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霄还是有些担心,“就算是这件事是真的,也不可能一时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并且金司还并未全部落入他们手中,司建南恐怕会认了这件事。”
“所以现在,到了靳叔你该出马的时候了。”司卿云仿佛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路。
“我?”
靳霄不解的看着男生,等待他接下来说的话。
司卿云将咖啡杯子推到一边,他好像并不喜欢喝咖啡。
“马上要过年了,靳叔如果有空的话可以给我的好四叔打打电话,问候一下,我想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靳霄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他去添把火啊。
当即点头,“确实确实,过年了是该问候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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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G省,一栋四层高的豪华别墅里,司建南正躺在宽大的床上,中年的医生为他检查了各项后,把工具放回了医疗箱。
“怎么样?!”司建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暴躁。
中年医生是他的私人医生,跟了他很多年了,是他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
但他也知道他的手段和脾气,小心翼翼的答:“已经好多了,不过还得慢慢调理。”
司建南顿时随手拿起一支刚量完体温的体温计,砸在医生头上。
“还没好?!养你干什么吃的!都两个月了,还要怎么调理?!公司那么多的事你来处理吗?”
医生捂着头,大气不敢出,低低的说:“司先生中的是慢性毒,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浸入血脉,虽然已经换血,但是五脏里的还有残留,所以只能调养……”
司建南听他说完,额角青筋暴起,抬手将床头名贵的台灯打落在地,无比阴冷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给我下毒,我把他剁碎了喂狗!”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听起来可能只是气愤过度的咒骂,但是医生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会把人剁碎了去喂狗,在他手里,被喂了狗的人不在少数。
医生吓得直哆嗦,不敢再说一句话。
这时,有人敲门,“五爷,陆离来了。”
司建南挥手让医生出去,“让他进来。”
陆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看见司建南怒气未消的脸后,不断的弯腰点头,“五爷好。”
司建南直接问:“什么事?!”
陆离连忙回答:“五爷,我今天在路过四爷卧室的时候,听见四爷再和一个人打电话。”
司建南有些不耐烦,“打电话,打电话说什么了?”
“我好像听见什么伦敦之类的,还唤对方为金老弟!”
陆离不知道这个金老弟是谁,但是司建南知道,靳霄!
他竟然私下和靳霄有联系,而自己被一直蒙在鼓里!
司建南的脸色几乎阴沉的要杀人,“他们还说什么?!”
陆离为难,“他们也没聊多长,好像是怕别人听见一样,没一会儿就挂了……我看到四爷接这个人的电话时神神秘秘的,我就知道不简单,专门过来告诉五爷。”
司建南冷笑,“好啊,很好!司仕明,你翅膀硬了哈!敢在我背后搞事情!”
他抬头,“继续盯着他,只要他和这个姓靳的一有联系,立马告诉我!钱不会少了你的。”
陆离点头哈腰,“我知道我知道,那我回去了。”
司建南重新靠回床头,看也没看他一眼。
陆离识趣的离开,司建南接通内线,“你进来一下。”
没过一分钟,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明朗,一身黑色西装穿的一丝不苟,很是干练。
“Boss。”
“你去给我整理一下司仕明手里至今所有的股份和他名下的财产,我明天就要看到结果。”
男人神色刚毅的点头,没我多余的话,就出去做事了。
司建南就喜欢阿难这样的人,话不多,做事又有效率,最重要的是忠诚。
伦敦金司大厦。
靳霄今天一天都喜滋滋的,和他共事多年的人都知道,一定是有让他非常高兴的事,他才会一整天心情这么好。
已经熟悉了一段时间金司在欧洲市场资料的司卿云也注意到了。
“靳叔,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
靳霄诧异的看着他,“今天是大年三十啊你忘了?”
司卿云怔了一下,眸中微亮,然后很快暗淡,靳霄还没回味过来司卿云的反应,就见他再次低下头翻阅着资料。
靳霄顿时反应过来,司卿云的父亲还在住院,母亲也在医院陪同,很疼爱他的先生,也得了老年痴呆,什么也不知道。
他怕是和亲人很久没有一起过过年了吧。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那原先还小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他还那么小,家中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孤苦伶仃的他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卿云啊,今年去我家过年吧。我让你婶婶多包一份饺子,咱们爷俩也好好喝一杯。”
金司在司建南、司仕明手里已经千疮百痍,他们恶性竞争,抹杀同行,刻意垄断,让整个市场混乱不堪,金司已经岌岌可危了。
欧洲市场因为他们的手还没有伸过来,所以影响不大,但也有所波及,这也是让司卿云尽快熟悉金司在欧洲市场情况的原因。
不过司卿云学的就是经济学,上手极快,让靳霄更加喜欢他了。
司卿云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还有很多资料没有看完,今晚上就住办公室。”
靳霄料到他会拒绝,但他像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他去的样子,“你还记得裳裳吗?文裳,我女儿。她现在在法国留学,放寒假了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你们也好久没见了,趁这个机会也算是叙叙旧,见一面。”
司卿云俊美的脸上微微一愕,这些年他活的很苦,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小时候的人和事就像是发生在上辈子一样,模糊成影,如果靳霄没有提及,他或许永远也想不起这个人来。
听他这么一说,倒似乎有点点印象。也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年,有一回靳霄来拜访爷爷,他屁股后面就跟着一个小女孩,很怕生,也很胆小,不管靳霄去哪里都像条尾巴跟在后面。
这是他对于那个女孩迄今为止唯一的印象了。
靳霄今天这么高兴,多半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
司卿云也不忍心再扫他的兴,就点头答应,“好。”
不知道东方玦这会儿在干什么,她的家里都有什么人,和她的家人在一起,她应该……会笑的吧。
靳霄见他答应,高兴的合不拢嘴,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就提议,“今天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吧,你婶婶的饭估计都准备好了。”
司卿云笑了,在职场上雷厉风行,严肃果决的靳霄,为了能早点见到妻儿,竟然喜形于色,急不可耐。
反正手头上的资料也看的差不多了,就说:“都听靳叔的。”
靳宅坐落于豪华别墅区,全欧式风格,大气典雅,一园子里的绿植都很考究,显然是有专人打理,院子正中间一个中等大的喷泉,泉水汩汩而流,别墅门口暖色的路灯已经亮起,正站着两个年轻的女仆。
或许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从屋里跑出一抹黄色的身影,口里脆脆的喊着:“爸爸!”
那个黄影扑了靳霄一个满怀,就听见靳霄乐呵呵的声音,“都这么大了,还没大没小的!”
女孩笑嘻嘻的拉着靳霄的手,“爸爸,我在法国可想你和妈妈了,你们都不来看我!”
靳霄刚想解释,才张开嘴,就又听女孩拔高而疑惑的声音,听起来可爱灵动极了。
“咦?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呢?爸爸,这是你新雇的保镖吗?”
靳霄及时拉住打算动手摸上司卿云的靳文裳,“裳裳,不得无礼!这是金司司先生的孙子,也是金司的小少爷,你们小的时候还见过,不记得了?”
靳文裳蹙着秀眉,盈白的指尖搭在嘴唇上,像是在回忆,忽然眼睛睁大,“原来是你啊!”
那个时候他也才十岁左右,一眼看去,美的不像话,靳文裳当时一眼就记住了他,可就是因为他太美,太过高贵,所以小小的她有些自卑,那一天都躲在爸爸屁股后面不敢出来。
这些年也听过他家里的一些变故,原本众星捧月的他现在过的落魄不堪,他怎么会和爸爸在一起?
男生在暖色灯光下神色松怔,并没有一丝深处囹圄的窘迫,反而淡定从容的举止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雍容华贵。
他上身穿着一件墨蓝色高领毛衣,外穿中款羽绒服,一条黑色休闲裤,一双红白相间的运动鞋。
她敢打赌,他全身上下的衣服绝不超过五百块钱,但是为什么这些廉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丝毫贬低不了他矜贵的气质?
他好看修长的眉宇似乎微微蹙着,一双凤眸淡淡毫无情绪的看着她,高挺的鼻梁,樱红的薄唇轻轻抿着。明明神色温和,却又让人觉得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他真的长得太好看了,小时候的他她以为已经够帅气了,长大指不定长残,没想到啊没想到,人家这是要在帅的路上一路狂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