合成,我并不清楚,共生体的排斥性会相当巨大,既然正道盟的人已经前来,想必是成功了。”
这合成出来的还能叫人吗?五年时间不断实验,这得死多少人才能完成?成功了又有什么用?强大的力量吗?连正道盟的人都渴望力量吗?那什么才是正义?是力量吗?
这一瞬间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又有什么从新组织了起来,我有些恍惚,杜文斌轻拍我的右肩。
“先走吧,去地下二层。”
我失神的点点头,跟在杜文斌的身后,回到岔路口,径直前行,这些曾经存在过活人的房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他们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有对未来的期待,有牵绊,有的人还很年轻,甚至与我同样的年龄,虽然我的命数注定不会平淡,但我还有机会挣扎,他们却没有,没人给他们机会选择,这也是命数吗?人道没有公平,连天道也没有公平吗?我们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一直觉得只是好人帮助了不该帮助的人,得罪了坏人所以遭到报复,可他们不说什么一定是好人,但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为何命数却是如此悲惨,死都没有一片安生之地。
长廊的尽头是一处拐角,拐角过后便是一条长长的阶梯通往下方,一路无话,我的心情沉闷,杜文斌时刻警惕着周围,就在我们下到阶梯的一半时,地下二层的景象让我心中一震,一排排倒挂的尸体排列整齐的倒悬在半空,入眼所见,数百尸体,无一完整,全部从额头到下阴分开,手脚分割,内脏全无,表皮被割裂翻卷,残破的就像一个个被丢弃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