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
我的眼睛有点糊,而且刺刺的,特别不舒服:“谁?”
“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模糊的人影站起身,接着一张冰凉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将我的眼睛抹了一遍。
“现在看清了?”白皙的俏脸下,红唇吐出言语。
“小华?”
“还能是谁!”他把手中的湿巾丢入旁边的垃圾筒,接着将半个身子斜靠过来,直盯着我看。
我向里靠了靠:“做什么?你怎么会在这?”
“我不留下,你现在能不能醒还不一定,虽然不至要命,可那家伙下药还是有些凶狠。”
“药!”脑中的记忆回转起来。“是吗?是你救了我。”
“我当然会救你!也幸亏我留在这,否则就不会知道原来你还是个爱哭鬼!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酷酷的样子,可现在眼睛肿的像水缸里的肥金鱼,哈哈哈!”
我有些恼怒:“我这人和酷一点也不沾边,你就尽管笑吧。”
“你不知道吗?你都哭湿了好几只枕头了,哪!现在这个也湿了。”
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摸了摸头下,果然是湿的。
“把头抬起来。”小华将手伸过来。
头抬起来后,脸上突然凉嗖嗖的。
小华伸手把我的枕头给抽走了,抱着走出卧室。一会进来时,一只手里拿着新的枕头,一只手端了杯水。
我从床上缓慢坐起,他将手中枕头及时塞在我后背,又将水递给我。我把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干,水有点咸咸的。
“水的味道。。”
“你还是这么没防备心,我要是在水里下药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的语气有些赌气。
小华眯着眼:“你是真的不怕死?”
“谁说我不怕了,都快怕死了。但是活着也很。。。可怕!”
“怎么样?哭了这么久,心里舒服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我想用力眨眨眼,但是一点也眨不动。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话音未落小华又走了出去。
我扭头看向右侧搭下的窗帘,感受到窗外日光的微弱。我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下午四点半。
小华再进来时手里拿着我的洗脸毛巾,毛巾上还冒着热气,我接过来把脸擦了一遍,又捂了会眼睛。
“舒服了吗?”小华又问了一遍。
“真是的,非要别人回答。舒服了!”我拖长了音。“卫去哪了?”我把手里不再温暖的毛巾丢在床头柜上。
“你现在居然还有闲心惦记着他?”小华在我身边坐下,身体靠向床背。
“我只是问问,怎么,难道现在又换你监视我了?还是你亲自来监督我会有什么行动?”
小华倒是若无其事:“嘿嘿!卫都告诉你了?”
“他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
“看不出你还是个老好人!那小子的基因里还是少不了一些叛逆的影子,不过至少在他身上,这些特征已不那么明显了。”
我不知道小华在说什么,只好不搭腔。
“你现在饿了吗?”
我摇摇头。
“你刚醒,大概不吃不下什么,还是缓一会,再喝点水比较好。”
“你没别的什么要说吗?”
“别的?”小华侧过脸来,对着我。
“你和张弓是半斤八两,全是戏精。”
“我又怎么了?”
“明明表现地对张家姐妹这么厌恶,私下里关系却不浅。”
“难道你吃醋了?”
“哼!别顾左右而言他。”
小华别过头,将手垫在脑后:“我和张婷的关系是不算浅,但我也的确很厌恶她。”
“她为什么称你为老师?”
“我本来就是她的老师。”
“什么方面的老师?”
“生物医学。”
“张婷不是幼师吗?什么时候对生物医学有兴趣了?”
“张婷是幼师,可她体内的那个她却不是。”
“那个她?什么意思?”
“她体内还有一个人格,那人才是我真正的学生。”
小华的态度与说话的语调平静自然,像是在拉扯家常一般。可我的头却突然蒙了下,想起了俞华说的话:‘有一个人不是我的女儿’。
难道不是张瑶而是指张婷?
我咽了下口水:“你的学生是谁?”
“嘿嘿!你猜?”
“是王月梅吗?”
“啊!真没意思,这么快就猜到了!”
对医学有兴趣,与业人熟识,身边还有豹人时刻跟随,不是王月梅也猜不出其他人了。
“王月梅她是怎么变成张婷体内的一种人格的?”
“脑移植!”
“整颗脑?”
“整颗。”
“现在医学可以做到这样吗?”
“明面上好像还没有,但私下里就说不定了。而她作为我的学生,技术当然是没问题,不仅血管,神经纤维束的也能完美融合。大脑的排斥反应也是所有器官中最低的。”
“可张婷的意志呢?”
“据我观察,前期有所保留,中期共存,后期慢慢就被吞噬了。王月梅想要占据别人身体的意志可是很强烈的。”
“我不是问你这个,不过还是太可怕了!也太大胆了!王月梅就这么能确定移植后自己的意识还能有所保留,就将自己的身体放弃。”
“哈哈!她才不是会冒这种风险的人,肯定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得到相当数量且精准的临床数据才会这么做的。
而且移植整颗器官,是有可能将一个人的思想与习惯带入另一个人的体内的,心脏移植就有许多这种案例存在。”
“啊!难道顾姐曾被怀疑做过的手术,她不是曾被打开过头颅吗?恐怕她也是她这种实验中的其中一员吧。”
“八九不离十吧!”
那么顾姐给王凌和王勇他们下毒,只是因为被换了脑的缘故?可能那不再是她本人的意志?但抛开王凌,王勇被下毒好像从更早之前就开始了。。。
“原来灵之桥的背后勾当,只是为了替她自己网罗实验对象,什么医疗救助,简直是笑话。经济资助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在其中挑选更称心合意的打手。
求助护理不允许家人主动去探望,看来被送进去的人也是有去无回的。那么协寻失踪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就算他们找到人,也可能会说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