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院子里的云雀都弄走,吵得我睡不着觉!”
但第二日早晨,风轻云又被云雀吵醒。
“你知道我棋艺不好,为什么就不让着我!我总是输,哪还有兴趣!”
可是下一盘棋,风轻云又输了。可是一连一个月,风轻云棋艺大为进步。
“喂,你不是武艺高强么?你教我剑术如何?”
于是景嵘扔给她数百本古老的剑谱。
几个月过去了,风轻云和景嵘也不复刚成亲时的生分。但也不像夫妻,他们每日依旧吵吵闹闹,但风轻云每次都能被景嵘气得无话可说。
风轻云也见过景嵘旧伤复发的样子。确实如孟叔所言,真的很危险,一直吐血,直到服了药才能止住,然后沉沉昏睡了几个时辰。但景嵘到底是从沙场走出来的男人,命硬,忍得住疼痛,除了表面上虚了点,夜晚睡觉沉了些,也没什么不一样。休息一日,第二日继续早朝。
连风轻云也不得不佩服这人了。
渐渐地,她也不讨厌他了,他和她中间的那层浓雾,也淡了一点。
九月,已是初秋,一场秋雨过后,天更加明亮。街道旁的枫树红了叶,叶落了一地秋,全城都是枫红,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煞是动人。
永景王府。
景嵘还未换下朝服,就让下属把风轻云叫来了书房。
风轻云得了消息,自然不高兴,想着这景嵘架子还真大,可大就大吧,自己还被太后告诫着要顺着他,不然太后知道了又得把她叫去训话。
她也是想不明白,怎么一向偏爱自己打的皇奶奶,自从自己嫁给景嵘后,更偏爱景嵘了。
想到这,风轻云更是不高兴。
风轻云粗暴地推开书房的门。
“你找我做什么?”风轻云在一旁的软垫上随意坐着:“我约了朋友去听书。有事快说。”
景嵘已经换了一件常服,暗紫色的交领宽袖长袍上流淌这淡金色的巨蟒。一身暗色,只有腰间配了一块上好的白玉佩。
脸旁白皙俊俏,在灯火下显得尤为立体。这样这个风华无限的男子,令天下女子倾心,偏风轻云对他毫无感觉,甚至厌烦。
“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不宜劳累,于是陛下将十月赏菊宴的事交由你来安排。”景嵘说着,从桌上拿出一封折子,递给风轻云:“这是文书,你拿去看看,印了国玺,免得你又说我骗你。”
风轻云万分不愿,可陛下下旨,她就算平日再纨绔,也不敢不接。
好不情愿地接过文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确定……这次是逃不掉了。
景嵘很满意她接受安排的样子,点了点头:“此次赏菊宴在京城城郊的长宁行宫,这是行宫出行令,明日你便拿着这令牌去行宫看看怎么布置。至于怎么布置,不能失皇家威仪和你的面子。”
风轻云接过景嵘给她的令牌。
“为什么是我?皇后娘娘不行,不该是公主么布置么?就算公主不愿,京城又不是没有其他王爷,怎么陛下不叫那些夫人,反倒叫上我了?”风轻云没好气,她瞪了景嵘一眼:“景嵘,是不是又是你给我招了事干?”
被风轻云这么一歪曲,景嵘也不生气,却失声笑道:“风轻云,天地良心,你以为我愿意摊上这个累活?”
“谁知道呢?”风轻云不信。
“哎。”景嵘遇上这个脑子简单的女人,直像唉声叹气:“我也很好奇,陛下怎么就让你这个纨绔女人去安排,还说什么有其夫必有其妻,我看未必。”
“你以为你很好啊?千古第一贤王?”风轻云也不甘示弱:“若你能活成千年王八,倒还可以看看后世史书是不是这么写的。”
景嵘无可奈何。
每日他们几乎都要这么揶揄几番,景嵘早已习惯。
“风轻云,你以为让你全权准备赏菊宴我就轻松了?”景嵘摇了摇头:“我应该比你还累吧?男主外女主内,你只是在那布置个场子,我却要安排好各个大臣,还有银两用度,每日户部尚书的账本拿我这一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账目,你以为我就轻松?”
风轻云被说得无话可说了。
而且每次都这样。
“行行行行行,你累,你累。”风轻云不耐烦地收好文书和令牌:“我干还不行么?”
说完,风轻云起身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景嵘一口叫住了她。
“我不是说了么?去红馆听书。”
“去什么去?给我回来。”景嵘道:“陛下知道你从前没做过,怕你出什么差错,就让我好好叮嘱你。布置上的事我今日一下给你说清了,你也给我好好听着,免得日后这个不会那个不会还来问我,这个月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于是,风轻云又百般不愿地坐在他面前,认认真真地听她讲了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后。
“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
风轻云听完,再次起身准备离开。
“你慢着。赏菊宴少不了吟诗作对,弹琴歌舞。”景嵘又说:“还有一个月,你去好好练练琴,琴算是简单的,是个人都会弹,你是东道主,陛下少不了要你当众助兴,倒时候什么都不会,有你难堪的。”
景嵘每次说话,都是温声细语,永远听不出脾气,可风轻云每次听完,都不甚高兴。
“不学。”风轻云从小就不喜欢这些。
“哪个贵族姑娘不会点技艺?倒时候,什么都不会,丢的是你的面子,不是我的面子。”
“不学就是不学。”风轻云脾气还挺拧。
景嵘不说话,看着她。
风轻云被他看着心里还有些发毛:“你教我?”
“夜半三更,我倒是有时间教。”景嵘淡淡说道。
“夜半三更,你不睡觉,你不是每日早朝么?”
“你学我就教。”
“不学,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