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进门,看见那满是宾客的院子,下过台阶,进入院门。
里面红帐高挂,却是十分安静,看来这戏还没开始。
空气中弥漫着的蔷薇的清香,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酒香,夹杂在一起,格外的好闻。
白锦上楼,按照原来的记忆,走上五楼顶层。这一层里只住着姑姑一个人。
白锦敲敲门,听里面的人道:“进来吧。”
声音轻柔,像是第一缕散在大地上的阳光,暖暖的,可也有种即刻消失的疏离感。
白锦推门而入,屋子很大,家具古朴,屋内点着香,往里走,才看见白笙躺在榻上,低声咳嗽。
白笙疾步走过去,撩起衣摆,跪地,沉声道:“长安参见主公。”
白笙听到声音,诧异抬头,道:“长安?你怎么来了,快快起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白锦起身,走到白笙榻边,坐下。
“好些年不见,长安都这么大了?”
白笙拉着白锦的手,闭着眼,自顾自的说道。
“还记得……长安小时候就板着一张脸,除了跟九几玩得好些,就没有什么朋友,我当时还打趣说,长安这性子是找不到多少朋友的,现在脸上的笑容虽然多了,可没有几个是真心的,这么想来,还是板着一张脸好。”
白笙睁开眼,眼中的眷恋快要溢出来了。
“姑姑,您就不想回云洲去看看?”白锦轻声道。
白笙摇了摇头,“我这身子不成了,怕是活不了几年了,终归是老了。”
白锦皱眉,道:“姑姑说什么胡话呢,您的病咱们回云洲,肯定会治好的,还有您哪老了,您看看您,皮肤光滑,眼角一点皱纹也没有,您这样说,父亲是会生气的。”
“就你会说话。”白笙轻笑了声。
“姑姑的身体没老,只是心老了,想看的风景已经看过了,也体会过世间百态了,这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白笙叹了口气,说起这些,眼里倒只剩平静。或是想起白锦这个小辈在旁边,说这些也不合适,尴尬的笑了笑。
“长安这次来,是为了十五他们的事吧,这要呆多久啊?”
白锦颔首,道:“十五已经被南皇他们送回去了,但是必须让我留下待个十几年,想着,也应该是以威胁父亲他们,不过没事,我也可以防着南皇,为我云洲提供情报,我来时,已经叫我的亲信埋伏在这边了,通信什么都会小心的。”
白笙这才放心,道:“你是个有主见的。”
白锦倒杯茶给白笙,道:“来时就听见姑姑在咳嗽,又陪长安说了这么会儿话,嗓子肯定干了,喝口茶,润润。”
白笙接过,喝了一口。
白锦将茶放在案上,不经意的问道:“姑姑跟南皇认识啊?”
白笙手顿了顿,笑道:“长安怎么想着问这个?”
“猜得到,这醉园难免树大招风,但是却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世家也没有这么大的气力,想来也只有南皇了。”
白锦并没有将南皇说的话告诉白笙,留点脸面。
“……”
白锦又重新坐上了榻,看着白笙,见她迟迟不说话,凑近了点,问道:“姑姑,有什么问题吗?”
白笙拍了拍白锦的手,道:“姑姑确实是跟南皇有点关系,不过姑姑劝你,别去招惹他”白笙停了下,沉声道:“他就是个疯子,一旦盯上了猎物,就会咬紧不放,就像……一条狗。”
白笙看着白锦,眼里是少见的嫌恶和狠厉,“他对权势的执念,比你父亲还要重,一定要听姑姑的,千万不能招惹他!”
白锦点点头道:“长安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