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槐正紧皱着眉头坐在房间中思考,他手中捧着一杯茶,在寒冷的冬天,滚烫的茶水总是很暖和。
他还在为上次的刺杀事件而烦恼,让城的巡城部队没能抓住刺客,因此,想要查清案情就变得很困难。在经过一番思考后,让槐在案件发生的当天晚上决定将这个案子交给他的二儿子让卬全权查处,并叮嘱他务必要找出真凶。可几个月过去了,让卬竟然毫无进展。让槐之所以将这个案子交给让卬,一是为了让他为自己洗清嫌疑,二是为了考验他办事的能力。没想到他什么也没查出来,让槐对此很失望。
因此,他今天特意将让卬叫了过来,他要质问他为什么刺杀案的追查一直都没有取得进展。
让颙的伤情虽然比较严重,但经过大夫的精心治疗,现在已经基本上完全康复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依然能够舞刀弄枪、弓马骑射。
“让你查你大哥被刺杀的案子,都几个月了,为什么一直都没进展?”让槐板着脸问走进房间的让卬道。
“父亲,我已经尽力了,我先是派人将整个让城翻了个遍,但怎么也没有搜到那些杀手;接着我又派人到全国各地去寻找他们的踪迹,但还是没找着。他们实在是伪装得太好了,我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找到他们。”让卬红着脸急着辩解道。
“还需要时间,都几个月了。有传言说是你要杀了你哥哥,以便自己继承让氏的爵位,所以才始终无法破案,是这样吗?”让槐以更加严厉的口吻质问让卬。
“这谁乱造谣啊!我怎么可能派人刺杀我的父亲和哥哥,父亲,你不会相信吧?”让卬一下子暴跳起来喊道,“我对天发誓,要真是我派人去刺杀你们,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那你怎么就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干的呢?”让槐继续问道。
“我努力去查了,但就是查不出来,我能怎么办?总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说是他干的吧。”让卬以很无奈的口吻答道。
“那就说明你无能,几个月了,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让槐稍微降低声量说道。
“我早就说了,查案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你非要让我查。如果让我领兵打仗,管理城邑,肯定都没问题。”让卬以有些委屈的语气说道。
“好了,别狡辩了。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查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先下去吧,把你哥哥叫过来。”让槐摆摆手让让卬离开他的房间。
让槐刚才之所以告诉让卬,有人传言派人刺杀让颙的人是他,就是为了试探让卬的反应。不过,让卬的反应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因为他本就是一个性情比较暴躁的人。因此让槐无法判断,他刚才做出暴跳如雷的反应,到底是因为真地受了冤枉,还是故意装出来的。但他为什么在几个月的时间中什么都没查出来呢?按理说,如果是他指使的,他似乎就应该找个替死鬼将事情顶下来,但他没找;如果不是他指使的,他就应该努力洗脱自己的嫌疑,并将刺客给查出来,结果他一个人也没有抓到。难道真地是因为他没有办案的能力,让槐不禁怀疑。
当让槐还在思索时,让颙也进了房间。
“你怎么样了?伤彻底好了没有?”让槐示意让颙坐下,并以温和的语气问道。
“让父亲大人挂心了,伤基本上全好了,现在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了。我能吃能喝,能蹦能跳,父亲可以放心了。”让颙恭恭敬敬地答道。
“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剑,那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以我这把年纪,想要康复恐怕就难了。”让槐平静地说道。
“为父亲抵挡刀剑,这不就是做儿子的该做的事情嘛,我很高兴自己做到了。”让颙说道。
“刚才你弟弟去找你的时候,他说了些什么,态度怎么样?”让槐问道。
“他,他,”让颙回答得有些结巴,“他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很不高兴,脾气有些大。发生什么事了?”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让槐接着问道。
“他告诉我,不是他派人去刺杀我的,让我不要在你面前往他身上泼脏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让颙断断续续地答道。
“现在不断有人传说,派人刺杀你的就是你的弟弟。他想要借此杀了你,以便自己能够继承我的侯位。你觉得派人杀你的人是你的弟弟吗?”让槐问道。
“不会吧,”让颙一边想着,一边慢慢答道,“肯定不会,弟弟虽然脾气有些大,但人很好。我是他的亲哥哥,他怎么可能想要杀我,肯定不是他。”
“那就是有人造谣了,谁会造谣呢?”让槐看着让颙继续平静地问道。
“造谣,肯定是有人造谣,或许就是一些没事干的闲人乱嚼舌头吧,没什么大事,根本不用信。”让颙若无其事地答道。
“有人说造谣的人就是你,是你吗?”让槐接着问道。
“我,我可一直都躺在床上养伤呢,哪有时间去造谣,”让颙依然镇定地答道,“而且我也不可能造弟弟的谣啊。不过父亲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派人把造谣的人都抓起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让槐观察到让颙说话很平顺,连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恩,要不你就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在造谣,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把他们都抓起来。如果他们不是造谣,刚好也可以将凶手查出来。”
“好的,我这就去。我一定要把这些试图陷害弟弟的人全都抓起来,抓起来之后,一定要严惩这些人。”让颙说着便起身走了。
让槐回想着自己两个儿子刚才的表现,他本想试图通过与他们谈话观察他们是否有反常之处,从而发现关于此案的一些线索。结果,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让卬表现得十分冲动、暴躁,而让颙也展现出一贯的平稳、处事不惊,与他们平时的表现都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从性格上看,让颙明显更加稳重,与他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让槐有时甚至觉得,让颙似乎就是自己的复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