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琴耸了耸肩,把头尽量往衣服里缩,围巾套了三圈还是抵不住逼人的寒意。从宿舍楼里出来,只能依稀看见地面的积水,路灯已灭,天边半月若隐若现。
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起这么早了吧。曲琴暗自想到。昨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却又不想就这么睡去。
“我这是,怎么了?”曲琴把吹到脸上的围巾按在胸前,走到食堂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白粥,坐在桌前,就这么坐着愣神。耳边的嘈杂越来越来响,曲琴抬手看表,才发现已经六点了,抓起包子赶紧噎下,端起白粥随意喝了两口,提包就走。
雪,真的好想看一场雪啊!曲琴抬头望着天空。雾白色的冬日,连树叶也带着一层霜,连呼出的热气也是白色的,连眼前的景象仿佛都蒙上了一面白纱。可是,这些白都不是雪,曲琴想看一场雪,一场专属于雪的白色。
教室里依旧是温热的浊气,门窗紧闭,风扇静止,木桌冰凉,一切的一切都被贴上了冷冬的标签,一切的一切都被绘上悲伤的颜色。
“我已无力伤悲。”曲琴在内心的角落发声。
课间,曲琴站在阳台边上吹风,思绪混乱。
“你也是来看他的吗?”白陶随意站在她的身旁,目视前方。
“啊?什么?”曲琴好一会才回神问道。
“诺!”白陶抬了抬下巴示意曲琴往下看。
曲琴顺着视线瞧过去,原来是盛彦煊在那里啊。“他们不上课吗?怎么在打篮球赛?”
“每个班都会开展,只不过还没有轮到我们而已。”说着拧开保温杯的杯盖饮了一口。
“哦……这样啊!”曲琴点点头,“我只是想吹吹风而已,在这里。”
“嗯……”
铃声响起。曲琴暗自感谢这及时的打铃声打破了这段无谓的谈话。
课堂上,曲琴强撑着上课。窗外下着小雨。
“我已无力伤悲。”曲琴在内心暗自发声。
“曲琴,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对曲琴招手。
班主任端起手里的茶杯,微抿一口,放到桌上,看着桌前的曲琴。
“你妈妈打来了电话,拜托我要我让你和她通话,手机给你,你自己打吧,我出去一会。”
曲琴拨着号码,手指止不住的发颤,似乎心里已经知晓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喂,妈妈。”
“嗯,你有好好学习吧?”
“嗯……妈妈你想说什么?”
“额,唉,你应该猜到了吧?不过我还是要说,今天是你爸爸的……是那个男人的忌日,你今天回家后,就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懂吧?”
“我知道,他,爸爸他,也不容易。”
“嗯,乖孩子,那,你好好上课吧,我先挂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夏季的暴雨,雨声阵阵。雨点打在枝叶上,打在电线上,打在窗玻璃上。
曲琴听不清母亲最后说了什么,手不由得捏紧了手机,手心捏出了一层薄汗。
班主任打开门,见到曲琴皱着眉,走过去抚着她的头说道:“别那么紧张,好好学习,休息也很重要。”
“谢谢老师。”曲琴转身关上门,“砰”的一声,曲琴不由得一颤,伸手伏上心口,自问道:“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