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地看着他。
对于他说出的这个数字，表示十足的震惊。
我从前瞎了眼跟了一个没用还爱出轨的前夫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那个时候，我是深切地感觉到这个世上的钱是不好赚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最暴利的行业，就在这里。
“你们真的是……”
我开口，本想说，“你们真的是赚足了黑心钱”，但一想，我自己跟着纪平安，后来又是霍厉，也干净不到哪里去，还真是没资格说什么，原本想要说的话也就不说了，只是又咽了下去。
他微微笑了笑，今日给我的科普结束，话锋一转，也就进入了正题。
“你现在手上带的这个戴娇娇，当年在十六岁选拔瘦马的时候，是第二名，你可别小看了，唱歌跳舞，琴棋书画，她丝毫不逊色于第一名，你如今是她的领班，我知道昭昭姨找你有事儿让她做，你可以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她是打小经历了严格的训练的，还是个听话的孩子，只要你不要动到她的奶酪，她会是你手上的一颗好棋子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很低。
好棋子么？
我在内心盘算了一下，希望是吧。
原本觉得话题到这里就要不痛不痒地结束了，但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又想起了一个事情。
“既然，你觉得娇娇在当年的瘦马比赛之中是不逊色于第一名的，那为什么后来，她又第二了呢？这群姑娘被养在这里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就是十六岁那一年你们给她们一个公平，可是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似乎没有给她。”
我是个女人。
心思细腻，想的也比较多。
当对一个群体产生怜悯的时候，自然会多想，多思，也自然会为他们设身处地的去想。
尤其是娇娇。
毕竟，这些日子她也是一直跟我的。
白夜扯了扯唇角，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今天的太阳。
这真的是阳光普照的一天。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和暖的阳光了。
我是这样，白夜也是这样。
“走吧，我们车上再说！”他冲我晃了晃手里面的钥匙，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有个特别显著的特征，那就是他一笑起来，旁边的脸颊处就会有两个小酒窝。
平日里面，再加上他是个爱笑，而心思都深藏的，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
但尽管他跟我说的是，上了车再告诉我，但事实上，虽然我们已经上了车了，可是关于为什么娇娇不是瘦马的事情，他始终也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前方的路长且清晰。
我的目光直直地放在前方的透明而又干净的窗户上面，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可是凭借着我的脑袋，我大概也能够想象得到，为什么娇娇不是瘦马。
而真正的瘦马是谁了。
这趟车，他开了半个多小时。
中途我有些犯困，就在车上面打了个盹儿，白夜也没有叫醒我，只是任由我睡着，直到回到了目的地了，他从摇了摇我的胳膊，示意我别再睡的跟个猪一样了，赶紧下车。
我点了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乖巧地下了车。
也是巧得很。
迎面就撞上了，刚刚从医院回来的孟凡和昭昭姨。
孟凡刚刚处理完腿上面的伤口，脸色看上去还有些白，对于她的受伤，我是有责任的，此时此刻，也是愧疚的，但是昭昭姨在那里用那样的眼神瞪着我，尽管我愧疚万分，也终究没有敢走上前去跟孟凡道声歉。
白夜倒是自然。
他虽不是这个夜场实际上的幕后操控人，但到底也是明面上的老板，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足足的，对着孟凡嘘寒问暖了一会儿，他淡笑着吩咐夜场的管家带孟凡去休息一下，就又回来招呼我了。
“傻站着干嘛，这都下午了，又有一波人要来了，还不快进去。”
他催促我。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赶忙跟着他的步伐向里面走过去。
他的步子平日里面是很快的，但是今日倒是有刻意放慢等我的嫌疑，我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正如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我是还有话要问他的。
“作为瘦马，是不是都是骨子里面仍旧有骄傲，不允许被任何人戳破？”
我垂着头低声地问。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只此一句话，便表示了他的态度，也表明了先前我对孟凡做的事情有多严重，就像是在伤口上面拿着一把细细的盐在撒一样。
而这一次，大抵白夜找我出来谈这件事情，除了告诉我该如何利用娇娇来放长线钓大鱼以外，也是告诫我，之前我对孟凡做的过分了。
……
这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再出去。
而是直接把自己给关在了房间里面，细细想来，我一路走到今天其实做错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对于孟凡，我或许是太过矫情，太过恶毒。
而对于穆青青，我则是太过辜负。
可是作为一个女人，有时候我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正如对于孟凡，我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我妈说的，在我出事的那天，她坐在霍厉的怀里面笑。
而对于青青，是我背叛了我们的友情，可是当念一满是鲜血的倒在地上的时候，我又不可能真的舍弃她不管。
我知道，自己或许也不是太心软。
只是，还没有聪明到能够处理好周围的所有事情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