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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力排众议

楚明风听罢,笑道。

“奇谋倒是谈不上,不过是在下不成熟的想法罢了。”

唐墨白道。

“还请明风贤弟不吝赐教。”

楚明风听罢,低下头,思量了片刻,抬起头,把玩着手上纸扇,说道。

“我认为,眼下之计,便是要让林梓枫来到江都,至于职位之事,在下乃是外人,不便多言。但一定要让唐灵门所有人皆知林梓枫职位之高,作用之大。否则,久而久之,这林梓枫于唐灵门而言,便如同服药自杀一般,我自认为这种人,脾气越是古怪,越是孤傲,就越是有本事,有能耐。北方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咬人的狗不狂吠,杀人的剑不出鞘”唐掌门是聪明人,又是我辈之翘楚,想必我说至此,唐掌门也应该明白了吧?”

唐墨白听罢,轻叹一阵,又道。

“多谢明风好意,只是,这,这,这事有些难办啊。”

楚明风便道。

“这有何难?唐掌门莫不是怕他林梓枫不来江都?”

唐墨白道。

“倒也不是,只是,如今你我兄弟三人既已是为中原武林之未来,赴汤蹈火,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也不再隐瞒。唐灵门的建立,一半也是要仰仗金陵的萧家和江东的孙家,这两大家族当初为助先父创立唐灵门,呕心沥血,尤是那萧家,更是我这晚辈难以左右的存在。先母乃是萧家的大小姐,当初萧家与我唐家联姻结谊,我唐灵门如今走到今日,与萧家的支持有莫大之关系。”

楚明风道。

“可是江南三大家族之一的萧氏一族?”

唐墨白连连点头,又道。

“如今萧家的萧益清,萧净植二位前辈正是我的舅父,我又怎好不与之商榷?先父临了之时,又是叮嘱千万,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楚明风听罢,问道。

“这么说来,从唐前辈那时开始,这林梓枫就不受重用了?”

唐墨白听罢,低头不言。楚明风又道。

“这必是唐灵门之隐患,江东武林之隐患,中原武林之隐患。”

白玉良听罢,连忙道。

“明风此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词,林老前辈就是再有本事,凭他一己之力,只怕也难以倾覆中原武林。”

楚明风笑道。

“玉良此言差矣,如今江东武林一旦有失,只怕中原武林必然倾覆,试问若是千毒堂得了江都,得了唐灵门的所有堂口,分舵。届时,中原武林何帮何派可与之争锋?那千毒堂若是又将无神教引进中原,这两股势力一旦凝结,只怕非但武林遭此大难,连我华夏民族都是难逃此劫。”

唐墨白听罢,低声道。

“明风此言有理,我既是受命接任掌门之位,就要为唐灵门谋处生路,此事不管多难,我也定要做成。”

楚明风听罢,连连点头,又道。

“眼下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只是,唉,啧啧。”

唐墨白见得楚明风似有难言之隐,便道。

“明风贤弟请说。”

楚明风笑道。

“不知那林老前辈可有子嗣?”

唐墨白道。

“这个,还真是不知,我自小在江都,没去过几次金陵,对于金陵的唐灵门有许多事情知晓不多。”

楚明风便道。

“在下的意思是,若是林老前辈有子嗣,若是公子,便是先行重用其子,而后循序渐进。若是姑娘,唐掌门便娶她为妻,这样一来,凡事皆可水到渠成。”

白玉良听罢,暗叫不妙,心说:明风不知唐墨白已是有家室的人,此言一出,定会惹得唐墨白不悦。遂即便道。

“明风你有所不知,唐掌门已是有家室之人,怎可另立新府?”

唐墨白笑道。

“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不过明风此言倒是提醒了我,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即刻派人去前去金陵,打探消息。”

楚明风盘算了片刻,又道。

“另外,唐掌门定要亲自写封书信,让林老前辈前来江都,方才从唐掌门的话语之中,我总觉得萧家与林老前辈似有矛盾,只是碍于颜面,未起冲突,为了避免此事发生,还是尽快让林老前辈赶到江都为好。”

唐墨白听罢,不由得心中暗叹楚明风果然智谋超群,乃是天下少有英才。连忙点头应下。

楚明风又道。

“欲成大事,定要礼贤下士,必有斩风破浪之决心,唐掌门如有此等决心,乃是江东武林之幸,中原武林之幸。”

唐墨白笑道。

“若无二位贤弟提点,只怕我这掌门不过酒囊饭袋罢了。”

述毕,便是让手下人拿出纸笔,写起书信,未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命人快马加鞭送往金陵。

唐墨白又道。

“愚兄有一不情之请,还请二位贤弟莫要推辞。”

白玉良道。

“既是唐掌门之命,我兄弟二人岂能不遵。”

唐墨白听罢,便道。

“如此甚好,不知明风贤弟何意?”

楚明风笑道。

“而今只要是为这中原武林谋划之事,哪怕赴汤蹈火,自是万死不辞。”

唐墨白笑道。

“好,痛快,愚兄欲与二位贤弟结为异姓兄弟,从此一同生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白玉良听罢,瞪大了眼,连忙问道。

“唐掌门不是开玩笑吧?”

唐墨白道。

“不,愚兄与二位贤弟一见如故,本就有结拜之意,只怕二位贤弟嫌弃愚兄,才迟迟未开贱口。”

白玉良道。

“唐掌门说得这是哪里话?在下如今无门五派,幸得唐灵门收留,才有栖身之所,在下本就不胜感激,又怎会嫌弃?”

楚明风亦道。

“既然唐掌门如此盛情,在下怎敢推脱。”

唐墨白听罢,笑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来人,在惠景堂前摆下桌台,香炉,贡品,今日我要与二位贤弟结为兄弟,告慰天地。”

那家丁听罢,连忙下去准备祭天所用的工具,借着家丁杀鸡宰羊之时,楚明风问起唐墨白和白玉良生辰,又拿起一旁纸笔,写起祭文。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等兄弟三人今日于大业十二年五月二十三酉时三刻告慰天地,于唐灵门之惠景堂前结为异姓兄弟,此后共挽救中原武林于水火,今日歃血为盟,共饮血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天人共戮。”

楚明风述毕,起身将祭文焚烧,意味以天地做此见证,随即又道。

“唐掌门年长于我兄弟二人,视为大哥,玉良又年长我一岁有余,视为二哥,在下年纪最轻,便是三弟。”

说罢,从桌案拿起一碗血酒,递给唐墨白,唐墨白接过血酒,满饮一口后,发出一声爽朗,又将那装有血酒的瓷碗递给白玉良,白玉良结果瓷碗后,也是满饮一大口,一边将瓷碗交给楚明风,一边笑道。

“好酒,痛快。”

楚明风也是饮下碗中剩余血酒,这血酒入碗,纵然味道再过苦涩,结拜之人也要咬牙咽下,不然便是对天地不敬,楚明风饮罢,将那瓷碗重重的摔在地上,只听得一声清脆,响彻寂静之夜,楚明风回过头,满眼豪情道。

“大哥,二哥。”

唐墨白和白玉良二人连连应下,三人对视片刻,一同仰天大笑,三人笑声宛如一阵大浪拍打在岸边的礁石之上,直上云霄。

唐墨白道。

“如今有二位贤弟相助,愚兄便可高枕无忧了,哈哈哈。”

白楚二人听罢,连忙行礼齐声道。

“日后单凭大哥差遣,纵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定当万死不辞。”

唐墨白搀起二人,连忙道。

“二弟三弟此言差矣,皆是兄弟,何来差遣一说?”

三人又是对视片刻,一齐走进惠景堂,正当三人议事之时,只见得从堂前走来两位女子,其中一人正是唐婉,唐婉身后的女子白楚二人皆是第一次见面,但见那女子打扮,估计着也是唐婉的贴身丫头。唐婉见得堂前桌案之上贡品齐全,杀鸡宰羊,香炉之中又是余香未尽,便道。

“哥哥,你们三人结拜做了兄弟?”

唐墨白道。

“是啊,来,婉儿,小缘,我来介绍,这二位从今日起便是我唐墨白之结拜兄弟,这是二弟白玉良,这是三弟楚明风。”

唐婉听罢,躬身行礼道。

“小妹见过玉良哥,明风哥。”

那唐婉身旁的丫头,也是微笑行礼,楚明风见得那女子笑如春风,面若桃花,又是温雅大方,顿时便是看直了眼,不住地咽着口水,白玉良见状,左脚微微的点了一下楚明风的左腿,轻咳了一声,楚明风这才幡然清醒,白净的面颊之上,顿时掀起绯红,像极了姑娘家。

唐婉道。

“这是小妹的丫头,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也是先父所收义女,姓金名小缘。方才啊,我听得堂前似有嘈杂之声,便是以为惠景堂似有变故,故而出来一探究竟。”

说罢,看向白玉良,白玉良见状,四目正要相对,顿时便是低下头去,转过身子,内心更是百感交集,却是难以言表,也是不可言表。唐婉见状,也是低下头,道。

“难道你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了吗?”

唐墨白听罢,连忙道。

“婉儿,不许胡言,二弟是客,怎可无礼?”

唐婉道。

“你若是不愿见我,为何来到唐灵门?”

白玉良听罢,只感字字珠心,言言见血,宛如千万柄利刃剜心一般痛楚,却是不敢多说半句,只是一味的低下头,让众人看不清自己表情,他只是心中暗道:此番感情,罪责在我。唯有放手,方可解脱。现下自己已是江湖废人,又怎敢高攀?于是便是冷声道。

“还请唐姑娘自重,你我皆是友人罢了。”

唐婉听罢,宛如遭受晴天霹雳一般,道。

“朋友?好啊,朋友,好一句朋友啊。”

唐婉说罢,内心更是悲凉,她只是不解白玉良为何突然之间对自己如此冷淡,却是不知白玉良心中所想,便道。

“既是你不愿意理我,本小姐也不会自讨无趣,小缘,我们走。”

说罢,便是带着金小缘快步走出惠景堂,转身那刻,唐婉只觉得心如刀绞,顿时便是眼眶微红,鼻梁酸楚,连忙加快脚步,快步走开。

唐墨白便道。

“二弟,你对我家妹子,到底是何感觉?”

白玉良苦笑道。

“纵是有万般感情,又能如何啊?”

唐墨白道。

“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子的私事我也不便插手,但是长兄如父,我希望二弟你不要伤害我妹子。”

楚明风听罢,连忙笑道。

“诶?大哥这话就是不对了,二哥决计不会做出此等事情的。”

唐墨白道。

“二弟的品性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婉儿,我从来没见过她像今日这般无礼,平日里见她都是嬉笑非常,可这今日,见她这般模样,我这做哥哥的,不免心中担忧。”

楚明风道。

“大哥,要兄弟说,这事情,还是不要管,就让二哥自己去处理与唐姑娘之间的关系吧。有些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旁人一味的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唐墨白听罢,点了点头,叹气道。

“是啊,那便不管。”

话音刚落,只见得堂前快步走进一男子,那男子身着白衣,长相俊朗,正是江氏三兄弟的江然,江然见得唐墨白,连忙行礼道。

“属下见过掌门。”

唐墨白连忙起身,搀起江然,道。

“兄弟免礼,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江然听罢,看向白楚二人,唐墨白道。

“二弟三弟不是外人,兄弟但说无妨。”

江然便道。

“今日傍晚,听在江边打渔的兄弟说,江水对岸有不明船队驻扎,那船队又是一副商船打扮,但船上之人看样子又都是身怀武功,属下觉着事有蹊跷,便向掌门禀告。”

唐墨白道。

“那船上之人可曾上岸?”

江然道。

“这便是蹊跷之处,按说是商船早就应该停船上岸,可那船上之人非但没有上岸,反而在江面停而不动。”

唐墨白思索片刻,连忙道。

“看着样子洛老七是要搞奇袭了吧。想必那韩老鬼已经将事情告诉给了洛千克了吧。”

江然听罢,连忙问道。

“那属下应该做些什么?”

唐墨白微微笑道。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我唐灵门乃是大帮大派,岂可失了礼数?兄弟,劳烦你即刻赶回江边,命令手下弟兄布下渔网阵,我要亲自会一会洛老七的虾兵蟹将。为千毒堂献上一份大礼。”

江然听罢,连忙应下,片刻未敢耽搁,当即离开惠景堂,赶往城东江边渡口。

楚明风道。

“此战,只可胜不可败,若要天下英雄豪杰云然景从,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打出唐灵门的气势,打出中原武林的气势。”

唐墨白便道。

“不错,三弟此言有理,这也是愚兄第一次带领唐灵门的兄弟打仗,事关唐灵门存亡,决计不可马虎大意。”

白玉良便道。

“若是大哥有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唐墨白道。

“好,有二位兄弟相助,且看咱们三兄弟如何收拾这群乌合之众。”

话音刚落,只见得从惠景堂的屋顶之上跃下一人,这人正是唐婉。那唐婉方才正要离开惠景堂,却见得江然身影,见得江然行色匆忙,便是料到江然必有大事相告。遂即便是飞身跃起,趴在屋顶之上,探听情况。唐墨白道。

“婉儿,你来做什么?”

唐婉瞥了一眼白玉良,连忙道。

“当然是和哥哥一齐去打仗了。”

唐墨白道。

“胡闹,姑娘家家的,成日里舞刀弄枪,成什么样子,给我好生在家看着你侄儿。”

唐婉道。

“方才哥哥说哥哥要带着唐灵门的弟兄去打这场仗,难道小妹不是唐灵门的人吗?哥哥和江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哥哥莫不是还想瞒着我?”

唐墨白自是知道自家妹子的嘴皮子功夫天下难逢敌手,顿时便是板起脸来,低声道。

“总之,我不许你去,别惹我生气,不然家法伺候。”

唐婉见唐墨白态度坚决,只得先行答应下来,却早是盘算好了法子,连忙笑道。

“好,谨遵掌门哥哥之意。那我先回去歇息了。”

唐墨白听罢,便是轻轻点了点头,又过了片刻,三人换好夜行衣物,便是出了城去。那城东也是要路经一片柳树林,那柳树林正是当初铃木青埋伏手下加害公孙染轩的地方,白玉良路经此地之时,难免内心酸楚,痛苦难当,不住流下清泪。那柳树茂密,如今又是夜晚,更显得阴森恐怖,三人走了片刻,楚明风只感到身后似有人紧跟不舍,便是低声说道。

“大哥,二哥,身后好似有人跟随。”

那暗地里跟随之人正是唐婉,唐墨白听罢,只是微微笑着,低声道。

“咱们继续走,不必睬她。”

说罢,便是低下身子,拾起一块指甲大小的石子,在手中把玩着,倏然便是拉住身旁白楚二人,三人皆是站在原地,树上的唐婉见状,暗说:糟糕,莫不是被哥哥发现了?

那唐婉轻功卓越,身子如同落叶一般轻巧,落在树枝之上,竟无半分声响,令人咋舌,只见得唐墨白左手拇指和中指夹住石子,当即回身向唐婉所在树枝打去,那石子速度极快,又是在黑夜,更是看不清轨迹,令人无法躲避,但唐墨白也仅是打出了半分力道,唐婉见得唐墨白回身弹射石子,连忙跃下树来,连忙道。

“哥哥要打死妹妹吗?”

唐墨白道。

“你个鬼丫头,明知道我并未发力,还说这话来刁难我。”

唐婉笑道。

“我当然知道啊,哥哥这么疼我,我怎会不知啊?”

唐墨白道。

“既然知道,还不回去,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爹爹交代?”

唐婉道。

“唉,我也想回去,只是,哥哥方才的石子打到我的左腿,如今酸痛难当,江都如今这个时辰只怕已经关了城门,哥哥若是方才不用石子打我,凭着我的轻功,或许还能回去,如今我行动不便,城门我是过不去了。若是哥哥执意要我回去,那也无不可,只是那城门守将,倒也令人头疼。”

说罢,便是故作跛脚,一瘸一拐的走向唐墨白,又是抱住唐墨白的左臂,娇笑不止。

唐墨白听罢,只觉哭笑不得,心说:我怎么有这么个妹妹?当即看向一旁的楚明风,楚明风也只是暗自摇头,附在唐墨白耳畔,低声说道。

“大哥,兄弟无能,唐姑娘机敏非凡,兄弟只怕也是说她不服。”

唐墨白又道。

“鬼丫头,这说来说去,还成了我的过错?”

唐婉道。

“我可没说,是哥哥自己说的。”

唐墨白道。

“听话,赶紧回去,若是你嫂嫂和你侄儿出了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唐婉道。

“放心吧,哥哥,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唐墨白听罢,又是板起脸来,一副严肃,说道。

“你若是不回去,那哥哥就真生气了。”

唐婉见状,心说:同样的办法,还想治我第二次,看我给你来一个将计就计。当即便是松开唐墨白的左臂,转过身叹息道。

“爹爹,您看到了吗?哥哥欺负我,您老刚去,哥哥就开始欺负我。”

说罢竟是哭了起来,唐墨白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道。

“罢了罢了,让你去就是了,不许哭了。”

唐婉听罢,连忙转过身子,又是喜笑颜开,当即行礼说道。

“唐灵门掌门言出如山,属下遵命。”

唐墨白暗自叹息摇头,说道。

“你这鬼丫头,只是你这腿伤?”

唐婉听罢,连忙笑着抬起左腿,轻甩了两下,道。

“放心吧,无碍。”

唐墨白这才知道自己被这鬼丫头算计了一通,连忙道。

“你你你,你这丫头,连你哥哥都骗。”

唐婉道。

“诶?哥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哪敢骗哥哥啊?爹爹生前不是有一句话叫医心胜过医病嘛?我一听到哥哥让我跟你去打仗,心情自然好了,心情一好,这腿伤也就好了。”

唐墨白听罢,便道。

“你这鬼丫头,我说不过你,也罢,等打起架来,照顾好自己。”

唐婉听罢,连连点头应下,唐墨白又道。

“我看啊,你是不放心玉良吧?”

唐婉听罢,内心瞬间颤抖,便道。

“胡说,我是放心不下哥哥。”

白玉良听罢,内心早已是百感聚集,却是故作面无表情模样,快步走出柳树林。

话分两头,楚明风临别江陵之际,特嘱托杜万遥借传道讲经之命,携带书信前往涿州纯阳派,杜万遥当即应下,与楚明风分道而行,一路向东,一路向北,待到杜万遥进入涿州后,只见得城内兵马严整,似有战争之意,杜万遥本乃方外修道之人,又是中原武林前辈,武艺精湛。自是没加躲避,方进城中,却被一士兵拦住,那士兵身高七尺有余,膀大腰圆,身披铁甲,腰悬佩刀。那士兵身后又是紧跟着十余个手持长矛的士兵。杜万遥见状,心说:这人定然不是普通军士,想必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那汉子厉喝道。

“喂,你这道士,是何许人啊?”

杜万遥抬眼道。

“军爷,贫道是南边来的,路经宝地,传经讲道,军爷您行个方便。”

那汉子又道。

“原来是南边来的狗道,我说呢,怎么在这涿州城内从未见过。”

说罢,眼睛眯成一道缝,伸出熊掌般的肉手,摆到杜万遥身前。杜万遥心中骂道:狗兵头子,还想寻些好处。却是因身有要事不愿与其计较,笑道。

“呵,军爷,贫道乃是方外闲人,不食人间烟火,这包裹里也竟是些经书,法器,没得银两可给啊。”

那汉子听罢,握住腰间佩刀,左手轻搭在杜万遥右肩之上,吼道。

“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南蛮子净是些鬼心眼子,你们那里人人富贵,还说没银两孝敬军爷,我看你是讨打不成?”

说罢,左手便是用力捏着杜万遥的右肩,杜万遥见得那汉子面目渐而僵硬,转过头看向搭在自己右肩的肉手,只见得肉手之上青筋暴起,五根手指如同铁钩子一般箍住自己右肩,杜万遥嘴角上扬,暗自运功,那内力如同涌泉一般从右肩徐徐涌出,内力涌出之际,直是将那汉子左手硬生生的阻隔开来,宛如手肩之间凭空生出一道无形屏障,那汉子也是久经沙场,力大惊人,又是身材魁梧,见得眼前这中年道士竟有如此功力,不由得大惊失色,便道。

“你究竟是何人?莫不是那高士达所派来的细作?”

杜万遥听罢,也没大话,倏然猛抖右肩,内力顷刻迸发而出,将那汉子震出三尺远,汉子连忙向后踉跄了几步,后面的士兵见状,赶忙上前。其中两个士兵扶住汉子背部,这才站定。

那汉子连忙道。

“他娘的,你个鸟贼,一定是高士达那贼子派来的奸细,来人啊,将这人拿下,送去见通守大人。”

其余士兵听罢,连忙一股脑的冲向杜万遥,杜万遥心说:我自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若是杀了官家,也是麻烦,但如今自己又不愿纠缠。连忙闪过身去,上身向后仰去,双脚为轴,借势躲过士兵的冲击,闪到十余名士兵身后,正要飞身跃起,却被那汉子抱住腰际,那汉子魁梧,又是力大,方才见得杜万遥绝非等闲之人,此时也是不敢大意,便是使出九牛二虎力气抱住杜万遥的腰际,又拼力的向下坠去,杜万遥只觉得那汉子如同一块巨石,被紧紧捆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动弹不得,那士兵们见状,挥舞的长矛一齐向杜万遥刺去,杜万遥见状,也是流下冷汗,双脚猛然点地,借力抬起双脚,向最前面的两个士兵的胸口蹬去,这一脚力道极大,直是将那两个士兵踢出数尺之外,其余士兵连忙闪躲,只见那两个士兵向后退了数步过后便是瘫倒在地,口中喷出些许鲜血,五脏六腑剧烈,遂即一命呜呼。

杜万遥又是双手抓住那汉子双臂,运功发力,直是将那铁索一般的臂膀生生分开,遂即便又是一记“回身踢”左脚重重的踹在那汉子的面颊上,只见的瞬时之间那汉子便是鼻孔流血,面若猪脸般肿胀,那汉子也顾不得疼痛,情急之下挥拳打向杜万遥面门,杜万遥连忙仰下身子,正恰巧身后冲来一士兵,那一记重拳正不偏不倚的打在那士兵的脸上,那士兵一声惨叫,随后应声倒下,口中吐出几颗带血的槽牙。那汉子见状更是大怒不止,抽出腰间佩刀,劈向杜万遥胸口,杜万遥见状,不慌不忙,改变身法,侧身躲避,又抬腿压向那佩刀,只听得一声清脆,佩刀锋利,刀身一半有余都插进土中,汉子连忙使出力气正打算拔出佩刀,杜万遥又是一招“倒挂金钩”右脚踏在那佩刀刀柄之上,向下压去,又是借力,左脚踢向那汉子下颚,那汉子顿时便是大脑一片空白,向后倾仰而去,神情恍惚,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佩刀,杜万遥又借机抓住那汉子双肩,借力向后跃去,待到杜万遥站定之时,便是回头张望,见得与那士兵有些许距离,连忙单脚点在一旁石台之上,又借力跃起,跳到一旁的屋顶之上,遂即便是施展轻功,飞跃屋顶,直向城北而跑。那汉子在身后怒喝道。

“你这鸟贼,姓甚名谁,爷要杀了你。”

杜万遥听罢,也没理他,心说:就凭你们这群混吃等死的腌臜,若不是我今日尚有要事在身,定要为民除害,杀尽你们这些平日里欺压百姓的狗兵。

杜万遥轻功卓绝,功力颇深,方才为了隐藏自己来路,便没有使出道阳派的武功招式,使得皆是些入门基本的武功招式,故而耽误了些许光景,但也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城北寒山,那纯阳派便建在寒山山顶。

山下两个道童见得杜万遥,连忙行礼道。

“弟子见过杜前辈,杜前辈到访,可有要事?”

杜万遥道。

“自然是有的,快带贫道上山,贫道要见莫凉。”

那两个道童见得杜万遥神色慌张,便已是预想到事态严重,没敢耽搁,连忙带着杜万遥上山,刚到山顶,只见得一道观矗然而立,杜万遥连忙道。

“有劳二位。”

那两位道童回礼笑道。

“杜前辈请吧。晚辈先去做事了,失陪,恕罪。”

说罢便是拿起扫帚,下山清扫去了。杜万遥快步走进道观,见得正厅之内坐有三人,其中一人坐在正位之上,那人约摸着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皮肤暗黄,两鬓微白,身材干瘦,身着道袍,手持拂尘,头戴一铁冠,端坐在椅子之上。另外一人年纪也有五十岁,肤若黄铜,浓眉大眼,体态微胖,身材适中,长相慈善,头戴一铜冠。这二人杜万遥自是认识,皆是同门,那干瘦汉子便是江湖人称铁冠道人的舒灵天,那慈善汉子便是江湖人称铜冠道人的方浩然。这二人乃是纯阳派老掌门的徒弟,二人见得杜万遥前来,连忙起身相迎,舒灵天行礼道。

“杜师弟前来,未曾远迎,罪过罪过。”

杜万遥回礼道。

“舒师兄这说的是哪里话?师弟前来,不过有要事相商,何须远迎?”

说罢,打开包裹,从包裹之中取出楚明风亲笔书信,又道。

“劳烦舒师兄将这书信交给莫凉。”

舒灵天接过书信后,抬眼看向一旁的方浩然,方浩然顿时便是神色不悦,心说:我二人乃是纯阳派之老前辈,莫凉算什么东西,年纪轻轻,能做什么大事。虽是心中所想,却是丝毫没有暴露,当即笑道。

“既是交给莫凉的,师兄也不便越庖代俎,你说是吧,莫凉,莫道长?”

莫凉听罢,抬眼打量着方浩然,自是听出此言话中有话,起身行礼道。

“晚辈莫凉,见过杜前辈。师叔这说的是哪里话?晚辈资质尚浅,凡事还须请二位师叔拿个主意不是?”

舒灵天道。

“杜师弟一路上舟车劳顿,师兄这里穷乡僻壤,不比你们道阳派地暖民富,略备了些粗茶淡饭,杜师弟先下去休息,待我三人商议片刻,再作答复不迟。”

杜万遥听罢,也只好点头应下。

待到杜万遥走出大堂,舒灵天当即拆开信件,见得信笺中写道。

“凉兄如唔,不才楚明风拜上。而今时局动荡,中原武林遭此大难,师伯闭关修养,家师又于前几日与倭贼相斗身受内伤,近日不可再战。公孙教主,唐掌门一代英雄,不想被奸人所害,眼下中原武林四人已故其二,不才欲前往江都,助唐灵门镇守江东武林,若江东武林无虞则中原武林无虞,此乃唇亡齿寒之理,凉兄机敏,世间无人可及,不才恳请凉兄坐镇纯阳,虎视千毒,不才定于江都北进不止,兄与不才如若交相辉映,定当使奸邪小人不敢妄动,如若不然,唐灵门必亡。而后,中原各帮各派皆危,如若侥幸取胜,驱除外辱,光复武林,不才定当说服唐灵门新任掌门,令其将于齐鲁之地完全赠与贵派,还望凉兄深思而后决。楚明风拜上。”

莫凉道。

“师叔,楚明风在信上说了什么?”

舒灵天也没答话,将那书信放到桌案之上,起身站在大厅正中,踱着步子,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莫凉见状,连忙起身,拿过书信,读后便道。

“二位师叔有何高见?”

方浩然道。

“我意,不战。区区齐鲁之地,要我纯阳派拼死相抗,且不说到时唐灵门是否会兑现承诺,现下局势,能否取胜,依旧难说。”

莫凉又道。

“师叔您怎么看?”

舒灵天道。

“我意不战也不和,坐收成败,伺机而动。”

莫凉听罢,笑道。

“二位师叔好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高明手段啊。”

方浩然道。

“怎么?你又更好的办法?”

莫凉道。

“办法好坏与否,晚辈不敢擅自决定,只怕纯阳派不是渔翁,更不是鹬蚌。”

舒灵天听罢,道。

“你说这话,是何意思啊?”

莫凉道。

“我意为战,竭力而战。”

方浩然听罢,当即狂笑不止,道。

“真是可笑,纯阳派乃是方外修道之圣地,不比唐灵门,星月教等,人家财大气粗,人才济济,我们有什么啊?除了一些道童,和一些法器,经书,还有什么?怎么打。难不成白白送命?”

舒灵天道。

“莫凉年轻,又值好战的岁数,有这种想法也属正常。师弟就莫要取笑了。”

方浩然又道。

“好,就算是要打,莫凉打算怎么打啊?”

莫凉听得二人对自己冷嘲热讽,早已是怒不可遏,却是抵住心绪,语重心长道。

“如要打,便要打得热火,正如方才楚明风所言,如若唐灵门遭遇不测,我纯阳派也离大限之日不远吧。此等唇亡齿寒之理,二位师叔怎会不知?”

方浩然道。

“他楚明风若真是有心拯救中原武林,怎不见得他在书信之中将而今武林现状说个清楚,反而一笔带过?”

莫凉道。

“就是他说了,说的详细万分,师叔敢信吗?那越是掩盖的就越是模糊,越是不想让我等知道。趁如今武林尚未倾覆,何不提早动手?”

舒灵天冷声道。

“莫凉你本事大了,如今都学会训斥前辈了,看起来你师父没少教你本事啊。”

莫凉听罢,连忙道。

“晚辈不敢,晚辈仅是阐明事实罢了。”

舒灵天又道。

“好,事实是吧?眼下的事实便是你,我,还有师弟皆没有做主的资格,等到掌门师兄伤好再议不迟。”

莫凉听罢,忍住心中怒火,说道。

“等?若是师父三年五载过后依旧闭关,又当如何?只怕到时那洛千克和倭贼早已攻破唐灵门,而我等只怕也早就身首异处了吧?那洛千克出手偷袭师父,我纯阳派弟子听此消息无不愤恨,而今又有如此时机,白白浪费,岂不可惜?那倭贼更是可恨,扰我华夏,杀我武林义士,此等滔天大罪,我等华夏儿女怎可袖手旁观?二位师叔试想,若此事成,我纯阳派便可于江湖之中声名大振,若败,只怕此时中原武林早已倾覆,我纯阳派也不过是负隅抵抗,万古流芳。可若是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定会遭到武林豪杰的唾骂,待到奸邪除尽之时,我纯阳派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那道阳派取代,我们才是玄门正宗,武学源起,哪里轮得到他道阳派?而今师父虽说闭关修养,但此前却将帮派大事托付于我。若不尽心尽力,光大纯阳,又怎对得起师父之良苦用心?”

舒方二人听罢,皆是深思,方浩然道。

“总之,这事,我决不答应,道家文化,不可绝亡于我等手中。”

莫凉道。

“不打就不亡了吗?若是错过此时,只怕到时那倭贼清剿中原武林之时,师叔觉得会放过纯阳派吗?”

方浩然又道。

“那倭贼若是真如你所说如此厉害,怎不见得他来功我纯阳?”

莫凉此时早已是怒气难平,顷刻之间发出如雷霆之音般吼道。

“老顽固,用你的猪脑好生想想,眼下倭贼势小,不可分而作战,待到势大之时,岂会放过中原帮派?”

方浩然听罢,一时慌了神志,连忙道。

“莫凉,你,你,你竟敢对我不敬?”

莫凉又道。

“平日里我对你敬重有加,敬你乃是江湖前辈,深谋远虑,今日得见,不过尔尔,匹夫粗汉,愚蠢至极。我敬你作甚?”

方浩然听罢,顿时面色难看,神色不悦,双掌暗自运功,舒灵天见状,连忙按下方浩然左掌,低声道。

“犯不上为了这些许事情,搞得鸡犬不宁。”

遂即舒灵天又道。

“莫凉此言有理,我赞同,此事可为。”

莫凉听罢,欣喜若狂,本以为二人不会听从自己意见,却不想舒灵天此时竟会说出如此深明大义之言,连忙行礼道。

“师叔今日之举,定会造福武林,光大我纯阳派,请受晚辈一拜。”

舒灵天连忙扶住莫凉双臂,笑道。

“方才老朽糊涂,未能参悟其中道理,惭愧惭愧。”

方浩然见状,连忙道。

“你们要打,你们打,总之老子不和你们这群疯子胡闹。”

莫凉听罢,当即便道。

“好啊,今日你若是不打,休怪我无情。”

说罢,从怀中摸出一铁制八卦令牌,高声道。

“来人,我以代掌门身份发令,即日起将通敌之人方浩然逐出纯阳派,终身不得再入寒山半步。”

方浩然,舒灵天二人见得那八卦令牌,连忙跪地行礼,这八卦令牌乃是纯阳派掌门之信物,见牌如见人,如有不遵者,依规办事。方浩然见状,不禁胆寒道。

“你,你,你竟是拿到了八卦令牌,好小子。”

莫凉听罢,见得门外已是赶来四位道童,厉声喝道。

“叫我代掌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今日,你是战还是和?”

方浩然见莫凉面色冷峻,双眼所透目光宛如寒冰一般,彻骨寒冷,连忙道。

“战,还请掌门恕罪。”

莫凉听罢,冷声道。

“话是你说的,今日我暂且不与你一般计较,如若日后,我在听到有半分风吹草动,定斩不饶。”

说罢,缓步走向正厅主位,俨然坐下,说道。

“来人,令冀州,豫州所有纯阳派弟子,十人出八,赶往齐鲁,借传经讲道之名,杀尽齐鲁倭贼和千毒堂的人,不得有误。”

那厅下四人听罢,连忙应下,起身下山,赶往冀州,豫州各地传达莫凉命令。莫凉暗道:这个掌门,我定要一直坐着,待到有一日统一中原武林,光大纯阳。

方浩然道。

“代掌门,属下可以起来了吗?”

莫凉道。

“舒师叔请起,至于你,给我好生反省。”

方浩然见得莫凉这番难为自己,却也是忌惮着莫凉手中令牌,只得应下,心中却道:小崽子,我便不信你会一直坐着掌门之位,待到将那令牌完璧归赵后,我定一掌结果你的狗命。

莫凉又道。

“不要动些龌龊心思,不然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方浩然听罢,连忙低下头道。

“是,是,掌门说得对,在下不敢。”

莫凉听罢,微微冷笑道。

“行了,你也起来吧,今日之事,我也有失礼之处,还请二位师叔海涵,日后还要仰仗二位师叔助我光大纯阳。”

说罢,起身行礼,将方浩然搀起。方舒二人此时早已心知肚明,这莫凉是铁下心要一直做这纯阳之主了,眼下只有期盼着安无心尽快出来主持大局,却不知莫凉此举当真高明无比,相较而下安无心不过是一介等死老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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