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好之后,樊莲、红枫决定陪盎冰一起去找“王婶”,成林读过医书留下能简单的治疗一些疾病;义安,董小祥和晓华留下一来是他们性格比较急,容易被惹怒,再来人多也不好,最后就是要保护灾民,控制他们的情绪,再和押粮的商人打起来,造成无谓的伤亡。
盎冰带着他们来到王婶经常出没的地点,三人根据她的大致面貌四处寻找。果然在繁华的街道上看见了她,为了摸清她的住处及她的“人脉”,三人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盯着她,尾随到住所。
玲护送着芸琪走在路上,越想越不对,耐不住性子的她直接去问燕莺到底怎么回事,总镖头和叶湛怎么还没跟上来,他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处理一下镖局的零碎事物。”
玲看的出她的眼色不对。接着道:“好了,不要瞒我了,镖局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物要处理。你以为我不知道,前两天你和云淼,水淼都很少在客栈中出现,你们还经常在一起商议事情,感觉每次都好紧张;你们不给我说,也不让“芸郡主”知道,分明就是拿我们当外人,不相信我们。”
“你千万不要误会,他们只是关心郡主的安全,才让我们提前走的。”
“哈哈哈,别说笑了,我们在一起保护郡主才是最安全的。燕莺,别看我是柴王(文进)派来和你们一起护镖的,其实我对你们没有二心,一直把你们当妹妹看待,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们离洛阳已经很远了,无论干什么都回不去了,回去了估计也晚了。你要信的过我,就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别把我蒙在鼓里好吗。”
燕莺没有回答,只是把头转向一边。
“你不说,我现在就回去找他们,如果发现他们通敌,我会和他们斗个鱼死网破。”
燕莺赶紧拦住了她道:“你不能去,你去会让他们更危险的。”
燕莺说完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到底是什么事那么危险,你快告诉我。”玲着急道。
“叶湛想刺杀赵光义,梁叔也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但考虑到芸琪的安危,就让我们护送一起离开。因为这次的行动把握不大,失败只会增加更多的伤亡,所以让我们都走了。这样不仅能保存有生力量及镖局,还能护住柴家,护住“郡主”。”
玲听完愣住了,原来他悄悄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柴家,为了我们的安危。自己不仅没帮上忙,还怀疑他,提防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们保护好郡主,我要去接应他们。”玲说完就疾驰而去。
“玲姐,你干嘛去?”芸琪喊道。
玲似乎没有听到,头也没回。
赵光义为了尽早目睹“冰雪”的美貌,天还没黑就出发去了“梦香楼”。等了许久的梁山和叶湛终于有了结果,但看到一大批的随从及护卫并没有着急动手,而是决定赵光义返回的时候再动手,因为到那时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候。
赵光义端正的坐在二楼正面,便衣侍卫守在两侧,而王公公则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时刻注意着紧急事情的发生。
“走秀”还没开始,赵光义就等不急了,直接让人把青妈喊来。
青妈由于生意好,兴奋的不得了。来到楼上问道:“丁大爷,您真赏光,还给我带来那么多生意,真是谢谢您了。”
丁建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搭理青妈。
看见中间坐着个“富贵公子”,非常有派头,就小声问:“丁爷,这位公子是谁呀?”
丁建回答她道:“这位是晋王,还不跪下。”
青妈吓得立刻跪在了地板上,连忙磕头道:“晋王饶命,晋王饶命,不知晋王大驾光临,我有眼不识泰山。”
“好了,起来吧,本王听说你这有个叫“冰雪”的姑娘,长的倾国倾城,今日特来一睹那脱俗的容貌,快把她带过来吧。”赵光义道。
“王爷,实不相瞒,“冰雪”姑娘今早就离开了。”
“离开了?不会吧,你是不是嫌本王是空手来的?不舍得让本王带走“梦香楼”的招牌?放心吧,本王是不会亏待你的。”说完让人宣读了封赐。
洛阳古色古香,人杰地灵之地;
天发灾受于民,使民苦不堪言;
本王奉旨救赈,然却收效甚微;
昼夜思之,未有良方。闻香楼有盛世容颜,
想之可用聚拢富人,得钱用于济灾,亦可愉乐灾民,
能使希望重燃。故本王封她“第一美女”,随朝廷戮
力以付。
宣读完毕,丁建道:“晋王知你培养有功,故赏你黄金百两。怎么样?快让“冰雪”姑娘出来接受赏赐吧!你就不要再遮遮藏藏的了。”
青妈听的满头大汗,惶恐道:“她真的已经走了,我上哪找她去。”
“怎么可能,你可知欺骗晋王的下场。”丁建急切中带着恐吓道。
“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您呀!她挣够了钱,赎了身,再加上她根本就不想留在这,我只能让她走了。”
“她去哪了,你知道吗?”丁建问道。
青妈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看她带个男的穿的都比较破旧,应该来自逃难的灾民。”
丁建还想接着问,晋王一抬手让他退下。道:“来的不巧,真是扫兴。”说完背着手扬长而去。
丁建雄赳赳的气势瞬间没了,临走时还带着怒气用手指点了点青妈。
虽然没见到本人,但“第一美女”的称呼已经不胫而走。
盎冰这边摸到了王婶的住处,吃力的翻过了墙头。盎冰随意道了句:“真不明白,费那么大劲除了能给自己出口恶气,还能干什么,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樊莲偷偷的笑了笑。红枫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帮助那些灾民,这个王婶靠坑蒙拐骗过日子,赚的都是黑心钱,我们把她赚的黑心钱去帮助灾民,岂不是一举两得。”
“那么多有困难的人,你能帮的完吗?”盎冰道。
“能帮多少是多少,我从灾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我们是他们的希望,是非常相信我们的,所以不能让他们抱有的希望破灭。”
盎冰听过拍了下红枫的肩膀道:“真没有看错人。”
王婶进了房间,点亮烛火,笑的合不拢嘴,看样“生意不错”。
两个蒙面人在她抬头的时候站在了面前,没等她发出惊恐的叫喊,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别乱动,小心喉咙被割破了。”红枫道。
“我不动,两位大侠有话好好说,不至于舞刀弄剑的。”
“王婶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知道保护自己,怪不得别人都说“有钱人都惜命”,看样一点也不假。”樊莲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姓王?听两位的口音应该是外来人吧?不知我哪里得罪两位了,竟趁夜潜至于此。”
“你先坐下,这个问题有人回答你。”樊莲道。
王婶坐下之后,手像无意的碰着茶杯。
“哎!小心别发出声音,你可要想清楚,我们能进来就能出去,你养的那些饭桶对我们是没用的。”樊莲道。
王婶露出笑容讨好道:“别误会,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和江湖上的人素无往来,怎么会……”
“那你可还记得我?”盎冰从柜子后走出道。
王婶站起来想了一下,“噢,你是那个...那个叫冰雪的姑娘。”
“对,我就是被你骗到青楼卖掉的那个冰雪,王婶真是好记性。”
王婶显得既激动又兴奋,道:“哎呀!恭喜姑娘,贺喜姑娘。”
“有什么可让你道喜的?是不是因为你把钱赚足了?”盎冰道。红枫和樊莲相互看看,不知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呢?听闻晋王要封你为“第一美女”,今晚还会亲自到梦香楼,这莫大的荣誉是不是要感谢我,希望你在晋王面前替我美言两句,我一定感激不尽。对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梦香楼,怎么到这来了?”
盎冰一把把她推倒,生气道:“你真是厚颜无耻,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把自己的儿女卖到青楼。”
“我无儿无女。”
“真是活该,谁让你做这种缺德事的。本来以为你是大善人,看上去那么的和蔼可亲,谁知你的另一面却是人面兽心,你怎能忍心欺骗那些相信你的人?”
“不相信我的人骗不到。”
这话仔细一听是有“道理”,引得红枫和樊莲笑了一下。
盎冰更加生气了,踢了她一脚,夺得红枫的剑要杀了她。
见这情形,吓得王婶跪在地上连忙喊道:“姑娘饶命,冰姑娘饶命。”
“杀你都脏手,不如送到官府处理。”樊莲道。
“对对对,我明早,不,我现在就去官府自首,改过自新。”王婶紧接着道。
“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怕官府。”红枫观察后道。
“怕,怕的要命。”
盎冰也觉得她和官府肯定有关系,不然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盎冰把她手脚绑了起来,留下活结。问道:“你卖我的那些钱呢?”
“在床头下面。”
樊莲在枕头下找到了一袋钱。“还有呢?”盎冰逼问着。
“没有了,一共就卖了这四十两。”
“我都“第一美女”了,才卖四十两,你枕着这昧良心的钱还能睡得踏实,真是“佩服”。我劝你,把钱都交出来,人死了可什么都带不走。”说完盎冰把剑抵在了她的咽喉处。
“在,在房梁上面。”
樊莲跃到房梁上取到了钱。“还有呢?快说。”盎冰继续逼问道。
“没有了,真没有了,都在这呢。”
“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狡兔三窟这个道理谁不明白,不说,那就别怪我了。”盎冰让她的脖子流着血。
王婶权衡之下,痛心的指了指花瓶。这花瓶可不简单,居然是从底座拧开的,幸好樊莲久在江湖,见多识广,拿钱变得轻而易举。
钱拿到了,盎冰用手绢塞住了她的嘴,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腰就离开了。
由于没有打死结,加上王婶拼命的挣扎,很快就挣脱了绳子的束缚。“来人呀!快来人呀!都死哪去了?”王婶大声喊道。
和她一起配合演戏的两个人冲了进来,“王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婶生气的一人给了一个耳光。“你们俩死哪去了?我的钱都被抢走了,快找人去追。”随手一摸腰间的佩玉也没有了,瘫坐在地上痛哭道:“我的和田青玉佩,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衙门找林捕头一起去抓。”
人走了,王婶因失财过多也晕倒在地上。
赵光义因没见到“冰雪”早早就离开了梦香楼,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让叶湛的准备不那么充分。面对着这刺杀的唯一良机,目标行走的步伐让自己不能再等,叶湛和梁山抛掉犹豫,蒙面快速从河岸杀出。
两个高高跃起从左右分别向赵光义发射暗器,挡在他前面的侍卫没有防备,倒下一片。
“有刺客,保护晋王。”王喜公公一声令下,护卫们往前迎了上来,自己则站在赵光义身前,抵挡住飞镖。
一说有刺客,本来平常的街市顿时乱作一团,人们开始东躲西窜,跌倒时的东西都不要了。丁建带人护着晋王从另一条路返回洛府,遇到惊慌失措的平民挡路,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一把手推开。
眼看赵光义要跑,俩人握紧刀剑俯冲下去,直奔他逃跑的方向。王喜也迅速的回防到晋王身前,双方势均力敌的过了几招。叶湛缠住王喜,梁山趁势攻向赵光义。看着梁山的步步紧逼,王喜心里甚是着急,无奈自己始终摆脱不了叶湛,侍卫们又没从桥上赶过来。好在赵光义曾经带过兵打过仗,多少会两下子,出手能抵挡几下,也会躲避,为侍卫及时的赶到赢得了时间。
叶湛这边落入下风,梁山的进攻也被侍卫抵挡住,一时不能得手。叶湛是大哥的独子,不能让他有危险,梁山回刀帮助叶湛,先解决他再杀赵光义也不迟。俩人刀剑合力打的王喜连连后退,王喜露出破绽,刀剑直插他的胸口。
王喜不仅没事,还笑了起来。原来武器并没有刺穿他的胸膛。不信邪的他们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刀剑推着王喜后退,王喜退了一段距离,用脚猛蹬了一下地面,石板路凹了进去,后退也停止了。
“叶氏剑法,你是叶威的后人?当年你爹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敢来送死。现在除掉你,省得以后麻烦。”
“你是不是杀我爹的凶手?今天我要替父报仇。”说完双方心底都发了狠,使出看家本领,激战在一起。
梁山用刀扰乱着他,叶湛寻找着“童子功”的破绽。王喜岂不知道他们的套路,故意卖出空挡让他们攻击,自己也抓住这个时机攻击他们。试了好多下都没找到他的命门,俩人反而被打伤躺在了地上。
受伤的他们没有时间犹豫,站起来又是一波猛烈的攻击。双方都想一鼓作气拿下对方,高手对决在这个节骨眼是不会轻易犯一点错误的。梁山掀起旁边的木桌架,挑起物品攻击王喜,王喜把这些东西砸个稀巴烂;叶湛用剑旋转着树叶,河水也融进了树叶里,形成一条似青又似水的冰龙,冲向王喜。王喜在视线模糊之际,左右手分别抓住了刀剑,发狠力扭曲了兵器,抛飞在空中。武器没有了,立马拼起了内力,双方对着掌,不断的提升内力,随着“砰”的一声,王喜的衣袖被震碎了,叶湛也看到他的胳膊上没有“黑痣”,双方被瞬间震弹开,王喜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梁山和叶湛也差点摔倒,但看得出也受了伤,弯腰站着气喘吁吁。
这时候大量的兵马赶来,王喜也站起身借着人多势众想捉住他们。梁山一看情况不对,王喜也快逼到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团东西,往地上一扔,冒出白烟,俩人迅速逃走。王喜带人拨开烟雾,人已经不见了,只好四处追捕。
叶湛跑进巷子里才知道梁叔研究的是什么,原来是留好后手了,有突发情况可以用“白磷”逃过一劫。后面的追兵紧随而至,别说休憩观察了,简直不给喘息之机,俩人只能趁着夜色东躲西藏王城门外赶去,看能不能在没封城门之前逃出洛阳城,免得留在城里提心吊胆,外加风险。
盎冰,樊莲和红枫来到近城门处,两道黑影从她们身侧快速掠过,跑进胡同里;官兵紧随而至到处搜索。领头的看样是个将军,摆着官架,气势凌人。看到盎冰她们大声质问道:“你们干什么的?”
樊莲像是被他惊吓到了,道:“我们,我们是外地的灾民。”(其实是奉承他,不想招惹官府)
“晚上不好好睡觉,到处乱走什么?你们有没有看到两个蒙面人或是形色不对的人?”
这话问的吓得躲在胡同里的叶湛和梁山提心吊胆,拿出匕首准备硬拼了。
盎冰讨厌他的态度,仗着官威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故意给他指错方向,这也使叶湛他们松了口气。待官兵走远,叶湛想出来谢谢刚才帮自己的那些人,不料她们已经出城了。
叶湛和梁山脱掉衣服,变回了普通人,趁机混出城去。
洛阳府派人来到各处城门,加强防卫。将军问道:“有没有一高一矮两个男的出成,身高差距有一头的距离。”
守门的挠挠头道:“刚才好像有这么两个人刚出门。”
“长的什么样?”
“一个有胡子的岁数长一点,一个年轻人没胡子,其它...其它就记不得了。”
将军听完立刻带人骑马去追。
叶湛和梁山受了伤,加上从城内快速逃到郊外,对体力消耗极大。这时候追兵拿着火把也追了上来,声音越来越近。俩人只好往前继续逃,希望能在周围找个藏身的地方,让这波追兵过去。可刚出城门哪有藏身之处,有地方也太明显了,肯定会被搜到的。
就在这情急之下,玲骑马赶到,把马让给了梁山和叶湛,让他们赶快走。
“你怎么办?”叶湛问道。
玲笑了一下道:“官兵追的又不是我,什么我怎么办。”说完玲解开了发带。
叶湛知道她有办法,骑上马走了。玲心里的石头也放下来了,她蓬散着头发,捂着胳膊,喊着:“快来人呀!有人抢劫。”
“你在这喊什么?”
“官爷,我的马匹被抢了。”玲哭着道。
“是不是一高一矮两个人?一个有胡子,一个没胡子的?”
“对,就是他们,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呀!”
“往哪去了他们?”
玲往大路上指了指道:“从大路跑的。”
将军二话没说,往大路接着追。
“哎!官爷,我的马你还问不问……”玲故意喊着,嘴上却露出了笑容。
回到洛府的赵光义那是勃然大怒,不是摔茶杯就是踢桌椅,嘴上还一点不消停:“这些不像话的江湖人,竟敢行刺本王,总有一天让我抓到,将他们碎尸万段。”
王喜劝道:“晋王莫气,奴才已经让人加强守卫,派兵到处搜捕逃犯了,您看要不要暂时先关闭城门。”
“城门是灾民的“生命”通道,不能关闭。”丁建从外走进来道。
“只要抓到了逃犯,再开也不迟。”王喜道。
丁建向晋王先行了礼,接着道:“刚才虎将军出城追逃犯没有追到,刺客已经逃走,关不关城门都一样。现在重要的是安抚好百姓的情绪,四处打听刺客的容貌,最好能根据描述画成相貌,搜查起来不就事半功倍了吗。”
“丁师爷说的有理,这件事情你明天去办吧。今晚王总管护驾有功,本王牢记于心,但本王还想让你物色几个人选。”
王喜忍着喜悦的心情笑着行了一下礼道:“噢,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朝廷的人去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
“对,本王就是这个意思。这些江湖草莽真是太不像话了,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看样真的不能再让他们肆意妄为,这事不能张扬,一定要找可信的高手。”
“是,晋王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好。”
晋王满意的点点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接着又叹息道:“美女没看成,却引来了刺客,哎...”
丁建假装退下之后又返回了客厅。“晋王,您真打算派人竞选武林盟主?”
“对,有什么不妥吗。”
“不,没什么不妥。如果我们的人在比武之中脱颖而出并一举夺魁,可以说是百益无一弊,不仅能有效的控制江湖人,发布号令,更重要是这股力量能用的地方可是数不胜数,特别是对您,对未来社稷稳定,其作用不可限量。在下以为选人这方面一定要慎之再慎。”
赵光义侧躺在榻上,吃着点心,品着茶,显得很惬意。手指来回点着小桌,吐了一下瓜子皮道:“谢谢你的提醒,本王心里有数。”
王喜回到房中,虽然受伤了,但高兴的不得了。
旁边的小喜子端着药来问道:“干爹,今晚那么高兴,肯定是晋王赏赐你什么东西了吧?”
“比赏赐东西还好的事,你猜猜是什么。”
小喜子想了一下摇头道:“猜不出来,您就告诉我吧。”
“哈哈哈!是晋王相信我了,把这次的“武林大会”的参加人选交给我了,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哈哈哈...”
“恭喜干爹。”小喜子也笑了起来。
王喜回想起自己的往事:出生在十国(南吴、南唐、吴越、南楚、前蜀、后蜀、南汉、南平(荆南)、闽国和北汉。)之后的乱世,母亲也被乱军杀死,当时自己岁数小,后唐灭掉了后梁后,以为遇到李存勖是个好主子,把孩子带到宫中好心照料,谁知他竟是让小孩当太监。当“净身”之后想在宫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然在十年之中就更替了四代君王,最后被后汉所灭。自己也受尽了折磨,无奈是求死不得。好在郭威攻破城池,自己才趁乱逃了出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沉浸几年后,才改头换面来到赵光义身边,从不相信到今日有功,已经四十多年了……
“干爹,您在想什么呢?”
王喜终止了回忆笑着道:“我要推荐你去参加武林大会。”
“真的,谢谢干爹。”小喜子激动的跪在地上。
天渐渐亮了,灾民们也慢慢睁开眼睛迎接美好的曙光,虽然每次都是失望。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盎冰她们“劫”来了钱,她们用来买粮食分发给灾民。几人忙的不亦乐乎,却也挡不住饥肠辘辘的灾民。
林捕头带着一队衙差走过来问道:“你就是那个叫“冰雪”的姑娘?”
盎冰抬头一看是官府中人,紧张的连忙道:“不是,我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成林也跟着道:“您确实认错人了,我们是灾民。”
“灾民有钱在这分粮食,真不得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深夜打劫王婶的姑娘吧?可是我想不明白,你都被封为“第一美女”了,还要做违法的事情,怎么样?和我回衙门一趟吧。”说完拿出盎冰的画像。
虽然大家是灾民,但消息可真灵通。一听到“第一美女”,顿时一片哗然,果不其然,仔细一看本人比画像更好看。
“不会的,怎么可能。”樊莲拉着盎冰要走。
“哼,你们就是她的同伙。”林捕头说完就上前准备要把她们逮捕。
盎冰脑子转的快,立刻大声道:“乡亲们,官差在这,有什么困难快找他们。”这时灾民们都围了过来,拉着官差不让走,诉说着衷肠。临走时还把一些剩下的散钱撒向空中,让场面更加混乱。得到好处的灾民道:“你们快走吧!我代表大家谢谢你们,尤其是这位“第一美女”,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让这些衙役轻易走掉的。”
几人不能辜负大家的好意,只好先行离开了。走远盎冰依然能听到官差对灾民的辱骂“你们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放走犯人,你们吃罪得起吗...”
与此同时丁建也带人在城中到处寻找见到“刺客”的人,尤其是行刺的周围和客栈。丁建心里清楚的知道刺客已经逃走,找见过刺客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心思并没有花在找刺客上,而是留意着“冰雪”。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留意的“冰雪”姑娘是不见踪迹,却在“悦来客栈”发现了刺客的消息。掌柜的上了岁数,老眼昏花,记不清他们的容貌特征。只知道他们是镖局的,听口音是从北边过来的。店小二也记不很清,因为镖局包下了客栈,见面的机会很少,镖局的人前三天就已经离开了,奇怪的是有两个人却晚一天离开,这两个人和丁建描述的很相像。
当然官兵也询问到了行刺周围的客栈,由于客栈怕摊上事,没有说;只是随便找个理由:店里人多,记不清。搪塞过去了。
王喜这边向晋王推荐了小喜子参加武林大会。晋王表示小喜子年轻有为,由你亲手调教,且如你一样忠心耿耿,非常赞同。
再推荐的就是禁军统领——于军。“于军,久经沙场,本本分分,敢打敢拼的其它方面不用多说,本王很是了解,嗯,不错。”赵光义道。
“才两个人,最少要三人去才最有把握,还有谁?”
“王爷,奴才只想到这两位,您看谁去最合适?前提是必须武艺高强,对赵家有忠心。”王喜道。
晋王自己心里很清楚,王喜刚立下功,且武功属于顶尖的那种,他是想把最后一个名额留给自己,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晋王想起了丁建给的建议,结合昨晚王喜和刺客的对话,觉得他是有想法的。于军虽忠诚,但到江湖胜算不大,小喜子是他的亲信,但经验短浅,遇事浮躁,关键时刻难堪大任。
晋王在看似思索为难之际,丁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丁师爷,你来的正好,刚才王公公推荐了小喜子和于军去参加武林大会,本王已经同意,你看还有谁去更合适?”
“请恕在下对江湖知之甚少,不敢妄下断语,所以还请晋王“思考”好后再拿主意。”
这话听的晋王一头雾水,不是昨天他自己说的要提防王喜吗。晋王找不到台阶下,只好道:“本王觉得王总管能担此大任。”
王喜立刻跪下,心中可是喜悦极了。但官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奴才谢过晋王,我一定竭尽全力,以报殿下的赏识之恩。”
“武林大会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怎么那么早挑选人?”丁建道。
丁建终于说到这事上了,“丁师爷有所不知,挑选好了人总要给他们时间去准备吧,比如勤练武功,了解对手,掌握规律等都需要妥妥当当的。听皇上与三大门派商议的意思是要在泰山举办第一届的武林大会,圣旨最近几日就会发报全国。”
“对了,忘了问你有什么事了。”赵光义接着道。
“我这有件事比武林大会要重要的多。”丁建道。
“什么事,就别卖关子了。”晋王道。
为了不打扰他们论事,王喜要告退。不料晋王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就说吧,大家好商议。”
“是。我查到了行刺殿下的是一支镖局所为,是从北面来的。起初我没有在意,经后我细细琢磨和推敲,加上王公公似曾相识的剑法,我得出了结论。”
“什么结论?”晋王忙问道。
“从他们行刺晋王就可以看出目的,那就是直接想要您的命,这点很明确。而柴宗训逃走肯定是有意复国的,刺杀是简而有效的方法,待局势大乱,他们才有机会,反之,则费时费力,希望渺茫,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叶威之子——叶湛。王公公从剑法上看出刺客所用的是“叶氏剑法”,这种剑法一般不会外传,如果刺客就是叶湛,那么他肯定和柴宗训、符太后在一起。所以说找到一个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民心。古人云:得人心者得天下。虽然柴家现在名存实亡,然百足大虫犹死未僵,拥柴反赵的不在少数。当前的重中之重是捉到柴宗训,并封王封胄,以为天下表率,民心自然所依。民心所依则天时地利也随之而来,到时国内稳定,向外自然所向披靡。”
赵光义听的非常认真,道:“丁师爷不愧是本王的文旦智囊,才识过人,有的时候听你说话如饮甘露,不胜美哉。然当务之急仍要找人,现在有目标,有特征,不像之前茫无头绪。”
晋王扭头问道:“王总管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对吗?”
王喜行礼道:“奴才已经快到知命之年了。”
“王总管跟了本王有十来年了吧?”
“快十五年了。”
“这件差事交给你来办吧,武林大会就留给年轻人去吧。本王实在不忍心看到你再入江湖风雨。”
“老奴是阉人,离宫办差恐怕不合适。”王喜情绪低落道。
“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的。这次出去,一定要暗暗查访,不要走漏风声,这块令牌可以让州衙协助于你。事成之后,本王定在皇上面前推荐你为殿前公公。”说完晋王从要腰间拿出了金令牌。
王喜无奈,只好答应退下了。
王喜一声不吭的回到房间里,生气的他把门狠狠的关上。小喜子听到这不正常的关门声,端杯茶上前问道:“干爹,您怎么了?刚才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气死我了,姓丁的和晋王在唱双簧,我本以为晋王开始相信我了,谁知他还是不相信我。”王喜说完气愤的打翻茶杯。
“难道晋王没同意我们去参加武林大会?”
“本来都同意了,后来他又改口不让我去。”
“为什么?说出去的话岂能朝令夕改。”
王喜冷笑一声道:“他现在又不是皇帝说话必须一言九鼎,有什么能改不能改的。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勤学苦练,力争夺魁,我会从旁好好指导你的。”
小喜子有点不自信道:“我怕...我怕拿不到第一,您再和晋王说说,您刚立下功,说不定晋王会改变主意的。”
“不会的,他让我去查柴宗训,事成后封我为“殿前公公”。”
“那不挺好的,那可相当于二品的官职。等他登基后,您肯定是“总管公公”。”
“你懂什么,就算封你为公公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有名无实,谁也不会高看你一眼。江湖多自由,无拘无束,朝廷都管不到你。两下对比,一边守不完的规矩,低声下气;一边鱼入大海,把酒言欢,混的好的话,谁都要给面子;做个武林皇帝不更好吗。”
“哎...跟晋王十多年,他始终对我有所防备,就因为我之前是别人的麾下,还混迹过江湖。什么岁数高关怀我,让我去北面查镖局是因为熟悉他们,还有朝廷保护,不仅没有危险,还升官加职,我看都是放屁。谁不知道找人难的多,且不说周围还有人保护,万一被对方察觉,他们会想尽方法,不择手段的对付你。”
“干爹,轻声,小心隔墙有耳。”
“还有你最孝敬我,干爹没白疼你。你以后在我书房可以自由出入,想看什么,想学什么都行。”
小喜子也表示道:“放心吧干爹,我会拼尽全力,不会让您失望的。”
最后王喜特意叮嘱道:“你没去参加武林大会之前,为人处事要多留个心眼,要处处如履薄冰,不要让他人抓到把柄。别看晋王贪权好色,有时候办事傻傻呼呼,其实他是大智若愚,到关键时刻从不含糊。”
盎冰顺路与红枫他们一起,一路上相谈甚欢。可晓华和成林像外人一样,很少说话。到路口处双方就要分开,樊莲关心的问了一下:“你的亲人没消息吗?”
盎冰失落的摇了下头。
“没关系,慢慢找,这需要缘分的。对了,你的亲人有什么特征,我们在江湖接触的人多,说不定我们能发现。”樊莲道。
盎冰不能说出哥哥的名字,什么信息也不敢透露。她突然想到有块金锁,于是拿了出来。
大家看过之后直摇头,都说没见过。“对了,尹正尹门主爱收集古玩奇珍,说不定他知道。”董小祥突然道。
“尹正在哪?是干什么的?”盎冰问道。
“他是武直山分派的门主,五弟——黄枫是副门主,从旁协助。看这块金锁陈色较旧,应该是尹正那个时代的产物,就算没见过,他也会打听出来的。”红枫道。
“黄枫?红枫?”盎冰嘀咕道。
樊莲立刻解释道:“这个名子你不要纠结,红枫是他的真名,至于他说的五弟从小就没有名字,是掌门给他起的。还有二弟青枫;三弟蓝枫;四弟紫枫都是孤儿。”
“那小祥呢?”
“这就是他的名字,但是大家为了称呼起来方便,都管他叫……”
“樊莲姐,不要说。”小祥立刻阻拦道。
“名字本来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其实这是他年少时不懂事给他起的,当时起完他乐的不行,长大了才知道当初选错了。他叫……”
小祥冲上来捂住她的嘴,追逐着,就是不让说。
“好了绿枫,不要闹了。”红枫喊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有盎冰抿了抿嘴唇。
“大师兄,你欺负人。”小祥不满道。
“我是无意说出来的,再说了,这是迟早要知道的,瞒不住的。”
小祥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很生气,噘着嘴转向一边。
红枫对着盎冰和成林劝道:“既然你那么想找哥哥,不如去武直山试试,来回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放心好了,到那管吃管住。”
晓华看着红枫笑嘻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明明是喜欢人家才全力挽留的,想当初我都没受过这待遇。
其他人看红枫劝她了,也只好说:“去看看吧。”
盎冰见大家那么盛情,拿不定主意,问道:“成林哥,你看我们去还是不去?”
成林心里是一万个不想去,但出于对盎冰的了解,她是想去的,只是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她真的想找到世上唯一的亲人。
左思右想,旁人还在蛊惑,成林只能道:“反正离这不远,去看看吧。”
盎冰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为了她,不是真心的。
芸琪知道叶湛要刺杀赵光义的事情后,担心的不得了,她不愿再往邢州赶,而是在回路上等着。等人的滋味可不好受,脚尖踮起只为能看到熟悉的身影。坐立不安的芸琪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每次的观望都是失望。
太阳由白变黄,慢慢变成了大红,黑色的云雾很快要把它吞噬,只留下一片余霞。芸琪已经头昏眼花,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急气冲心,看东西有些模糊,以至于朝她走来的两个身影,都没有力气去分辨。当听到云淼和水淼一起惊呼的时候芸琪才反应过来,用手把模糊的眼睛擦清晰了,一看果然是叶湛。她的身上又充满了力气,大步跑过去紧紧搂住叶湛,生怕稍有松手他就会不见。梁山及她们都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芸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趴在叶湛肩膀上哭泣着,她要把这激动、喜悦,同时也是生气带恨的泪水通通哭诉出来。叶湛也没躲避,而是尽情的让她发泄。
芸琪敲打着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傻去办危险的事情?你骗我,你说出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个大骗子,你要有什么事,我怎么办...”
叶湛拍了她一下轻轻的安慰道:“我知道你等了很久,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快别哭了,都看着呢。”
芸琪这才惺惺离开,左右看看问道:“玲呢?她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叶湛指了一下马道:“她把马让给了我们才顺利脱险的,我们走慢些,等着她。”
“谢谢各位关心,我回来了。”玲骑着骡子过来了,后面驮着两个大的竹篓,看上去沉甸甸的。虽然把马换成了骡子,但玲还是那么“英俊”。
“玲姐姐,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芸琪高兴着道。
“有劳郡主挂心了。”玲恭敬道。
芸琪拉着她的手道:“别叫郡主了,你就喊我的名字好了,我呢以后就叫你玲姐。”
玲不敢这么叫,叶湛站出来道:“我看这样可以,“在外”还是少点礼仪好。对了,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们俩可真就回不来了。”
玲还是不敢僭越,只能以“小姐”代称。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梁山拍了拍篓子问道:“玲啊,你这里面是什么?”
“噢,梁叔,这里面都是吃的,有烤鸡烤鹅,还有些角子(水饺)。我知道大家都饿了,刚才路过小镇买来的,骡子也是买的。”
“大家快来吃东西吧。”梁山一声令下,镖局的人都过来拿着食物。几人也挑选了自己喜欢吃的围坐在一起,叶湛选了碗水饺,可能是因为小的时候父亲不在身边,母亲经常包饺子给他吃,象征着团圆的意思。夹一个放在嘴里,挺好吃的,这是饿了的缘故,但是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叶湛建议镖局分开走,因为俩人的大致特征可能被掌握了,这样保险一点,还能顺路打探点消息。自己带一队,梁叔带一队,玲也带一队。这样第一,人少不惹人注目;第二,遇到盘查的时候留下的印象不会那么深刻;第三,万一被认出来,彼此有个照应,不至于一网打尽。
“我不管你们怎么分,我要和叶湛一起。”芸琪道。
叶湛点头表示可以。玲也说道:“让云淼和水淼带队走吧,我要保护芸郡...小姐。”
商议好之后,天也快黑了,大家分别从不同的道路奔向邢州,虽然分开走,但距离相差不远。
为了给叶湛“留足空间”,梁山让芸琪和玲三人单独走。
三人牵着骡子往前走,看能不能找个小镇歇息一晚。对于芸琪来说是高兴的,因为自己从小就很少跟异性接触,守不完的陈规滥矩,现在要“珍惜”这次机会,不管回去后爹爹怎样责罚,这是离家最长的一段时间,逃反正也逃不掉了,倒不如好好的边走边玩。
叶湛和玲留意着周围,一句话也不说,这可急坏了芸琪。
芸琪喊道:“哎呦!我累了,能不能歇歇。”
“芸大小姐,天眼看就黑了,你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能找到客栈,难道你想露宿这荒郊野地,受蚊虫叮咬。”叶湛道。
“反正我累了,要么你背我。”
“小姐,要不你骑骡子。”玲道。
“能骑吗?看它的样子都不舒服。”
“能,我不就骑过来的吗。古话说的好,马骑前,驴骑后,骡子骑当中,它的性格是很温和的。”玲解释着劝道。
“你说的再好,我也不骑它,不就是走路吗,谁走不动。”芸琪说完继续走着。
叶湛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牵着骡子跟着。
“哎!玲姐,为什么叫它骡子,我看它长的像驴。”
没等玲说,叶湛就抢先答道:“因为它是驴和马的产物,母马配公驴,骡子的体型就偏大;母驴配公马,体型就偏小,所以说它的耳朵比马大,比驴小。而且它不怎么生病……”
“我又没问你,搭什么话。”芸琪加快了脚步。
玲也快速跟上她道:“你刚才那么的关心他,现在又生的哪气。”
芸琪一想也对,轻声道了句:“好吧。”
前方的小镇灯火通明,终于有地方吃饭休息了。叶湛羞涩笑着道:“玲姑娘,你看这快到客栈了,你...”
“叶大哥,你比我年长几岁,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想让你换回女装。”
玲也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这一定有他的道理。玲解开发髻,乌黑柔亮的头发散落到肩部,少女的气息更足了,让人心动。
“我要不要也变回女装?”芸琪问。
“你,就算了吧!”
听到叶湛的回答,芸琪嘟着嘴“哼”了一声。
三人来到小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店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陈旧,装饰的也比较简陋。
玲来到柜台道:“掌柜的,三间上房。”
掌柜的笑了下道:“姑娘,这山野僻镇的哪有什么上房,就旁侧有间茅屋,你看住不住。”
玲犹豫一下看了看叶湛,道:“住。”
“那就跟我来吧。”掌柜提着灯来到了这间茅屋。打开房门时上面还落着灰尘,灯放在木桌上照亮了房间,掌柜的还不忘擦擦桌子。“几位客官,要不要吃点什么?”
叶湛应道:“您就随便炒两个菜,我们应付一下就行。”
掌柜的点点头道:“那好,我一会儿把饭菜送到房间来。”
“不用了,我们在外面吃就行了,外面宽敞。”
掌柜的走后,芸琪就捏着鼻子跑出房间。“这是什么味儿,好难闻。”
叶湛则走进房间收拾着道:“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能受了这种苦。我一个人睡这真舒坦啊。”
芸琪气不惯他说的话。玲劝道:“小姐,就忍一晚上吧。”
“玲姐,你看怎么忍,就一张床,而且还有蟑螂,咦~好恐怖,我不要在这。”
外面掌柜的喊吃饭了。叶湛让她俩先过去,自己要上个茅房,马上就到。
一碟花生米是饶的,一盘蒸野菜,一碗土豆块,还有一盘韭菜鸡蛋算是最好的了。
最后端来一盆糯米粥,摆好三副碗筷。掌柜道:“菜上齐了,各位慢用。”
芸琪看这菜虽然朴素,但一点油腥都没有,本来很饿却没有食欲。叶湛和玲都吃的津津有味,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好吃,自己也试着尝尝。可能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菜到嘴里还别有一番风味,清淡中带着菜的清香,加上芝麻香油,这滋味让芸琪随即狼吐虎咽的吃起来。玲让她小心,慢点吃,别被碗碟上的缺口伤到了。
最后一碗汤的下肚,芸琪的填满了五脏六腑,还拍拍肚子,打了一下嗝。
靠窗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在一边喝酒一边交谈,醉意也很明显,从穿着上看的出一个是文人,白兮兮的;另一位虽然与他岁数相差无几,但却被晒的黑乎乎的,挎着袋子,衣服上皱巴巴的,像是经常出远门的。
文人问道:“骆兄,你这次去京城怎么样?还顺利吗?”
他把一盅酒一饮而尽道:“嗨!别提了,倒霉死了。”
“我看你的那些货不都进来了吗。”
“你不知道,我本来两三日就回来的,难民太多京城戒严不让进,没办法,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我又转道洛阳才买到。如果不是洛阳不太平,我还想玩一天再来呢。”
文人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快说说。”
叶湛三人本来起身要离开的,一听洛阳有新情况,就接着坐下听。
“当今皇上的弟弟在洛阳遇到歹徒的刺杀,城里到处都是官兵,看这架势,我也不敢玩了,今早天刚亮,我就收拾东西回来了。走到城门口我就发现很奇怪,也没抓刺客的官军了,盘查的也不那么仔细,就像往常一样。我当时以为刺客抓到了,城墙上通缉的肖像也揭掉了换成了告示。上面写的意思大概是:晋王奉旨赈灾,深知百姓疾苦,但因官府人手有限,赈灾时难免有疏忽遗漏,晋王也知执行过程中有瑕疵,故时常夜不能寐。有对晋王不满之处,在此深表歉意,如遇难危之事,晋王将在衙门为民做主。”
叶湛听的是拳头紧握,目露凶光。
“那骆兄,我是去汴京参加秋考还是去南边的金陵?南唐国主可是非常喜欢文人,诗词歌赋更是爱不释手。”
“你说的诈听之下挺有道理,可惜现在南唐庸弱,赵匡胤正准备攻打他呢。我在洛阳听传言,说李煜作词作诗天下无匹,但领兵打仗显得相形见绌。还说南唐现在安稳,以后就不一定了。”
“好了,我听你的去汴京。”
叶湛,玲和芸琪同时拍了一下桌子离开了。
俩人说这三人吃错药了,要是在洛阳,是三个男人的话早就被抓起来了。“小二,小二上酒。”
“掌柜的上酒。”
掌柜的劝道:“这里掌柜小二都是我一个人,两位喝的不少了,小店也该打烊了。”
俩人一看天确实不早了,醉醺醺的扶着离开了。
芸琪进入房间,一种好闻的香味让心情好了很多,原来是叶湛的香囊,里面有雄黄、熏草、艾叶等香料,还有些桂花;蚊虫也不见了,他是采来了家家户户基本都会种的紫罗兰,凤仙花,这花草不止有驱蚊的作用,还能净化空气。叶湛上了一下茅房就搞成这样,真是“神乎其技”。
叶湛让她们快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自己则门旁放好两个板凳,在这睡既能保持距离,还能保护她们。
初来到武直山脚下的盎冰对什么都是稀奇的。看着巍峨的主峰,要有几十丈那么高。周围峰峦叠嶂,群岩俊秀;还有那郁郁葱葱的草木,它们贴的严严密密,错落有致。
红枫带大家到茶馆歇歇脚,介绍着山上的情况:武直山的弟子穿的都是白色衣服,我这是出门才这样穿的,樊莲和义安从入武直山就在一起,是男女教头,穿的是灰白相间的衣服。这山脚周围都是做生意的,弟子们时常下山买东西。从这上山看着很近,其实要一个时辰左右的。山顶的景色很美,天下人都知道“日出东方红胜火”,却不知“日落西山万里霞”,成为武直山弟子才能在山顶近距离看到这夕阳奇观。附近的山峦有种类繁多的树种;有很多的奇花异草;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奔跑灵活,壮实的野味。若上山打猎,可要小心,路上走有猎人布置的陷阱...
董小祥、义安和樊莲听着红枫的介绍,脸上露着骄傲的神气;成林没有细听,心有所想的看着外面的店铺;晓华的心里非常不平衡,因为红枫说了太多的话,平常从没见过他这样;只有盎冰听的入神。
“歇息好了我们就上山吧。”晓华站起来走了。
都看的出她似乎有些生气,义安他们只是笑笑,而盎冰和成林却不知她气从哪来。
几人一起上山,师兄师姐们分别向他们打着招呼,他们也回应着,只有晓华快速走自己的路,像不理睬人的一样。
红枫跟上去问道:“你怎么了?干嘛紧绷着脸?”
“嫌我脸上不好,去找一个笑脸相迎的多好。”
“别闹情绪了。”红枫拉她一下示好。
晓华挣掉了他的手,“又嫌我有情绪,后面那个脾气好极了。”
“哦,原来你是在吃醋,她们刚来,我身为大弟子,多说几句话也没什么。”
晓华冷笑了一下道:“谁有功夫吃你的醋,你算老几啊!人家是来寻亲的,你不带着去找尹门主,反而让她上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想让她进入武直山成为弟子,然后慢慢下手。平常和我说的话加起来也没今天多吧。”
“你想哪去了,刚回山门,我总要向父亲,向师叔问安吧。”
晓华给了他一个白眼,“哼”了一声,让他自己体会。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武直山天仙峰峰顶,顺着“道霄云殿”前的大武场进入这琼楼玉宇的大殿中,名叫“天霄殿”,光名字刻写的就很有气势。成林和盎冰读过书,面对着大殿内这辉煌高大的建筑,整齐的座椅,光滑明亮的地板...和书上写的几乎完全一样,亲身感受更加震撼。
“你们回来了。”玉罗桓坐在中间掌门的位置道。糜超也坐在了一旁。
大家恭敬道:“掌门;师叔。”
“这次出去半月有余,说说在外怎么样?”糜超好奇的问道。
晓华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玉罗桓就把茶放下问道:“晓华,你怎么了?刚回来别不开心,有什么事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见晓华不语,糜超也附声道:“是啊!有什么就说出来。你爹写信来要我们好好照顾你,我们可不敢让你受一点委屈。”说完俩人大笑起来。
晓华站起来道:“哼,罗叔,超叔,你们就笑话我吧,反正我受委屈的时候你们也不知道。”
“你真受委屈了,快告诉罗叔,罗叔替你出气。”
“我本不敢说的,但有人撑腰,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就是你那宝贝儿子——玉红枫。”
“红枫,你是不是真欺负晓华了?”
“爹,别听她胡说,她不欺负我就行了,我哪敢欺负她。”
“你说没欺负她,就把路上的事说说,我一定不偏不向,主持正义。”罗桓道。
“是,爹。”
“大家都坐吧。”玉罗桓说完大家纷纷坐下。盎冰和成林被前面的人挡着,由于人都坐下了,俩人也映入眼眶。
罗桓刚才没注意还有两个人,问道:“这两位是...”
盎冰答道:“您好罗掌门,我姓叶,名盎冰。”
成林也接着道:“我姓吕,叫成林。”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罗桓问道。
“她是我妹妹。”
“妹妹?”
红枫站起来解释道:“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住在一个村子。刚才竟顾着说话呢,忘记介绍了,真对不起。”
“哦,那就请坐吧。”俩人坐下后,下人把茶端上来。别小看这下人,从他们走路就可以看出是经常习武的。
红枫开始讲述一路上发生的事:我们下山之后,就按照官府给的路线直接去了陈州,那里有很多灾民,还有劫匪肆虐,这俩位就差点被劫匪迫害……最后我们在冰姑娘和成林的帮助下劫富济贫,帮助了很多灾民。
红枫讲完,罗桓从掌门的位置上走下来,他高度赞扬了盎冰和成林,认为俩人年轻有为,又有侠义心肠,将来学得一身功夫,那可真是武林之幸,弱者的福音。当他看到盎冰眼神的时候,那纯真中带着犀利冰意的目光就烙入了脑海。
“咦~听红枫说完没有欺负晓华的意思,难道他说谎?”糜超道。
“哼!他没说谎,只是隐藏起来了。”说完就离开了。看大家都示意着,红枫只好去追了。
“小祥,不是让你和他们在一起历练历练吗?你去哪了?”罗桓道。
小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樊莲只好替他说:“他去尹门主那帮忙去了。”
小祥赶紧点头示意:“对对对,我去帮忙去了,顺便保护他的稀奇古玩。”
大家听了大笑起来。小祥这才知道他们是故意配合起来这样说的,好来嘲笑自己。
义安欢乐之余不忘道:“对不起,我们经常在一起开玩笑,你们不要介意。”
“看你们那么开心,那么和睦,我心里也开心”盎冰道。
“就是,差点把正事忘了,都怪小祥在这捣乱。”樊莲道。
“莲姐,你也冤枉我,看我的笑话。”小祥委屈道。
“人家远道而来,我们这样有失待客之道。请问有什么事我们能帮到你们?”罗桓问道。
盎冰心中有些隐隐担心,娘曾告诉过在外不要提及家人的任何信息,以免引来杀身之祸,让哥哥也可能处在危险之中。但如果不用这半块金锁来寻找他的讯息,找到他根本不可能,只希望这金锁的消息靠人传播出去能让他知晓,虽然这样有些冒险,可这已经是最“保险”的方法了,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盎冰只好拿出来。糜超和罗桓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都没见过。“你知道那个亲人叫什么名字吗?”罗桓问道。
盎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住哪,这是和他相认的唯一凭证。”
罗桓把金锁还给了她道:“明天我让人陪你去找尹正,他是金刀门门主,负责江湖东西的买卖。今天来到这挺辛苦的,今晚好好休息。”
盎冰和成林住进了安排好的房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壮丽的风景,门前栽种着花花草草,房间不用多说,比客栈还好,墙壁旁摆放着盆景,梁柱上的雕刻也很精细...
盎冰一个人看着窗外,眼睛里不是美如画的风景,而是又一次的迷茫。她拿出那半块金锁,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像是抚摸亲人一样,随后她紧紧捂着,心中想着:我是不是要继续在这住下去,哪个地方属于我...哥,你到底在哪?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享受不到有亲人的快乐,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盎冰趴在床上痛哭。
成林走进来想安慰安慰她,但理性让自己不要去,去了也无济于事,而是站在一旁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