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云浅笑,拉开椅子坐下,即便是这么一个家常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还是不同与别人的优雅,矜贵。
“今晚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早点回来陪爷爷。”他又看向司马夕,“夕夕,谢谢你来陪爷爷,我平时工作忙,对爷爷照顾不周,多谢你一直以来对爷爷的看护,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司卿云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举杯。
司马夕嫣然一笑:“跟我还这么客气,别忘了是你让我把这里当做自己家的,自己家,我当然要常来啦!”
司老爷子高兴的笑了,“对对对,夕夕说的对,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常住这里我就更高兴了。”
司马夕不自觉的脸红了,不过她体态端庄,所以不觉得丝毫羞怯,反而有些可爱。
三人一起碰杯,从餐厅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吃过饭后司卿云说还有一点事情处理,就先去了书房。
关上房门后他松了松领带,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打开电脑。
电脑桌面很快跳跃出来。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盯着桌面上毕业照里的女孩子。
玦儿啊玦儿,这会儿你在做什么呢?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快了,顶多再等半年,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了!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一阵嗡嗡的震动。
司卿云蹙了一下眉,顺手接起。
“Boss!不好了!东方小姐走了!”
司卿云豁然站起:“你说什么?!她又去哪里了?快告诉我!”
对面的人估计被司卿云激动的语气吓到了,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们也不知道她、她去了哪里……今天我们按照一个星期去一次的规定去照例排查她身边的危险,但是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后来门卫跟我说东方小姐交代他,如果以后有人找她就说是她出远门了,很有可能……要过很久才会回来……”
“你确定是她亲口这么说的?”
司卿云现在最怕就是有人绑架了东方玦,尤其是怕她落在司仕明和司建南这两个人手里!
让他微微松一口气的是电话那边非常肯定的回答:“是东方小姐,我当时调了监控,三天前她一个人背了一个双肩包出的门,车也没有开。”
三天!
那么久了?!
“给我查,以最快速度查出来她具体去了什么地方!”
电话那头赶忙答:“是,Boss。”
挂了电话后,司卿云在家里再也待不下去,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占领国内商界的最顶端,必须强大到人人都忌惮他,这样才可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见他的玦儿。
即便下次她还要走,他也要有能力把她给抓回来!
司仕明司建南这两个人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必须想办法除掉他们才可以!
他不能再拖了,再拖他的玦儿都跑没了!
司卿云关了电脑,大步走出书房,下楼后司老爷子正和司马夕两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听到他的动静,一同看向他。
却见他拿起回来时扔在沙发背上的黑色西装,“公司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今晚就不回来了。夕夕如果你想今晚住下,就让刘妈给你收拾一间客房,如果你想回去,外面我给你留了个司机,随时都可以走。”
他看了一眼司老爷子,“爷爷,我先走了。”
司老爷子和司马夕看他急冲冲的出了门,有些疑惑。
刚才吃饭的时候还不是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怎么才在家里待了一会会就又急着去公司?
大总裁都是这么拼命的么?
按理说以司卿云现在的资产普通人过十辈子也花不完,真搞不懂他为什么还那么不要命的工作。
一个星期后,查找东方玦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因为他们查了那天所有的运输记录,根本就没有东方玦的名字,现在他们最怕就是东方玦打个黑车出了城,到时候天大地大,到哪里找人去?
整整一个月过去,司马夜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曹医生的电话,看来她真的不会再来了。
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一串他都能背下来的数字。
曾经演练过不知道多少遍的动作在知道她真的有可能再次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后,终于按了下去。
电话里很快有声音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司马夜蹙眉,再次拨过去,依旧是这个冰冷的提示音。
莫不是她留的电话号码是假的?
司马夜再次踏足了他最不可能来的科室——妇产科。
曹医生好像正要下班,看他来很吃惊,不过随即想起什么来,忙说:“今天那个姑娘没有来。”
司马夜当然知道。
今天的他一身圣白的白大褂,不过一向温润的脸上此刻有些冷硬。
“我知道。我是想问问她留的那个电话号码你打过吗?”
曹医生想了一下,“打过一次,问过她恢复的情况。”
司马夜眉蹙的更深:“这么说那个电话打得通?”
“那个时候确实打得通,不过现在不知道了,说不定她换了电话号码。”
司马夜却不以为然,东方玦最讨厌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了,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会跑到营业厅里各种拍照出示证件去自找麻烦。
“她有没有留居住地址?她长期来这里,应该建档案了吧?”
曹医生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关电脑,从里面调出东方玦的资料。
“她住在圣豪公园别墅小区13号。”
从曹医生办公室出来,直接下班到地下室开车,开启导航,输入圣豪。
————
来到这个山村已经快半年的时间,东方玦不但可以用流利的方言和当地居民交流,生活也与当地的习俗融合在一起,一点也没有什么隔阂或者不满、辛酸的感觉,很受当地居民和孩子们的尊敬和喜欢。
下了课,东方玦像往常一样来到田间帮村民插秧。
这几天是耕种的日子,只要是农忙的时候,她都回来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利落的挽起裤腿,白皙如玉的脚一下子淹没在田间的泥水里,深褐色的泥土和她的白嫩行程巨大的反差,不但没有影响到她的美感,反而像是一副画作,让人觉得原来农忙的样子也可以这么唯美。
她高挑纤细的身影在田间不停的忙碌,她身后事高大绵延的山群,翠翠绿绿,傍晚时分的金黄色晚霞仿佛普照大地的佛光,包裹着这个小小与世隔绝,无比安详的小山村。
鸟叫声此起彼伏,潺潺的溪流在山涧穿梭交汇,一切都那么美,那么宁静。
今天忙的是顾婶家的活,顾婶是个寡妇,家里的地也少,在天黑之前所有的秧苗就插完了。
这村里的人已经把东方玦当自家人,顾婶也是,忙完后就欢欢喜喜带着她回到自己家里,准备做晚饭了。
顾婶背着东方玦把自家的母鸡杀了,用砂锅炖了一锅汤,再炒了个混合菜。
东方玦看着桌上的鸡汤,清绝的容颜有着一丝错愕,“顾婶,您把家里的鸡宰了?”
顾婶笑着说:“这不我看那只母鸡老的不行了,再不把它杀了吃肉怕就老死了!正好前段日子它孵了一窝鸡崽子嘛,我又看你这丫头这么瘦,就炖一锅汤给你补补!”
顾婶边说边拿了个碗给她盛汤。
东方玦握住顾婶的手,白皙不带一丝杂质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顾婶,我自己来。您也多喝些吧,您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更应该多补补才对。”
她把盛好的第一碗汤放在顾婶面前。
顾婶长叹一口气,神色既感慨又有些悲凉。
“小玦啊,我要是有你这么个闺女,我死了也瞑目了!我家那口子走的早,也没给我留个孩子,我要是摊上你这么懂事又善良的孩子,肯定得天天拜谢山神……”
东方玦坐的和她近些,抚了抚她枯瘦的背,语气里轻柔,甚至带了哄的味道:“先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其他的话她不敢说,也没有权利说,毕竟这一世她顶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她不想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它泯灭,这无疑是对她的第二次打击。
下次醒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吃过晚饭,东方玦回到自己简陋的住处,从溪边挑来水,架火烧热洗了个澡,把白天脏了的衣服搓了晾好。
这是一间用石块建成的屋子,年代应该很久远了,窗户也很小,里面就一张床和一张办公桌。
床,村民把自家的,因为条件有限,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棉絮。
办公桌是村子里给人做棺材的木匠做的,很结实,上面放着孩子们的一摞摞作业。
灯泡瓦数有点低,光线有些昏暗。
东方玦先是细细的批阅了孩子们的作业,然后打开笔记本,忙碌了起来。
东方玦并不是用电脑来上网,因为这里根本没网,而是继续她的创作,这里的一切让她的心宁静下来,也让她有了更加丰富的创作灵感,所以她基本每天晚上都在进行着她新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