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是戏
“老大？”没等凌可悦接话，一个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你怎么好多天没来了？你的包厢我还给你留着呢，走，到那边坐坐！”一个男子上来就来拉小白。
凌可悦看看小白，小白苦笑一下，摇摇头，他虽然想起一些过去，可不是代表他什么都记得。
不等小白说话，凌可悦就挽住小白的胳膊，示意他跟着那人一起去。
虽然喝了酒，可一但出现状况，她就会无比清醒……上次，她就是在这里……被袭吻的！
现在，她只想知道，小白到底是不是还在忽悠她！
一进包厢，就有人送了一果盘和酒进来，那男子笑着说：“老大，这么久不来，也不怕我你这狂情吧吞了！”。显然，他和小白很熟。
凌可悦一惊，随即释然……华安的方少，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小白眼里闪过惊诧，口中却淡淡的说：“我出事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你是说这间迪厅是我的？”他亮出了自己的底。
那男子呆了呆，怒气冲冲的问：“是谁干的？我派人做了他！”他挥舞着拳头，“在青城还有人敢动少爷，我暴龙第一个不答应！”他激动不已。
小白摆摆手：“你先坐下！”他倒了杯水给凌可悦，又问，“你叫暴龙？”他依然淡淡的。
看见小白淡然，凌可悦觉得十分陌生，心里异常的冷。
如果青城最大的酒吧迪厅都是小白的，那么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她想起那片药，心里一抽。
那个人马上回答：“我大名刘正龙，道上都叫我暴龙，老大让我打理这里，这是老大从国外回来练手的地方！”他看看小白，根本不相信什么失忆，“老大吩咐过，对外就说是我的地盘儿！”他怀疑小白是在考验他。
小白点点头：“很好，这么说，你还是替我办事的？”他十分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刘正龙认真的点头，并说道：“老大，我当然为您办事，说吧，这次玩什么！”他得意的挤挤眼。
“玩？”凌可悦怔住，“你们都玩什么？”一丝不妙感觉缓缓升上来。
小白还没来及张口，刘正龙已经开始显摆：“我们老大什么没玩过，你不知道，老大最厉害的一回是……亲了一个女警察，还让她……”他眉飞色舞的往下说。
“够了！”小白一声大喝，阻拦住刘正龙。他看到，凌可悦的脸已经白了。
刘正龙莫明其妙的看看小白，讪讪的住了嘴。
凌可悦气极反笑：“很可笑是吧！”她微微挑眉，“这么说，当时你也在了？那你看看我，是不是还记得？”她将脸扬过去。
刘正龙细细看了凌可悦一眼，大为惊讶，半天才说：“你？是你……”他吸了一口气，“以前，老大都不肯亲自出马，可那次，他却一定要自己来……看来……你们……”有缘两个字，被凌可悦眼一横，咽回去了。
小白往凌可悦跟前挪了挪，吞吞吐吐的说：“悦儿，我并没恢复记忆，我只是被绑架时，听别人说过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我以前这么混蛋……”他必然要解释清楚，否则凌可悦会更误会他。
他真的记不得这事了……可是，这的确是他做的……不能因为忘记就推卸责任。
高梦阳清了下嗓子，嚅嚅的说：“本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应该说话，可是……我觉得现在怪白大哥，也没道理！”小白的病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出来替小白说话。
凌可悦哼了一声，扭过头。
她知道高梦阳说的有理，毕竟小白还没恢复记忆，算账也没有意义。
小白看看刘正龙，小心翼翼的说：“悦儿，我们回家吧！”再和刘正龙这个大喇叭呆下去，准没好事。
凌可悦突然笑道：“方少爷很让人意外啊，居然是这里的主人，你是主人，怎么能赶客人走呢？”她斜着眼，“而且这里也不简单，居然提供加工品，真是很体贴啊！”
小白大惑不解，凌可悦伸出小手，手心里，一片淡蓝色的药静静躺在那里。
高梦阳比较激动：“这是什么？******？”他拿起那片药，“我尝尝吧？”他激动又好奇就要往嘴里丢。
凌可悦瞥了高梦阳一眼：“你要是吃，我就抓你！”据她了解，很多人就是悔在这个好奇心上，“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你难道没听说过？”她恨不得敲他一下。
小白扫了一眼那片药：“正龙，这是怎么回事？”刘正龙没有趁他失踪吞了他的店，应该是个可靠的人。
以前，方伊辰管理狂情吧的时候，对这些东西也没有明令禁止过……只是，他自己从来不碰。
刘正龙瞅瞅小白，讷讷的说：“有时，客人也会要这个，所以……”他看着小白，“这个您以前也知道，只是规定限量，一个人最多不得超过两片！”他真不准小白是失忆了，还是在玩他。
要知道，方少以前可是花样迭出的主儿！
小白愣住了，半晌苦笑着摇摇头：“以后别弄这些了！”他扭着手指，对凌可悦说，“悦儿，这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凌可悦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微微摇晃：“如果以后真的不会有了，那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把上线交给我！”她慢慢喝了一口酒，良久才说，“还有，你找人给我天天盯着方震岳，无论他做什么，都要给我记下来。”眼睛一抬，一道精光射向小白。
小白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高梦阳，才点点头说：“这个自然可以！”这件事，就是凌可悦不说，他也要做的。
“正龙，我问你，洛岩骏知道这家店是我的吗？”想想，洛岩骏做为他的好朋友，应该知道。
刘正龙点头：“当然知道，洛少爷以前经常和您在这里……呃，您失踪后他还来过，嘱咐我说，你要是来了，就通知他！”在这里，他们玩过多少荒唐事，他自然不能提。
他已经看出来了，老大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警察用尽了心思……失忆的借口都用上了，老大这次玩的不小啊！
小白沉默了……眼下，唯一的后方也被人家摸的清清楚楚，这仗从一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了败局。
凌可悦摇着手里的空酒杯，慢吞吞的说：“方震岳请我去帮他找东西，我是去还是不去？”突然间，她有了个决定。
从方震岳找到凌可悦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要去做这件事，因为她不想，也不能。她不想替一个莫明其妙的人去寻找东西，而且，直觉告诉她，他要找的东西可能和那次有人入室搜查找的东西一样。
可是，当凌可悦看到狂情吧时，她的想法有了改变……她清楚的知道，一旦与方震岳达成协议，她就没有了抗争的资本。
她是警察，却悖离了警察的要求，她不仅得不到帮助，甚至还会受到惩处。
可现在，她却看到了一些力量，虽然这力量中渗漏着一丝黑气。
记得有人说过，懂得暴力的人，是强壮的，懂得克制暴力的人，才是强大的。凌可悦不强壮，她希望能做强大的人。
“不能去！”小白想也不想回答道，“他会害死你的！”从他自己的遭遇里就能看出，方震岳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又狡猾的狐狸……不，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不能让凌可悦去冒险。
凌可悦淡淡的点头，倒了一杯酒，靠在沙发上一点一点呷着，不再做声。
包厢里，一时出现了静默，高梦阳看看小白，又看看凌可悦：“你们谈完了吧？那我们唱歌吧……”他到点歌器前，“小白，你先来还是我先来？”他专注的看着歌名，仿佛他什么都没听到。
小白盯着凌可悦，半晌才说：“我唱一首，正龙，你替我找找那首歌……《一辈子的爱》……”转过头，他看着高梦阳，“高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虽然没回避高梦阳，但也需要提醒他。
因为他们拿他当朋友，可是……这个朋友做的很危险。
高梦阳挤挤眼睛：“知道，我什么也没听到，一出这个门，我就……我就被你传染的失忆了！”果然是聪明人！
可他不知道，有时候，有些话听到了就是听到了。
小白没有回答，只是拿起话筒，注视着凌可悦，轻轻的唱起来，他那好听的男中音顿时在包厢里盘旋起来：天……我爱的那片天，蓝色的美丽的脸，每一次遇见，胜于落花的容颜。
时间……总回不到从前，天真的浪漫岁月。
每一次缠绵，禁不住爱你一点。
有一种默契叫做心照不宣，有一种感觉叫做妙不可言。
我好想还能抱你一起入眠，亲爱的是否愿回我身边。
不准你这样对我视而不见，不让你再狠心的独自走远。
就算你要走到海角天边，陪着你……用一辈子的时间……
最后的余音里，小白低下头，缓缓的重复了一句歌词：“就算你要走到海角天边，陪着你―－用一辈子的时间……”似乎在承诺，又好象只是余兴未尽。
凌可悦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好象什么也没听到，过了很久，玻璃杯从她手里滑落，跌在了地上：“我要赔吗？”她的声音几乎和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刘正龙刚要说话，小白一笑：“当然要赔，我这里的东西都是水晶做的！”他促狭的看向凌可悦，“不过，我不要你拿钱赔……你唱首歌吧！”他将话筒递到凌可悦面前。
凌可悦接过话筒，指尖轻轻的划过顶端，慢慢感受着话筒的纹路，她的眼神轻柔迷离，在虚无的一个点上汇聚后又消散……
高梦阳翻着歌单，时不时瞄凌可悦一眼，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小白叫来，只是他看到在台上狂舞的凌可悦时，他觉得她是一团火，一团他不知道怎么收拢的火。
你曾说我的心像玻璃杯，单纯的透明如水。
就算盛满了心碎，也能轻易洒掉装着无所谓。
我用手握紧一只玻璃杯，心痛的无言以对。
就算再洒脱笑的再美，心碎了要用什么来赔。
每一只小小的玻璃杯，盛不下太多泪水。
多一点爱就多一点疲惫，洒掉一些给自己放飞。
那轻轻巧巧的玻璃杯，总是太容易破碎。
盛下了泪水就盛不下妩媚，究竟谁湮灭了谁，谁又能体会……
凌可悦突然缓缓清唱起来，优美的声线如天籁般，将屋里的人引进了一池清水间，一片片莲花瓣在月色下悠悠凋零，好象飞往梦想的天堂。
良久，高梦阳才说：“怪不得朱自清要写荷塘月色，试想，一个白衣女子在荷塘边婉转低吟，不是这个世界最美的美景吗？”说到这里，他突然激动起来，“凌可悦，你给我当模特儿吧，我要画你！”他也不叫凌小姐了……说话间，他拉住凌可悦就向外冲。
小白从恍惚里醒来，笑着摇摇头：“高先生，你不必如此着急吧？”看到凌可悦一脸呆滞，他也站起身，“好吧，我陪你一起去！”他回头扫了眼刘正龙。
刘正龙走过来，弯腰垂首，一句话也不说。
小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阴色，又恢复了微笑：“正龙，好好经营，有空将我的事件整理一下，讲给我听！”他没有让刘正龙做别的。
刘正龙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问道：“是，也包括您的女朋友吗？”看到小白疑惑的目光，他又加了一句，“您的女朋友也来找过您，她以前……以前总让您唱刚才那首歌，您从来也不肯唱！”他轻轻笑了一下。
凌可悦听到这句话震了一下，轻轻一甩，挣开了高梦阳的手，停下了脚步。
小白显然很意外：“我有女朋友？她是谁？在哪里？”他突然想起，幻觉中他听到过女子的哭喊声。
刘正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她……她现在就在楼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不肯下楼，也不肯离开！”他略带犹豫。
凌可悦一听，马上冲出包厢，直奔上楼。
在二楼的经理办公室前，她停下来，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回答。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动门把手，门开了……一个穿着精致的女子，背对着门，扭动着身躯，头发狂乱的四下乱甩。
凌可悦站了几分钟，那个女子始终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早就想过，小白会有自己的一切……他的名字，他的家人，他的爱情……凌可悦却一直忽略这些，好象是无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