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狂情吧
小白大急，忙忙说：“悦儿，我没有骗你……以前我……我真的不记得了……”说到这里，一些杂乱的片段猛然闪上来，时而是暴闪的灯光，时而是嘈杂的尖叫……一起涌向他的脑海……他的脸立时白了，痛苦的抱住了头……
“啊……头痛……”他微微的呻吟了一声。
凌可悦冷冷的看着小白，犹豫片刻从抽屉里拿出药递给他……毕竟，他的病是医生诊断过的，医生对公安机关是要负责的。
况且，他的一身伤……绝对不是伪装的！
等小白脸上恢复一丝血色后，她才说：“从今天起，你……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我们彼此互不来往，当然，你想搬走也可以！”没赶小白走，是怕再发生惨剧。
说完，她拿了一包泡面就回屋了，并且锁上了门。
小白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那里……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
这次，凌可悦破天荒的没有去找叶如楠，她反复的给自己说：“没关系，互不相识的人之间自然没有信任……”放下，才能立地成佛。
一遍遍重复后，她无法抑制的泪流满面，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一点点小事，却这么……这么心痛。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起来，凌可悦深吸一口气，走出去接电话：“高先生，有事吗？”高梦阳的电话。
“我就在楼下，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家白先生同意不？”高梦阳的笑着说。
凌可悦本想拒绝，一听到最后这句，她改了主意：“我马上下来，你等我一会儿！”挂了电话，她洗了把脸，换鞋时扫了小白一眼，只见他热切的看着自己，她连忙低下头。
“玩的开心一点！”小白小声说，“回来以后我向你解释这一切好吗？”他温柔的声音直袭凌可悦的心底。
凌可悦脸一寒：“不用了，也许今晚我不回来，你不用等我！”真的不想看到小白，因为一看到他那张俊美的脸，她就想哭。
小白的笑容僵住了：“不回来？不回来你去哪里？”他冲上来，一把拉住了凌可悦，“你不能去……”他情不自禁的说。
凌可悦的脸上浮出一个比冰还冷的笑：“我做什么与你有关系吗？”她甩开小白，扬长而去。
凌可悦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这么小，当邢明炎站在她和高梦阳的面前时，她真的怀疑中国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大。
“又换了一个？”邢明炎斜睨高梦阳，“这个似乎也不错嘛！”嘲讽的笑容，伴着刺耳的话。
一只乌鸦从凌可悦头上飞过，她叹了一口气。
“你别胡说，他只是……”又是案件上的？再这么说，她都不信了。
邢明炎哼了一声：“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这么妖，一个两个都不够，还弄了个小三出来！”他冷笑，“这么多年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竟然还担心你一个人寂寞……”他的话听起来别有深意。
高梦阳看看邢明炎，又瞅瞅凌可悦：“这位先生，你是？凌小姐是位很正派的姑娘，请你不要乱讲！”看这个人的架势，似乎和凌可悦的关系不一般，他客气的替凌可悦分辩。
凌可悦看也不看邢明炎：“高先生，我们走吧！”她向停车场走去，那里停着高梦阳的宝马。
高梦阳哦了一声，连忙跟上，邢明炎也跟了过来：“干嘛急着走啊，怕我坏了你的事？你怎么不告诉他，我是你的男朋友啊！”他努力强调。
凌可悦拉开车门，回头说：“现在，你是和我没有关系了！”她径直上了车。
邢明炎却围着车转了起来：“啧啧……宝马啊！”他扫一眼高梦阳，“怪不得不要我了，原来是傍上大款了啊，警花傍大款，新潮流啊！”他酸溜溜的说。
高梦阳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只是个老师！”他晕了……凌可悦的男朋友？那小白是？他狐疑的看向凌可悦。
凌可悦摇下车窗：“高先生，你走不走？”她现在根本没兴趣和邢明炎斗嘴，她只想离开。
高梦阳忙上了车，离开了怡安小区。凌可悦回头，看到邢明炎呆呆的站在停车场，孤单的身影无限落寞。
记得有本书上说过，男人是钉子，女人是木板，当钉子从木板上拔掉的时候，总会在木板上留下一个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痕迹。
邢明炎留在凌可悦身上的，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痕迹，而是无法磨灭也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真是你的男朋友？”高梦阳从后视镜里看着凌可悦的脸，“你们分手了？”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猜也猜得到。
凌可悦自嘲的一笑：“他是我的青梅竹马！他……”她叹息一声，摇摇头。
高梦阳笑笑：“也许不该我说，但我觉得那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他看了凌可悦一眼，“我觉得那人根本就是心术不正！”他从邢明炎说的那几句话上看出来，那不是个什么好人。
凌可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高先生，我想喝酒！”曹操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只是她忘记了，自己的喝醉以后会……
当凌可悦的身影消失后，邢明炎上楼去找小白……他有一个十分伟大的计划。
小白打开门后，就看到邢明炎痛不欲生，捶胸顿足，几乎要流下泪来：“白先生，没想到……没想到啊！没想到凌可悦又跟别人走了，你说我还怎么活啊！”
小白冷冷的看着邢明炎，等他演累了才说：“邢先生，你上错台了！”给他唱戏做什么，他不是观众。
邢明炎这才说：“凌可悦这么水性杨花，白先生还是换个好女人吧！”他好心的劝小白，“那个宝马有钱就了不起啊，抢别人的女朋友，肯定被车撞！”劝走一个，骂死一个，他坐收渔翁之利。
小白微笑着靠在门上：“邢先生，我很好奇，你和悦儿根本不是一种人，你为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呢？”他早就想问了。
邢明炎外面彩旗飘飘，凌可悦却不是他的家中红旗，他为什么不放手？
邢明炎呆了呆，收起假惺惺的泪说：“也许是习惯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是……”他也不知道。
小白敛起笑容：“我建议邢先生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决定怎么办也不迟！”哄他走？邢明炎的道行还差的远呢。
邢明炎愣了半天默默下了楼，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找凌可悦……如果说爱情，他并不觉得凌可悦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如果说责任，开玩笑，他只会在文件上写这个词；如果说……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此时，凌可悦已经和高梦旭坐在一家高档餐厅里了，她根本不理会高梦阳殷勤的点菜，她只是拿着空酒杯，转了又转。
高梦阳忙点了一瓶红酒，不一会儿酒便来了，凌可悦抱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还没吃饭，不能喝酒！”凌可悦看着高梦阳，微笑着说，“等吃了饭，我就给你酒喝！”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高梦阳惊异看着凌可悦，他想她说这样的话应该是赖皮的，狡黠的，没想到她的脸那么平和：“我不能喝，你为什么能喝呢？”他问道。
凌可悦长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我是人民警察，国家专政机器上的螺丝钉，铁做的！”她依然没有嬉笑的表情。
高梦阳扯了下嘴角：“凌小姐，你不用找这种借口糊弄我，你不开心，我能看出来！”他怎么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凌可悦不开心，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和他出来的。
凌可悦默默的看着高梦阳，不是她不想笑，可是她的心沉得让她无法笑出来，她说着很好笑的借口，却象与自己无关。她的心里始终萦绕着一个念头……忘记，努力忘记……
等她再抬起头，她的笑容已经变得娇媚无比。
有忧愁做下酒菜时，酒会以成倍的力量占领人的意志。
记得有句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诚然！
“高梦阳。”她慵懒的抬眼，也不叫高先生了，“你为什么要画彷徨呢？我要是你，我就画呐喊……那种力度，绝对震慑人心！”高梦阳第一次遇到她时，正要画都市的彷徨。
高梦阳意外的看着凌可悦：“凌小姐，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以为你早忘记了呢！”他有些惊喜。
凌可悦灌下一杯酒：“我取过你的笔录，自然不会忘记，这是工作……”她似乎根本不在意，“我小时候，也很想学画画，我曾经梦想背个画夹，穿件风衣，长发飘飘的走在山野间……”她的眼光闪烁起点点星光，声音却梦呓般渐渐低了下去。
高梦阳怔住：“没想到……你竟然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学了美术，却没能流浪天涯，只是天天在课堂上教学生所谓的光影和透视……”他也喝了一口酒。
窗外，暮色缓缓笼罩着大街小巷，那些匆匆忙忙行走的人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扭曲，被拉伸，好象一些皮影儿在晃动。
凌可悦低着头，玩着酒杯：“以前，总有人说，每个人都是一块石头，在时间的河冲刷下，渐渐的磨去棱角，最后变得圆滑……”她嗤的一笑，“我倒觉得，每个人都是一条河，从起初的清澈纤细慢慢变大，不断吸收着别处的水份，河水一日日浑浊污秽，能够沉淀的人会恢复曾经的清澈，只想往前冲的人，也许会变成泥石流……终究消亡！”她看向窗外。
高梦阳笑起来：“没想到，凌小姐居然还是哲学家。”他也顺着凌可悦的目光向外看去，“你说的对，从小溪到大河，每个人都要经历，不吸收水份的河很快就会消失……”他也看着暮色发起呆来。
半晌，他转回头：“凌小姐，其实你很喜欢白先生，是吗？”有人说旁观者清，有人说旁观者未必清，清与不清，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凌可悦一挑眉：“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她冷笑，“都说人民警察人民爱，可你见谁真的爱警察？一说警察怎么了，人人都想上去踩一脚，踩不上的也要吐口唾沫，淹不死也要恶心死……”她的眼神扫过高梦阳。
高梦阳点点头：“这个答案……充分体现了你的回避，我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他将服务员端上来的菜挪到了凌可悦的面前。
凌可悦笑不出来了：“我们讨论这些做什么，有这时间，不如……”她看到面前的菜，“不如消灭这些菜！”她给高梦阳挟了很多菜过去。
高梦阳看看面前小山似的菜，笑着摇头：“你不用堵我的嘴，我不说还不行嘛？”他吐吐舌头。
凌可悦抬起头，直视着高梦阳：“我和小白，不会再有什么关系！”她说的无比郑重，因为听众还有她自己。
吃完饭，凌可悦刚起身就一个踉跄，没等高梦阳来扶，她一手：“嗨，帅哥！我们去蹦的！”妩媚的张扬，别有韵味。
高梦阳大吃一惊：“你不回去？你醉了？……”剩下的话被凌可悦瞪了回去。
凌可悦几乎不涉足娱乐场所，一个是因为自己不怎么喜欢，另一个是以防万一，警察这个身份，束缚有很多，与其麻烦别人，不如自觉克制。
一进狂情吧，凌可悦甩下外套冲进人群里就扭起来。她紧闭双眼，跟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节奏，狂乱的扭动，此刻……能渲泄就行！
也许凌可悦过于投入，她扭过一曲后，台上的DJ竟然邀请她上台，台上已经有两位美女在狂舞，时不时引起一阵尖叫。
凌可悦想也不想，一个侧翻上了台，随后对高梦阳一个飞吻：“你也来跳啊！”她的笑容恍惚。
高梦阳头都大了，他没想到凌可悦如此激情，他偷偷打了个电话后才走到台前，苦笑着说：“你好好玩，我在这里等你！”他自然明白凌可悦是因为什么。
凌可悦点头，闭眼，狂乱的扭动身子……不论怎么努力，每个音符里都闪着小白不信任的眼，她的泪在浅笑里飞扬。
这时，DJ扭过来，不露痕迹的给凌可悦手里塞进一个东西，凌可悦一怔，马上感觉到是一粒药，心里不由冷笑起来。
台上的两个女孩都吃了药，扭得越来越疯狂。凌可悦也做了个吃的动作，却将药留在了手心。
醉了也明白，她是混什么饭吃的。
不动声色间收起了药，她还对DJ飞了个媚眼，一脸似幻非幻。
当小白进入迪厅时，他一眼就看到了凌可悦，因为别的女子都穿着时尚暴露，脸上浓妆艳抹，只有凌可悦素面朝天，穿着一件短袖天蓝T恤，一个马尾甩得象神鞭大侠。
高梦阳电话里只说了三个字：“她醉了！”他就飞过来了。
又跳了一曲，凌可悦跃下台，对高梦阳说了一个字：“水！”说话时，她依然在不停的摆动，手舞足蹈。
小白走到凌可悦面前，牵起她的手：“悦儿，我们回去吧！”他的眼神里满是疼痛，“回去我告诉你一切好吗？”他温柔的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