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这景福宫内的宫女么?若是跟着我们走了那这景福宫又由谁照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向白缨问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景福宫原是太妃们所居的宫殿,只是先帝留下的太妃不多,如今都在寿康宫住着,景福宫平日里都是空着的,只肖内务府每逢节庆安排人来打扫便是,我们这些小宫女如今在景福宫内,也只是因要贴身侍奉你们,日后若是您得以册封留在宫中,我便能跟着您,一直做您的贴身侍婢,否则也只能回内务府,由内务府再安排别的活计了。”说到回内务府,白缨竟是有些失落。
我越来越发现我对皇宫知之甚少,“回内务府不好么?或许能分到更轻松的活计呢。”
“怎么可能呢?在这皇宫之内众人皆是各司其职,轻松的活计原本就是凤毛麟角,定是早就被人占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宫女,能寻到最轻松的活计自然就是入东西六宫侍奉,贴身侍奉也好,洒扫宫女也罢,总好过御花园、御药房这些地方。”白缨欲言又止。
我瞧着她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终究没敢说出口,我略微一想,便心内明了,若当真如她所言,能到景福宫来侍奉我们这些个中选的秀女自然是不容易的,更遑论如她一般只一瞧便知是初入宫闱不久的小宫女,这上上下下自然是少不了打点的,若是日后我能留在宫中还好,若是我被指婚于宫外,她便只能回到内务府。思虑至此,我竟隐隐有些愧疚,只怕是难如她所愿,可我也深知此事乃天命,多说无意,便转了话题。
“白缨,我今日瞧着禾未姑姑气度沉稳,不似是平常宫女,你从前在宫内侍奉之时可听说过她么?”我终于想起最初我想问的是什么了,被白缨这一番打岔,险些忘了。
“禾未姑姑啊,宫里侍奉的宫女太监大多都是知道的,她可是宫中的老人了。从盛京起便随侍孝端太后,是孝端太后的贴身侍女,后来孝端太后驾崩,便被圣母皇太后收为掌事宫女,在宁寿宫内禾未姑姑可是能与太后娘娘的陪嫁侍女苏末姑姑平起平坐的,平日里苏末姑姑负责照料太后娘娘的饮食起居,禾未姑姑负责打理宁寿宫上下的大小之事,可见禾未姑姑深得太后欢心。”听闻白缨说完,我才知禾未姑姑今日所言可决定我们这些秀女的去留并非空话,原是侍奉太后的,难怪看着格外沉稳,处事波澜不惊。
用过了膳,便早早打发了白缨去瞧她姐姐,我倒是睡不着的,只是坐了一上午,难免有些疲累,便在榻上歇息,禾未姑姑用一上午的时辰说完了后宫,那下午便当是要说宫外的诸位王爷了。整整一上午,我除了震惊于后宫诸位宠妃的容貌外,只当听书一般,只为瞧个热闹,下午便不同了,如今我既已中选,可我的出身在这一众秀女之中着实算不上出众,大抵是要赐婚于王爷的,那我便要细细留心了,毕竟关乎我的终身大事呢。
未时三刻,众人再次齐聚于正殿之内,这回倒是无人再迟到,只是我瞧着踩着时辰回来的白缨一脸怏怏不乐,却也来不及细细询问,只能待下午的教习结束后再说罢。
“今日上午奴婢为各位秀女说过了后宫,下午我们便来了解一下宫外的诸位王爷,日后各位姑娘无论是留在宫内还是指婚于宫外,都会在宫宴之上见到诸位王爷,还望各位姑娘留心听老奴说,以免日后失礼。”禾未姑姑对着我们一众人等福了福身,从前不知她身份之时我只觉尊敬,如今知晓了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更是不敢不重视了。
“承亲王乃皇上之兄,先帝第五子,于顺治元年册封郡王,掌管满军镶红旗,早年曾跟随豫亲王征战,累有军功,于顺治八年晋封亲王,并加封为议政大臣,曾于顺治元年迎娶嫡福晋叶赫那拉氏,无奈天妒红颜大婚后不久福晋便离世了,如今的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乃是顺治三年由太后娘娘钦定赐婚,承亲王与福晋琴瑟和谐,多年来承亲王府并无侧福晋。”
“显亲王乃皇上之侄,先帝长子肃亲王之嫡子,于顺治八年袭其父之爵,册封亲王,正值弱冠之年,尚未婚娶。”
“信郡王乃是皇上堂兄,豫亲王第二子,因其为嫡子,故于顺治九年袭其父之爵,册封郡王,如今正当盛年,尚未婚娶。”
“简郡王亦是皇上堂兄,郑亲王第二子,于顺治八年册封为郡王,顺治九年加封为议政大臣,顺治七年选秀由太后娘娘赐婚,娶科尔沁贝勒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嫡福晋,如今尚未有侧福晋。”
“敏郡王是皇上堂兄,郑亲王第三子,简郡王胞弟,于顺治八年册封为郡王,顺治九年加封为议政大臣,如今正当盛年,尚未婚娶。”
“康郡王是皇上之侄,礼亲王之嫡长孙,于顺治八年册封为郡王,如今正值舞象之年,尚未行冠礼。”
“平郡王是皇上堂弟,于顺治八年册封为郡王,正当弱冠之年,尚未婚娶。”
“安郡王是皇上堂兄,余敏郡王第四子,因是嫡子,于顺治六年袭其父爵位册封贝勒,顺治八年晋封为郡王,并加封议政大臣,掌工部事,曾娶嫡福晋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天不假年福晋于顺治五年离世,复于顺治七年选秀太后娘娘赐婚,迎娶的是满洲贵族乌拉那拉氏,是为继福晋,同年纳娶轻车都尉之女伊尔根觉罗氏为侧福晋。”
“此次选秀之前,皇上曾与太后商议,本次选秀之重在于为显亲王、信郡王、敏郡王和平郡王四位王爷择选福晋,因而本次选秀中选人数虽多,然大部分秀女都将被指婚于各王府内,只有少数姑娘才能有幸留在宫中侍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