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拿出披风,心里美滋滋的。夕颜的手艺很好,完全不像她说的女红不好。这件月白色披风,不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很和自己心意。
乐完之后,卫玠又有些不高兴,昨日刚接到他母亲大人的书信,说是他妹妹的儿子,他的外甥出生了。他娘让他趁着冬天铺子里不忙,去帝都参加他外甥的满月酒。
帝都距雍城虽没有千里之遥,但也有几百里路,再加上天寒地冻,现在去路并不好走。母亲的信在路上走了好几天了,这就意味着他这几日就要开始起程,不然他很可能错过他小外甥的满月酒。
卫玠裹紧披风,向山上飞奔而去。到了山上,推开院门,看到夕颜正坐在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门响,便抬头看了一下,待看到卫玠裹着自己做的披风,夕颜放下书,站了起来。“果然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卫兄这一身很是风流倜傥啊!”夕颜调皮的说。
“俗语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还是你手艺好。”卫玠回夸道。两个人开始了互相吹捧。
“卫兄这隔三差五的往这山上跑,你祖母就没骂你?这天热的时候还可说是避暑,这天都冻的要结冰了,你可怎么说啊!”吹捧过了,夕颜喝着热茶调侃的问。
“我祖母很疼我的,怎么会骂我。再说我腿长在我身上,还不是爱去哪就去哪。”卫玠一副我是大爷我怕谁的样子,让夕颜看了直想笑。
卫玠看着笑得开怀的夕颜,有些忐忑的问:“在这山里住了这么久,你可想出去走走。”
夕颜看着不像开玩笑的卫玠,开口问道:“去哪?”
“我要去帝都参加我外甥的满月宴,就想着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走走。帝都可是天子的居所,很是繁华,有许多雍城没有的东西,你可要去看看。”卫玠把帝都夸了又夸,就想着,她能一时好奇的跟自己一起去。
夕颜低着头好久都没说话,自己离开多久了呢,两年还是三年。帝都是否还是曾经的模样,那个人可有回去过。他说他从小在雍城长大,可自己在这里找了这么久,都不曾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雍城和帝都就是她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地方,她不知道除了继续待在这里,还有什么办法。
夕颜沉默了良久抬起了头对卫玠说:“不了,我想待在这里。天寒路滑,自己要小心。祝你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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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落在山林里,好像换了雪白的衣裳一般。小小的庭院安静的立在山头上,厚厚的雪花铺满了整个小院,院子里一身红装的夕颜正在舞剑,远远看着如诗如画。
卫玠站在不远处的树上,静静的看着随风起舞的夕颜,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夕颜舞剑。夕颜的剑法轻盈飘渺,一如她的轻功,让人远远看去就像是跳舞一样。他跳下树认准方向,向着小院而去。
夕颜正专心的练剑,不想院门被人轻轻推开,正沉在剑意里的夕颜抬剑便刺了过去。卫玠刚打开门,便看到一阵寒光射来,忙取过折扇格挡,剑尖倾斜,擦着衣袖而过。卫玠躲过一剑,开口笑道:“两月未见,你就这样招呼我啊!”
听到熟悉的的声音,夕颜才回过神来,忙收回剑,歉意的说:“是我不好,一时入了迷,竟是差点伤了你。你何时回来的,现在大雪都封山了,你怎么还往山上跑,会迷路的。”
卫玠在小小的客厅坐下,把手上的篮子放在桌上,才慢慢开口道:“昨天回来的,到家时天都黑了。本来就想今天来看你的,谁料昨晚上雪下的太大,连山路都看不见了,今早我在山上转了好久,差点就迷了路,这一转都快中午了。”
夕颜递给他一杯热水,看着一向清贵的卫玠居然有些狼狈,责怪道:“既然知道封山了,那还往山上跑,天寒地冻的很危险呐。”
卫玠接过杯子喝了口热茶,笑嘻嘻地说:“两月未见,为兄可是很想念你的。这天寒地冻的,我怎么都应该来看看你过的如何。万一有事,为兄也好雪中送炭啊!”
夕颜看着那笑得跟朵花一样的脸,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只见卫玠从身上拿过一个小盒子,献宝一样递给了夕颜:“这是我从帝都带的礼物,每个人都有的,不只是你有的。”
夕颜一听都有的,不疑有他,接过那小小长长的盒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不重。看到对面的人示意的眼神,她打开盒子向里看去。
只见一节小小的竹笛静静的躺在里面,奇异的是那竹笛不似常见的青色,而是墨中透紫,泛着光泽的深紫色。夕颜拿起竹笛,抬头询问道:“这难道就是紫竹?”
卫玠看着有些发愣的夕颜道:“正是紫竹。这种竹子质地坚硬,声音柔和温润,很适合做乐器。而且它颜色漂亮,墨中透紫,光泽似玉一般。所以这把笛子也叫紫玉笛。”
夕颜拿着笛子仔细的看去,发现果然如此:“我从前只听说过用紫竹做乐器,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听说这紫竹长于南方瘴气密布的深山里,两年成墨色,之后才慢慢透出紫色,年份越大紫色越浓,像这般颜色的怕是最少有十年的吧!”
“我不喜音律,所以不懂这些。刚刚那些都是听那珍宝坊的老板说的,只是觉得好看,就想买来给你。知道你会舞,想来也是懂音律的。那老板说紫竹做乐器是很难得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卫玠低头喝着茶,状似轻松的说。
夕颜轻轻的摸着笛身,很有爱不释手的样子:“我很喜欢,谢谢你!只是我对音律并不精通,也只是喜欢而已,怕是不配这么好的笛子。”
“你喜欢就好,反正送出去了就是你的了。都中午了,我饿了,快弄些好吃的,这篮子有些吃的,这天寒地冻的,可别又饿坏了。”卫玠边说边把篮子递了过去。
吃过饭,两人又闲聊起来。“都邻近年关了,你怎么不陪父母过完年再回来,这大冷天赶路也是辛苦。”夕颜一边拨着炭火一边问。
吃饱喝足的卫玠霸占着藤椅,眯着眼睛烤着火,闻言微微睁开了些眼说道:“那帝都无聊的很,远不如在这雍城自由自在的,待了那么久我都快闷死了。再说,我要不在谁陪我祖母过年啊!”
夕颜好笑地说:“你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怎么这么嫌弃。”
卫玠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因为被父母不待见所以才回来的。”
“为什么呢?你似乎是独子吧!你父母为什么不喜欢你?”夕颜有些好奇,似乎卫玠常提起的就只有祖母和妹妹,到是很少提起父母。
“怎么说呢!可能是我没按照他们安排的样子生活吧!”
卫玠不甚在意的眯起了眼:“我爹从小就想让我走他的路,读书做官。可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我想习武从军,血战沙场,可我爹不同意。后来我们谁也不认输,再后来我就经商了。所以这些年,我爹一直都不待见我。”
卫玠想到他老爹气乎乎的赶他走的样子就好笑:“我到了帝都后,我爹那些同僚知道我不知上进,自甘堕落到去经商,一个个都明里暗里的嘲笑他,我爹失了面子,一气之下便赶我回来了。”
夕颜看着平静的卫玠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那你娘呢?她不管你吗?”
卫玠想到他娘就头疼:“我得罪她了,她现在跟我爹一样讨厌我了。”
夕颜抚额无奈道:“好吧,你厉害!爹娘都得罪光了,也是个人物了”
幽默小剧场:
卫夫人:那李家姑娘和王家姑娘都很不错,明日我带你去看看
卫玠(心想):不行,得赶紧跟老爹吵一架,让他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