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不择路的少年们已然疯狂地向北镇赶来……
在北镇一个长满白色虞美人的小山坡上,有个小乞丐正吹晚风,一边歪斜着头看山下市坊的日渐点亮的灯火,坐在他旁边的是另一个门牙半开的男孩,那男孩坐了半晌,突然道:“昨天谢谢榔头哥,差点以为要坐牢了!”
“谢我干什么,是这个不好的标记救了我们的命。”
“原以为当了能换银子大吃大喝一顿,现在福气和银子都没有了,怎么办,榔头哥,我们该咋办,真要回去化缘吗??”
榔头摇了摇头道:“不,只要我们还能动,就不去化缘”
“嗯,只是不知道欢欢现在怎么样了,都几天不见他。”
“他应该快来了吧!”沉默半晌,榔头猜估道
不久之后,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二人回望,发现果然是欢欢来了
“说曹操到就曹操到了!”二人愣得一笑,立刻招手向其示意。
“我在后街找不到你们,果然你们在这里!”王欢欢喘着大气道,一屁股也撒野在地,看他手里还捏着只弹弓。
捕头道:“王欢欢,玉佩一还我就不见你人了,去哪儿了!”
欢欢道:“这几天我在帮我爹爹做事!。”榔头不语
“你们怎么样呢?”王欢欢道
“还怎么样,我们的战利品都被他们缴了,现在又穷得响叮当了。”捕头道
王欢欢听得一怔,道:“怎么了?”捕头便把那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欢欢听得有些颓丧,道:“原来是这样!”一边感叹韩老爷的财雄势厚。捕头继续道:“要是你的玉佩还在该多好,那我们就还有一个值钱的东西了”
王欢欢点了点头道:“我也不想,只是”,突然又想起了父亲对他的话语来,又陷入了沉默
“他估计是他老爸说了他,才把玉佩还我们,并关禁闭关到现在吧。”榔头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欢欢道,欢欢不语,榔头叹息道:“哎,有爸的孩子还是不一样呢!”
王欢欢道:“要不你们和我一起来船厂做活吧!”
二人听得一愣……
王欢欢又道:“你们可以去应聘水手跟随披风大哥一起去航海,你一上船的话,就能管吃住,也不需要什么门槛,而且还能经历很多有趣的故事呢!”
榔头好奇道:“你听谁说的?”
王欢欢道:“这几天修船工作马上收尾,披风大哥来船上察看之时,常常跟修船的木匠们讲到的,我当时听得很有趣呢——不过他也说要求很高!”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来了,其实披风昨天邀请过榔头哥了呢”捕头听得此语,兴然道
“真的吗?那你更应该去啊”
榔头看了他一眼,道:“算了,我们跟韩老爷已经结下梁子了—!而且我们年纪也小。”
“披风大哥,说他很小时也曾出过海,并让他产生了对航海的兴趣,我觉得你去试试总比一直在外面漂泊好,而且听他说话,觉得他为人也正直,或许到时他也能帮你们说好话呢!”王欢欢道
“出海?”榔头又陷入了沉默,突然拿出了那枚藏得很深的天使十字项链,端详了好会儿,道:“你们可还记得出海的苏哈拉老爷爷吗?”
王欢欢和捕头听得都是面色一愣。
“怎么了?”王欢欢道
捕头道:“我没有忘记他,因为他以前常常分发吃穿给我们!”说罢亦是拿出了自己的十字,细细端详着。
王欢欢道:“我也没有,但此一时,彼一时,你看披风大哥出海过好几次不也都安全回来了,而且,相比于出海和化缘,你们觉得哪个希望更大?”
“哎,我想起来了,榔头哥,你们听说以前常和我们作对的小肥佬小月小海他们的事了吗?”捕头道
榔头面色一讶,道:“他们怎么了了?”
“他们今天好像去应募被鲁小虎的助威团了,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榔头默然半晌,道:“鲁小虎?!”
就在此时,暮色中突然跑来一群气喘吁吁的少年,有的粗喘道:“虎哥,我快跑不动了!”在他们身后则是另一帮生力少年团,口里仍不断喊道:“别跑!”,先至少年们一听,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又开始了逃离,很快便有两个胖少年不支倒地,看着已经追了过来的生猛少年,倒地少年口里忙不住叫到:“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只是来助威也!”,
捕头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叫榔头道:“好像是小海的声音。”榔头一愣,起身道:“快去看看”说罢三人便即冲下山坡而去。
虽然又陆续有几个少年缴械投了降,但似乎仍有五个少年在负隅顽抗,而在大头和杨小侯的联合围剿下,他们终于把鲁小虎几个举事者逼进了一个大菜园子,看那园圃除了几亩菜地,就是一棵枣树,鲁小虎们连跑带转,一脚一坑,辗转来到树下,看四野无遮,有人忙道:“虎哥,没有地方去了,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看大头们已追了过来,小虎亦是有些失了分寸,直看到旁边那棵枣树,忽道:“赶快上树,我们上树!”在爬树的过程中,有人竟不小心从树上跌下,一屁股撒坐在地上,带着“哎哟”之声,有人欲下去扶时,却发现大头少年们已经齐齐赶来,他们看得此景,不禁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此时大头小猴二少年业已气势莽莽地走了进来。
“鲁小虎,你们爬树上做什么?快服个输吧!”看着树枝桠上的四人有如四只鸟儿,杨小侯略有绷笑道
“服输?你们耍诈,我们怎可能服输,况且我也还没倒地,我们只是休息会儿而已”
“要战现在就战,你这样算什么男子汉!”大头似乎仍有余力,气息鼓鼓道
“大头,你可别太嚣张,我马上就会下去把你解决的!哼。”
“老大,要不要我上去盘他。”大头犹豫不决,旁边的狮毛道:“放心,我很会盘树!”说罢便欲上去。
此时杨小侯却拦下了,道:“他们在上面已经把好了要津,易守难攻。咱还是不要去了。”
“大头,你敢上来和我单挑吗,赢了我就服你,要不然就乖乖在下面等着爷吧?哈哈哈哈”小虎忽然在树上笑道,说罢又砸了几颗枣子在大头脸上。
大头被丢得不耐烦,把腰只一趁,竟去搂抱那棵枣树腰。众人大吃一惊,狼牙半咂着舌道:“老大,你这是要干什么?”
“大龙哥这是要拔树吗!”
伴随着树上的了几声莽劲,那枣树已被缓缓拔起,伴随着一声怒喊,枣树已然被大头推倒在地,却是引得小猴目瞪口呆,众声喝彩,大头却也不理会那喝彩,直走到枣树旁,一手提起一个少年道:“你们这些弟弟,天天就想着取代我们做大哥,可是你们有这个实力吗!”说罢大头又径自来到小虎身边,看小侯他们,只是在边上静静观看。
此时一脸狼狈的鲁小虎,只是把脸上的泥土拨掉,俯看着地面,一边无奈地承受着失败的苦果,一边用拳捶地道:“明明我会赢的!明明我会赢的,为什么!”,大头已经把他掀翻过来了:“还有你,基本功都不练扎实,就敢来挑战我,行吗?简直浪费我的时间”,好一会儿,小虎方才举起头,仍是一脸讪笑,道:“知道你很能打,但是我也出了口气,好叫人知道想擒拿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呢!”
大头听得一愣,道:“小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擒拿你这种人?”
“你那远近闻名的臭虎拳?不是针对我,可是针对谁呢?但我告诉你,以力欺人向来是没有人服的”小虎发出了最后的呐喊,杨小侯缓缓走了过来,只是看着大头
大头面露讥笑,道:“那是我父亲帮我取的,因为我曾打死一头猛兽之故,干卿底事,在学校常常以力欺人的,不正是足下吗?”
“哈哈,成王败寇,随你怎么解释,我也不惧你擒拿!”说罢已甩开了大头的手。
“只是——”
说罢又看向身后的四匹面有淤伤的少年道:“只是我的兄弟们。”此时那几匹少年早已失去了刚才的春风得意之态,变得像掉毛的土狗一般,狼狈不堪,他们正除拭着身上的泥叶,一边拖着大气道:“老大,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黄毛点了点头,大声道:“看,这就是我不离不弃的兄弟们,还请你们能网开——。”说完竟是头迷目眩,昏了过去,看得大头们一愣。
裁判在榔头一伙的指引下,终于来到了园门口,叹气道:“哎呦,你们这群臭小子还真能跑啊!把我可累坏了。”
“他们现在哪呢?”
欢欢用手指向菜园道:“他们好像往里面去了”,裁判正想进园,却发现大头已然打着口哨地从里走了出来,在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巧笑地圆脸少年,然后是相互搀扶的队员和迷糊的鲁小虎们,裁判眼见此景,一脸惊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