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霄了解自己的女儿,碰见这种事,她是肯定要管一管的,当下便让张五继续说明。
张五顿了顿,说道:“只是这事情却有一些差错。”
“什么差错?”凤仪霄疑惑。
“相关人我已经带来了,府主一问便知。”张五回头招了招手。
两个兵卫押解着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来到了大堂中央。
那老头子贼眉鼠眼,一到堂前,先是左右瞟了瞟,又向堂前一看,见到端坐的凤阳王,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当即一拜到底。
“草民齐平海,叩见府主大人,叩见王爷。”
“哼!”凤仪霄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见多识广,连凤阳王你也认识?”
看似是在说齐平海,实际上眼睛却看向凤阳王。
而凤阳王却只是端坐不动,也不搭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草民经常出入武安国,有幸见过王爷几次。”齐平海倒是赶紧回话。
凤仪霄心中微怒,当即便看着齐平海,“把关于我女儿的事情,细细说来,不要让我发现有半句假话。”
“是,是,府主,决不敢撒谎!”齐平海唯唯诺诺,生怕一句话不对,惹怒了凤仪霄。
接着便一一道来。
“青阳山地处南北两国交界,加之早年是乱战之地,穷乡僻壤,当地又常闹水患,田间年年颗粒无收,是以十户中有九户都落草为寇,干起了无本的买卖,加上距离青阳道相近,行商较多,便时常盘踞在此,时间长了,小有规模,就自建了忠义帮,本想带乡亲富裕起来,再做其它生计。
因为长年累月,也有了许多仇敌,本来也能应付,只是有一次管束不严,也是我那手下有眼无珠,竟然抢了马老四的人。
那马老四横行霸道,我帮派里几十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多次求饶,也都被他打了一顿,非要我拿出九成身家给他赔礼。
我多年来也有些积蓄,断不可轻易给他,他也找不到我财宝的地方,所以扣了我一家老小,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想明白了,自己把钱财送到他堡上。
我左右寻思,即便我把财宝送上,那马老四也不会轻饶了我,正在苦恼,有手下人告诉我,说看到凤三娘游历到青阳道,还亲手灭了一直跟我作对的天狼帮,要我也尽快逃命。
哎!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我左右为难之时,突然心生一计。”
说到这里,齐平海偷眼看了看凤仪霄,只见他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心里顿时突突了几下,自己说话半真半假,可不要被看出破绽。
当即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
“凤女侠嫉恶如仇,我直接去求她,估计不行,便想了个办法,在凤女侠前行的路上和手下人假装安了个家,果不其然,数日后,凤女侠果然路过,我便尽心招待,待人走后,我又叫人通知马老四过来拿钱。
算好时辰,先杀了手下几人冒充的老小,然后独自去追赶凤女侠,谎称是被马老四追杀,这时候凤女侠自然跟我一起折返家中,正好看到马老四从家中出来,遍地尸体,我再顺势哭天喊地,随意编造了一番。
那马老四一介莽夫,自然百口莫辩,他也不屑辩解,于是凤女侠便与他打了起来。”
“你好生卑鄙!”大堂边上,一直没说话的一女子,突然开口,恶狠狠看着齐平海。
齐平海脖子一缩,这些话可都是先行编排了好多遍,要不是事先有人作保,他是断不敢说出欺骗风三娘的事情的。
“接着说!后来呢!他们去哪里了?”凤仪霄瞪了一眼打断的女子,让齐平海继续说。
齐平海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马老四哪是凤女侠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打的落荒而逃,他仗着熟悉山林环境,与女侠游走缠斗,我本来想要一起追赶,但无奈年老体衰,又担心家中老小,便向女侠告辞,携些钱财去了马家堡,寻思着能趁马家堡还不知马老四的事情,把人骗出来再说,是以之后的事情便一概不知了。”
“嗯!张五,马家堡可有消息?”凤仪霄听到这儿,隐隐皱眉。
“回府主!那马老四自那以后,也再无消息了!”接着鄙视的看了眼齐平海说道,“马老四虽然悍勇凶人,但实际并无恶事传出,相反他老子还是一大善人,出资兴建了马家堡,收拢附近山民,抵御强盗袭击,由此自然与齐平海相互仇视了。”
齐平海眼皮狂跳了几下,当即狡辩道:“各家自有立场,自然只说自家好了。”
“好了!”凤仪霄打断了他们的话,“看来事情已经明了,我女儿与马老四两人是在追赶途中,在青阳山林间失踪,此事有很多古怪,定要查清。”
话说完,往下看了看,看到门外台阶上孤单单坐着个少年,叹息了一声,这些事情,他其实早已知道,只是为了演给这个儿子看一看罢了。
当下扭头看向正一脸憨笑的齐平海,心里对他的厌恶又加了几分,吩咐道:“来人!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拉出去斩了!”
齐平海突然听到,吓的顿时瘫软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凤阳王。
而这时候,一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凤阳王突然站了起来,若是仔细观察,便发现他的目光始终有意无意的落在台阶上坐着的少年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此时,眼看齐平海就要被拉下去,便站起向凤仪霄微微躬身。
凤仪霄冷笑一声,道:“我可当不起王爷的大礼。”
“凤兄见外了!相信凤兄应该明白,我此次便是为齐平海而来,只求你能绕他一条狗命,我好带回武安,也算是为我淇水关,多一些守卫的将士。”
“哼!一个山野草民,能让王爷如此屈尊,实在是让我凤某叹为观止。”凤仪霄心里疑虑,但仍旧嘲讽了一把。
凤阳王目光闪烁,又多次看了坐在台阶上的少年,心里犹豫,若是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凤仪霄是不可能轻易放人的。
当下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凤兄,借一步说话!”
凤仪霄心中猜疑,但还是将凤阳王请入后堂。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哎!凤兄有所不知,这齐平海虽然下贱,但终究是域外之人。”
“什么?”凤仪霄猛然惊醒。
难怪!
接着恶狠狠的道:“凤阳,杀头的事情,你可不要诓我。”
“这种事,我怎么敢拿来骗你,齐平海自以为无人知晓,嘿嘿!要不是我机缘巧合发现了此事,武安国那么大的奴隶地盘,哪有他的份!”
扭头看着凤仪霄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当即打了个哈哈,“我知道贵国禁止贩卖人口,大不了以后不做就是,但你也应该想清楚,杀了域外之人的后果。”
见凤仪霄还在迟疑,便接着提醒道。
“你可别忘了,上一次杀了几个域外之人,挑起七十六国动荡的祸首可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