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的言谈举止也不是普通的士兵,甚是好奇,不经意间,借着月光我见他的指缝渗出了血,我惊的抬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不疾不徐,缓缓回着:“这是旧疾,无妨,你莫要害怕。”
我惊出一身冷汗,酒也完完全全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已经咳血了,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诓骗我。”
他笑了,笑的很是和蔼可亲,像我去世的大哥,他总是这样对着我笑,他道:“看来我的妹妹真心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难怪这几年她总是哭着喊着非孙郎不嫁,如今我见你也甚是欢喜,孙郎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最佳人选,我这个做大哥的这回真的放心了。”
我彼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刘琦,是刘钰的大哥!
我惊的站起身,双手拾起,躬身行礼,“原来是大哥啊!孙仁有失远迎,失礼了,还望大哥不要怪罪。”
他缓缓起身,因手上有血,他扯了扯衣袖,衣袖摊在掌心上,隔着衣袖将我扶起,“我这病弱的身子,生怕沾染了病气,过给了你,礼数不周,莫要怪罪。”他解释道。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欲哭无泪,刘琦这身子骨儿,难道常年重病在身,拖的久了,生病生傻了,连脑子都不灵光了,竟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拍拍自己的胸脯,甚是诚恳的同他道:“我身子骨一向结实得很。”
我又憨厚一笑,“况且我委实不信这些,大哥莫怕,大哥莫怕。”
刘琦见我甚是憨厚老实,待人诚恳有礼,不失大家风范,他和我谈天说地,抱负理想。
但是他最恨的就是他这副不争气的身子骨,奈何所有的理想到最后只能是空想,在他这都不能大展拳脚,都不能实现。
他说,“孙郎不同,孙郎可以一展拳脚,不负这一腔热血,唯独你这身子板瘦弱些,我定要书信一封,告诉小妹为你多做些好的吃食,好生补补,长得也壮实些。”
说完他没能忍住,他“哈哈……”笑了起来。
他说这样的话,我也甚是难为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还说,因为我年纪尚小,莫要不好意思,因为我们已经成婚,礼数也周全,小妹照料自己的夫君这也是为妇之道。
我们嘘寒问暖之际,公瑾已经回来了,公瑾见我同男子攀谈甚欢,很是不悦,我起身,介绍道:“这是大哥刘琦。”
公瑾刚刚酒过三巡,我的一席话,他没能那么快反应过来,我又道:“这是我大哥刘琦,刘钰的大哥。”
彼时,公瑾才反应过来,“啊!原来是刘将军!真是幸会,幸会,为何晚宴未见刘将军,却在这……”
公瑾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听刘琦道:“我身子一向不大好,只因病着,军医不曾让饮酒,所以晚宴就全权由刘将军代劳了,况且受身体拖累,此次战役,便全由刘将军和大都督代劳了,此战,拜托二位了。”说着,他躬身一拜。
他说这样的话,委实我心里很不适滋味,以一个壮年男子的心态,此刻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他却说出这些萎靡不振的话语。
我像是吃了酸枣子,甚是心酸……
在仔细看他,刘表的基因委实是好,生的儿女都是好样貌,真是令人妒忌,可能是连老天都嫉妒刘琦的好样貌,所以才连累这幅身子骨儿。
公瑾赶紧上前扶起刘琦,见他病怏怏的身子,吩咐道:“来人,牵本都督的马来,送大公子一程,免得大公子劳累了身体。”
其实公瑾没有称呼一声刘琦刘将军,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不是因为他是我名义上的大舅子而不悦,而是因为他不同刘琮,刘琮不战而降。
刘琦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跑了,竟然还没忘记搭救刘备,实属英雄,也称得上唤他一声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