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惑此时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梁先生一个简单的要求,便让他立刻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发动太慢,动作上的破绽太多!假如何门能够施展攻击手段,那这场比试,他必输无疑!
“看来,我还真的只是掌握了个表面架子啊......”
贺无惑反思道。
不过,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弱点是什么,贺无惑接下来,只需要针对这个弱点即可!
“缝炎!”
贺无惑心念一动,再次施展缝炎。而不同于之前的是,这次的“缝”,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脚地之间,缝炎怒生!那极致压迫产生的爆炸力,顿时让贺无惑的身形犹如枪丸一般弹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何门逼近!
“这小子,倒是狡猾!玩这一手啊!”
贺无惑此招看似机智,其实主要还是借助了他长级身体的优势。脚掌可没有手掌那般灵活,用脚施展缝炎,威力极难掌控,最可能发生的情况是在借力之前就先把自己给炸伤了。所以,虽说梁先生要求贺无惑压制自己的修为,但事实上贺无惑还是想方设法地借助了自身修为的优势。
但梁先生并不打算阻止贺无惑,因为,与其候着一窍不通的何门在那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让贺无惑稍稍占点便宜赶紧结束战斗。
而正如所有人预想的那般,贺无惑此刻的速度,已不是何门所能逃避的了的了。只见何门深吸了口气,双手握得更紧了几分,随后,剑锋指向了贺无惑!
“缝炎!”
暗红色的流光从贺无惑的掌间迸射而出,在离开贺无惑手掌的一瞬顿时张开,汹涌的光束内仿佛蕴含着恐怖的威能,向着何门所在的位置冲击而去!
这一次施展,贺无惑显然已是娴熟了许多!
而何门望着那逐渐接近的光束,脸上却是说不出的平静。眼神丝毫不在意那骇人的炎光,而是凝视在眼前的剑身之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长剑挥下。
没有学生能看明白,下一幕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为什么那惊人的光束瞬间变成了细屑般的火花?
为什么贺无惑平白无故地向后退了将近百步?
身在其中的贺无惑其实也不明白,他只是在何门挥剑的那一刻,陡然升起了一丝危机感,近乎本能地解放了自己对修为的限制,并快速地离开了最开始的位置。
而看上去,自己原先的位置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是我多虑了......不对!”
贺无惑忽然注意到,地面出现了几道不自然的裂缝--裂缝周围的地面像是丝毫不受干扰般平坦如初,但裂缝却如同深不见底的沟壑,仿佛天然形成的微型山谷。
“我的缝炎,也是被这么劈开的吧,”贺无惑咽了口唾沫,他很难想象自己竟然真的能在侍级修行者身上感受到威胁,“不过,这招是缝炎吗?”
“停,”就在这时,梁先生豁然开口,“可以停手了,你们两个都违反了规则!”
“无惑,你最后还是解放了你真正的修为吧?而且之前,你借助缝炎推力的时候,其实也占据了修为之便,”梁先生说罢便看向了何门,目光蓦然变得凌厉了几分,“你小子,屡教不听!我说过,不允许你们施展缝炎以外的武学,你当这话是耳旁风吗?”
贺无惑闻言,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并不是武学领悟上不如人,只不过是因为师弟用了一些惊人的奇招,尽管就他的修为而言,能有这般威力也十足出奇了。
“嘛,先生,毕竟在危机关头,人都会......”
贺无惑放下心中的担子,便打算为何门说上两句,不过还没等他说完,何门却开口道:“我用的,就是缝炎!”
静。
贺无惑眉头挑了挑--或者说,他此时唯一敢动的,便只有眉毛了。
先生并非不可理论之人,但,如果是一眼就能识破的狡辩,那火属性修行者的暴躁,可不是谁都能吃的消的。
“你,可敢再说一遍?”
梁先生打破了宁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我使用的,就是缝炎!”
何门平静地望着梁先生,面对他锐利的眼神,脸上却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
“很好,我本来还打算,给你稍稍留点情面,看来,你不需要了。”
“我看不出来,你所作所为有哪里是在给我留面子。”
何门寸步不让道。
离先生较近的一帮学生只感到牙口有点酸,虽然他们不乏与先生平等交流过,但说话如此之冲,何门倒也是头一号了。
“这跟沈师弟一道来的难不成是个愣头青?”
正当众人脑海中泛起这样的念头时,梁先生开口道:“你是这一届的新生,没错吧?”
“没错。”何门点了点头。
“还真是‘愣头青’?”众人一阵愕然,甚至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缝炎》,是书院的法门,兑换阅览权,代价不小。别说是你一个新入生,根本没有玉来兑换,就算是入院一年的学生,想要一览这《缝炎》,也要肉疼好一阵子。所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会缝炎!”
梁先生这么一说,周围的学生也顿时恍然。
“你说的没错,我之前,确实不会缝炎......”
梁先生打断了何门的话,眼神轻蔑地望着他,道:“难不成,你还想说,你上台随便偷师一下,就学会了吗?就算如此,你也不看看,你施展的,是什么东西?”
“那您的逻辑还真有问题。就算不在书院里,难道,我在外面就不能提前接触过这门武学吗?”何门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不过,他的眼底下,已经有些许怒意。
“当然不可能!因为这门《缝炎》,是我创造的武学!而我,并没有将它流传出去!”梁先生露出一丝冷笑,似乎一直在等何门这句话。
何门微微一惊,心中的怒意被冲淡了一丝。不过与之相伴的,却是不解。
因为,他施展的,的的确确,就是缝炎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