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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盎冰赌钱为成林开店

天仙峰的房间在“道霄云殿”的两侧,有四种类型,且成半圆围绕“天霄殿”,让人看上去没有明显的“高低贵贱”。左侧的是客房和地字号房间,分别叫“迎客阁”和“地字阁”;右侧的是“天字阁”和“武散阁”。从字面意思就很好理解,“迎客阁”是接待客人的,“武散阁”是巡逻人员或是杂役住的地方。“地字阁”和“天字阁”是“天字号弟子”和“地字号弟子”的住所,“天字阁”的房屋比较少且较为精致,“地字阁”房间多,但逊色不少。

盎冰和成林从客房搬到了“天字阁”。换好了分发的新衣服和剑,剑是普通的剑,剑柄上有个小圆圈,刻着“天”字,这是显示身份的象征,是天仙峰的直系弟子。

住的地方也不是客房,而是变成了楼阁,红枫,樊莲他们都住在旁边,怪不得说可以随时指教。

今天起的特别早,可能是心里太激动了。眺望着这连绵起伏的大好河山,心如草原般辽阔;聆听着远处鸟类的啼叫,真是空谷绝响,闻声举头环顾却不见任何踪迹;楼阁间云雾缭绕,如人间仙境。身在其中,心旷神怡。

成林伸了伸懒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似有气吞山河之势。“流浪了几个月,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了,而且还那么好。”成林道。

盎冰看他神气的样子,真是好笑,还不忘整理一下他那穿在身上不到位的衣服。

随着晨声的响起,大家迅速的从各自房间里出来,由樊莲和义安带着跑步。可能是太久没锻炼了,盎冰慢慢的失去了节奏,跟不上大家的步伐,成林则直接坐在了路旁休息,看样是实在跑不动了。

“快起来,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山门的。”紫枫喝道。

樊莲过来解释他俩是刚来的,总要给些时间慢慢适应强度吧!

紫枫还是一脸严厉道:“既然是新来的就算了。但是规矩不能坏,该去先拜会掌门,然后选师傅要对他们严格约束。”

紫枫走后,樊莲劝盎冰和成林不要在意,别看他性格严厉,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心直口快,接触久了你们就知道了,估摸着他明天就回御剑门了,像他这种性格,那些“俗家弟子”就够他头疼的了。

晨练后盎冰六人在众人瞩目下向玉罗桓行了入门礼,随后又各自挑选了师傅。盎冰和成林拜了樊莲为师,这让她兴奋不已。旁边的红枫显得比较落寞,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收到徒弟。晓华还不忘嘲讽道:“哎呀!你有情,她却无意,真是可怜啊!”

叶湛这边全力备战武林大会,领悟着“叶氏剑法”的精髓,芸琪也和他走动越来越频繁。从原来的漠不关心到偷看他习武,再到现在的为他擦汗端茶,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这样的“撮合”尽在柴文进的意料之中。

玲知道他们是真心真意,但一想到这是“计划中的阴谋”却又心生可怜和寒心。现在又不能与芸琪说,因为事情还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更何况叶湛又不傻,说不定他早知道一切。

叶湛想找出杀死爹娘的凶手为其报仇,这隐藏的凶手极有可能在朝中为官,想报仇自己需要一股势力。同时也想为柴家,为旧主尽最后一份忠心;芸琪天真无邪却被她爹当成棋子来绑住我,岂不知这是多此一举,只有走近并接纳芸琪才能让他放心,再者说自己是喜欢芸琪的。满坑满谷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柴文进发觉当今朝廷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看是举办武林大会,让江湖不再紊乱,其实是借其名义在查我们,挖出敌对势力。此招可谓是双管齐下,稍有不慎将会有灭顶之灾。越是此时越不能麻痹大意,因为对手可是全神贯注,在如今虎狼横行的时段,能拥有自己的地盘,力量才能生存下来。柴文进隐隐感觉这儿已经不安全了,一旦有突发情况,大家将退无可退,会被一网打尽,只有找到新的栖身地,方能无后顾之忧。

“无毒不丈夫”,一条毒计在柴文进脑海中酝酿很久了。原来他看中了一个地盘——洪泽湖。此地与邢州相隔较远,是个四面环水的岛屿,终日烟雾笼罩,不熟悉地理环境的别说找到这座岛了,能找到来时的路就不错了。

柴文进与岛主关系匪浅,是幼时玩伴。他依靠关系以各种名义登陆此岛,进而了解岛上的部署,路线。渐渐的掌握了这里的基本信息:岛的其它三面围绕着高密的芦苇荡,且有暗礁、沼泽的层层阻塞,更有利的是这三面离陆地都非常远,对环境,位置不熟悉的根本不敢冒险。只有东面的“龙泽镇”离此岛最近,且没有天然障碍的保护,偶尔镇上的渔民也会经过此地。

“庞仕则”是龙泽岛的岛主,为人非常仗义,他不仅打击附近水域的水匪,有时渔船迷路也会主动帮忙,所以非常受镇上居民的爱戴。明知道柴文进是通缉罪犯,也不避让着用异样眼光看待,而是以礼相待,谦谦礼让。

柴文进边走边和庞仕则聊着小时候的趣事,什么裸身同席读书,一起恶搞夫子偷他家菜,欺负岁数小的孩子……俩人相谈甚欢,似乎回到了童年。

庞仕则也请柴文进踏上了自己的快船,在乌篷下俩人相对而坐,品着香茶摇曳而去。

庞仕则也介绍着这里的故事:当初因战乱跟随父亲来到这的时候,整个镇上是一片萧条的景象,家家钉板闭户。当时娘的身体不好,我和家丁们也要吃饭,我们只能先找个破房子住下。爹为了给娘看病,为了维持生计,带着人下海打鱼,用鱼换取诊费和食物。娘的病也渐渐好起来了,但随后又来了很多逃难的,他们也靠打鱼在这安居落户。幸运的是战火并没有烧到这,不幸的是土匪也聚集到了这,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爹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决定不在忍气吞声,而是带领大家奋起反抗,土匪被打的落慌而逃,爹也成为了大家眼中的英雄。正所谓树大招风,土匪利用爹“打抱不平”的性格劫持了一个女孩,以此来引爹去救,结果当然是落入陷阱,爹在负伤的情况下依然奋勇杀敌,那场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土匪被逼进了洪泽湖变成了水匪,专门打劫过往的船只。爹也在追捕的途中发现了“龙泽岛”,由于怕土匪报复,为了不连累百姓,我们一行人搬到此岛,建起家园。爹由于积劳成疾,加上伤病,不久离世,娘也郁郁而终。镇上的居民对我们不错,为了继承爹的遗志,为了龙泽镇,为了家园,我扛起父亲的旗帜,继续扬善惩恶,只可惜力有未逮,到现在还毫无建树。

柴文进对他是一顿赞扬,还说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应该到这来,只会给龙泽岛添麻烦。

而庞仕则不这样认为,因为他只当柴文进是朋友,没考虑那么多。俩人还相互需下承诺,柴文进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连累你。”

庞仕则也道:“只要不违反仁义道德,当你有困难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句话听起来是富丽堂皇,仁至义尽,但细一琢磨却“中看不中用”。回邢州的路上柴文进想了很好,一方面庞仕则是挚友,没把自己当外人;但另一方面是当前的局势已经迫在眉睫。无论是躲避,还是将来对“反赵”的攻守,这里都将是柴家的根据地。思来想去洪泽湖这块地方都是最好的选择,除此别无他处。其一这里距离开封最近,只有一千多里路;其二这里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占据水运要塞,水陆岛都可屯兵,屯粮;其三,如果叶湛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或者是自己接待客人,这里显得不失脸面。

一番权衡之下,最终权谋战胜了理智,他在疾驰的马车上就绘制好了洪泽湖的地图,并大致想好了进攻方案。把图纸揣进怀里的那一刻自己还在纠结,可想到当初武则天为了登上帝位不知杀了多少人,甚至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到最后不也名留青史,最差的也是毁誉参半。还有高祖刘邦要分父母的一杯羹;明君李世民杀兄霸嫂……种种事例证明做大事不能瞻前顾后,徘徊不定,这样只会一事无成。

人是可怕的,一旦被欲望驱使,本性也就暴露了出来,什么道德,什么民心,还不是有权有势的说了算。现在的柴文进为了自己的计划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哪怕是自己最亲的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的想法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他忽略了看别人有能力,好的一面,却把极端的一面成为了借鉴的标准,殊不知这是为失败埋下的伏笔。

叶湛练剑,芸琪也时常展示着手艺,做些好吃的给他。芸琪本来规矩的性格,在叶湛和玲的耳濡目染下,渐渐的变得放荡不羁起来。柴文进回到府中,正好看到芸琪和叶湛琴瑟和声,更可气的是玲在一旁舞剑。陈着脸的他走了过去,三人也停止了舞乐,芸琪和玲看着他低着头。

柴文进教训起来道:“你们这是什么样子?看着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业精于勤而毁于随这个道理不懂吗?芸琪,快跟我拜见太后。”说完把芸琪拉走了。

来到门前,文进先让芸琪在外等着,自己进去说了半天。待出来时文进已不再生气,而是笑容满面。

进入房间芸琪行了个礼,却不见宗训,符太后说他在后边玩呢。随后她笑呵呵问芸琪,叶湛怎么样。

芸琪只是道:“挺好的。”

“既然你对他有意思,不如我和你爹选个日子把你们俩的婚事办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婚事让芸琪措手不及,她脸红着道:“这不好吧!宗训怎么办?”

这句话让符太后心里好受多了,因为她心里有宗训,不像文进一样“忘恩负义”。

符太后强露着笑容道:“你正当花样年华,宗训还小,我不能自私耽误了你。”

这话里有话的其实在说柴文进,只是他不在乎,只当听不懂。

见芸琪已经臊红了脸,符太后接着道:“既然你喜欢他,那这枚亲事就定在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快去告诉叶湛吧,让他也高兴高兴。”

符太后说完芸琪就高兴的跑了出去。但是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文进想到她身边安慰一下,符太后直接让他滚出去。文进的心如铁石一样,没有回头。

芸琪兴奋的跑来告诉叶湛,说完后却发现他并没有高兴。“怎么?你不高兴?是不是没提前通知你?”

叶湛露出笑容道:“高兴,怎能不高兴,只是这幸福来的太突然没心理准备罢了。”

玲端茶低头进来,看他们喜悦的样子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把茶略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转身离开了,叶湛也跟过去看看她有什么事。

玲跑到荷塘边,看着“山水亭”还是那个亭,只是字的颜色变得陈旧了;荷塘还是那个荷塘,只不过荷花已经枯萎了,只剩下浑水与烂泥;花还是那花,只是化作了春泥;垂柳还是那个垂柳,那即将成为秋风落叶;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多了贪婪和欲望。

“有时看透不说透不是很好吗?”叶湛来到玲身边道。

玲擦下泪水,转头道:“你心里什么都清楚,为什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离开这,不受任何人控制。”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只是芸琪怎么办?就算我不管不顾把她带走,我爹娘的血海深仇怎能不问。现在我能做的就是不让芸琪受伤害,尽快手刃仇人,还要把梁叔分割出去,所以我把云淼,水淼都调走了,参与的人越少越好,这也是为了柴家,保护其声誉。”

“原来你考虑的比谁都清楚,对不起,怪我多虑了。”

叶湛向前替她擦了擦眼泪,这一幕被芸琪看到,气得转身离开了。

叶湛接着道:“你能把柴文进的阴谋告诉我,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虽然你只是来监视我,但是你从来没有这样做。因为你心里清楚柴家复国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你只是为了报恩,你是个好人,像你这样知恩图报重情义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玲感觉到叶湛带来的是贴心的温暖,这与柴文进当初救自己的“温暖”不同,因为叶湛更加了解她。

芸琪在房间生着闷气,非让叶湛解释刚才那一幕是怎么回事,到底喜不喜欢我。

叶湛无奈只好把玲叫来与她解释,并献上了真诚的祝福,才让芸琪消除心头顾虑。

盎冰和成林学武功是从最基础的学起,樊莲也孜孜不倦,不厌其烦的教他们拿剑,手上的动作,腰腹的姿势,马步的力量...

盎冰虽然会武功,但在樊莲的指导下变得更加得心应手。比如初学的刺剑,腕花,撩剑,增加手臂手掌的力量,学习并步,交叉步,虚步等。再有就是精神力的集中,眼睛与目标的一致,加上转身的身法。最后就是剑的击法(抽,刺,点,崩,挑,带,斩等)。这些对于盎冰来说是温故而知新,现在的学习只不过是把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樊莲接着讲述道:“掌握这些基础,时间久了自然运用自如,等有一天达到心中有剑,意能御剑,那将是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想达到这种境界除了十年如一日的练习实践外,最重要的是有笼括宇宙苍生的心。只可惜我们都是平常人,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如凤毛麟角。”

“莲姐,你说的太深奥了,我们学武功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盎冰道。

见樊莲有些不高兴,盎冰靠近她身边又道:“对了,顺便帮帮别人。”她这才有笑容。

成林听的那叫一个头皮发麻,不耐烦的道:“练武那么麻烦,有没有简单一点的,或者是速成法。”

樊莲道:“天赋再强,也离不开后天的努力。虽然你听起来麻烦,但如果学会一样,其它便可无师自通。就如玉掌门,他从前也学个一招半式,使用起来很花式的招数。”

“那是什么招式?”盎冰好奇问道。

“那招叫“炫光剑”,怎么样?是不是听名字就感觉很花哨?当年这招可以说是扮猪吃老虎,走遍天下。但后来遇到高手就不灵了,这也让他明白了“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的道理。”

“成功没有捷径,我一定会下功夫的。”成林道。

回到房间的成林直接就躺在了床上,盎冰看他疲惫的样子真是好笑,于是坐在他的旁边调皮的给他按摩。

“成林哥,舒服吗?”

“舒服。”成林惬意道。

“学功夫真辛苦,我都不想学了,对了,你怎么那么有精神,不累吗?”

盎冰手上一用劲,疼的成林立刻翻身坐了起来道:“下那么重的手,你想谋杀亲夫啊?”

盎冰眼神动了下道:“你没听莲姐说吗,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我在以前就习惯了,你刚学,肯定辛苦些。对了,你可别说梦话把我“卖了”。”

“哎呀!你对我还不放心呀!”

第二天,成林直接进入了盎冰的房间。

“成林哥,快把我那“骑马服”拿来。”盎冰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除了你,谁会门都不敲就进来了,快把门关上,我换衣服呢。”

成林关上了门,取下衣服道:“你不知道今天学习骑马吗?还那么慢。”

“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嘛!”说完就露着肩膀从成林手里拿走了衣服。

成林看了眼她那美妙的身姿,脸羞的发红,立刻转身回避。

盎冰一会儿功夫就穿好了衣服,拉着成林冲出房间来到了碧草如茵的田地上,旁边是一大片树林,经常有人在此打猎。

红枫和慕容晓华牵着两匹马,看样是他们俩教授骑马技巧。

红枫开始一顿讲述:“我身后的这几匹马都是蒙古马,它们生命力强,尤其是打仗时,它们勇猛无比,不惊不诈。别看它体型矮小,其貌不扬,但它体魄强健,能抵风雪……”

晓华接着道:“马通人性,你怎么对待它,它就怎样对待你。大家注意,上马时左手把马鬃和缰绳一起抓住,右手抓住马镫;骑上去后不要直接坐下,要轻轻的,这样马才不会对你有敌意;让马儿前进,用小腿敲打马肚子两侧即可,缰绳往左拉它就往左,右拉往右,双手齐拉马就会停止。最后注意的是切忌整只脚伸进马镫...”

别看成林学武功不怎样,可骑马那叫一看就会,不一会儿,他都可以自由驰骋了。其他人也慢慢熟悉了,只有盎冰始终找不到感觉,气的她猛拍了下马屁股,马变得暴躁起来,驼着她开始飞奔。红枫见此状况立刻上马追赶。眼看盎冰失去重心,即将摔下的时候,红枫从马上一跃而起从身后抱住了她。红枫很快控制住了马,吓得盎冰是一身冷汗。

“怎么对待马刚刚说过就忘了,这样吧,我再教你一遍。”红枫边说边示范技巧,盎冰本来是拒绝他把手放在自己腰上,但说着说着又放了上去,这次则没有再次拒绝,反而适应了。俩人来到一条小河边,下马休息一下。盎冰看着这景色,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能是因为与家乡的景色差不多,想家了。弯腰喝了口清冽的河水,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家乡”的味道,和红枫讲着家里的景色,小时候的趣事。红枫仔细的听着,也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事,俩人回味着童年,用石子打起了水漂。

休息好了,马也吃饱了,盎冰用手抚顺着马匹,马儿似乎知道她的歉意,蹭了蹭盎冰。

见俩人骑马过来,晓华冷道:“呦!还是红枫会教,不一会儿就让她学会了,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盎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和大家一起把马牵回了马厩。

“晓华,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最近你老是嫌我这个嫌我那个,那好,为了给你省心,我明早就离开,回慕容府,这回和你心意了吧。”

“你这暗有所指的又胡说,我哪有嫌弃你什么。”

“你有,你就有,反正我明天回去,再也不受你的窝囊气了。”

在回去的路上,成林也显得不高兴,以至于路上俩人一句话也没说。到房间时成林还是率先道:“你练会骑马了?”

“今后多加练习,就会熟练。”

“盎冰,我们呆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有人对我们并不欢迎,尤其是那个慕容晓华。”

盎冰知道他说的意思,也难为他憋了那么久。“我等过了武林大会,再找不到哥哥,我们就一起回去。其她人的眼光我们不要太在意。”

“我并不是介意别人的目光,而是另个人的目光我不得不介意。”

夜深人静,一轮明月高挂星空。在巡逻的敲打声中晓华写好了给红枫的书信,吹灭蜡烛,离开了房门。

晓华走着走着,忽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晓华偷偷的跟上前去。这个黑衣人摸掉了两名守卫进入“藏书阁”,这里面是武直山的“宝藏”,是门派的“灵魂”。不管这个人是谁,干什么的,先抓住他再说。

晓华悄悄来到门前,发现守卫是被一招致命,守卫的武功绝非泛泛,能在不被发现偷袭成功,此人不简单。

于是晓华在外锁上房门,然后大喊:“快来人啊!有贼啊...”

黑衣人听到立马想要冲出房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情急之下,他撞破了窗户逃了出来。

“人家都说狗急跳墙,想不到你是狗急翻窗。快说,你是什么人,到“藏书阁”有何贵干?”晓华道。

“多管闲事,我送你上西天。”

俩人打斗在一起,守卫这时也赶了过来。晓华利用他着急撤退的心理,用招数与他纠缠。

这时,天仙峰房屋的灯一个接一个都亮起来了,玉罗桓带着人迅速赶来。糟哄哄的乱声吵的盎冰也睡不着了,叫着成林和大家一起去往“藏书阁”。

“你用的是“游龙戏凤”,你是慕容世家的人。”黑衣人道。

“算你有眼力,知道我是慕容家的人,还不束手就擒。”

“就凭你想拦我,你还差点火候。”说完杀了几个守卫快速逃离。正在巡逻的小祥和尹纯一正好拦住他的退路,双方短兵相接,黑衣人并不恋战又快速逃离,俩人穷追不舍。

黑衣人一路边杀边喊:“快滚开,快滚开...”

盎冰和成林正好在他前进的路线,当他用刀挥舞着杀掉前面的人后,又顺势砍上成林,盎冰抱着成林顺势倒地,翻滚着。盎冰气不惯他的滥杀无辜,伸脚将他绊倒,他咕噜了两圈继续逃跑,但这时红枫已经截到他了。

追赶的小祥和纯一开始慢下脚步,当纯一扶起盎冰的时候隐隐感觉她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好是在哪里。晓华见大势已定,趁大家没注意离开了武直山。

看到成林脸上有血,呆若木鸡,盎冰吓得急忙道:“成林哥,你有没有事,你别吓我。”

成林被她晃的大喘了一口气,结巴着道:“吓,吓死我了,这是那个人的血溅到我脸上了。”

黑衣人持刀与红枫战在一起,俩人打的难解难分,随着战斗的深入,红枫用剑挑掉了他的刀。正是这一瞬间的大意,黑衣人左手露出铁爪,划伤了红枫。

盎冰跑过去扶起红枫道:“你这人真卑鄙,居然用暗器。”

“我卑鄙?你们掌……”

“大胆狂徒,深夜来天仙峰杀我弟子,如今你已无路可退,还不摘下面巾束手就擒。”玉罗桓道。

“你还认得我吗?”黑衣人拉掉了蒙面。

看着他那古铜色的脸,额头上的伤疤,玉罗桓陷入了沉思。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不记得了。我就是八年前因偷盗被你砍下右手掌的“铁奔”,难道你当上掌门就忘了?”铁奔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当初留你一命就是想让你洗心革面,没想到你又重蹈覆辙,这次我可饶不了你。”

“听到你说话,我就感觉恶心。对,当初我是偷盗,可我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可你却要为民除害,仗着武功砍掉了我的右手。我苦练了八年的“铁爪功”,就是为了今日的复仇。”

“找我复仇我能理解,可你为什么要杀我弟子,私闯“藏书阁”?”

“你可真是忠义其表,奸佞其心,说一套做一套。既然你不把武直山至宝“重阳剑谱”放在“藏书阁”,肯定是害怕有人学会威胁你掌门位置吧!再或者是传给自己的儿子。”

“你休要胡说,来挑拨武直山弟子的关系,你来此到底什么目的?”玉罗桓怒道。

“玉掌门动怒了,我这有仇的人还没动怒呢。我此来肯定是找你报仇的,没找到你我只好找找武直山的至宝了。”

“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你是来偷取剑谱,研究透彻,在武林大会上有一番作为。幸好有人发现,要不然你就逃脱了。我要亲自抓到你,给死去的弟子报仇。”

“哼!都是那个叫慕容的丫头坏了我的好事。这样正好,所有的恩怨将在今夜了结。”说完俩人上来就怼了下掌力,相互弹开,旁人也被震退了几步。

红枫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晓华的身影,于是派人去找她。盎冰在旁为他包扎着伤口,红枫拍了她一下手道声:谢谢你。盎冰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把布结打好。

铁奔真是苦练了武功,和玉罗桓打的难解难分。在玉罗桓快速出剑猛烈击打下,他除了抵挡之外,还能寻找间隙实现有效反击,俩人不敢有任何大意,因为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击倒。招招式式让大家看的目瞪口呆,大呼过瘾,这真是高手间的对决。当然除了惊叹外,还羡慕有这么好的武功。

这会儿来人告诉红枫,晓华已经骑马离开武直山,只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一封信。红枫接过信,信封上写着“红枫亲启”。信打开了:

汝最近忙里忙外非常辛苦,要注意身体。想之前青州,洛阳之行,吾与你一起“旅行”非常开心。慕容与武直俩家世代友好,这种互利共荣的局面还应继续下去。我爹已将近知天命,出慕容府那么久了,想回去好好陪陪他。本来已经和你告过别了,但怕你以为我是开玩笑,没放心上,故几句轻轻草写让你勿念。

慕容晓华

这封信别人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留言叮嘱,甚至感觉读起来都不是那么流畅。

红枫知道她的意思就是告诉自己俩人是有婚约的,是双方令尊相互承诺的,是不能改变的。红枫打开信仔细又看了一遍,发现晓华想告诉的想法,信上没有明写,也没用藏头的样式,而是用的寻章摘句:“你想我起行去慕容府”。明白她的意思后,把信叠好收了起来。

双方经过激烈的鏖战,利用回合的间隙单膝跪地休息。随着体能的下降,专注度也不那么的集中,破绽是越来越多。俩人都咬着牙坚持,发狠的进行攻击,铁奔抓破了他的衣服,露着一道道血印;玉罗桓也划破了他的皮肤,渗着鲜血。“想不到你仇恨的潜力那么大。”玉罗桓喘着粗气道。

“既然你知道仇恨的力量,为何不使用绝招“重阳剑法”?”

“重阳剑法威力无穷,我怕你丢掉性命。”

铁奔听完哈哈大笑道:“别唬我了,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取我性命。”

“强弩之末,也能穿鲁缟。”说完玉罗桓把被抓烂的衣服全部撕下来,露出结实的黝黑肌肉,粗壮的胳膊,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发亮。

玉罗桓的自信程度和出剑招式都与刚才不同,剑法变幻莫测,速度也有所提升。剑与钢爪的摩擦、绞缠的火花四溅并发出刺耳的声音。钢爪“抓”住了剑,把剑扭的像蛇一样弯曲,玉罗桓的剑脱手了掷到空中,铁奔手臂与钢爪的连接处也流出了血。紧接着俩人快速出掌,用内力击倒对方,玉罗桓侧身用肩膀接住了他这一掌,而自己的一掌则打在了铁奔的胸口上,形成对杀;玉罗桓只是肩膀受伤,而铁奔却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起不来了。

见铁奔失去了反抗之力,玉罗桓让人把他押入地牢,审清他的目的。铁奔大喊大骂道:“我不服,你这个卑鄙小人,让我出来我要食其肉寝其皮,我与你势不两立...”

红枫跑到玉罗桓身前关心的问道:“爹,您没事吧?”

玉罗桓按着肩膀疼的咧着嘴“哼”了一声道:“你一会儿跟我来祠堂。”

“绿枫何在?”玉罗桓大声喊道。

“在。”

“今天不是你轮班吗?黑衣人是怎么进入藏书阁的?”

绿枫恭敬道:“我带人去后山巡逻了,后山那么大,我想那儿才是匪徒最容易进入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来人啊...”

“玉伯伯,我可以证明小祥真的没有玩忽职守,他一直兢兢业业,只不过没想到刺客会反其道而行之,再加上他武功高强,发现他真的很难。”纯一解释道。

“世侄女,你不要为他解释,毕竟死了几个人呢,他怎么也逃不了干系。绿枫,以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谢谢掌门开恩,保证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谢我干什么,要不是纯一求情,你早就皮开肉绽了,你还是好好谢谢她吧。”说完转身离开了,红枫在后跟着。

“没事了,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糜超道。

人散了,成林看着师兄的尸体被拖走,心里不是滋味。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谈笑风生,现在变成了冰冷冷的尸体,真是说没就没,生命真的很脆弱,顽强的生命力只适合植物,不适合人。

“糜师弟,这些刚进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玉罗桓边走边问道。

“我利用江湖上的关系,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调查,查出几个其它门派的,还有外域几个混入中原的,我故意寻找他们的过错让他们自行离开,做的一点痕迹没有。再有人就是以前犯下的小罪行,现在都已改邪归正。只有吕成林和叶盎冰是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超叔,他们俩你就放心好了,只不过爹娘死得早出门寻亲罢了,他们不愿说出住处,完全是因为害怕有外人打扰。你看他们连武功都不会,估计不是寻找亲人早就走了。”红枫道。

“是呀!我看他们天真无邪的,这是装不出来的。”糜超道。

玉罗桓不让他们讨论了,让红枫进入祠堂,让糜超去安排厚葬那几个死去的弟子。

进入祠堂,玉罗桓就让红枫跪在列师列祖的牌位前,还给了他一记耳光。质问道:“你怎么回事?我早让你学重阳剑法,你一直不学,如果以后遇到铁奔这样的高手,武直山怎么办?能依靠谁?”

“爹,您不是说结婚后学的更快吗?”

“对了,晓华呢?”

“她回慕容府了。”

“不用说肯定你把她气走的。那个叫叶盎冰的小姑娘你与她走的挺近,她们俩你到底喜欢哪个?”

“爹,我现在哪有时间想这个,武林大会之后再说吧。”

“本来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应多问,但我还是建议你趁早理清关系。晓华和你的亲事是我和慕容霸共同许诺的,门当户对,且她对你情有独钟,你们一路上的事我都听说了。我看你还是去慕容府把她接回来,顺便把婚期定下来。”

“爹,您是不是太着急了。我一个人就不能练会重阳剑?”

“你们的亲事都放两年了。“重阳剑谱”俩人合练进展迅速,双剑合璧,威力无穷。但这也是弊端,如果俩人遇到敌人不在一起,威力就会大大减弱,所以叫重阳剑谱。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重(zhong)阳剑”,这把巨剑很重,需要足够的臂力才能挥洒自如,锻炼力量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你现在年轻学的要快,剑法一共九层,有天份的不用一年就能学成,学成后那将是独步天下。剑与剑谱都在祠堂的木板下,练功时不许让他人打扰,以免走火入魔。”

小祥对死去的弟子耿耿于怀,纯一安慰小祥一直到天亮,小祥也终于从心里阴影走了出来,看到他那勉强的笑容。坐在走廊上的他们看到樊莲从假山处经过,纯一喊莲姐让她停住,走过去询问盎冰的功夫学的怎么样。

“她们俩学的真不怎么样,有时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教的方法有问题。估摸着她们根本对功夫不感兴趣,一个大才子,一个想要一家团圆。哎~你之前不是和她们接触过,你应该了解的。”

纯一只是说随便问问。樊莲的话倒是让纯一“放心”不少。

成林回到房中一直魂不守舍的,盎冰只好在一旁陪他。成林突然道:“盎冰,我不想在这习武了。”

盎冰一脸懵道:“怎么了?你不是要陪我到武林大会结束吗?”

“我不是要走,而是,而是……”

“别扭扭捏捏的,这又没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我想在山脚下做点小生意,我实在没有学武的天份,你还要为我担惊受怕,我离开这儿,就离开了江湖的恩怨情仇,也不会因事有人向我报复了。更重要的是你能把精力用在寻哥哥上,也不用为我操心了。”

盎冰心里明白,他是因为铁奔的事才有此想法的。一是不让我为了他的安全而操心,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二是武直山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都有自己的龌龊事;三则是为了省心,也让樊莲她们省心。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你要做什么生意呢?”

“就卖卖粥,代写书信。不过现在没钱,租不起房子,等我代写书信赚点钱再租房子吧。也可能我还没赚到足够的钱,我们就回去了,代写书信的钱也可以当作盘缠。”

“我怎么舍得让你风餐露宿呢,你看这是什么?”盎冰拿出和田青玉佩道。

“这玉佩你从哪得来的?”成林惊奇的问道。

“你忘了,这是从洛阳王婶那得来的,像她那么有钱,这玉佩一定不是便宜货。这玉佩也不是我们的,放在身上碍事,这样,你拿着玉佩去当铺换取开店的钱,我去找莲姐和红枫把事情给他们说说。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熬粥?”

“你忘了,我在“聚福镇”跟吕衡学过豆腐粥。”

就这样俩人开始分头行动。成林来到热闹的街上,并没有寻找店铺,而是寻找当铺。因为他心里早有防备盎冰会留在武直山,所以早就观察好了店铺。

走着走着,一家非常气派的当铺映入眼中,特别是“诚信当铺”这四个字显得很贴切。成林走进去感觉既宽敞又豪华,眼睛是左看右看。掌柜的眼睛也是相当毒辣,招呼走客人后向成林喊道:“这位小哥,有什么可以帮您?”

成林看掌柜的岁数不小,却满面春光,锐利的眼睛很有精神,说话也和蔼可亲。成林放心的拿出玉佩让掌柜的估估价。

掌柜的仔细观察,抚摸着玉佩,还用余光瞄了瞄成林。他满面愁容道:“这玉的质地很僵硬,且有不少杂质;玉的成色较新,图案也不对称,也就值三两银子。”

掌柜的指着玉给成林看。成林从小家境贫寒,哪了解什么玉啊,看也看不到出所以然,只是觉得价钱低,并不想卖给他。

见成林收回了玉,掌柜的道:“我在这开店也有些年头了,从来没见过你,应该是外地来的吧?我们收东西也有风险的,如果你的东西是偷的,我也不好过。这样吧!我担个风险,卖个人情,给你五两你看怎样?”

成林还是拿着玉走了,在当铺门外犹豫不决,一想到自己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盎冰又该不高兴了;五两银子也不少,能开起来店,钱少点可以写书信挣,再说那玉的来路……可卖少了该有多亏啊。

当铺的伙计偷看着成林的反正,见他犹豫不决,于是和掌柜的唱起了双簧。“我说掌柜的,你也太仁慈了,那块玉根本就不值钱,您为什么还要给他五两?”

掌柜的把嗓门提高了一点道:“哎!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但分有些钱也不用当东西,我们是老字号,不能乘人之危。既然他不相信我,那就让他去别家试试。”

成林听到这段对话,心里算是“有底”了,认为是遇到了好人。于是再次返回把玉当了,并开好了收据。成林走后,掌柜的夸赞了伙计,还要加工钱。拿着玉那叫爱不释手,还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成林灰头土脸的来到盎冰房间。盎冰放下茶杯高兴的迎上去道:“成林哥,我把事情和樊莲,红枫说了,他们同意你离开武直山去做买卖。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学武功她都教你,红枫还给你“特殊照顾”,你随时都可以上山来看我,你的房间和身份永远不会取消。还有,他们给你道喜,开业时一定要去捧捧场。对了,你的事办的怎么样?”

成林已经很久没见到盎冰当着自己的面那么喜悦了,虽然她不爱笑,但那喜悦劲却掩盖不了。见她那么高兴,成林都不好意思说了,因为说了她脸上的喜悦就会消失。

“我,我的也好了,店铺也找到了。你那块玉值多少两银子?”

“我记得纯一对我讲过,那是和田青玉,能值三十两左右,你去当铺也能当二十两,开店买材料绰绰有余。”

听到盎冰这话,成林的心像是跌进了深渊,瘫坐在板凳上,身体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成林?”

“盎冰啊!我...我把玉卖亏了,只卖了五两。”

这下把盎冰的下巴都惊掉了,问他是怎么卖的。

成林一五一十的告诉盎冰。盎冰听完后拍桌愤起道:“人家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可你还是被骗,王婶的事你应该记忆犹新才对。越是和蔼可亲,说话和善的越要提高警惕。什么玉里面有杂质,那不就欺负你不懂玉嘛!没“杂质”怎能显现出它的晶莹剔透。”

成林给盎冰道了歉,可东西已经当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越想越气的盎冰拿起剑,决定去讨回公道。在成林的指引下盎冰来到了“诚信当铺”。盎冰拿着收据为凭,要把玉拿回来,把钱退还给当铺。掌柜的当然不同意,还告诉盎冰这是签过协议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开了收据这块玉就和你没有关系了,想要的话,就该遵守当铺开出的价格。

“你们当铺要多少钱才能把玉佩还给我?”盎冰问道。

“四十两。”掌柜神气十足道。

成林听到这个价格是瞠目结舌,才离开一会就翻了将近十倍。

盎冰气不惯拔剑要动粗。掌柜的也不是吃素的,一拍手过来了几个打手,还警告盎冰:“买卖是双方同意好的,我这可有凭有据,你只要敢动一动,我就去官府告你“抢劫”,你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可要想清楚,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成林上前拉住了盎冰,给盎冰使了个眼色。“当铺的名字叫“诚信”,可它却没有“诚信”,我们不能学他们,否则我们也成了无信之人。”

盎冰把剑收回了剑鞘,气得踹倒了一旁的椅子,快速的离开了。成林追着喊着才让盎冰停住,停下之后的盎冰看了一眼成林“哼”的一声转过身去。

“这五两银子顶多只够租一个月的房子,还要置办东西,买这买那,我看这生意你也别做了,省得再让客人骗了。”

成林知道这是盎冰在嘲讽自己呢,另一方面表现的是关心。她不想我在外受风吹日晒,看别人的眼色;她想让我有个舒适的住处,这样安全也有保障。估计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比如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下山找我倾诉,或者没事时来帮帮忙,再或者是在山上待烦了,上我这能找到“家的感觉”。

“好了盎冰,别在生气了,都是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看样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这样,这些银子我替你买件新衣服,再请你好好吃上一顿,你看怎么样。”

盎冰缓和下来道:“你以为这样就想哄好我,真拿我当三岁小孩了。”

“那怎么办?顶多我回去好好学习武功,遇到什么事我都退避三舍,绝不抛头露面。”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盎冰刚想起身回天仙峰,抬头看到旁边有个赌坊,这让她灵机一动有了新想法,拉着成林进去了。

进入赌坊,这里面几乎都是男人在挥金如土,高声的喊着:“下定离手。大,大,大;小,小,小;九点,豹子通杀……”有个别赢钱高兴的,当然大部分人是垂声丧气。

成林看里面有些喝酒的,敲打桌子的,还有没钱被打出去的,简直乱七八糟。成林让盎冰赶紧离开这,可盎冰非但没有离开,还主动向里走去,坐在那里。

“成林哥,把那五两银子给我,你四处看看,我在这喝喝茶休息一下。”

成林不知她又有什么鬼点子,只好按照她说的先做。

盎冰喝着茶,仔细观察着赌坊中摇骰子的押法,听声音看开的是几点...渐渐的盎冰掌握了规矩,开始闭目听骰子的摇动与骰盅的摩擦来判定开的是几点。

周围的声音慢慢静了下来,当盎冰睁开眼睛时,周围人的都盯着她,那眼神都快迸出来了,个个垂涎三尺。

这时有个鼻梁处长痣的上前问道:“姑娘芳龄几何,是否婚嫁?”

盎冰一看他长的丑还那么不正经就想调侃他一下。“你问我是吗?”

“是啊!本老爷就是问你呢。”说完还用手摸摸盎冰的下巴。

盎冰一把推开了他的手道:“本姑娘年方二八,尚无婚嫁。”

“好极了,我还少门正房,虽然我家财万贯,但一直苦寻不到合适的,今天既然与姑娘有缘,我看你还是从了我吧!”这边刚说完,又来一个比钱财比势力的来抢盎冰,还不时的相互揭短互骂,赌坊顿时乱成一锅粥。

赌坊老板长的白白胖胖的,还留了一点小胡子。一看赌坊要乱起来,马上出面制止。

“在下邵域,是赌坊老板,各位想赌钱享乐我非常欢迎,但如果不守规矩闹事,那可别怪我不客气。”接着看了看盎冰,同样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姑娘,请问你来赌坊是赌钱吗?如果乐意,在下可以陪姑娘玩玩。”

这时候成林走过来,盎冰把他搀住道:“我和未婚夫从这路过,看这如此热闹他就想过来玩两把,我就在这休息,谁知这些人过来干什么,该赌钱不赌钱,我又不比别人多个鼻子,少张嘴,老看我干什么。本来还想赌两把呢,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我们明天再过来吧!”盎冰说完就和成林离开了赌场。

盎冰离开后,赌场里的人大部分也跟着离开了,这让邵域感叹道:“怪不得人家说男人吃喝嫖赌,原来色在赌前面是那么的有道理。”

盎冰和成林在集市上预定好了做粥用的材料,并让明天中午送到天仙峰脚下叫“吕家粥铺”的店里。紧接着来到成林刚租好的店铺外。“吕家粥铺”四个字写的很好,看笔法绝对是出自自家之手,匾额的木料也十分简陋。估计成林把钱省到极致了,要不然不会那么拮据的省在“招牌”上。进入店里还是非常明亮的,估计放五六张桌子还是可以的。后院比较大,但已是杂草丛生,养只羊或养头牛是再好不过了。从后院的楼梯上去就到了二楼,这有三间房子是住的地方,盎冰把成林的房间收拾好后,自己也收拾了一间。她施展了一下拳脚,躺在床上是那么的舒坦,可能是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小空间,无拘无束,可以释放自己,还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歇息好后,盎冰学着小时候做家务的样子去打扫客厅,成林看她卖力的样子,偷偷的笑了起来。盎冰抱怨自己都满头大汗了,你还在那笑。

成林爬高爬低的擦木窗也很累,但想起小时候的事就忘记了劳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收拾好了客厅。成林道:“干脆你也别学武功了,我们在这做生意,起早挂晚的过日子多好。”

“我让你乱说。”盎冰直接把滴水的脏抹布扔到了成林额头上,顿时眼前是黑黢黢。

成林拿掉抹布,脸上涂的像黑油漆一样。盎冰捂着嘴乐了起来,可她忘记自己的手也是黑的,弄的嘴边像男人长胡子一样,成林指着她的嘴也大笑起来。

盎冰嘟着嘴道:“好了,别笑了,快把门关上再拿个筐来。”

成林关上了店门问道:“你要筐做什么?”

“你看,后院的草都快到膝盖了,我把它铲掉。”

竹筐拿来了,盎冰并没有让成林帮忙,而是要独立完成。成林看着这一院子的草,从心底怀疑她的能力。

只见盎冰拔出了剑,闭着眼睛,提了口气,酝酿一会后直接冲向万草丛中,在草丛中她尽情挥舞着剑,一会儿功夫就把草剃了个精光。成林拿筐收拾着草,还不忘给盎冰擦汗。

“盎冰,你真厉害,要让我除这些草,起码要大半天,你一会儿就完成了,真了不起。等会你好好休息,我去烧水,让你洗个舒服的热水澡。”说完就去了后厨。

“盎冰啊!你先出去等,这里面够烟的。”

“这算什么,你我小时候不经常烧火嘛!我陪着你聊聊天。”

成林和盎冰聊着小时候的事,聊着离家的日子,畅想着回村的景象……

成林突然叹气道:“盎冰,你把桌椅,材料都订好了,我们哪有钱给人家?那五两银子也只够租这一个月的房子。”

“哎呀!你别操心有我呢。明天我们去赌坊,我让你押哪个你就押哪个,保证能赢回空缺钱。”

“我操心的就是你,“十赌九输”这个道理人尽皆知,就算你赢了,人家会让你安安稳稳的走吗,这里面的黑幕多着呢。我看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奋斗吧。”

“那钱来的多慢,都知道逢赌必输,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去,说明还是有赢的。你呀!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想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有天仙峰的人巡逻,他们不敢造次。”

看盎冰非常有自信,成林也只能摇摇头。

水烧好了,成林把水提到了盎冰的房间,还把干花瓣洒在了温水里。成林走后,盎冰慢慢的脱下了衣服挂在屏风上,来到木桶旁用脚在水中划了几下,感觉水温正好直接全身心的泡在里面,她微闭眼睛舒服极了。

成林在外拿着女孩用的梳妆盒忐忑的等待着,直到听见屋里有动静才敲门进去。盎冰打开盒子照着镜子梳着头发,成林在后面呆呆的看着。盎冰“哼”了一声,成林从羞涩中反应过来,打开梳妆台旁的窗户,俩人坐在一起看着皎白的圆月。

慕容晓华回到了慕容府,下人们都与她亲切的打着招呼。得知爹还没睡在书房后,她直接推开门,生气的坐在一旁。

“你的规矩跑哪去了,来了也不知会,进来也不敲门,还不给爹请安。”慕容霸道。

“好,好,好,我这就请安:爹您吉祥。”

“哼!一点诚意没有。你在武直山好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爹,我这不是想您了吗,再说了,这是家,我总不能出去就把家忘了。”晓华走到慕容霸身边按按摩道。

“出去三个多月连封信都没写给我,这又突然回来,是不是受委屈了?快告诉爹,我看谁敢欺负我的女儿。”

“还有谁,还不是你那未来的女婿。”晓华说完快速捂住了嘴。

“别不好意思了,你罗叔早就写信告诉我了,好像是因为新来的一个姑娘,叫什么冰……怎么样?还用我接着替你说吗?”

晓华虽然心里埋怨玉罗桓管年轻人私事的不是,但还是说出来让父亲评评理。

慕容霸听完大笑起来道:“你也够刁蛮任性的,可能是你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吧。你想,那姑娘又没得罪你,人家只是来寻亲,你何必多想吃醋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对了,我是不是回去跟他们道歉。”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有个女的在他身边让谁都会感觉不舒服。这样吧,过几天红枫来了,爹帮你出口气。”

“您怎么知道他会来。”晓华惊喜道。

“再过一个月武林大会就开始了,他会拜访各大门派处理事宜,到时候机会不就来了嘛。”

“谢谢爹,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那么晚了,您休息吧!”晓华高兴道。

“我休息你干嘛去?”

“我也回房休息了。”说完离开了。

天已大亮,盎冰和成林准备好一点碎银子就动身去了赌坊。在赌坊的门口有好多人排队,像是专门等待盎冰的到来。时间不等人,盎冰在众人瞩目下进入赌场,如果不是赌坊的打手拦着,估计盎冰早就被前仆后继的人群压倒了。街道上的人不知今天什么原因赌场生意那么好,以为是进入就能赢钱,纷纷接踵而至,赌场一下子爆火起来,围的水泄不通。

邵域干这行十几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火爆的生意,这让他心里有了赌场未来的“新想法”。

由于声音太吵,还有好多人觊觎盎冰的美色,使盎冰不能静下心来聆听骰子的声音,所以一直没有下手。

“姑娘,我是昨儿给你打招呼的李员外,是不是没钱了?我有的是银子,只要你跟我走,这银子你拿去。你也不用跟身边的臭小子了。”说完拿出两锭白银。

盎冰大声道:“邵老板,我是来赌钱的,不是来招亲的,你是不是该管管。”

邵域带人下来安排秩序。“这是赌场,希望大家遵守赌坊的规矩,如果不想赌的就请离开。”

他的一番话让赌场内安静不少,只有在赌的人高声喊着。其余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盎冰身上。

盎冰开始小试牛刀的让成林押着,听声音赢了几把,成林也兴奋的收着银子。大家一看他手气那么好,也跟着押了起来。一把接一把,邵域的银子是有去无回,那心里流血的滋味可不好受。

见成林赚到了二十两,盎冰想收手离去,不料被邵域拦住去路道:“怎么姑娘,赢了钱就想走。”

“对呀!本姑娘不想玩了。”

邵域拍了两下手,打手们迅速围了过来。“这样姑娘,我和你玩一把,咱们一局定胜负,你赢了钱加倍给你,输了也不难为你,把你刚才赢的钱都留下,你看如何?”

盎冰爽快答应道:“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俩人的巅峰之战正式开始。邵域拿起骰盒轻摇,慢摇,快速的上下左右翻滚一会儿,最后重重的按在桌子上让盎冰下注。盎冰仔细的思考一会儿,把钱在赌桌来回晃悠。邵域看她拿不定主意露出了奸笑。

从他的得意中,盎冰更加确切自己的判断,直接把钱放在了三个三上。邵域气的牙痒痒想动手脚,这怎么能逃出盎冰的眼睛,“大家快看啊!这位邵大掌柜要做小动作。”盎冰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着邵域的每个要动的部位。

在众目睽睽之下邵域不敢轻举妄动,可又不敢开骰盒,只好指着盎冰叫道:“你使诈。”

“哎呀!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喜欢造假,却又怕假,既然输不起,我看还是趁早关门吧!”

“你一个小姑娘出老千还敢教训我,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别让她们离开。”说完打手们就把他们围了起来。赌场里的人看这架势,吓得离开了赌场。这慌忙的人群引起了正在带队巡逻的白傲天的注意,于是带人赶了过去。

盎冰和成林拔出了剑,剑柄的“天”字让邵域没敢下令动手。“两位是武直山天仙峰的“天系派”弟子?”

“对呀!”盎冰道。

邵域露出笑脸道:“两位有那么贵的出身和武功,为什么和我这小本生意作对呢?邵某自认不是二位的对手,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

“之前没有,现在得罪了。”盎冰道。

这时候白傲天带人赶来喝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还动起了刀枪。”

“呦!白兄来了,你看这两位是不是天仙峰的弟子?刚才有人想对他们不利,我派人保护他们。”邵域迎上去道。

白傲天认出了是盎冰和成林,“你们到这来干什么?”

“白师兄,这两天不是手头紧吗。对了,你可要替我们做主,我们赢了钱,他不让我们走。”盎冰指着邵域道。

“你们赢了多少钱?”

“误会,误会,都是一家人。既然姑娘想玩,我们从新开始。”邵域说着把要开的骰子拿开了。盎冰想拦都没拦住。

“叶师妹,天仙峰弟子不许赌博,这项规定你忘了吗?还不快走,下次我可要告诉红枫师兄和糜副掌门了。”

盎冰打个手势让成林收起赢的钱。“我们以后再也不赌了。”盎冰说完拉着成林快速离开了。

俩人走进巷子里,成林还叨咕着白师兄不讲情面,不讲道理。盎冰则数着钱道:“哎呀!他这已经很讲情面了,你看这儿差不多有二十两,够做买卖的了。”

不是自己的钱花的就是不心疼。俩人把店里什么都准备的妥妥当当,见钱还剩余不少,又到裁缝店一人做了两件衣服,看来“赢的钱存不住”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邵域也按照之前的想法找几个美女在赌坊压压阵,刚开始生意确实挺好,可后来却吸引不了人,因为胭脂俗粉就是胭脂俗粉,永远也变不成天鹅。“请神容易送神难”,邵域无奈之下只能把她们送走,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件事情也让别人当成笑柄传开。

第二天,随着“吕家粥铺”的红布拉开,两串鞭炮的齐鸣,粥铺是如期开张。盎冰在厨房里忙的洗碗,摆碗,盛粥。成林在外热情的招呼着客人,红枫带着人也来捧场道喜。红枫看着“精心熬制”,“独家配方”这些标语就直摇头,坐下来那也是架势十足。见别人狼吞虎咽的说着真好吃,红枫也优雅的用勺子舀起放进嘴里,一口下去感觉外酥内温,咽下去还有股幽香之味。红枫一下子喝了四碗,比其他人都要多。盎冰还上前打趣他吃出饕鬄盛宴的感觉来了。

红枫吃完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是不是昨儿去赌坊了?”

盎冰略低头没有回答。

见盎冰默认接着道:“既然是第一次,我当作是初犯不怪罪。先别忙道谢,我还有话说呢。店里的一切都整顿好了,成林的房间和“天字派”的身份都做了保留。你也该静下心来回山上好好练武功学心法了吧?”

盎冰应承后,红枫也就离开了,“对了,这粥叫什么名字?”

“噢,叫“豆腐粥”。”

“味道真不错,色香味俱全。”

盎冰嘀咕着:“一碗粥都吃出色香味了,真是富家子弟的日子过多了。”

盎冰刚转身要回店里,却被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转头一看原来是樊莲,义安,纯一,小祥,白傲天,石明清,王倩,有为...他们纷纷过来道着恭喜,过来那么晚是因为红枫在这,如果他当场训斥岂不尴尬。成林走过来被“掌柜的,吕老板”这类的话捧着,脸也霎时红了一圈。几人吃饱喝足后,成林又带着大家他们到处看看,纯一借着上茅房的时间,无意中发现地上的草根非常平直,仔细一看斩断处连一丝缺口也没有,这绝对不是用镰刀割的。

盎冰看纯一对草有些怀疑,后悔自己不该展露武功,更不该留下痕迹。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向大家炫耀这草是用剑割的,还夸赞武直山的剑真锋利。

樊莲看到剑上确实有割草留下的痕迹,狠狠训斥了一番,并让盎冰把剑清洗干净。

成林这边大红大火的开业,相比叶湛这边可冷清多了,没人贺喜,没有敲锣打鼓放鞭炮,也没有红被,只有两张喜字贴在婚房,原来明天就是初八,是叶湛和芸琪成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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