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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粉红色的回忆

“你知道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吗,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这首歌太老了,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艳俗的歌词和曲风,但某一天我无意间听到,竟然一下子被击中,这不就是唱的我吗?”

“我回来了,廉价红眼航班,但一夜未眠,心绪不宁。回来以后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心底有了一个人,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

“我坐在图书馆里,盯着眼前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我泡在实验室里,却经常因为走神而忘记了控制搅拌的时间或者忘记掺杂某种药品。我觉得我完蛋了,二十二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样失神过,我的魂儿已经丢在了和他初见的校园里。”

“不久我接到了新加坡那边教学秘书的电话,问我为什么没有接受他们的offer,我有点诧异,秘书说,乔教授向教务处解释是因为我有别的选择,所以选择放弃进入他的课题组。呵,我的选择就是你啊,我的乔教授。我也无法控制我的感情,我选择向你表明我的情意。”

“我每天傍晚日落时分都会去学校背后的湖边,这是从新加坡回来才开始的固定活动,因为这湖像极了那天的海,我也会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遥望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夕阳,一遍遍回味那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丝气息。”

“开学了,我陆续收到了几个国内的 offer,我毫不犹豫地选了这里,原因很简单,这里也有一个湖,我想以后也能每天来湖边看日落,以此纪念我的第一段付之真心的爱。”

“秋天来了,这将是我在这个城市度过的最后一个秋天了。秋天的山上树叶都慢慢变黄了,掉落了,经过一个多月的思念,我觉得我就快要和这树叶一样,逐渐失去了水分和颜色。不行,这不是我,我本是一个行事凌厉不惧任何风浪的姑娘,从小失去父爱的呵护,我很早就知道了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自己去努力争取。”

“终于,在一个夜晚,又是夜晚,我发现我做出冲动的决定都是在夜幕笼罩下,我从实验室出来,穿过校园里的傍山小径,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照着柏油路面,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可以听见树叶掉落在地面的动静。走着走着我就突然流泪了,我想我怎么就变得不再是我了,为什么被自己的相思煎熬成这个样子也不敢去大胆追求。”

“我没有走上回宿舍的路,转而拐弯走到了一幢古老的教学楼,我知道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而我经常在需要安静思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待上一晚上。我又一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当时是晚上十一点,我在想,如果他这个时间点恰好还在办公室,并且接起我的电话,那么我一定不会退缩。”

“似乎上天也在眷顾我,他竟然接起了电话,并且我肯定他也记住了我的号码,他在电话那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们就这样彼此听着对方轻微小心的呼吸。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自己,他一定也是对我有所动心,否则不会有如此忐忑不规律的呼吸声,之于他这样优雅理性的四十多岁阅人无数的男人几乎不可能发生。”

“我怕一开口就打碎了这份默契,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发问,你好吗?乔老师。他说,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你呢?”

“这样的对话听起来很矫情是不是,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世间最美的情话了。”

“我回答他,我一点也不好,我想你都快疯了。”

“电话那头的他再次沉默了,良久,他说,最近我想了很多,你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女生,可能我没有过与年轻女孩打交道的经验,有些地方做得不好请你原谅我。”

“‘不,乔老师,我不会原谅你,我的全世界已经都是你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我的感情。’我缓缓但异常清晰地说道。”

“他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说,你是一个倔强有想法的姑娘,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我只能告诉你,即使我非常喜欢你,又能如何,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你理解的那样,我们没有办法战胜现实。”

“‘乔老师,你的意思是,你也有和我同样的感觉吗?!!’我几乎是喊了出来。”

“他沉默,不反驳,许久之后他说,再冷静一下好吗?这么晚了,你不要在外面逗留,回去吧。”

“我在深夜的寂静的老建筑里兴奋地旋转跳跃,我深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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