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家来人先行一步把陈玉带了回去,阁老的马车载着三皇子在前引路,苏璟骑着赤骥,张公则直接骑上三皇子的坐骑,两人在马车之后跟随。
一路上张公不停的和小苏璟攀谈,介绍着这大魏国度的风土人情,顺势就把话题引到了大魏镇守的身上。
“白公子,我也就直说了吧,我和阁老已经推测出你是神宗弟子,不要推辞,刚刚你掷出银钱的手法与我朝镇守大人击杀凶兽之时近乎一致。”
“不知白公子可否给我凡俗之人解困,神宗如同山中神龙,凡俗值得窥见鳞爪,镇守大人也几乎没说过有关神宗适宜,只说神宗有令,镇守凡尘。”
苏璟在牧的提示中已经知道这二人是这凡人国度地位极高之人,已经大致推测出他的身份来历,终归是自己江湖经验尚浅,直接驾马入城给有眼力的人看出了端倪。
“张公,镇守既然不透露宗门之事,自有其道理。”
“世俗之人眼中,我辈灵武者也强大的武力现世,凡人自然好奇我等武力来源,因而对神宗甚是好奇,想要一探全貌,是否?”
小苏璟倒是没急着解答,而是反问了张公一个问题。
“正是如此,我等凡尘武者纵然苦修武学,即使那罡镜武者在莽荒凶兽面前也是不堪一击,镇守大人那般神灵之威,却又不插手尘世俗务丝毫,只是保我人族一方平安。”
“但若是国度之间刀戈相向,屠城京观,尸山血海,乃至亡国灭种,面对万民的呼唤也不为所动,似是只管天灾,不理人祸,恍若高高在上的神灵,我等凡人自是甚为苦恼。不知神宗镇守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张公把心头对于神宗镇守的疑虑借此机会一吐为快,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他可从未见过所谓神宗弟子,镇守大人那等任务又岂是他能轻易接触交流的。
“我辈灵武者,追求的不是武力高低,而是自身之道。确切的说,是仙道,强大武力是附带的护道之术。”
“何为仙道?”
“超脱之道。”
“超脱?超脱!”
听到这两个字,张公只得苦笑:“我辈凡人,何以超脱。”
“心灵圆满,自得超脱。”
小苏璟只是把典籍中的先人智语转述给了张公,至于心灵圆满的境界,他也云绕雾里,似懂非懂,因而面对张公的追问也只得无力解答。
张公见眼前白公子的口风甚紧,只说神宗不现尘世是免得引动凡人贪念,不思修心,只求一时武力强大。
传授世人高深武学也只是徒惹争斗,只因绝大部分凡人还没有掌控至强武力的心。
张公联想到凡人国度那血雨腥风的江湖,似乎是有所触动,有点明白了神宗对待凡人国度如此态度的原因了。
于是接下来也就不问神宗之事,只是旁敲侧击,请小苏璟和萧鹏云多多亲近,且提点他一番。
话正说着,一行人已经抵达陈府。
这陈府门面阔气磅礴,丈许高的朱红色大门上施一些瑞兽雕绘,屋檐飞角皆有铜铃装饰,皆昭示了这陈家的不凡。
此刻的大宅门前早有泱泱人群等候,首当其冲的乃是一位身穿素白色长袍,只是光看衣物色泽就极显精致的短髯中年人。
陈宅众人显然以他为首,猜的若是不错,必然是此处陈氏家主。
先前那位陈玉陈公子的相貌,倒是与这位中年家主有几分相像,看来两人必是父子关系。
他们看到骑马而来的成英公,纷纷行礼问好。
张公于苏璟下马谢礼,由前者为众人代为介绍苏璟。
“这位有位少年名为白璟,乃是我来泸州途中所结识名门少年,乃是贵客,陈子敬,你可知道?”
“是,且听国公吩咐,白公子,先前犬子多有得罪,实乃我家教不严之过,还请公子入府一叙,让我那犬子给公子一个交代。”
陈家主先是诚恳的向苏璟赔礼道歉,只字不提什么陈二之死,言辞行礼之间端的是圆滑世故,长袖善舞。
“国公,白公子,还请入府,客房已经安排妥当,此时已近午时,还请洗漱一番,好让我等为二位接风洗尘。”
“不急,此番前来还有一位贵客已至,阁老,还请现身。”
张公倒是不急,跟苏璟沟通一番,小苏璟拍拍两匹骏马,让它们随着三皇子的马一同被陈府马夫牵引而去,好生照料,复又吩咐了马夫两匹骏马的吃食。
这精粮自是不必说,禽肉蛋类鲜鱼药草皆要供应,饶是陈府精通此道的马夫也是暗暗咂舌,不过看贵客两匹七尺千里神驹,怕是必须如此,反正陈府的家力自是供应的起。
在这功夫,萧鹏云眼泪婆娑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侍立马车门前,以晚辈之礼搀扶一位老人走下。
陈经赋陈家主看清老人面目,当时就行大礼跪拜在老者面前。
“孩儿不孝,未能远迎,拜见父亲。”
“哼,你教的好孩儿,我在城外都羞的没脸见我那孙子,我陈氏书香门第,竟出了个这么个畜生,陈经赋你这个家主当的好啊!”
陈阁老正是这陈家辈分最高之人,更是当代家主的父亲,这一下马车就开始训斥陈家主。
周围的陈氏族人自然是战战兢兢的行礼,聆听训示。
“父亲,陈玉之事皆为孩儿管教不力所致,此番定要严加管教,还请父亲息怒!”
“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白公子,还请随老朽入府,老朽治家不严,陈玉那无礼之徒正是老朽嫡亲孙子,先前在城门老朽都愧于出面,还请入府由老朽亲自为你赔礼。”
“子敬,且唤芸儿过来,一同叙事!”
“是,父亲大人。”
随后陈家主为首,一群人簇拥着几人由正门入了宅门,萧鹏云老实的搀扶着阁老,阁老所说芸儿正是母妃的闺名,一会儿就要见到母妃了,刚刚犯了错事的他心里可是慌的不行。
现在他的手心可还通红着呢,外公的戒尺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一点都没留情,小手都有些肿了,只得以长袖掩盖。
府内,张公暂且吩咐下人引领小苏璟前去客房歇息,他和陈阁老先去处理一些家事,然后必给苏璟一个交代,弥补陈玉先前失礼之处。
“张公不必,反倒是小子要在陈府叨扰几日,还请多多见谅。这几日还要请教陈老学识,反倒是小子我多占了陈府便宜。”
“那我便不多说了,还请好好歇息,午膳之时自会有人来相邀,还请赏脸做客,品尝我泸州城此地美食。”
“自然,自然,张公且去处理俗务,小子我自处即可。相邀共食,小子自当赴宴,莫说那赏脸的客气话。”
“如此甚好,来人,服侍好白公子,莫要怠慢,丢了陈氏的脸。”
张公吩咐完毕,直接唤来两位侍女服侍小苏璟。
“是,国公大人,奴婢谨记。”
随后张公就赶去陈府正厅,处理一些族内事务了,他作为陈家女婿,自然也算的府内主人。
这两名侍女袅娜娉婷,款款走向小苏璟,皆是面容清秀,身材姣好。
她们是府内家臣所生良家子,年才及豆蔻,声音软糯,眼眉低顺,向着苏璟问好。
“奴婢双儿/喜儿,向白公子请安,公子可有吩咐?”
两名可人异口同声,向苏璟行礼请安,她们两先前就瞧见了这位小公子身形伟岸,只是相貌还没瞧的真切。
这一靠近,就为小苏璟俊朗的容颜所倾倒了,小女儿家的心思自然浮现在脸上,脸颊泛起淡淡红晕,美不胜收。
小苏璟哪儿见过这么温柔的两位妙龄少女,在苏家那些女孩子脾气可是一个赛一个的爆,个个巾帼不让须眉。
至于侍女自然是没有了,府中也只有常礼相待的帮工,更没有下人这么一说。
他一个小小男子哪儿见过这场面,当时说话就有些结巴了起来。
“两位姑娘快快请起,小子我年岁还稍逊,当不得如此大礼。”
小苏璟赶紧回了一礼,慌忙扶起了半蹲的喜儿和双儿。
“公子不必拘谨,我二人自是服侍您起居,有和要求皆可提出,奴婢二人自当满足。”
“是呀,公子,我和双儿姐还从未服侍过别人呢,没想府上迎来您这样俊朗的公子,心中可是欢喜的紧呢。”
看起来喜儿比较活泼,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害的年长一些的双儿当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妹妹,公子面前不得失礼,休要胡说。”
双儿柔声说了喜儿一句,再向眼前确实音容俊朗,相貌不俗的白公子,红着脸执行本分。
“白公子,奴婢看您风尘仆仆,先前已吩咐下人准备好沐浴衣物,还请公子随我来,洗漱更衣。”
“公子请,且由奴婢为您更衣。”
两位可人儿引着苏璟就去了此处阁楼的沐房,喜儿突然提出的要帮他宽衣之举可把小苏璟害羞坏了。
于是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嗫嚅着说道:
“两位姐姐,不必如此,小子自己来就好了,姐姐们不必自称奴婢,这样不好,以本名相称即可。”
“我名唤白璟,不用称什么白公子,两位姐姐还请褪去,小子自己洗漱即可。”
两位小姐姐看着帅气的小苏璟羞红了脸的样子,自是掩面嗤嗤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好听。
“喜儿身为奴婢,自是要帮公子沐浴的,若是服侍不力,要挨管事训斥的。”
“白家弟弟,就让喜儿为你沐浴更衣吧,喜儿学过推拿之术呢。”
这么有趣的少年贵客,加上一脸害羞的少年表情,直接引得活泼一些喜儿的别样心思。
她们可是由族中嬷嬷教导过的,这样贵不可言的公子是她们日后栖身的最好对象,要是不把握住机会,就要像别的姐妹那样,只能去服侍一些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官了。
下场如何,反正听闻都不是太好。
双儿脸薄,没有言语,喜儿自是要抓住这个亲近白公子的好机会,怎可轻易放弃。
“不可不可,家训如此,不敢请二位姐姐服侍,且褪去,若有责罚,我自帮你二人解释。”
无奈小苏璟严守底线,根本不让二人服侍,最后只能作罢。
喜儿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被双儿拉着行礼告退。
“白公子,已经巳时三刻了,奴婢二人且去取您赴宴衣物。还请莫要耽搁了午时宴席。”
“醒的,醒的,喜儿姐姐莫要偷看了,小子我要洗澡了。”
“哎呦!”
小苏璟弹出水滴,准确击中了还没离开想要透过窗户缝偷看的喜儿,这才让喜儿愤愤老实离开、
“哼!木头,本姑娘亲手给你服侍还不乐意!要不是你长的俊俏,本姑娘才不搭理你呢!”
喜儿碎碎念的离开,小苏璟也终于得以安静。
好好的洗去身上风尘,惬意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