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人们都在忙碌的准备年货。趁着难得的大晴天,夕颜打算下山准备些年货。虽然每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但好歹也是辞旧迎新,总要象征性的准备一些。
夕颜迎着清晨冷烈的寒风,往山下去。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卫玠带着个小侍从往山上来。只见两人手里都提着大包小裹的,有些艰难的走在小路上,不时躲过路边大树伸过的枝蔓。
卫玠远远地看到,夕颜站在离院门不远的地方,忙快走了几步,嘻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早早的等着,不想我们竟然这般有默契了啊!”
夕颜接过一个包裹回道:“我是想下山的,没想到会碰见你,并不是专等你的。你这提的什么东西啊,还这么多。”
卫玠边走边回道:“都是一些年货。这不是要过年了嘛,想着天冷了,你一个姑娘家,下山购置这些多有不便,便准备了一些,你看看可有缺什么?若有缺的,告诉我,我再送来。”
夕颜看着满满当当,堆在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再次感叹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还真奢侈。自己从前过年也就买点肉,买点布,偶尔再买点点心,跟这大堆东西真没法比。
夕颜看着累的直喘气的小侍从,不好意思的说:“你不会是把铺子搬来了吧!我一个人哪用的了这么多东西。”
卫玠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哪能啊!都是各个铺子掌柜送的,我挑了一些。我家过年人少,也用不了那么多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就送些过来。再说都是朋友,不得有福同享嘛!”
有才听了撇了撇嘴,自家公子为了讨好漂亮姑娘,也是用心良苦啊!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拉着自己,带着东西巴巴的来献殷勤。
有才正想得起劲,忽听到一声:“有才你先回去吧!”有才猛的抬起头,看见自家公子不耐的赶自己走,心里委屈极了。自己一大早连饭都没吃,提着那么重的东西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易坐下喝口茶,吃口糕,就被公子往外赶,这回倒嫌自己碍眼了,提东西的时候怎么不嫌弃呢!
夕颜看着可怜巴巴的有才,开口道:“卫兄,你这侍从辛苦了一个早上,还是让他吃完饭再走吧!”
有才一听有人为自己说话,连忙就想点头称是,下一刻却被打击的蔫了下去,只听到公子说:“无妨的,铺子里还有事需要他去忙,别耽搁了。”
有才垂头丧气的出了门,夕颜跟了上去递给他一包东西:“你既然有事,我也就不留你了,这些包子你拿着垫垫肚子。早上刚蒸的,趁热吃吧。”
有才吃着香喷喷的包子下了山,边走边想,这洛姑娘真好,人美心也善,比公子好多了。
27心安
卫老夫人看着心不在焉的孙子,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大过年的,怎么愁眉苦脸的。”
卫玠回过神来,忙扶着祖母来到大厅坐下,蹲在祖母面前嘻笑着说:“哪有愁啊,能陪着祖母我很高兴的。只是这大年夜,只有我们祖孙两人,难免有些萧条,我有些想念从前了。”
卫老夫人叹了口气说:“是啊,你爹娘和泠月不在,你二叔一家也远在晋州,这大院是有些空了。这过完年你就24了,还是听你娘的安排,早些成家立业吧!等你成了家,这院子里的人也就多了,祖母身体不好,再拖下去,还不知能不能看见你成亲呢。!”
卫玠握着祖母的手,笑着说:“祖母且放宽心,您身体还很硬朗,怕是还能等到重孙子成亲呢!再说姻缘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来了,像我娘那是病急乱投医。就上次在帝都时,她挑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病病歪歪,弱柳扶风一般,风一吹就刮跑了,我可不敢要。”
卫老夫人忍不住笑道:“你这张嘴啊,你娘挑的你看不上,那你到是自己挑一个啊,净知道哄我这老婆子。”
卫玠趁机探了探祖母的口风:“祖母真让我自己选啊!那万一我有了喜欢的人,我爹娘又不同意,祖母你会不会给我做主?”
卫老夫人呵呵的笑道:“你若想成亲,不管家世背景如何,祖母都替你跟你爹娘说。”
卫玠忙认真道:“祖母对孙儿最好了,有祖母这句话,孙儿就放心了。”
祖孙两个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年夜饭,饭后卫玠陪祖母闲聊了一会。卫老夫人年纪大了,没坐一会儿就困了,留下卫玠一个人守夜,自己睡觉去了。祖母一走,卫玠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叫来了有才,吩咐他看好家,就一个人出门去了。
因为新年,外出谋生的人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宵禁的时辰也推到了亥时末。卫玠足底生风的向着城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守城的兵士,只觉一阵寒风吹过,就看到眼前一花。
卫玠把轻功运到极致,向着小院掠去。待看到小院柔和的灯光,卫玠才慢了下来,看着熟悉的小院,不觉微微一笑。
夕颜饮完了手中最后一杯酒,又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喝了一壶。从前姐姐从不让她喝酒,谁曾想自己的酒量居然不错,一小壶醉红颜下肚,连微醺的感觉都没有。
夕颜把酒壶放回到桌上,自言自语的说:“卫兄还说是什么招牌酒,怎得一点酒劲都没有,怕是还不如我的果子酒。”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念叨我,也不枉我在这普天同庆的节日里,摸黑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卫玠推开房门边走边说。
夕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半天,才敢相信屋子里真的多了个人。卫玠看着桌上的酒壶,又看了目瞪口呆的夕颜,好笑的问:“发什么愣呢,难道是喝醉了?”
夕颜回过神来,问道:“今夜是除夕,你怎么还往这里跑,不陪家人守夜吗?”
卫玠把带的糕点放在桌上,边吃边说:“我爹娘没在,我祖母年纪大了,熬不了夜,我一个人也无聊,就来找你一起守夜了。这些糕点还热乎呢,你赶紧吃吧!再拿些酒来,大过年的怎么能不喝酒啊!”
夕颜起身拿了两壶他前些天送的醉红颜,卫玠扭头看到,忙出声说:“不要这个,拿些果子酒。”
夕颜一边把酒壶放在桌上一边说:“那果子酒天热饮用最好,这么冷的天还是醉红颜适合。”
卫玠不依的说:“我刚才来的时候,还听你说这酒不如果子酒呢,这会儿怎么又不让喝了。我不喝这个,我就喜欢喝果子酒,不管天热还是天冷,我都要喝。”
夕颜无奈,只得拿了一大壶果子酒给他。卫玠也不要杯子,拿起大碗,倒了一大碗酒,仰头就喝个精光。夕颜看到他拿起大碗就喝,忙想阻止他,让他慢慢喝,再看到空了的酒碗,张了张嘴终是没开口。
卫玠虽一边喝酒,但也注意到夕颜欲言又止的样子。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问道:“有话就说吧,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
夕颜看着对面随和的卫玠,有些好奇的说:“就是觉得像你这样贵公子,应该都是那种行止规矩,端方有礼的,有些愚腐的样子,就是我们初见的那样。不成想,居然也会像草莽一般大碗喝酒,你这样都不像富贵公子,到有些江湖侠士的感觉。”
卫玠闻言欣喜道:“当真,我小时候就很羨慕那些大侠,江湖漂流,行侠仗义。”
映着微弱的月光,两个人影在小院里奔来奔去,不时传来木头敲击的声音。卫玠看着夕颜飘忽不定的身影,只觉得头更晕了。本来就饮了不少酒,虽酒量不错,但看着那飘来飘去的人还是一阵阵眩晕。
他退到门前,扔掉手里的木棍,嚷嚷着:“不打了,不打了。你跑太快了,我都追不上,这还怎么切磋啊!”
夕颜收起木棍,回屋坐在炉子旁,一边拨着木炭一边说:“我武功不行,也只一个轻功还算尚可,不跑怎么打。再说,是你要切磋的,我可不想跟你比。”
卫玠坐在藤椅上不服气的说:“你就骗我吧!我看过你练剑,那剑法可是下了苦功才能练出来的。”
夕颜拿起没喝完的酒杯喝了一口,看着门外稀薄的月光,轻叹道:“我习武也不过几年光景,能练得多高深的功夫啊!”
卫玠有些不信:“你的轻功应是练了不下十年吧,我从6岁习武,这轻功也不见得比你好。”
夕颜有些惆怅的回道:“我轻功确实练了很多年,但那是为了跳舞练的。真正防身的功夫也是这几年才学的,况且教我功夫的那个人,也只教了不到半年而已。虽然这几年我也有苦练,但跟你这种从小学的功夫比,还差得远呢!”
卫玠开口问道:“那个人为什么只教了你半年?他是你师傅吗?”
夕颜怔怔的想了会儿,摇了摇头:“不是,他虽教了我功夫,但他不是我的师傅。”
卫玠笑了笑,开口道:“不管学什么都是要天赋的,你只学了这几年,就比很多学了几十年的人强太多了。就像我一样,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可是却还是比我表哥学业要好,可能是遗传了我爹的天赋吧!”
卫玠说着说着,可能想到什么好玩的,不觉笑出声来:“我跟你说个好玩的。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表哥家是以武传家的,姑父忙于公事,不能亲自教导,就给表哥请了好几个武师傅。可偏偏表哥喜文厌武,我那时候偏偏跟他相反,喜武厌文,姑姑就总打趣我俩生错了人家。他虽然喜欢读书,但学业并不出众,却在武学上继承了家学,是个练武奇才,他总是轻松的就能击败我,不管我怎么勤学苦练,总能被他轻轻越过。后来我就明白了,天赋真的很重要。”
幽默小剧场:
有才:公子你重色轻仆,我不喜欢你了,我要喜欢洛姑娘
卫玠:你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