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中,斥候不断传来妖鬼军队距离却魅城越来越近的消息。而却魅城中的气氛也因此一天天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守军和百姓们都日夜不停地赶制兵器,加固城墙,并将大量的石块和圆木等重物搬到城楼之上,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进攻。
希潺看着狐成带来的士兵实在不像能打仗的样子,便决定将他们带到校场上训练一番,给他们讲讲基本的作战规则。
而就在他正训练这些士兵的时候,狐成突然提着他的大刀走到了他面前,并且兴冲冲地说道:“希将军,我早就听说你武艺超群,不知能否和你比试比试?”
“将军过誉了,不过我不怎么爱比武,那都是你们贵族子弟们的游戏。”希潺用了最大的努力想表现出尊敬,但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
“看样子希将军是看不上我们啊,不过我这个贵族子弟可不是吃素的。”狐成笑呵呵地说道,接着便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看刀!”说着,便举起大刀,朝希潺砍了过去。
希潺一看狐成来真的,没有办法,只能赶忙举起手中的长枪抵挡朝他砍过来的大刀。“铛”的一声,狐成的刀刃重重地砍在了希潺的铁枪之上。希潺没料到狐成的力量如此之大,他抵挡不住,竟往后退了好几步。
“将军,打得好!”狐成带来的士兵开始叫好。
几招过后,希潺发现狐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不禁也来了劲,想与他斗上一斗。他手握长枪,怒睁双眼,几大步冲向前,接着便高高跃起,将长长的铁枪挥舞过头顶。紧接着,铁枪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闪闪发光的枪头直冲狐成而去。狐成也立即高举大刀抵挡,又是“铛”的一声,希潺的枪狠狠地从空中砸到了狐成的刀刃之上,狐成也是抵挡不住,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双方又同时冲向对方,开始缠斗起来。两人挥动着刀枪在校场上上飞下舞,左刺右劈,脚踩校场和刀枪划地溅起的尘土不时高高扬起,而刀枪在空中相撞产生的火花也是不时四处飞溅。两人你来我往,你攻我防,前三十回合竟然打得不分胜负。而校场上的士兵们也看得目不暇接,不时发出叫好声。
但随着比武的深入,希潺渐渐摸清了狐成的特点。他发现,狐成强在力量大,而他强在速度快。于是他开始改变策略,只守不攻,试图以此消耗狐成的体力。而在希潺改变策略后,狐成觉得自己开始占据上风,于是跳得更高,砍得也更加用力,但希潺总能巧妙地将他的力量卸掉。果然,不出二十招,希潺感觉狐成的力量和速度都在明显减弱。于是,他突然转守为攻,连续以极快的速度上刺狐成的头部和颈部,下钩狐成的双腿。面对希潺的持续快速攻击,狐成有些抵挡不住,不得不连续往后退。希潺则步步紧逼,接着空中一个跃起,抢尖便顶到了狐成的脖子上。
嘈杂的校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希潺手握钢枪,指着狐成的脖子,一点表情也没有。而狐成则是愣了一会儿,接着往后一退,大笑起来,说道:“打得好,打得痛快,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希潺赶忙将钢枪收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将军这么年轻便有如此的武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希将军也是果然名不虚传!”狐成大声道,“在下佩服。来呀,拿酒拿肉来,我要与将军痛饮一场。”
而没过多久,天也很快就暗了下来,两人便在校场上就着火把的光亮吃喝了起来。
“希将军,人们为什么称你为吃人将军啊,你真的吃人肉吗?”酒过几巡,狐成突然问道。
“哎,有谁会愿意吃人肉啊!”希潺略微一笑,“吃人肉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被妖鬼军队围困在一座城池之中,一围就是几个月。没办法突围,也没有人救援,只能坚守,后来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只能和弟兄们吃死人的肉。自那之后,人们就称我为吃人将军,而我的军队也被人们称为吃人军队。不过,这个称号也还有点用,听上去挺吓人的,我便随它去了。”
“哦,原来如此!”狐成说着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说道:“希将军,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朋友?我们不过才认识几天,你怎么就成我的朋友了?”希潺笑道。
“我和你打得痛快,喝得也痛快,而我又非常敬佩你,这不是朋友是什么。从今天开始,我狐成就是你的好兄弟了,从此便要与你肝胆相照,同生共死。”狐成带着醉意迷迷糊糊地说道,接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希潺微微一笑,不禁觉得狐成有些奇怪,也很有趣。他一个人坐在校场上,手里端着冷冰冰的酒杯,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寒风吹在脸上有些疼痛。他看看天空,天空中一片灰暗,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竟然感觉有些孤独。呵呵呵,这太不是自己了,他再次笑了笑。
希潺从小就背负了家族的千年使命,树立了远大的志向,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因此,在希潺的生命中,他只知道苦练武艺,只知道打仗,只知道杀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兄弟。他心中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苏婼了,他当然知道她对自己的心,但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娶一个贵族的女儿,这样才对他的前程有利。
现在看到狐成这样,希潺倒真有点把他当朋友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口。他过去也试着去结交地位高的权贵,还曾去几位中区诸侯家求过亲,但不仅总是无疾而终,还常常被奚落、被轻视。自此之后,他就不怎么愿意与权贵们打交道,只想着靠杀敌立功提高自己的地位,建立自己的功勋。现在看到狼威将军的儿子这样坦诚地对待自己,希潺的内心虽然还是有些顾虑,但也忍不住开始对狐成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