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往前迈了几块儿小碎步，郑重地跟染月保证道：“月月，我不会离开你的。”
染月没说话，但是白泽跟她说这么肉麻的话，她都没把它扔出去，也可以想见染月这次的心境了。
翌日某个时辰，染月坐在大厅的上座，品着茶，旁边一溜家仆恭恭敬敬地站着等着。
他们得等染月喝完了茶，告诉她接下来的流程，再询问过她的意思，才能下一步可以做什么。
而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传话的小厮。
听见这个声儿就是应了，染月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小厮给染月行了个礼，用音量不大不小的声音跟她汇报道：“启禀圣女，八小姐求见。”
染月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称呼，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
也不知那小厮是看出来了还是原本就规矩着要再报一遍，听他继续说道：“三房的八小姐，华染灵。”
“华染灵？”
说起全名儿，染月这才算有了印象。
要说她刚来玄灵大陆时，这个华染灵也算一众人里带头不给她好脸的那一份儿，但是她做的那些事，倒是还不至于让染月记住，所以小厮说起这个八小姐，她还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往前对不起染月的是华染灵，如今一跃成为宗家圣女的却是她染月，华染灵难不成是来求和的？若非如此，染月都还没找她，她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找上门了。
染月的态度很是淡漠，听完了话之后就跟小厮说道：“传进来。”
小厮应声走了出去，很快便把华染灵带了进来。
染月原本对华染灵的印象就没有多深——能让她记忆深刻的，起码也得有点儿真本事，像华染灵这样，只会仗着家境和身份来仗势欺人的，实在还入不了她的眼。
华染灵走进来之后，仍然是趾高气昂的，染月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并不是很在乎。
小厮在一边儿提醒华染灵：“八小姐，按规矩，您得给圣女行礼。”
华染灵大声而不屑地嘁了一声：“不过就是个华家的弃女，真以为嫁去魔族，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么？你真以为嫁去魔族做个魔族夫人，是享福去了么？”
小厮大惊，赶紧提醒道：“八小姐，您不能这么说圣女，这不合规矩！”
华染灵扬着宽大的袖子往旁边一扫，直接用灵力把那小厮给冲了出去。
“本小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同在屋里侍候的家仆见状，赶紧过去把小厮扶起来，然后就急匆匆地朝外走去。
染月知道他是想出去找人报信儿，她如今是圣女，身份可比华染灵金贵多了，华染灵不自觉，这些下人还都是要命的。
但是染月给他们拦住了，出声说道：“都回来。”
染月一出声，家仆也就停下了。
两人都看了看华染灵，有些为难地看回染月。
染月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站回去，然后手里的茶杯也放下了。
接着染月一边胳膊拄在了桌子上，身子倾斜着，算是找了个舒服姿势，这才开口跟华染灵说话。
但她的第一句话，没对她刚才的不敬进行诘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来干什么？”
华染灵嗤笑几声：“我来干什么？我就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个命，就别作那个死。”
染月也阴冷冷地笑了一下：“我看你现在就是在作死。”
染月这几声冷笑，瘆得白泽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而那华染灵还是一副大无所谓的模样。
“华染月，你也少狂。那魔军是个什么人，玄灵大陆谁不知道，你去了之后能不能活都是两回事，一个将死之人，又哪轮得到你这么嚣张？”
“若是真如你所说，我不久之后就会死在魔族，既然如此，我何不跟你们来个鱼死网破？我灭一个宗家不容易，灭你一个华染灵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么？”
“华染月你少放肆！你不过是徒有圣女的名号，整个宗家根本没人听你的号令。”
染月懒得跟华染灵争论这些，朝候在一旁的家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华染灵弄出去。
几个家仆立刻都走上前来，开始还恭恭敬敬地说道：“八小姐，请您跟我们出去吧。”
华染灵哪儿听他们的话，立刻朝华染月喊道：“这么几个人就想来赶我？华染月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啊？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跟条哈巴狗一样拜倒在我的脚下的！”
“八小姐！您不能这么说圣女！”
“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教训本小姐？！”
染月终于抬眼看了看她。
“这么说你是故意来找茬的了？”
其实这句话染月不问也知道，华染灵既然来了，那肯定就是故意来找茬，就是为了恶心华染月。
但是染月既然问出口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比如，是个出招前的预警什么的。
华染灵站直了身子，呵斥道：“怎么了？你怕了？”
染月没有回答她这个白痴问题。
但是她既然不走，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就是来找打的，那么染月也就不必要跟她继续废话了。
染月猛然伸出手去朝前一抓，霎时间，华染灵便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力量掐住了，那道力量有质无形，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上手去拦却什么都抓不到。
“华染月你……放手！”
“废物！还不来救我……去找老爷啊！”
听到了华染灵的命令，旁边的家仆并没有什么反应，都继续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等着染月发号施令。
他们是宗主直接分派给染月做侍从的，染月才是他们的天，一切以染月的利益为主，别说染月只是吓唬吓唬华染灵，她就是真的把华染灵给杀了，他们还得帮忙递刀。
华染灵确实太小看染月如今的地位了。
染月抬高了手臂，华染灵整个身子随着染月的控制被迫离地悬空，脸色已经憋得涨紫。
“华染月……你疯了……你……想杀我……”
染月寒凉的目光扫过她的脸色，从华染灵进屋来到现在，她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