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快步前往迟家,这迟家与明家还挺远。
白锦到达迟家之时,九几的戏也唱完了。
九几找遍整个醉园,也没有看见白锦,疑惑间,突然就想到了明长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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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敲响了迟家的门,这迟家的小厮可比明家的大胆多了。
“小姐,您找谁?”
“我找明大公子,我叫白锦,麻烦通报一声。”
“诶,您稍等。”
说完就跑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就出来,对着白锦说道:“白小姐,明公子有请。”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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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家府中的装扮一般,比起圣清宫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自从见过圣清宫,白锦就认为这世上没有能比上的建筑。
不动声色的记下这里的地理方位,沉思间,小厮停下脚步,道:“小姐,就是这里了,您自个儿进去吧,这明大公子喜静,最不喜别人打扰,小的就先走了。”
“嗯……”
看着小厮离开,推开门,往院子走去。
白锦进屋,就看见明长仪正在案几上看书。
见她来了,明长仪起身,对白锦作揖:“见过殿下。”
“坐吧。”
见白锦先落座,明长仪这才坐下。
将书拿开,拿出个杯子给白锦倒了杯茶。
“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等我习惯了这京都方位,就可以用瞬移,免得跑两趟。”
说着,喝了口茶,眼神晦暗。
“殿下修为神速,默成不及。”
“你也会到这个境界的,莫要为了一点事就扰了心神。”
“默成明白。”
“明白?默成你可知为何我只四百岁,就能到达别人几万岁都不能到达的境界?”
“不知。”
“我原以为……你会懂的。”
“……”
“你是听不懂吗?非要我把话摆到明面上来吗?”白锦直直的看着明长仪,眼里的犀利让人害怕,一股寒气从明长仪的脚后跟窜到后背,就像……就像夜里独行者的眼睛,似乎能看清眼前所有的障碍,黑夜里所有的隐秘。
这是明长仪从未见过的眼神。
“这是我的事,与殿下无关。”
“我本来……只是纯粹向你讨教京都势力,可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迟家之时,我……不是很懂。”
“我知道你一直对迟归,有不一样的感觉,可你应当知道,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会遭遇所有人的唾骂,甚至是迟归……也会用不一样的眼光看着你,厌弃你,疏远你,你会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变成谈之色变的……,你愿意吗?”
明长仪的手捏着茶杯,神色微动,眼里浮现着少见的情愫。
“我对名声从不在意,在意的……只有那一人而已。”
“若是他明白我的心意会疏远我,那我会一辈子都不告诉他,陪伴在他身侧,就好。”
白锦听闻,面上很平静,心里其实极为震惊。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真这么想?”
“绝无虚言。”
“那如果,日后迟归妻妾成群呢。”
“……呃嗯”
“在他……身边即可。”
这一刻,明长仪似乎觉得自己心底最黑暗,最无法面对的事,被白锦一个个挖出来,放在阳光底下,好似被脱光了一般,没有任何隐藏,而自己只能被迫看着那些事,说着自己并不愿说得话,又不得不做的事,即便内心已经千疮百孔,却依然要沉默。沉默的面对白锦锐利的双眼,心里最肮脏的土地,他明白白锦说得这一切,也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这样做,在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直到后来,明长仪重病缠身,回忆往昔间,这才发觉,这种眼神,连自己的父亲都未曾有过,只在两个人身上见到过,一个是白锦,一个是阿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