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岭的心随着江月的声音猛然一颤,握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得紧了些。江月来到温家许多年了,久到他都以为江月本来就是温家的人了。他的月儿永远都是纯真可爱的样子,她几乎没见过她哭丧的表情,也没听她提起过她的爹娘,直至今日,他正巧得了些新鲜玩意想与她分享时却发现她不在屋中,一路找着过来才寻到这样一片湖边。远远看着她时,她的背影是他从未见过的落寞和悲伤。原来,她时常也会想起她的爹娘,她也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难过。
“月儿,想哭的话便哭出来吧。”温岭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抱得那样紧,他见不得她难过,但也担心她郁结成疾。
“温岭哥哥,我没事。早就哭了许多遍了,眼下倒是哭不出来了。”江月的声音淡淡的,与她平日里活泼的样子形成了级鲜明的对比。她将额头靠在温岭的肩膀上,享受这来自他的温暖。
过了良久,温岭才放开了她,抬头看看那泼墨似的天空和那细闪如钻的星星,问道:“月儿,你的爹娘……”
“被人害死的。准确来说是有人潜入了我们家然后杀了他们。”说这话时,江月的眼里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只是其中有些隐隐透出的仇恨来。
温岭偏头看她,心疼地道:“那月儿可否知道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江月用手边的木棍往火堆里戳了戳,火势瞬间又旺了些,那火光映在了她的眼中,像那眼里真燃了火,且愈来愈烈。
她顿了顿,又轻轻道:“不过……我会知道的。”
“月儿难道是想复仇吗?”
“杀爹杀娘之仇怎可不报!”江月的手渐渐握紧,仇恨的芽逐渐在她心中蒂固。
……
江子瑶再睁开眼时,她已躺在了沙发上。这个沙发有些硬,硌得她脖子有些酸疼。她揉着脖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脚边坐了个人。
“王汪!你怎么一点动静都不发的,你这样很吓人欸!”江子瑶被王汪吓了一大跳,腿一抖一脚给他踹了过去。
“你谋杀啊!”王汪吃痛地捂住被踢到的腿,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我难不成还在这自言自语啊。”
江子瑶看他疼成这样心里还有点愧疚,于是将腿放下了沙发,温柔了些的道:“不小心的啦,不好意思啦。”
“话说,你……这是救回来了吗?”看他这样安然无恙,还能同自己开玩笑,想必也是没什么事了,江子瑶也舒了口气。
“嗯。奶奶把过程都告诉我了,没想到你还算够义气的嘛,居然还舍得丢掉半颗镇魂丹来救我。”王汪边说边拍了拍江子瑶的肩,眉眼中仿佛在说:“真够兄弟。”
江子瑶默默看了一眼被重重拍了一下后有些发颤的肩,念着他才死里逃生不同他计较,故而直奔正题道:“那现在你和王煜是分开了吗?”
“没有,我还要回去呢,怎么能和他分开。”
“可是你回去岂不是又会被他们拿去开刀吗?干脆你别回去了吧,太危险了。”江子瑶想起王汪失控的样子都忍不住打个激灵,她真的怕他又被律茶抓住然后有了生命危险。
“上一次是我疏忽了,不会让他们再有机会了。而且我得去保护你嘛。”王汪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硬是把这普普通通的沙发靠出了高档床垫的感觉。
“其实我觉得你也没什么要解决的前世纠葛,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肯多看看别人,你出去多看看说不定就喜欢上其他人啦,这样的话你也不用在这里冒生命危险了嘛。”江子瑶学者他的姿势靠在了沙发另一边,猛然发现这个姿势确实挺舒服。“而且呀,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啦,你不用保护我。”
“其实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纠葛不纠葛的事,我就是为了去保护你才这么这么说的。”
“可是奶奶不是……”
“那是我求奶奶帮我说的,不然你哪能相信我啊。”王汪说着做了一个鬼脸,真像是诡计得逞的熊孩子。
“我一直都在连累你,你这样让我很愧疚欸!”江子瑶的鼻子忽然一酸,她没想到这样一个让她原来很是嫌弃的人肯这样对她好,而她呢?除了让他受伤、有性命之忧以外还真没为他做过什么。她从来都是个不愿意欠人情的人,可现在这样的债要让她如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