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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一美女

一进房,成林自己都能下床走动了。成林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正徘徊的喝着。

听到“吱啦”一声的门响,成林朝门的方向瞅了一眼,接着低头喝药。

药碗噙在嘴里,成林的眼睛瞪的直直的,想着:刚才那个真的是盎冰吗?

他慢慢的再次转头,盎冰也略缓的走来。这次看的真真的,确实是盎冰。他把这苦口的良药一饮而尽,脸上不见难喝的表情。

“成林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成林似乎没有听到这关怀的问候,眼睛从下到上环视着盎冰,片刻不舍得离开。看着面前清新脱俗的盎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仔细的都能看到她眼睛里面的自己。

自己的手不听使唤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盎冰心里抖了一下,不自在的左右看了看。盎冰也能接受成林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从小俩人就青梅竹马,来的这一路更是相互扶持。不自在可能是因为双方都长大了,心里想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成林赤热的眼神与盎冰两两相望,抬手摸向盎冰的脸旁,盎冰的反应有点大,脸也扭向一旁躲开了成林的手。

成林看到盎冰这“剧烈”的反应,从入迷之中返回过来。

“盎冰,你从哪来的这件衣服?非常好看,如果平常穿会显得...显得不自然。”

盎冰终于知道刚才把什么事忘了,来的时候还想着衣服的事,心里现在很懊悔。从之前的谈话中知道成林对青楼这个地方既敏感又反感,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住在青楼里,而我在“走秀”,肯定会大发雷霆,引来更多的人来看热闹。

想来想去,一个从小读四书五经的,怎么也不会接受。更何况他的病刚有好转,不能也不想再让他心里承受这件事情。于是盎冰掩饰道:“这是青妈送给我穿的,她人不错,见我的衣服有些破旧,才找给我的。”

“青妈。”成林感觉这个名子好陌生。

盎冰接着解释道:“她是王婶的好朋友,非常好客。”

“那我明天去拜访她,表示谢意。”

“不用了。”盎冰急忙阻止道。

“为什么?”

“因为...噢,因为她不喜欢被打扰,你看,她那么大的家院,里外上下都要操心,等两天,你的病好了,我们再去告别吧。”

成林觉得盎冰说的也在理,就微笑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盎冰松了一口气,扶成林躺下,脱掉了鞋子,又把被子盖好。

看着盎冰温婉贤淑的样子,加上这衣服更加的楚楚动人,怪不得娘一直都把她当成“儿媳妇”。但成林此时倒觉得自己是“癞蛤蟆”,她武艺精湛,冰雪聪明又能干;不说照顾她了,自己还处处受她“照顾”,真感觉自己没用,配不上她。自卑归自卑,但自己仍充满着希望,希望她回到“吕家村”,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到时候一定全心全意的对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东西收拾好了,盎冰还不忘道:“成林哥,天很晚了,你休息吧,我明早再过来。”

成林看到盎冰要走出房门,俯身道:“你去哪休息?”

“我到前面的房间,离你不远。”

“前面的房间,你能住吗?”成林不放心的问道。

盎冰知道成林的意思是:这是别人的家院,住在这已经多有打扰了,还去前面房间,岂不是更叨扰。另外就是这人生地不熟的,怕有人不怀好意。

盎冰语气宽趣道:“院中间的房间都是女人住的,没事你可不要偷偷去哦。”

“既然都是女的,我肯定不会去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难道想让我趴在桌子上睡一宿,还是你有非分之想?”

成林听到这话吓得连忙道:“不是,不是,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你放心好了,你呀!就踏踏实实的睡觉,我也要休息了,要么明早哪有什么精神。”说完盎冰从外带上了门。

盎冰来到了青妈给她安排好的房间外,本来这夜深人静的晚上是安歇的时间,但在这“青楼”可不比平常,大家还熙熙攘攘忙碌着。

盎冰走上石阶,准备进入这比较嘈杂的房间。这时候背后的房间门开了,明亮的烛火像憋屈了好久,随门冲了出来,投在了石阶上,照亮了一片。“呦!这不是今晚的“花魁”吗?怎么?青妈没给你单独安排一间房吗?这可有失身份。”

盎冰转身一看是翠在嘲讽,也没有理会她,径直来到了床榻前。

翠不甘示弱也跟着进来,看着这张大的床榻,能睡好几个人,用手在鼻子旁扇了扇气味,看她的样子是很难闻的。

盎冰拾掇着床铺,翠直接坐在盎冰的身前。

“请让一让,我要休息了。”盎冰道。

“你休息你的,我又没打扰你。”

盎冰不想与她纠缠,脱下了“荷花衣”,准备凑着安歇。翠看着她里面的白窄衫,哈哈大笑起来(其实是嘲笑)。

“你笑什么?”盎冰气愤的问道。

“看你长的标标致致的,怪不得青妈那么喜欢你。”随后她又喊道:“快来看呀!大家快来看呀!”这时候屋里的人都围了过来。“你们看,穿成这样还想当花魁,真是笑掉大牙了,她也不怕扎到客人,我真怀疑她哪来的自信。”翠说着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穿的绸缎,让人看上去有种丝滑的感觉。

在旁的人也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有不为所动的,也有指指点点的。

“我穿成什么,管你什么事,我又没偷没抢,没做亏心事。”

“你说什么?”说着要上前给盎冰一记耳光。盎冰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推开一旁。

“你装什么高傲,你指桑骂槐的不就是说我,我告诉你,我挣的每一文钱,都是靠自己本事。”

“对呀!了不起,是靠自己的色相,出卖灵魂吧!”盎冰反嘲道。这句话让旁边的一个姑娘黯自回到了床铺。

翠这下被彻底激怒了,张牙舞爪的要和盎冰拼命,幸好被旁边的几个人拦住,没有冲过来。一个年长一点的姐姐在旁还劝她冷静。翠像疯了一样,对着拦她的人就骂:“你们不要碰我,你们的脏手弄坏我的衣服了。”接着又对劝她的那个姐姐骂道:“看你那假惺惺的样,人老珠黄了还在这多管闲事,快滚开,别挡姑奶奶的道。”

喧闹声在寂静的夜里零碎的传进成林的房间里,成林走出房门,听声音是前面房间里传出来的。成林想起了盎冰就住在那里,于是他急忙返屋穿上外套往院中房间走去。

“这位小哥。”身后有人喊住了他。

“前面有吵闹声,我过去看看。”成林着急道。

“那房里住的都是姑娘家,你一个大男人去看什么。”

看成林执意要过去,接着道:“你看,青妈过去了,她会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吧。”

“这位青妈是什么人?”成林问道。

“能是什么人,老板呗。”这个人笑着道。

盎冰忍受不了翠的这些话语,站出来大声道:“你不就是为这个“花魁”的名头心里不舒服吗?从今以后你最后一个出场行了吧?各位姐姐,把她放开吧,不要拦她了。”

翠听到这话,感觉是盎冰给她让路了,于是就平静下来了。“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哪知在这上面得罪了你,你放心好了,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了。”盎冰轻蔑的看她一眼道。

“别开玩笑了,这两天你能挣到五百两吗?”翠也用不相信的语气说道。

“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翠想接着跟她理论,青妈这时拿着戒尺走了进来,看到青妈来了,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青妈把戒尺往桌子上一拍,惊雷般的厉响声吓得大家身体都抖了一下。“吵呀!怎么不吵了?一个二个的想造反是不是?”青妈拿着戒尺说着往前走,“这大半夜的都不得安生,还让不让人谁觉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还有你翠儿,自己的房间不呆,跑这来干什么。”

翠笑着奉承道:“妈妈,您别生气,我听到这儿有吵闹声才过来的,现在您来了,那我就先回房了。”说完得意的回去了。

大家也连忙回到了自己的被窝,盎冰则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床铺。青妈举起戒尺,往盎冰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盎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挺起腰来,长喘了一口气。见盎冰没有反应,这下搞的青妈怀疑戒尺是不是纸做的,还用手摸摸。

“你明知道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还打我?”盎冰道。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我也要给你点教训,省的你再顶撞客人,给我添麻烦;这也是给你敲响明晚的警钟,让你不再犯错误。”说完青妈离开了。

在外的成林看到青妈的离去,夜也恢复了平静,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盎冰本来就奔走了一天,身体很疲惫了,但自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自己也很迷茫,不知该何去何从,爹没找到,哥哥也杳无音讯。不找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因为这次可能是寻亲的唯一机会,一旦回去,就不会再出来了;继续寻找,地广人多,寻人如同大海捞针,再加上当今形式复杂,人心难测,稍不留意就会落入他人圈套,甚至会有性命之危。退则可以平淡幸福的过一生,进则前路茫茫,等待自己的不知是悲是喜。两种想法在脑海中不断交叉,一时间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起码先把自己的卖身钱挣够。

左思右想的盎冰忘记了屁股上被打了一下,把身翻正了才感觉到疼痛。她听到旁边有人在轻声哭泣,盎冰顺床爬到了这个正在哭泣的人身边,拍了拍她的被褥,问道:“你怎么了?”

姑娘打开了蒙着的被褥,盎冰发现她流了很多泪,脸旁的枕套都湿透了。姑娘抽泣着道:“谢谢你,我没什么。”

“都哭成这样了,还没什么,快起来擦擦眼泪。”盎冰说着把她拉坐起来。

她用手绢擦着眼泪。盎冰问道:“姑娘,谁不有些伤心事呢?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了。”

她只是看着盎冰摇摇头。

“我们来到这个地方都是身不由己,我想没有一个人愿意来这,这就是命啊!有的时候自己都左右不了。明天永远是最美好的,同时也是可怕的,只要你心中还有愿望,就应该不放弃,拼命追寻。”

姑娘哭的更伤心了,“愿望?我现在什么愿望都没有,我现在都不知道是继续了无生趣的活着还是死了舒服。”

旁边的人被这谈话声吵醒,但她们还是假装睡着,静静的听着。

“不要那么悲观,你还年轻,不是老话说的好吗,“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有大诗人也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死了一了百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人生才会越来越精彩。”盎冰劝道。

她哭着道:“希望,我只希望这次的饥荒没有发生,我们一家还热热闹闹的围在一桌吃饭,等着村里的坤哥时不时的过来调皮,等待着他年前上我家求婚。没想到这次的天灾持续那么长时间,大家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我和坤哥由于各自逃难,不久便分开了。人家都在怨天,骂天,可我们一家却从没有指天骂不公,因为父母在小的时候就教育我:上天是公平的,人欺人,天不欺人,是苍天给了我们一切。就是在逃难的路上,我们还在祈祷:苍天保佑,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

“这不挺好的吗?等你挣够了钱,赎了身,说不定来年风调雨顺,你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你的坤哥也会回到你的身边;到那时,一切恢复平常,你的梦想就能实现。”盎冰继续宽慰道。

她哭的更厉害了,头也不停的摇着。“不会了,可能没这个机会了。”

“怎么了?”盎冰问。旁边的人也不在装睡,坐起身来听她的“故事”。

“因为...因为是父母把我卖到这来的。”旁人都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从潍州这一路走来,再艰难的路途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忍饥挨饿的挺了过来。当时我想:不管有多少曲折,也打不垮我们。但冥冥中一切自由安排,我们从半路得到消息,汴京灾民人满为患,大家只好赶往洛阳,没到洛阳之前,我那十岁的妹妹和六岁的弟弟就得了病,身体和精神状态也日渐衰弱。好在我们坚持到了洛阳,但弟,妹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万般无奈之下,爹娘就忍痛把我卖到了这家青楼,换来五十两银子,青妈见我们一家可怜,善心发作,又多给了十两。爹娘一声不响的走了,青妈告诉我这一切。我以为遇到青妈算是遇到了好人,谁曾想,她却趁我酒醉之际,把我卖给了一个男人,我被他...被他……”

她说不下去了,倒头扑在盎冰的肩膀上痛哭。“我什么希望也没有了,我也知道该不该怪父母,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抛弃我,我很想试着去理解;我和坤哥也不可能了,我的愿望变成了奢望。”

旁边的人看样也深有感触,或是有同样经历的,在旁默默流着眼泪。

“你叫冰雪是不是?”

“冰雪是青妈给我随便起的,我叫盎冰。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子呢?”

“我叫田甜,大家都叫我甜儿。这始终是个是非之地,我劝你挣够了钱赶快脱身,我会把这两天挣的钱都凑给你,免得落的和我一样的下场。”

旁边的人也劝盎冰,也纷纷伸出援助之手要帮盎冰尽快脱离这“红尘花海”。

盎冰这是第一次为这友谊的帮助深深感动,大家都很困难了,还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自己。盎冰谢过大家的好意,自信道:“我一定会挣到赎身的五百五十两的,大家放心好了。”

折腾了一夜,盎冰不能和别人一样睡懒觉,她要起来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去看成林。

成林见盎冰来到,立刻问道:“盎冰,昨晚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好大的吵闹声。”

“没什么。”盎冰淡淡的回了句。

“你没什么事吧?”

“哎呀!又不管我的事,是别人因为一点小事发生的口角。”

这样的回答让成林放心下来。高兴的道:“我想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了,我好的差不多了;要么今天我陪你再去城外找找。”

盎冰摇了一下头道:“不去了,我都找完了。你的病还没完全好,我看还是多歇息一天,后天再走吧。”说完盎冰拿起瓦罐要去煎药。

成林把瓦罐从盎冰手中夺了回来。“这药还是我自己去煎吧。”

见成林去煎药,盎冰伸伸懒腰,打了个长哈欠,靠在成林的床边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成林端着煎好的药进来,看盎冰正在熟睡,他把药端到了一边,又回来轻轻的给她盖好被子。看着盎冰红扑扑的脸颊,闭着的灵动眼睑,知道她最近没能休息好,担心受累。成林在外守着她,让她能安静的睡着,不被打扰。

不知睡了多久,盎冰醒来往上伸了伸胳膊。自己也知道已经睡了很久了,有点不好意思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那盆里是刚打的井水,你先洗把脸。”成林在书桌旁低着头道。

盎冰来到盆架旁,用清冽的井水洗着脸,顿时感到清爽精神。来到书桌前,成林正好写完这幅字,他像书法大家一样提笔,放笔。

“来看看我这字怎么样?”成林得意让盎冰观赏。

盎冰问道:“你怎么这么有雅兴,还写起了字。”

“床都被你霸占了,没雅兴也不行啊,这都是你逼的。”

“讨厌。”

成林站在盎冰后侧,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盎冰对着这“雪化冰消”四个字也略有所思,貌似是成林的想法,是他故意写的让自己看到。

“这字写的可以,是楷书吧?”

“噢,是的。”

“这字写的苍劲有力,能气死王羲之了。”

“我这不很长时间没摸过笔了吗。好你个盎冰,你是在夸我,还是嘲笑我呢?”

“我肯定是夸赞了,哪敢嘲笑。我想这字拿到街面上,一定可以换回“润笔费”的。”

成林笑着道:“别开玩笑了,现在灾民那么多,又不是繁荣盛世,谁会没事拿钱买字看呢,更何况我的字又不值钱。”

“哎呀!你脑子怎么那么笨呀!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代写书信,在这也没事,人憋着也不好受,顺便可以放松心情。”盎冰说着就带上纸墨,拉着成林上了街。

这女人一到街上,可不像嘴里说的那样,她不寻思着找个地方把摊摆上,反而这逛那逛,左看右看。这真叫干逛不花钱,对了,她也没钱。

盎冰来到这有一群人的地方,走近一看是套圈的,规则很简单,就是用钱从摊主手里买圈自己去套,套中哪个给你哪个。摊主在旁滔滔不绝的说着,套的人却一个也没套住。

盎冰挤到人群的前面,看的津津有味,成林知道这是骗人的把戏,摇着头道:“你不是要摆摊吗?怎么看起来这了。看也没用,你又没钱买圈。”

成林像是说的风凉话,但也是事实。盎冰走了出来,发现旁边有个小石桌,把纸笔摆放在了石桌上,还让成林用小张的信纸写出“代写书信”四个大字当招牌。

字写好了,总不能用四只手这样拿着吧。盎冰灵机一动道:“你张开嘴巴。”

成林看她眼睛刚才打了一下转,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见成林张开了嘴,盎冰直接把纸拍进了他的嘴里,沾上唾液后粘在了石桌侧旁。

“你这馊主意都是从哪学来的,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无师自通。”

“哼,主意再馊那也是方法,总比没办法好吧!你也别摇头晃脑了,我知道你有正规的方法,可是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将就了。”

盎冰和成林坐下守着摊位,盎冰的眼睛一直看着旁边热闹的人群,心早飞走了。

这生意挺好做,一会儿就来人了,但来的都是路过的灾民,身上又没钱,只好求着让成林写信向亲人报平安。成林心软,再加上这哀求,只好免费帮助了。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微胖,留着稀疏的胡子,从盎冰摆的摊前匆匆走过,看他穿的茶褐色的丝绸圆领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走着还会回头望一下,很谨慎的样子。

果然,后面有个穿灰白相见衣服的人跟踪他,盎冰仔细一看是个女扮男装的,拿着剑,像是行走江湖的。这让自己白高兴一场,还以为遇到个俊俏的公子哥呢,看我不宰她一顿。正当他回头之时,她只好假装买东西。盎冰岂能放过这次来财的机会,当她准备继续跟踪之际,盎冰突然把她拦下道:“你看这字写的那么好,你就买下吧。”

“我只是随便看看,我不买。”说完着急的要走。

“哎...你刚才翻看纸张,字都整皱了,你不买,我们也不好卖。”盎冰继续为难她道。

“反正我就是不买。”剑拔弩张的吓唬盎冰。

成林看情况不对,立刻劝和道:“公子既然看不上在下的字,想必是我写的入不上你的法眼,你请便吧!”

她看成林还是挺谦让有礼的,给她留下了印象。

盎冰接着道:“那算了,这字也卖不出去了,就送给你了。”

她心想:我要这字干什么。为了不给别人留下特别印象,也着急走,道:“这字,我买了,多少钱?”

“二两银子。”盎冰立刻道。

旁边的成林被盎冰的要价吓了一跳,这字能送给别人收下就不错了,居然敢要出天价来,这可真是蛇吞象。

没想到,她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给了,拿上字就走了,这真让成林摸不着头脑,当然,更想不明白。

“盎冰,你可真狠,居然宰了人家二两银子,是不是看人家好欺负?”

“怎么?你心疼她了?”

“我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干什么的,心疼是谈不上,只是不明白你狮子大开口,她为什么要给你,想不通。”

盎冰错开话题道:“就你还做生意呢,一点经验没有。这样的人就不用心疼,她不把钱花在这,就会花在他人那,人家的性格就是这样,别以为你的好心,人家会领会。”

盎冰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钱,马上拿着钱就去了套圈的摊主那。

成林始终认为那是诱惑人的把戏,骗钱才是主要的,如果那么好套,摊主岂不是要赔死。成林继续自己的“买卖”,眼睛时不时的看盎冰能玩出什么“花样”。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成林也渐渐看不到了,但人群里响起的欢呼高潮那是一阵接一阵。

盎冰成了焦点,扔下一个圈就套中一件物什,摊主的表情由刚才收到她二两银子的喜悦,慢慢变成了愁眉苦脸,可又不能收摊,那么多人看着呢。估计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要再套中了。

不想被套中是没用的,盎冰的实力摆在那呢。盎冰边套边向旁人出卖这套过来的东西,见东西物美价廉,还真有人买。

摊主叹着气摇着头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拿给盎冰,心里一定在流血。

“老板,前面都空了,能不能再摆上?或者把后面的拿到前面来?”盎冰道。

摊主冷笑一下道:“不行,前面你都套顺手了,这次亏大了,本钱都捞不回来,你还想把我贵重的东西套走,想的美。”旁人听了这话都指责他是奸商,但他却不为所动,装作没听到。

“那可怪不得我了。”盎冰说完把圈往后扔,贵重的物品还是能套中,什么好看的红木雕,历史悠久的花瓶,带珠子的弥勒佛...摊主立刻挡在了盎冰面前,双手恭敬的哀求道:“姑娘啊!求求你别套了,您是高手,我这小本生意折腾不起。”

“真没劲。”盎冰不想再让他“心流血”了,把剩下的圈都还给了他。旁人散去之后,盎冰是满载而归。

“盎冰呀!你可真不得了,钱能生钱;你这一会功夫不仅赚到了钱,还得到这么多贵东西;比起我这老实巴交做生意的,不知强了多少。”

盎冰得意道:“那还用你说,不会投机取巧什么时候能做大。”

这时候摊主追过来可怜着道:“姑奶奶,您行行好,我这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指着我吃饭呢,您能不能把东西还给我,我把你的钱还给你。”

盎冰本来就没想要他的东西,只是想起刚才他的态度不高兴。“行,你要给我十两。”

摊主困难的说不出话来,咽了下口水。

“行了行了,别难为他了,你要这也没用,就还给他吧。”成林说话打破僵局。

“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却让你做好人。算了,既然你开口了,我就还给他了。”

“谢谢,谢谢二位。”摊主拿到东西兴奋的不得了。

“等会走,把我的二两银子给我。”盎冰道。

“噢,对不起,对不起,您拿好。”

天色渐黑,盎冰成林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这边的燕莺跟着洛府的总管一天了,只知道他是赵光义身边的管家,其实晋王一直把他当军师,非常信赖他。躲起来监视的云淼和水淼与燕莺碰了面,水淼打趣道:“你还真有闲情雅致,都练起字来了。”

“哎呀!遇到个不讲理的女子,非拦我买字不让走,让我花了二两银子。”

俩人笑了起来。

“好了,别笑了,赵光义有什么行动没有?”

“没有,这两天都没露面了。你那有什么收获?”云淼道。

燕莺摇摇头,“我先回去把跟踪他的信息和这两天的情况汇报一下。”

得到俩人的同意后,燕莺返回了客栈。

成林和盎冰依然从后门进入,翠穿的花枝招展的好似在等他们,又像是碰巧遇到。

翠主动迎上前道:“你们回家了,看,青妈让我把刚煲好的鸡汤粥端来给你们补补身子。”

成林没多想,兴奋端过道:“谢谢你姐姐,也帮我谢谢青妈,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了。”

翠也跟了进去,拿起碗舀好粥。“今天蹭点福气,帮衬着吃点,不会烦我吧?”

“这说的哪话,功劳苦劳都是你的,吃碗粥怎么了。”成林接着喊盎冰让她快过来喝粥。

盎冰昨晚刚与她吵过架,今天又无故献殷勤,难道她要和成林说我的事,还是借助其它事来挑拨是非。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只能先进去随机应变,想办法拉她出来。

“来,这是你的,这是我的,冰雪,这碗给你。”翠很快分配好了。成林端起来就狼吞虎咽,翠看成林的样子还发出了笑声。

她的一句“冰雪”听的盎冰心惊胆战,直接把细细品粥的翠拉到了门外。“说吧!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听说你被青妈打了,我过来看看。”翠说着就往盎冰挨打的地方下手。

盎冰直接推开她的手。

“呦!还挺保守的,都是女人怕什么?噢,我知道了,是因为里面那个男的,我还以为你们俩经常在一起呢。”翠笑着道。

“你不要胡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跟别人没有关系。”

成林看她俩聊的火热,像老鼠偷食一样又盛了一碗接着喝。

“哎呀!我害你挨打,我心里过意不去,亲自煲粥给你陪不是。你要是不喝就是说明你不原谅我,还记恨我。”

盎冰看她不是诚心的,还总让喝她的粥,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这时突然想到,自己碗里的粥颜色似乎与翠碗里的粥不太一样,她难道给我下药想害我,还是用药把我变的像田甜一样。

翠在一旁催促着,盎冰则惊出一身冷汗。不喝就是不给翠面子,到时候她什么都可能添油加醋的说出去;喝吧...对,喝,我现在又没挣到钱,也没威胁她的位置,他俩喝过都没事,应该不会是毒药。

翠看着盎冰把一碗都喝光的,心底真叫一个高兴,“看你今晚拿什么给我斗。”

“成林哥,药一会儿你自己煎,我和翠要去前院帮青妈做点事,以谢她的帮助。”

“好,放心吧!我可以照顾自己了。”成林道。

俩人走后,成林放下了鸡汤粥,自己知道盎冰有什么事瞒着,她不说,我也不能问,免得让她心里介怀。从刚才的那声“冰雪”,还有她的衣服,包括看病的大夫,都让人感到这里的事不简单。想不透的自己决定今晚没人的时候看个究竟。

这边燕莺向叶湛和梁山汇报:“这两天晋王赵光义深居简出,他旁边的师爷则到处走动,去青楼的次数比较多,特别是到“梦香楼”,会呆很长时间;估计今晚他还会去这个地方,我让云淼和水淼继续留意。”

“这个赵光义有才华,可也非常好色,底下的人为了巴结他,都会从这方面下手。”梁山分析道。

叶湛听着点点头。“燕莺,你手里拿的什么?”叶湛看到突然问道。

“你说是这个?这个可是我打掩护用的,被一个泼妇黑了我二两银子,你可要给我报销。”

梁山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被宰了二两银子,还要把损失算在我们头上,你可真会做生意。”

叶湛看着这写的还凑合的“雪化冰消”四个字,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可能是因为这字与水有关吧。

“你怎么了?”梁山问道。

叶湛从“亲切感觉”中回到了现实,“我在想在哪对赵光义下手最好呢。”

梁山点头道:“贤侄想的深,想的远;既然有美女诱惑,赵光义十有八九会亲自过去一看究竟,这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我们从地图上找找哪最合适。”

燕莺在图上指出了洛阳府和梦香楼的位置,中间隔了两条街,算正常行走时间应该在一炷香左右(半个时辰)。“洛府守卫森严,且有江湖高手,从这下手无异于以卵击石;途经的永定街和洛河街都是大道,在这下手援军会马上赶到;我看只能在梦香楼了,这里龙蛇混杂,容易混入,且楼内逃生的地方有限,离洛府也最远,是最容易得手的,也是最“安全”的。”

“我们不着急下结论,更何况赵光义还没出现,这样,我明天去看看这两条街道,梁叔你到梦香楼踩踩点,燕莺你们还是继续跟踪观察。”

分配好任务之后,叶湛把这张字摊平,心里想到那个没见面的妹妹盎冰在哪呢,过得怎么样。他抚摸着那个“冰”字,整整齐齐的叠起来,放在箱子里,与那半块金锁搁在一起。

梦香楼的走秀即将开始了,众人齐聚大厅里等待美女的出现,特别是有心仪的美女,等的更是心急火燎,抓耳挠腮。

翠一反常态,笑嘻嘻的让盎冰“压阵”,自己表示要先去趟趟水,看大家热情不热情。

翠上去的时候诡笑着想:她喝了碗我下的“巴豆粥”,待会看你出丑的样子一定很搞笑,那尴尬的场景看怎么收场。到了台上终于可以爽快的笑了,还故意走慢,多摆些姿势,以拖延时间,让盎冰出丑的时候更难看些。

翠下来就得意洋洋的来等盎冰出丑,可盎冰表现的很平静,像正常人一样。翠脸上的喜悦劲消失了,顿挫道了句:“你,你没事呀?”

“这话问的,我不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噢,谢谢你的鸡汤粥,让我倍感精神。”

其实盎冰早就趁她不注意的时间,运功把粥都吐出来了,虽然那时难受,但现在让她难受,让她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盎冰再次上台,大厅里欢呼雀跃,还有吃口哨的。虽然看着心里很厌恶,但为了钱,能尽早脱身,也只能再忍忍了。

盎冰继续往台中央走着,成林这也没有闲着,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来到中院,潜进房间。房间那是相当的大,一张大的床榻,旁边架子上挂的都是女人的衣服,盎冰的外套也在。看样盎冰没有骗我,她确实在这休息。但这都晚上了,衣服也在,人都去哪了?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成林又来到了“梳妆间”。一进房门,一股微酸的、淡淡的味道扑鼻而来,这是胭脂水粉的味道,闻起来像女人的体香。自己可能不适应这个味儿,连打了两个喷嚏。

来到屏风后,成林看呆了面前这五颜六色的衣服。自己很惊叹:这衣服设计的不仅千奇百怪,穿在身上也太“暴露”了吧,只有卖艺的舞女才会穿这么“前卫”。窗户下的一张大梳妆台,有许多的胭脂水粉,味道就是从这散发的,成林彻底明白了,原来...原来盎冰就在“青楼”,之前的那衣服,那言语,现在都对的上了。

成林木讷的走出房门,坐在石阶上,静听远处还隐约的传来欢乐声。虽然自己生病,俩人身上没钱,但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自己也知道盎冰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很规矩很传统的...想不通的自己决定要去找盎冰问个明白,径直奔向“梦香楼”的正门。

盎冰学着别人的样子,一转身收了很多钱。收了客人的钱,客人就可以大胆的做一些事情,他们说着淫秽的话语,甚至爬上台拉住盎冰的脚腕让盎冰笑一个。盎冰使劲挣脱了,迅速的返回了。

这当然引起大家的不满,跑上台大声喊道:“老子到这是找乐子的,她还收了钱,碰都不让碰一下,居然还摆起了脸色,你这店还想不想开,看老子今天砸了它。”客人在情绪的煽动下,开始变躁动不安起来。

成林来到“梦香楼”牌匾下面,里面喧闹声很大,直接要走进去,却被守门的打手以“穿着像乞丐”为由拒之门外。盎冰硬要往里去,打手用力直接把他推开,幸好被燕莺在后挡住,不然就是一跟头。

成林谢过她后,定眼一看,觉得眼熟,俩人突然想起白天见过。“你可真好忽悠,那字是我写的,不值钱,你不买,她也没办法的。”成林笑着道。

“那女的是你媳妇吗?好泼妇,好霸道。”

“算是吧!小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生气了。”

燕莺是女扮男装,叫小哥在情理之中。“哦,我知道了,那女的你肯定还没追到手,所以你心中郁闷,才到这来发泄的,是不是?”

成林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来是为了...为了找人的。”

燕莺心里也知道,穿成这样来这个地方,绝对不是来寻花问柳的。

燕莺也有自己的事,嘱咐成林不要进去了,否则会受皮肉之苦,找人的话不如在外面等了。

盎冰来到后台,青妈欲哭无泪道:“姑奶奶呀!不是说好的吗,不惹客人生气,你怎么……乱成这样,这可怎么办?”随后又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盎冰把银票拿出来给了青妈道:“您可以把这银票还给他们,随你怎么说,他们如果不要,算我先还你一部分的卖身钱。”

青妈无奈,只好拿着银票出面安抚客人的情绪,翠则暗自偷笑,想着:我不给她造麻烦,想不到自己给自己造麻烦,过了今晚,她还有一天时间就离开了,我也不用再“陷害”她了。

青妈拿着银票来到台上,让大家安静下来,充满着底气大声道:“诸位来到梦香楼,使这里蓬荜生辉,我很高兴的欢迎大家。店里来的这位姑娘叫冰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多多包涵。”

“她不就是个妓女吗,装什么装,刚才别说笑脸相迎了,居然摆起了脸色。”底下有人喊道。

青妈笑了笑,开始编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她可是从京城来的,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家里可是有权有势的,无奈家道中落,才流到这来的;她见过钱,花过钱,这些银票她没有动心,让我还给大家。”

众人一听是有来头的,为了面子,都没有拿回钱,这钱就自然而然的落入了青妈的手里。

对于不富裕的,自然也自动放弃继续得到“冰雪”机会,因为那么多钱都买不到她一笑。张员外喊住青妈道:“我愿意花五百两买“冰雪”姑娘的初次,请你转告她,这一百两是你的辛苦费。”青妈只负责转告,事情成不成是一点把握也没有,所以没收张员外的钱财,但他还是给了青妈一百两银票,让她多费心。盎冰在后偷听偷看着,翠气的嘟着嘴走了。

燕莺跟踪的那个师爷给了青妈一块上好的玉佩,要求很简单,就是要冰雪一笑。自己会在明晚坐在楼上正中间等着。青妈激动万分,并表示一定会让她笑。

这次青妈赚的是盆满钵满,丝毫不生盎冰的气了。她恳求着盎冰,让她无论如何明晚笑一下,并表示只要笑,我们之间的帐就一笔勾销。盎冰只是淡淡回了句:“我尽力吧。”

燕莺打听清楚了一切,回到客栈和叶湛商议下一步计划和对策。

燕莺向梁山和叶湛汇报道:“我没进去青楼内,但我知道青楼内确实有一位“绝世美女”,那位师爷也用重金要买她一笑,估计他会向赵光义炫耀,赵光义应该会在明晚或后天晚上出来,到青楼一览那位姑娘的容貌,看中了可能还会在那过夜也说不定。”

梁山这边也开口道:“我把梦香楼里外都观察了一遍,只有前门和后门两个出口,后院离洛府也是最近的,有什么情况他们的士兵会第一时间赶到。前面的大厅人比较乱,是最容易接近赵光义的地方,不过他会带很多卫士或高手,二楼,三楼的正面雅坐是他看走秀的地方,我估计他在二楼的概率比较大,因为这近水楼台,看得也更清楚。”

“世侄,你那边怎么样?”

叶湛看看自己放东西的那个箱子,道:“燕莺,梁叔,我知道你们都想在青楼里动手,可我们真的在那动手,会死很多无辜的人,更何况现在战事不断,做生意更不容易;那些姑娘...那些姑娘本来已经够苦的了,我们不能再害她们了。”说到这叶湛想的是——盎冰,这也可能是那张字的作用,反正心里感觉不能再那动手。

叶湛接着道:“我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但没有必要把别人的命搭进去,同时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保障。试想一下,不管刺杀成不成功,我们从梦香楼逃出去的希望都非常小。现在我们的生命要比赵光义的生命“贵重”的多。”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道要放弃这次机会?还是你有更好的方法,说出来我们也好做准备。”燕莺道。

“机会是不会放过的,这样,你先去休息,把监视洛府的云淼,水淼也叫回来。我和梁叔再好好商议商议,明天我会安排好的。”叶湛挺着信心道。

燕莺走后,梁山道:“世侄呀,你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叶湛点点头道:“什么都瞒不过梁叔。”

“燕莺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梁叔不要误会,其实这次行动我不想让她们参加,也包括您。”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吧。”梁山镇定道。

叶湛打开地图,指了指“洛河街”道:“这个地方我今天观察的很仔细,离洛府是最远的距离,且河两侧都可伏击,拱桥高又窄,可阻挡视线。伏击过后这四通八达的道路,小巷,都可作为逃离之用。”

“好位置,进退都想的明明白白。不过这次的行动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叶湛想说话,被梁山用手示意,接着道:“你爹和我有八拜之交,你是我大哥的唯一骨血,我一定会保护好你;更何况赵家是害死大哥、大嫂的凶手,我也想有朝一日替他们报仇。你可不要以为我岁数大了,别忘了我是“总镖头”,还使的出“夺命剑”,关键时刻我有“秘密武器”脱身。你要不同意,我会把计划告诉云淼她们,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面对“威胁”,叶湛也只好先答应了。

白日驱走黑夜,晨鸡破晓,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欣怡的景象下面掩盖着“丑恶”。

成林想问盎冰昨晚的事,但看到她疲惫的样子话又咽了下去。心想:盎冰是不会做出格的事的,留在这一定有她的苦楚,说不定是为了我,我不能再增加她的困扰,事情没搞清楚我不能误解她。

“成林哥,你想什么呢?”盎冰问道。

“噢,没想什么,我的病完全好了,我想咱们可以离开了。”

“你喝完最后一剂药,明天我们就离开。”

盎冰一定要拖到明天,成林也只能答应了。

梁山把镖局的人召集在一起,吩咐大家今天启程回邢州,由燕莺带队走。

叶湛则在吃饭的时候嘱咐玲,要保护好芸琪,继续让她女扮男装。芸琪闹着要和叶湛一块,但是被叶湛用恐吓的话拒绝了。云淼,水淼是叶湛的贴身侍卫,自然也不会走,可叶湛以保护芸琪为由,不能受到伤害,还是让她们离开了。其实她们四人都知道叶湛和梁山有事要办,有危险才让离开的,为了不让他们分心,四人都勉强答应了。玲对事情不是很清楚,没有多问,但她知道芸琪肯定蒙在鼓里。

镖局的人离开了,芸琪很是不舍,但也没办法,因为自己也知道留在这不仅帮不上忙,还会添麻烦,玲则有更多的担心。

随着夜幕来临,盎冰准备在梦香楼舞台上最后一舞。成林这晚也收拾好行装,背在身上,自己也知道这将是在洛阳城的最后一晚。这回自己可是吃一堑长一智,穿上了最“干净”的衣服,裹上文人的巾帽(本身自己也是文人),镜子一照,真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成林大摇大摆的往“梦香楼”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被一位老伯叫住,花了两枚铜板买了把扇子。

这回守门的打手没有拦他,反而笑嘻嘻的欢迎成林进去,这可真是“势利眼”。拿着扇子的成林显得风流倜傥,“窑姐”看到自然热情招待。第一次面对这“盛情”招待,成林感觉脸都红了,浑身不自在,用手阻挡着道:“我是来看……”

“看“走秀”对吗?马上就开始了,请到这边来。”窑姐没等他说完,理解错了意思,把他带到了看走秀的位置坐下,还奉上茶水。

梁山这边研制着“秘密武器”。

“梁叔,这是什么?”叶湛问道。

梁山卖关子道:“到时你就知道了。”俩人准备妥当后,离开了客栈,来到“洛河桥”附近,伺机而动。

“梦香楼”的走秀在一片欢呼声中开始,成林却和欢乐的人群格格不入,他虽然往台上看着,眼睛的目的确是在找人。

姑娘们一个一个的走过去,却始终不见盎冰,其它地方也没看到,难道她真不在这里?

随着翠的登场,人群的气氛达到了高潮。成林一看,这不是给自己送鸡汤粥的吗,赶紧用扇子遮着脸,生怕她看到认出来。

翠下场了,大家都找自己满意的姑娘喝酒,聊天,好像是结束了。正当自己准备转身离开之际,乐师们又响起了美妙动听的音乐,盎冰也在这伴奏中出场了。

成林直直的站在那里,眼睛也直直的看着盎冰。成林并没有出现大的情绪波动,也没想着去吵,去闹,去理论,因为昨晚就有了心理准备,现在自己是看客,平静下来好好欣赏。

成林非常纳闷,盎冰这么的美丽,动人,比前面的不知要亮丽多少倍,为何厅中的人连高声的欢呼都没有,起哄也少之又少,鲜花、银票更别提了。这难道真是各有所爱,自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盎冰这次走的比较快,自己心里也清楚,可能是前两天伤透了观众的心,所以大家只是看着,垂涎欲滴的笑着。

盎冰越走越近,这突然让成林心凉,很难受。看着盎冰略带的黑眼圈,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还要忍受他人的异样眼光与嘲笑,她做的这些肯定是因为我。

成林感到非常对不起她,她来寻亲,我没帮到她,一路有危险是她挺身而出。白天她去郊外找爹的墓地,晚上到这来走秀,不仅如此,她还要照顾我,和我谈心,让我没有压力...想到这里,自己很是心酸,眼眶也跟着湿润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支持她,往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盎冰走到了台的尽头,准备如往常一样再走回去,她慢慢的转头,突然停住了。她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没错,那是成林。自己顿时紧张起来,站在台上不知所措,生怕成林会在这惹事。

成林坚定点了点头,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坚毅的看着她。看到成林的眼睛是湿润的,盎冰的眼眶也湿润了。成林在胸前蜷缩着伸出两根大拇指,表明是相信她,支持她,让她接着走完。

盎冰为成林的动作、“语言”深深打动,露出了高兴中带着含蓄的笑容,同时也是知足,满意的笑容。这是盎冰从“吕家村”出来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笑,这略带回眸的倾城一笑被等待已久的画师捕捉下来,整张画显得栩栩如生。他没有耽误时间,带着画就急忙离开了。

厅中压抑已久的安静,也随着盎冰的“绝世”一笑,陷入沸腾,尖叫,欢呼,掌声经久不息。青妈和姑娘们被这气氛镇住了,这是她们平生第一次见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的盎冰身上,各种各样的礼物也随之而来。还有人说道:“这钱真没有白花,能见到世上最美的笑容,是缘分还是自己运气好呢。”

画师兴奋的打搅了正在行“鱼水之欢”的赵光义。

赵光义生气的披了件外衣就出来了,一拍桌子喝道:“丁师爷,丁大师爷,你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跑到我这干什么?真是吃饱撑的。”

“晋王莫气,在下给您带来一件礼物。”丁师爷笑着道。

赵光义不耐烦道:“什么礼物也不该此时打搅本王。”

他打开画卷,放在了赵光义旁边的桌子上道:“王爷请看。”

赵光义被这画惊住了,双手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丁建,这画中女子是谁,在哪?”赵光义着急的问道。

“她叫冰雪,是梦香楼卖艺的。”

“你是不是故意画这么好看,想骗我?青楼哪有这种绝世美女。”

“不敢,不敢,就算再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骗您。只是她从来不笑,这次也是偶然的机会我才能画下来,为此我等了两天了。”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神秘吗?画的这么动人吗?”

丁建继续得意的夸赞道:“我的画只是记录的一瞬间,本人比这画过犹不及。”

“快带我去。”赵光义起身就要去。

丁建拦住他道:“这个时间再赶到地方,人家早就关门了,不如明晚再去,我们还有时间准备不是。”

“对,对,对,初次见面总要赏赐点什么。”

赵光义一拍脑门道:“不如,本王就赐她“天下第一美女”怎么样?”

“这恐怕不行,天下第一这头衔只能皇上封赐。”

“那就“江湖第一美女”?这也不行,我又不在江湖,不懂江湖规矩。”

“哎!我直接赐她“第一美女”不就行了吗。”

丁建也觉得合适,就道了句:“晋王英明”。

赵光义对这张画爱不释手,走进行房,对着眼前的这些“庸脂俗粉”就心生厌恶,把她们骂着赶走了。拿着画睡到床上,心里激动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幻想着“第一美女”的样子,真希望时间再快些,让自己快点见到她。

梁山和叶湛今夜没等到赵光义出现,他们没有再住进“悦来客栈”,以免引得怀疑,还会加深容貌在店家心里的印象。随便就近再找个地方安歇,既方便又安全。

第二天早上,盎冰和成林换上平时的衣服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不管是不是自己挣的,都没带走一分一毫。青妈也很讲信用,当着她的面把“卖身契”撕了。

俩人无忧无虑的离开了洛阳城,城外的灾民还是很多。

“既然没有找到你爹的坟墓,哥哥也没有音讯,不如...不如我们回去吧。”成林道。

盎冰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没有说话,成林也没有迫切的追问,他想让盎冰再好好考虑考虑。

盎冰此时也拿不定主意,她用迷茫的眼睛望着苍天,良久。终于对着成林点点头。

成林扶她起来,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刻对成林来讲无疑是喜悦的。没走多远,大量的灾民阻住了道路,原来在抢商家的粮食对峙着,商家的打手拿着刀,露着凶狠的面目站在那;灾民们虽然人多,拿的却是木棍,撅头等农用工具,加上没人带头,吓得他们左顾右看,慢慢后退。

“乡亲们,我们不能怕他们,被杀也比饿死强,和他们拼了。”终于有带头的站出来了,他们一拥而上,守卫们也攥紧了锋利的钢刀。

当明晃晃的钢刀即将落到灾民头上的时候,刀突然从手中脱落插在了地上,这像条分界线隔开了双方。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掉刀的那个人捂着手腕。盎冰对着紧张的成林道:“放松点,高手来了。”

成林挠了挠头还不相信,果然有人从把车用轻功跃了过来。虽然他的衣服换成了白色,但盎冰知道他就是——玉红枫。

双方没有因为他的到来“罢兵言和”,反而继续进攻。红枫用尽全力的阻止双方,但还是“寡不敌众”,好在周义安,慕容晓华,樊莲都来帮忙了,还有一个长的又圆又白的小伙子,看着胖胖的,可身手不错,称的上是“灵活死胖子”。(其实没那么胖,只是脸圆显得)

盎冰一想,这不就是樊莲姐说的那个“小土豆”吗,叫什么来着?叫...叫“董小祥”。

很多灾民被没用武器的他们打倒在地,保护粮食的守卫也被制服,“小土豆”还不忘把他们的刀都收拾起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帮助“反民”抢劫,你们是不是也要造反?眼中还有没有王法?”粮老板冲着他们理直气壮道。

红枫道:“我们不是要抢劫,而是看到你们双方要动刀枪,才出面制止一下,顺便看看能不能调和,毕竟伤到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伤到他们是他们活该,死了都不可惜,竟敢抢我的粮食。”

灾民们慢慢的爬了起来,其中有一个灾民道:“几位大侠,我们也不想拦路抢劫,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要么谁会走上这条路。我们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老婆孩子都饿着呢,如果再找不到吃的,那可就……哎...”

红枫知道灾民们肯定是走投无路了,走向粮老板问道:“你这粮食要运到哪?”

“这粮食我要运进洛阳城,到那能卖个好价钱。”

“发国难财,真没良心。”晓华道。

“我们做生意就这样,你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这粮食要不是我们千里迢迢的运来,说不定饿死的人更多。说我没良心,真是不知好歹。”

红枫不让晓华再和他理论,对老板道:“你把这粮食卖给我怎么样?”

“只要你给钱,在哪卖都一样。”

“好了,你这几车粮食,我全要了。”红枫道。

老板不相信道:“你有多少钱?能买下这么多粮食。”

红枫拿出二十两银子道:“够了吧?”

老板笑起来道:“你这只够买一车的,我这还有两车呢。”

“你这太黑了,平常一石米六百钱左右,一斗三十钱上下,你这翻了不知多少倍了。”

“你个灾民懂什么,乱插什么话。我翻这百倍粮价是有道理的,你看看那么多人要吃饭,路途遥远,还会碰上“劫匪”,成天的担心受怕,我们也不容易。”老板接着又道:“爱买不买,我到城中一样可以卖掉。”

几人开始掏各自腰包拼凑在一起,发现还是少点。没办法,只好给老板讲些好听的话。老板还不情愿的道:“好了,好了,卖给你们了,拿走吧。”

红枫对灾民道:“这些粮食算送给你们的,以后不要再拦路打劫了。”

众人跪地谢过之后,纷纷拿着粮食,高兴的各自回到亲人身边。

但灾民太多,粮食根本不够,求着红枫他们救救自己。看着大家都非常苦,有生病急需治疗的,有弯着身子用手挖野菜的...灾民们围着红枫他们,但身上真是没有一文钱了,无法再援助了。但看着骨瘦如柴的他们有气无力又于心不忍,只能再想想办法了。

又有一行人拉着粮食过来了,红枫他们把随身携带的物件都抵押出去了,但还是不够,只好剑也不要了,但卖家认为剑虽好,但要了没用,拒收了。

正在几人为难之际,盎冰出现道:“想助人为乐,行侠义之事,不是那么好做的,怎么样?为难了吧?真是老话说的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樊莲一看是盎冰,高兴的迎上去道:“我们的钱都花光了,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你有什么办法帮助他们吗?”

“有是有,不知道你们听不听我的。”盎冰胸有成竹道。

“哎呀!别卖关子了,只要不违反人事道德,我们听你的。”

成林拉着盎冰道:“我们刚从梦香楼出来,你不会再去那赚钱吧?先说好,我不同意。”

“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去的。”

“那你能有什么办法?不行就别揽事了。”成林既担心又纠结道。

“你忘了那个王婶了吗?是她骗了我们,这笔账正好找她算。”盎冰说完来到红枫身边,准备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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