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抬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哪里还见委屈。
“哥哥,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
我他妈……对这臭小子,就不应该心软。
另一边。
季月久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大雨才下小了一点。
季月久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就靠在坐背上,抱着胳膊,轻轻抽搐了几下,眼里尽是孤寂与黑暗。
付钱下车,开门脱鞋,客厅的灯是亮的。
季月久拿鞋的动作一顿,不消片刻,猛地把鞋砸向墙壁,“砰”的一声,贯穿耳膜。
一行泪水滴落,接着她抱着自己,开始尖叫。楼道的声控灯全部应声而亮。
叫声听得人胆寒心颤。
她的声音嘶哑难听,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细腻声音,反倒是像长时间没喝水的那种嗓音,确切的说是被揉坏了的嗓音,难听至极。
很久以后,她的声音才小了下去,吐出一口鲜血,再张嘴时,已发不出声音来了。干瞪着眼,瞳孔猛缩,恐惧,眼泪簌簌落下。
早在季月久把鞋摔向墙壁开始,肖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在她开始尖叫的那一刻,她刚把门关上。
肖漫知道尖叫对她嗓子不好,可是如果她去阻止的话她回闹得更厉害,得不偿失。
肖漫不置一词,蹲在她身边抱着她,缓缓抚摸她的脊背,给予她所需要的安全感。
她的身体在颤抖,在害怕,在恐惧,头发凌乱,嘴唇蠕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
大力拍门声响起,外面人叫骂道:“一天到晚鬼叫什么?!见鬼了吗!能不能安分点!”
肖漫道:“不好意思啊,请您多多见谅!”
“他妈一天到晚鬼叫,疯子啊?!啊!有没有一点公德心!”
外面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疯子。可肖漫知道她不是,她只是患了抑郁症,而她是她的心理医生。
肖漫用袖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血,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她的情况,柔声道:“小久,别害怕,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嫂子在你身边,嫂子会保护你的,不要怕,不仅嫂子会保护你,你哥哥也会保护你的,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别怕,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季月久发病的时候如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孩,所以肖漫不得不放低声音,放慢语速,像呢喃细语。
好在,季月久的情况不是不可控制。又过了很久,她慢慢地不再颤抖,抬头,望着肖漫,张了张口:真的吗?
肖漫读的懂唇语,为了治疗季月久的病才学的。
肖漫赶紧道:“真的,是真的,绝无虚言,我们会一辈子保护你的。”
得到了保证,季月久还是一脸不相信,张唇: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没有骗你,我们是你最亲的人,不会骗你的,绝对不会!”
季月久盯着她良久,移开目光,呆滞着,不知道信没信。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季燃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过来了。
肖漫瞥了他一眼,对季月久轻声道:“小久,这里冷,我们去沙发那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