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澜,你在搬运社吗?我想去你那儿坐坐。”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尖叫:“哇!头哥,你居然主动找我!你不会又负伤了吧?”
“没有,只是…突然想和你聊聊。”
“嗯嗯!我随时在质检部等你!Mua~”
现在正是白班下班的时候,经历了大朗这档子事,人头今天晚上也无心工作,直奔质检部而去。
门还是没关,他推门而入,只见老大穿着一条裤衩子躺在沙发上,而澜却不见了身影。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人头疑惑道。
老大看到人头进来,似乎也有点尴尬:“额,人头?我是……”
这时里屋传来澜的声音:“来了来了!老板你久等了吧?”
门一推开,澜又是以刚出浴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呀!头哥,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上夜班来着…”澜也吓了一跳。
人头指着清凉一夏的俩人:“你们这是……”
老大咳嗽了一声:“咳!人头,你别误会,我是来请澜帮我治伤的。”
“哦。那不打扰你们了。”人头摔门而去。
人头骑上了回家的小电瓶,脑子里一团乱麻,骑得飞快。回到家里,他看到澜下午发给他的信息。
梦醒时见你,你是画我的笔。
“哼!”人头气愤地将手机扔在床上:“别在对我好之后,又离我而去啊。”
第二天白天,人头没有去上班,而是窝在家里玩了一天LOL。
到了晚上,他才赶到拣货部上班,而他的黑眼圈变得更深了。
肥伦和子直两人又凑了过来。肥伦拍了拍人头的肩膀:“要想生活过得好,头上难免长点草。”
人头推开他们:“给老子滚蛋!”
喊完口号,系统里又刷出了单子,人头的事好像都被同事们知道了,他们以为人头在气头上,离他远远的。
看着他们畏畏缩缩的样子,人头冷哼一声,走出了大门。
“人头!”
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叫住他的,是谁呢?
“嘿嘿嘿!人头!”老德屁颠屁颠地招手跑来:“吃晚饭没啊?”
人头没好气道:“没。你别和我说话。”
老德拍拍人头的后背:“唉呀,这么点事,至于这样嘛。走吧,今天德哥心情好,请你吃饭!顺便开导开导你!”
人头一听有饭可以吃,还是答应了下来。二人在搬运社附近的涮肉火锅坐下,人头一声不吭,老德则拿过菜单一顿指指点点。
“老弟啊,上次任务顺利吗?”老德喝了口茶。
“还行。”
“哎呀,又不咋子,你不至于生我的气吧?有些东西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我这么做可是在帮你呀。”
人头没答话。
老德一看不太好整,便吩咐服务员拿了几瓶啤酒。
他打开瓶盖,亲自给人头倒了一杯:“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很多事情你不懂。难道你就以为,全都是她的问题?”
肉全都下到锅里,热气涌了上来。人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不以为,我不在乎。”
老德笑道:“你现在不过是在赌气,老哥我可是过来人,我懂的。”
人头暗骂了一句:你懂个榔头。
老德用勺在锅里不停地舀着:“你以前啊,八成没谈过恋爱。这女人啊,就像是涮肉。”
看着锅里被搅动的肉,人头问道:“怎么说?”
“你看这肉,一会儿沉,一会儿又浮。是不是像女人一样,刚刚还对你好,过后又把你一脚蹬开?”
人头一听,来了点兴趣:“照你这样讲,还真是!”
老德见有了效果,便趁热打铁:“既然你肯听,我就告诉你,这两者还有一个相同之处,就是两个字!”
“是什么?”人头满心期待地望着老德。
“肉熟了,赶紧吃!”老德把肉叼进嘴里,被烫得龇牙咧嘴。
“两个字:火候!”老德一只手擦嘴一只手继续夹肉:“涮肉的时候,火候的重要程度自不用多说,而想控制女人对你的态度,也得靠火候。”
此时的人头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怎么控制?快告诉我!”
“你只要记住,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就这么简单。”
人头有点失望:“就这?”
“你可别小看这几个字!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你知道她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你知道她的生理期吗?到时候又该做些什么?这些都不知道你就别谈恋爱了。”
“真看不出啊,老德,你还真有点东西。你刚刚说的这些我一个都不知道,就连她的信息我都没怎么回。”
“那是!”老德满嘴油腻道:“肉没了,快去再叫点。肉价这么贵,我都好久没开荤了,馋死老子了。”
“好嘞!”
人头回到座位上:“老德,那照你这样说,是因为我对她不够好,才出这档子事的?”
“肯定啊!你们上一次约会是在什么时候?”
“上一次啊,我想想。”人头朝上翻动眼珠,努力回忆着:“好像是在…龙南吧,她还挺开心的。”
“龙南?”老德听了差点把肉吐出来:“那不是你们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吗?!”
“是啊,怎么了?”
“你可真是个极品,在一起都快一星期了却连会都没约过!你这样的也能有女朋友,我真是想质问苍天。”
人头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工作忙嘛。”
“再忙一起吃饭的时间总该有吧?而且你现在可是撞上钢板了。你仔细想想,澜这么年轻,入职也没多久,就当上了部长,你懂得起吧?”
“啊?”听老德这么一说,人头有点恍然大悟,想起那天弥坚也说过一句:连澜部长都敢碰。
难道说!
老德一看人头愣住了,连忙挑肉吃:“不过你也不是没机会,我看澜部长对你也算挺好的,现在补救说不定还来得及。”
“那德哥,我该怎么做?”
“你可真笨,哥再教你一招!咱们工作是很忙,但是你可以找机会受点小伤嘛!去质检部疗伤不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吗?”
人头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到时候慢慢培养感情,就连老大也不好说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是!你可太秀了,德哥!”
“是就去把账结了!嗝~”
人头痛快地起身:“好嘞!”
看着人头欢快的背影,老德慢悠悠地剔着牙:“这憨憨,真好骗,嗝~”
一般订单:范岛松,26岁,亿本稻股份有限公司部门经理。委托人与目标属夫妻关系,由于目标的出轨导致委托人对其失望透顶并怀恨在心。客户委托:这个渣男,我恨死他了!要是能抓现行,我给双倍!
生活就像一壶快开的水,稍一升温便水深火热起来。
现代社会,人心浮躁,物质生活被满足的同时,人们也开始遵循“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的观念,玩起了别的花样。
说到底这不过是丑恶的人性而已,贪婪、好色、喜新厌旧,背叛自己爱人的同时,也伤害着另一个人。不得不说,这确实,有点刺激。
关于范岛松的情报目前并不是很多,现在就连委托人也无法准确掌握他的行踪。而接到订单的第二天,这位委托人便约了人头在咖啡厅见面。
人头来到约定的地点,看到了那名头上戴着一朵青莲的女人。她的面容有些憔悴,身前摆着一杯咖啡。
“请问是涟女士吗?”
她没有看人头,点了点脑壳。
“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前几天他说他出差去了龙南,可是昨天晚上我的朋友就看到他在这边的夜店。”
“……”
“……”
“对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可是我需要目标确切的行踪,才能完成你的委托。”
涟抬起了头:“你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把他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就行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说着说着,涟居然抽泣起来:“他现在根本不理我…呜…连手机都拉黑了…呜……他以前可是给我设置了…专属铃声的…”
见她突然落泪,人头有点心慌:“额,你别着急,我们…再想办法。”
涟双手捂面,肩膀不停地抖动,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猫。人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周围客人的目光渐渐被涟吸引,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啊。”人头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涟小姐。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接受应有的制裁。”
就在人头接触涟身体的那一瞬间,她轻轻颤抖了一下,哭声停了。
“我有一个办法。”
阳光明媚的午后,人头与涟步行在公园之中,而身旁的涟则挽着他的胳膊。就在这一刻,人头不禁能够理解,冒着巨大风险也要偷人的快感。
可人头是一个正经人:“涟小姐,你认为这样真的能引起目标的注意吗?”
涟把头也靠在他的肩膀上:“会有用的,他在我身边也有眼线。”
人头机械地往前迈步,十分不自然:“可是我觉得很不妥。我也是,额,有女票的人。”
涟瞪了他一眼:“你们公司的宗旨不是顾客至上,任务第一吗?现在我是你的委托人,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可是我们不卖身呀。”
涟用手指堵住人头的嘴:“少废话!”
之后涟又带他去看了场电影,晚上还在情侣餐厅吃饭。只不过人头全程都是一副表情。
在吃完生来最不舒服的一顿饭后,人头被涟带到酒吧。她走到吧台,举起台面上的不明酒水,一饮而尽。
人头坐在旁边,扶着摇摇欲坠的涟:“你少喝点。”
涟顺势就躺进他的怀里:“怎么?心疼我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任务失败。”
她悻悻地又抓起一杯酒,递给了人头。他正要接过,涟却调皮地自己喝光了。
“你就不想试试吗?我有这么差劲嘛?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像宅男,只喜欢二次元的纸片人,都不喜欢我。”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人头给自己点上一杯,碰了碰涟的酒杯:“确实,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只不过再漂亮的女人,结了婚,就无法保持自己的新鲜感了。毕竟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啊。”
涟的眼神有点迷离,人头继续道:“就像这杯中的酒一样。自己喝是一种味道,抢着喝别人的,又是另一种味道。”
正当人头把酒倒进喉咙时,涟忽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衣领,使他不得不低下脑袋。
“确实是另一种味道呢。”涟媚笑着,擦了擦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