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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婚礼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婚礼!

酒席间,她们让我作为伴娘陪姐姐她们去敬酒,我没有去,我不想跟他们一起出现在亲戚面前,我根本就没有认可他,连面上也不想装。然后一个堂嫂去帮她们倒酒了。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不真实的画面,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们都来找我说话,我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我脸上应该还是保持了假笑的吧。

全场最欢呼热烈的时候,我却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原来真的有明知道是火坑,却只能眼睁睁看她往里跳的时候。我绝望地哭了,妈妈也跟着哭了。我终于毁了姐姐的婚礼。往后的几年,我将时常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懊悔,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有一丝的抱歉,我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做那么丢人的事情!

那天很多人向爸爸敬酒,我们都围在爸爸身边阻止,爸爸酒量好,人缘也好,这种事时常发生,我跟姐姐是有办法处理的,爸爸好酒,但不酗酒,在喝酒这件事上他很有分寸,喝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会想办法把他弄走。

本来给爸爸敬酒的人就多,我都准备把爸爸弄走了,那个人敬了一圈酒,却来我爸这儿耍酒疯,非要给我爸敬酒,姐姐也看出爸爸喝得差不多了,过去跟他说“你跟爸什么时候不能喝,今天喝多了,别喝了!”

“你别管,今天不一样,我今天必须跟爸喝个一醉方休!”

不是我想嘲笑,就他那点酒量,我爸就算是醉了也能喝倒他三五个,跟我爸一醉方休,在场大概也没人敢说这种话,所以他说了这个话,在场的人就起哄了。爸爸不想他丢人,附和姐姐的话,“今天就喝到这儿,我有点喝多了!”

旁边有个爸爸的挚友,也喝得有些微醉,但他还是清醒的,他说“我打小跟你爸光屁股长大的,我就没见他醉过,我都不敢跟他说一醉方休的话。”他指了指在座的人“谁?谁敢跟老方喝,谁能把他灌醉?”

“叔,我知道您的意思,但今天不是高兴吗?”

“就是啊!”那些人正愁没办法起哄呢。

“今天嫁女儿多高兴啊!”

“今天不醉不像话!”

“今天不醉哪天醉?”

“我们轮个儿来,就不信醉不了你!”

我说“醉了醉了,已经醉了!都喝多少了!”

却被怼“你结婚的时候听你的,今天听你姐夫的!”

我狠狠地瞪了姐姐一眼,姐姐给叫嚣最厉害的叔叔夹了筷菜,“您先吃点,垫垫肚子,歇会儿,聊聊天,慢慢再喝!”

“这闺女从小就懂事,你小子有福气啊!”

“谢谢您,冲这个我跟您喝一个!”……

然后在自己的婚礼上,他把自己灌趴下了。

喝多了还不消停,还去跟人家打牌,我们几个姐妹在姐姐房间陪她说话,一个堂嫂跑来跟我们说,他醉熏熏地坐在牌桌上,让我们赶紧叫他回来。姐姐便让我去了,她累了。

看到我走进牌室,他从面前拿了张百元钞票给我,“拿去买东西吃!”那模样就像电影里赢了钱的赌徒,挺装的。其他人都恭维道“你姐夫手气挺好的!”

我却说“不早了,就到这里吧!”

虽然我看上去温温懦懦的,从小他们就觉得我是那软弱的孩子,但是父母把我看得娇,他们也知道,而他们愿意给父母面子,所以我说就到这里,陆续就有人起和身。

“就到这里吧!“

“不早了,你今天结婚,早点回去。”

宿醉之后,他睡到了很晚,很晚,晚到爸爸终于崩不住了。一些亲戚是从外地赶回来参加婚礼的,招待人家吃完早餐,人家就要抓紧走了。

爸妈一早就起来忙活了,我也起来在帮他们洗菜,姐姐才两个多月的身子,自然是歇着的,但她也在跟亲戚聊天,她从来都是个擅长聊天的人,大家也都很喜欢她。

爸爸在端菜上桌的时候问姐姐“小李还没起啊?”

姐姐说“我去叫他!”然而姐姐一个人回了客厅,亲戚友好地说“昨天喝多了吧!”

“嗯!”姐姐说“他本来是不喝酒的人!”

“没事吧!”

“没事,让他睡会儿!我们吃,不用管他!”

大家就入了席,席间一个表哥端起了茶杯,给爸爸敬茶“舅舅,我车快到点了,就先走了,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好好好!”爸爸接了这杯问“怎么走?小华,你送一下!”爸爸叫了一个堂哥。

“不用了!”表哥推辞“我有个朋友,刚好也去市里,他车差不多到了。”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联系!”

“好,舅舅舅妈慢吃,大家慢吃!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

“好!你忙!”

然后他又招呼姐姐跟我“玉娇,小洁,有时间上我那儿玩去。”

“好!”

表哥走后,爸爸跟姐姐说“去把他叫起来!”

大伯解围道“不会喝酒的人,喝多了让他睡吧!”

姐姐还是去叫了,这个时候已经10点多了,亲戚也陆续告辞了。

他睡眼惺忪地走出来。

“没事吧!”亲戚还在关心他。

“没事,我去洗漱一下。”他完全不知道,别人对他的理解,完全是因为亲戚之间的面子,心里不定怎么想他,怎么看待姐姐。自从姐姐嫁了这个人之后,亲戚对姐姐不再像从前那般膜拜了,她从神坛掉到了人间!那个人将姐姐整个人的档次降了数个等级!姐姐却不以为然,她以为她以后过好了,自然就好了!

爸爸没理他,招呼亲戚道“再炒个菜吧!”

“都吃好了,看小李吃什么。”他们还在关心那个人。表面上而已!

“那喝茶,打牌!”

“不忙!我们也差不多走了,都要赶车。”

等他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亲戚都走了,爸爸感觉丢人到了极点!我们把碗收到厨房的时候,爸爸嘀咕道“不能喝就不要喝,又没人叫他喝,自己把自己灌醉!”

那个人在吃饭,然后姐姐在收拾东西,她跟爸妈说,“下午1:30的车,去男方那边摆酒。”

堂嫂问我“你去不去,我们这边总要去个人去照顾一下你姐姐。”

我才想起来,光顾着生气了,我问姐姐“要不要陪你去。”

她摇了摇头。

姐姐收拾好东西,跟爸爸说,“我们要出发了!”

爸爸说“你们现在走,看谁送吧!我喝了酒,你们去打车吧!”

姐姐眼泪涮一下流了出来,拖着箱子就气冲冲地走了,然后妈妈跟我追了出去。大伯赶紧跟堂哥说“去送,快去!”

姐姐委屈地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但你们毁掉的,是我的婚礼啊!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不要回来,今天是爸爸赶我走的,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堂哥说“你要走,你爸舍不得而已,别瞎想,他喝了酒,我送你们。”堂哥也问了我一遍“你要不要去?”

我摇了头!

目送她们离开,我跟妈妈掉下了眼泪,面对姐姐的指责,我无以反驳,因为我真的觉得是我毁掉了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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