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狐成到达却魅城时,希潺已经等在城门口了。他瞅了瞅狐成身后的士兵,一眼就看出他们不是战斗力强的军队,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很热情地迎接了狐成,并在一番客气之后,将他迎入了城内。
狐成进城后,便开始左右张望,准备观赏街道两边的景象。但他觉得却魅城与他一直以来听说的样子有很大不同,便问希潺道:“希将军,我听说却魅城虽然地处边地,但在你的精心治理下,正在变得越来越繁荣,特别是酒馆和妓院更是遍地都是,闻名全国。只是为什么现在街道上这么萧条?路上的行人很少,路边的店铺和厅楼也基本上全都关门了。是人们全都被妖鬼军队吓跑了吗?”
“是啊,”希潺答道,“自从妖鬼军队即将入侵的消息传开后,城内的有钱人便全都跑了,大大小小的商人和店主也都收拾好金银细软带着家人离开了,却魅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哎,战争可真是害人。”狐成叹息道,“不过,希将军,我倒是想问一下。听说却魅城的妓院和酒馆之所以能够繁荣起来,主要就是因为却魅城的士兵经常光顾这些场所,你就不担心这会影响军队的战斗力吗?”
“堵不如疏,”希潺平静地答道:“来到却魅城当兵的,除掉本地农民和市民,一半以上都是北方边境地区的流民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亡命之徒。他们本就无法无天,最爱喝酒嫖娼,再加上在这儿当兵的饷银较高,所以根本就无法制止他们。于是,我便制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对于立了战功或在战争中表现英勇的士兵,我不仅给他们奖励钱财,还会给他们增加额外的假期,允许他们出兵营吃喝玩乐。但如果谁在规定时间之外私自出门喝酒嫖娼,我抓到一个,就杀一个。为了获得更多的金钱,也为了能够吃喝玩乐,很多士兵便会在战争中拼了命地作战。如此一来,军队战斗力不仅没受影响,反而还大大提高了。而且酒馆和妓院繁荣起来之后,我将军府的税收也增加了不少,可用于招兵买马,也是一大利处。”
“希将军果然好办法,一只手握着士兵的脖子,一只手捏着士兵的蛋子,”狐成赞叹道,“怪不得却魅城的士兵个个如狼似虎,战斗力如此之强。”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却魅城也因此臭名远扬,被人们称为‘酒鬼与妓女之城’。”希潺轻笑道。
“那有什么?”狐成大声答道,“酒和女人都是好东西,天下哪个男人不爱,我狐成就第一个爱。”
希潺听了又是淡淡一笑。
希潺和狐成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很快就到达了将军府。在带领狐成进入将军府后,希潺便将狐成请到大厅参加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接风宴席。
等他们在宴席上吃了一些肉,喝了一些酒之后,狐成便说道:“希将军,我今天带来的是五千名士兵,昨天我接到军报,狼威军能够调到却魅城的也只有两千名弓箭手,再加上你麾下的六千士兵,防守却魅城的就只有这一万三千名士兵了。我父亲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和我带来的士兵全都听从希将军调遣,不知将军能否守住却魅城?”
“那得看他们来多少人了。如果他们的人数在一万人以下,我的策略就是,将守城的任务交给前来增援的军队,我自己则率领麾下的六千名士兵出城与妖鬼军队进行正面较量,争取一举击败他们。哪怕他们的兵力比我军多出两三千人,我也相信我的军队有很大机会取胜。但如果他们的兵力超过一万人,甚至更多,我就只能固守城中,与他们血拼到底了,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希潺沉静地说道。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正在为他们倒酒的苏婼不禁有些担心,手都抖了一下,将酒洒在了桌子上。
“将军久在边城,更是数百年以来唯一敢于率军进入黑暗领地的将领,我想将军定有办法守住却魅城。如果将军出战,我也愿意率领我麾下一千名亲兵,与将军同生共死,痛痛快快地杀他一回。将军但有调遣,我狐成一定鞍前马后,万死不辞。”狐成以高亢的声音说道。
“将军可是狐老将军的独子,怎么能在此冒险?将军既然已将军队带到了却魅城,休息一晚,明天就请返回狐城吧。”希潺说道。
“如果却魅城没守住,狐城怕也就难守了。我既然是狐氏继承人,就要站在守卫狐氏封地的第一线,怎么能又逃回去。况且,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哦,对了,这是我父亲写给你的信。”狐成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希潺。
希潺打开信,很快地读了一遍。
“说了些什么?”狐成问道。
“侯爷叮嘱我固守却魅城,不要轻易出战,等待他率军救援,他还告诉我让将军留在却魅城,协助我守城。”希潺平静地答道,“既然如此,那末将就与将军共同守卫却魅城吧。不过,还是希望将军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刀剑无眼,千万不要受伤了。”接着,他举起酒杯与狐成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希潺与狐成又喝了将近半个时辰的酒。其实希潺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是个喜欢与人喝酒聊天的人,但狐成不喝尽兴就是不愿离开,他也没办法只能陪着。最后还是在狐成喝醉了,被人扶去房间休息之后,酒席才结束。而希潺的属官,也将狐成带来的五千多名士兵,妥善地安置在了城内的一些旧官署和旧军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