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夜,圆月当空,皇宫中歌舞升平,皇上和众人一同畅饮谈笑,好不快乐!
可是……总有人与这本该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合,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纳兰睿的生母柔妃看着坐在皇上身旁的潇妃一脸平淡的样子,心中恨意非常,“不是被软禁了吗?为何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柔妃心中不太痛快,不经意又瞥见潇妃身边的侍女,不是冰霜两姐妹,倒是个面生的小丫头。
墨玉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心里早已是锣鼓喧天,幸好在许若倾的训练下,心理素质提升不少,不然早就瘫软在地上。
“咦?怎么没有看到小姐?”墨玉心中默默思忖,看着纳兰风身旁的叶灼华,墨玉心里是既忧愁又愤恨,“莫不是自家小姐出了事?呸呸呸!”
墨玉纠结的表情早已落入站在纳兰风身后的莫离眼中,“这丫头担心什么呢?要知道有主上在,什么事情办不到?”莫离悄悄地看了一眼纳兰风,想起此时不知在何方的莫棋,心中不禁轻叹了一声,“唉,这世上恐怕只有夫人的事能难住主上了……”
“纳兰风,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带我来干嘛?”叶灼华自然也感受到了今日这宴席气氛不对,不禁开口试探道。
“灼华,你我二人就在今天做个了结吧。”纳兰风仍是淡淡的表情,似乎说着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叶灼华心中一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纳兰风,竟什么话也说不出。
突然,音乐突变,舞台中央缓缓出现一个红衣女子,柔软的腰肢,妩媚的双眸,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在场男性的目光。
“惊鸿?”叶灼华见那熟悉的舞步,不禁吃了一惊。
“看来这世上不只你一个人会跳惊鸿。”纳兰风似微笑着说道。
正在众人都为最后一个回旋痴迷的时候,那女子从腰肢中抽出一把软剑,直直地朝纳兰泽天刺去,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只听潇妃喊了一声,“霜儿!”
那红衣女子愣了愣,霎那间又刺向纳兰泽天。
伴随着红衣女子的靠近,天空中亦出现了数名黑衣人拦住前去护驾的人,刚刚还喜气洋洋的宴席瞬时变得杀气腾腾。
本来纳兰泽天还有些慌张,刚刚那一声呼喊恰好为他争取了时间,他用手指夹住软剑,轻轻一掰就将其折断,随即还了一掌,那红衣女子勉强撑住,但几招之后,便败在纳兰泽天之下。而其他刺客也逐渐被一一制服。
“说!为什么杀朕?”纳兰泽天重新回到座位上,众人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那红衣女子睁大眼睛盯着纳兰泽天,“因为你该死!”
“放肆!”纳兰睿上前来给了她一巴掌,“天子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哦?你倒说说朕为何该死?”纳兰泽天让纳兰睿退下,继续问道。
“哼!”那女子仍旧是桀骜不驯地看着纳兰泽天。
见她不言语,纳兰睿嘴角闪过一丝笑容,“父皇,刚刚情急之下,亏得潇妃娘娘的一声呼喊,不知潇妃娘娘是否认识这女子?”
“轻扬,你认识吗?”纳兰泽天顿了顿,便问向风轻扬。
风轻扬沉默片刻,冷冷地说道,“她是本宫的侍女,霜儿。”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静静等待不敢说话。
“不知娘娘的侍女为何要杀父皇?”纳兰睿缓缓开口道。
风轻扬听闻此话,不禁看向纳兰睿,目光中泛着冷意和愤怒,令在场的人不禁摸了一把冷汗,只是纳兰睿好似并无察觉,“二皇子这话何意?莫不是认为这刺杀是本宫指使的?”
“不敢不敢,儿臣只是好奇,好奇而已。”说着,便笑笑退回座位。
谁知,他刚坐下不久,柔妃又开口道,“哎呦,妹妹这可是生气了,睿儿不过是就事论事,妹妹若是无干系,何必生气呢?”
“你们休要扯上潇妃娘娘,我刺杀这狗皇帝,与她没关系。”霜儿见众人纷纷怀疑风轻扬,不禁大声说道。
不想她不说倒好,说完之后,几位老臣纷纷出头,唠唠叨叨,大概意思就是此事与潇妃娘娘必有关联,希望皇上秉公处理。
“够了!”风轻扬一拍桌子,自己缓缓走到舞台,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哼!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本宫指使,罢了,就当是本宫指使的好了。”说着,她扶起霜儿,“反正这金丝笼我风轻扬也待够了,不如就此了断吧。”
“来人啊,潇妃娘娘喝多了,把她送回宫中。”皇上终于发话。
风轻扬淡淡一笑,“知道为什么要杀你吗?”她见纳兰泽天眉头紧皱,眼中充满嘲讽地说着,“不杀了你,我怎么离开这宫中……”
“快,来人拿下她们!”纳兰睿见风轻扬已经承认,连忙说道。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风轻扬放肆地笑着,眼中却充满着杀戮之光。她内心竟觉得很兴奋,她拔下头上的饰物,长长的头发铺开,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一会儿功夫,拦她的人便都倒在地上。
“若倾说得没错,多年的陪伴没换来你的真心,竟让我失去了自己。”风轻扬望着纳兰泽天说道,“如今你我两不相欠吧。”
一道白绫短成两截,白绫落地,人已不见。
众人只听闻潇妃娘娘是江湖中人,却不知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纷纷感叹其风姿。
“哀家早说过她一个江湖女子,如何能让她入宫中!”太后见状不禁说道,“好好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本以为改了性子,不想竟要刺杀皇上,还能饶她。来人!还不快快将她捉拿归案!”太后发怒,众人亦是听命。
“慢着。”皇上打断道,“母后莫急,轻扬的性子本就如此,刺杀一事恐怕另有隐情。”
“事到如今,皇上居然还为她说话,真是要气死哀家你才甘心。”太后一边抚胸一边说着。
“皇祖母莫生气,父皇所言极是,孙儿刚刚见潇妃娘娘所做所说并不像主使,倒像是气话多些。”太子纳兰暄不禁开口道。
“是啊是啊,皇祖母,潇妃娘娘一向平静如水,如今这般生气,想来也是我们冤枉她了。”云笑笑见状也替风轻扬辩解道。
叶灼华见纳兰风迟迟不开口,“那可是你母妃,你不开口?”
纳兰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是啊,皇祖母,潇妃确实可能不是主使,可能是她一时着急了呢,也可能是想要维护谁呢?”纳兰睿也跟着劝太后。
“风儿,那可是你母妃,你怎么不说话?”皇上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独不见纳兰风说话,便问道。
“回父皇。儿臣自然相信母妃是无辜的。只是……”纳兰风顿了顿。
“只是如何?”皇上问道。
“只是多辩无益,事情真相终会水落石出的。”纳兰风说着,冷冽的目光看向纳兰睿。
正在此时,侍卫呈上刚刚那些黑衣人搜寻到的物件。
皇上拿起那物件,静静地看了半天,目光越来越冷,随即愤怒地将其掷到地上,“风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这就是你的真相!”
众人亦是吃了一惊,纳兰暄示意手下的人将地上物件捡起,待他看清之后,眉头皱起,那物件不是别的,是个令牌,而牌子上赫然刻着“飞絮阁”。
“太子莫非也知道这物件的来历,让本王也瞧瞧。”纳兰睿从不情愿的纳兰暄手中拿过令牌,“飞絮阁?”
说完,他又不确定地问向纳兰风,“这飞絮阁莫不是潇妃传给八弟的那个江湖组织?”
“正是。”纳兰风仍旧是淡定如水的声音,似乎这件事仍然跟自己毫无干系。
“混账!如今你翅膀硬了,凭一个江湖组织就想杀你老子!”太后怒斥道,“枉你父皇疼你们母子,真是狼子野心!”
“皇祖母请息怒!只凭一个令牌就定了孙儿的罪,未免太草率了些吧。”纳兰风终于站起身来,“一个令牌就证明是我飞絮阁的人,那不知哪来的蛇虫鼠蚁岂不是都能仗着我飞絮阁的名为非作歹。”
“八弟这话说的极是,可是不巧刚刚有人来报,说这刺客中除了霜儿之外,还有个我们认识的人。”说完,便示意属下,“带上来。”
一个黑衣人被押上来,饱经沧桑的面容,紧抿着的嘴,眼神不卑不亢。
纳兰泽天本来听到纳兰风的话有几分动摇,此刻见到这黑衣人,刚刚消下去的火气都被提上来,“肖剑?!”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可是你飞絮阁的长使,你眼前的红人啊!”纳兰睿露出狐狸般的微笑,矛头直指纳兰风。
“主上,是属下失职。”肖剑朝纳兰风跪下,脸上露出十分愧疚的表情。
“好一个忠心的属下!”太后不禁冷笑道,“只是不知道风儿这飞絮阁出了多少个这样的属下?!皇上还要姑息养奸吗?”
“母后!”纳兰泽天低喝一声,声音中满是怒气,“风儿,你还有什么话说?究竟为何要行刺朕?”
“是啊,父皇,八弟没有理由行刺父皇,还请父皇明察!”纳兰暄跪在地上恳求道。
底下众人见纳兰风迟迟不肯开口,都纷纷议论道,有人见状一口咬定纳兰风就是主使,说他枉费了皇上的恩泽,还有人赞同太子的观点,即便如此,情况对于纳兰风也是相当不利。
“肖剑!好一个忠心的属下!”纳兰风看了一眼肖剑,又看向太后,“皇祖母,父皇,这人你们只道是我飞絮阁的人,却不知其真正身份。就连本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什么真正身份?”纳兰睿眸光一转,直逼纳兰风,“莫非八弟为了撇清关系而舍弃你的属下?”
“此人的真正身份大家也不陌生。”纳兰风走进肖剑,手轻轻一扬,肖剑本能地抵挡了一番,两人不禁交手,几招下来,肖剑落于下风。
纳兰睿见状不禁开口道,“八弟这是干什么?即便生气也不能当着父皇的面杀了他呀?”
纳兰风嘴角一挑,趁肖剑不备,手伸向他的面容,一张面皮从那沧桑的脸上扯下,在场的女眷不禁惊呼,众人亦是为之震惊。
“如何?”纳兰风丢下手中的面皮,看向皇上,“不知大家可认识这人?”
“萧夜,在我飞絮阁藏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纳兰风露出淡淡地笑容。
“萧夜不是远在塞外吗?”底下众人在窃窃私语道。
“可是刚刚明明是飞絮阁的长使啊?!”
“是啊是啊,刚才睿王这般咄咄逼人,看来此事必与他相关。”
“这么说,兰王是冤枉了喽?!”
许景鸿听着这些人在悄悄地议论纷纷,不禁皱起眉头,他一向持中立状态,可如今因着许若倾的缘故,心底是相信兰王的清白。
想到自家女儿那天突然回府,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她要走。
“父亲,眼下皇上虽然对兰王十分宠爱,但将来的皇位归属尚不明确,还请父亲能够在保全许府的基础上,顾全兰王的利益……女儿不孝,还请父亲母亲多多保重……”
许景鸿在心底里叹了口气,“皇上,事已至此,不如听听兰王如何分辨?”
“嗯。”纳兰泽天点了点头,对纳兰风说,“风儿,你倒说说这事情到底是怎样?”
“如大家所见,萧大将军本应在塞外镇守,但却出现在京都当中,玩忽职守,是其罪一;多年来,潜入我飞絮阁作为长使,隐忍不发,只为今日的刺杀,大逆不道,是其罪二;刺杀不成,嫁祸皇子,居心不良,是其罪三。”纳兰风缓缓地数落着萧夜的罪状,“但是,就凭他自己,恐怕难以成事……”说着便示意莫离将东西呈给皇上。
“今日本是中秋佳节,奈何出了这样的事,不如让众位卿家回家团圆,此事恐怕要从长计议。”不知为何太后的态度突然转变,皇上看了看太后,随即点点头道,“罢了,朕今日也累了,都散了吧~”
众人听闻此话,纷纷行礼退下,人群中不免多有议论。
“还指望看看热闹呢!”
“看热闹?你好大的心呐!”
许景鸿听到众人的议论,回头看了看殿中的情况,只见纳兰风和纳兰睿站立在殿中,一个是目光狠戾,一个是淡定从容。
“父亲,你觉得此事?”许文谦见许景鸿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府再说。”说着便匆匆离开。
养生殿,皇上坐在书桌旁,看着刚刚莫离呈上来的东西,眉头越皱越紧。
“皇儿,今日之事?”太后缓缓进来坐下问道。
“母后,睿儿……实在太不像话了!!”皇上忍着怒气发作道。
“睿儿怎么了?与他什么相干?”太后替纳兰睿辩解道。
“你看看,他做的好事!”说着便把刚刚那物呈给太后看。
太后看了一眼,“这是何物?”
“哼!”皇上冷笑一声,“朕的好儿子,母后的好孙儿,为了谋害自己的亲兄弟,竟不惜谋划了这么多年,让萧夜化身肖剑潜伏在飞絮阁。这就是证物。”太后手里拿的正是双方通信的证据,此刻太后亦是百口莫辨。
“皇上,睿儿万不会做这样的事,想来必是冤枉了他。”太后放下姿态劝说道。
“哼!冤枉他?”纳兰泽天目光凛冽,反口质问道,“难道要等到他杀了朕?”
“皇上,好歹睿儿也是我皇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