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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密林

成欢并未昏迷很久。

他很快醒来,睁开双目,感觉到体内的异样,连忙想要运功一看究竟,然而下一刻他便发现一丝内力也无,甚至感觉不到丹田!

唯有左臂如常,但这又有何用?练武之人讲究先意后力,但现在的状况是空有意而毫无力,除了这只左手,身体其他部位蠢钝迟缓,这该如何跟人交手?甚至哪怕对方稍稍远离自己一些,他就受限于身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成欢无比沮丧。他其实是清楚的,昏迷之前任督二脉就严重损毁,又怎么可能像从前那样行功运气。

耳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有人已距破庙不远。他猜测必是之前看到的四人来了,连忙站起身。

对方脚步更加近了,想要逃走已不可能,看了一眼尚在行功的玉如意,心思一动,连忙绕到佛像身前,就地一躺,闭眼装作呼呼大睡。

忽然想起身上还藏着玉如意的暗器“一念”,对方若是搜身发现了这东西,恐怕会有麻烦,连忙取出来,连带那镯子也一并藏好。

又躺下,为稳住心神,吸了一口气,然而这一吸,却是心头大震。

各种气味纷至沓来,尘土的腥味,湿腐的潮霉味,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女子的冷冽清香,混杂在一起直冲鼻翼,再一定神,居然又闻到了庙门之外的花香,果香,野兽留下的腥臊,以及四道陌生人的气味——

成欢辨的分明,其中一人身上有酒气,另一人身上有飞禽的气味,显然是那玩鹰的老者。一人身上有藏红花和三七的辛辣味,应是身上有伤,最后一人身上有血腥味,或许刚杀过人。

“为何……我嗅觉如此灵敏?”

疑惑之中,只听得庙门“嘎”的一声开了。

四人先后踏了进来,一人粗着嗓子道:

“贺兰护法,两位百杀兄,依我看那玉如意早就逃回流云城了,禹州不是如意宫的势力范围,而且我们神通盖世的楼主老人家也来了,她若是再逗留此地,岂非愚不可及……咦?这里居然躺着一个人!”

说话这位是落雁庄的庄丁统领,名叫卫元通,紧随其后的一位老者复姓贺兰,单字一个邈,是蜃羽楼的四大护法之一,同时也是新任的碧水堂堂主,而另两人则是百杀团的杀手。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一男子趴伏于佛像脚前,打着细微的鼾声。

卫元通走上前去,踢了踢成欢的腿,看到他迷迷瞪瞪醒来,又加上一脚,骂道:“小子,还没死呢?快起来!大爷有话问你!”

成欢吃疼,一下子坐起,口中含糊道:“是哪个冒失鬼,搅人清梦?”

卫元通却是忽然面色一变,上前一把将他提起,喝道:“臭小子!这件衣服怎么穿在你身上!?”

成欢闻言大惊。这才想起犯了一个天大的错,他几次三番潜入隧宫,脸上的伪装早已被河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但身上的衣服居然忘了丢掉,此刻竟还穿的是谢游闲那件!

却是不敢表露出多余的情绪,只战战兢兢道:

“什么衣服,你……你是谁,我……我不认得你……”或许是看到了卫元通手中的长剑,他言语中的恐惧显而易见。

“少废话!衣服哪里来的?快说!”卫元通凶他一眼,回头解释道:

“护法大人,这小子穿的是隧宫守卫的衣服,隧宫淹了,里面的兄弟无一人生还,大家把尸体打捞出来后,发现谢二爷被扒了衣服,谢堂主是知道这件事的,说是那逃走的小子害死二爷,乔装易容扮作他的模样。隧宫的守卫们常年待在地下,没有谢堂主的命令根本无法出宫,衣服也不可能穿在外人身上,所以他身上这一件,一定是谢二爷的!”

却听贺兰邈不满道:“哼!谢天霖恐怕早就变成一块石头了,你居然还口口声声奉他为堂主,看来你是不服老朽喽?”

卫元通听他言语拿捏自己,腹诽道:“糟老头子,争风吃醋也不分个时候!”

却是毕恭毕敬回道:“蜃羽楼上下,谁人不知贺兰老爷子的威名,您如今身兼二职,威望卓绝,堪称楼主最为看重之人,属下以后还要仰仗贺兰大人的栽培,方才失言,万乞恕罪。”

贺兰邈听他改口自称属下,脸上好看了些,吩咐道:“这小子根本不会武功,不必顾虑!你继续问!”说完不再理会,缓缓踱步,四下里探视起来。

卫元通暗骂:“哼,这小子没有内力,双目无神,呼吸粗重,老子早看出来啦!要你个老家伙提醒!”

面上却是诚惶诚恐,拱手行了一礼,回过头,手中长剑一振,对成欢道:“怎么,不肯说吗?臭小子!”

成欢不由苦笑。昨日才威逼胁迫过谢游闲,怎么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眼中余光一扫,见那老者正往佛像后面走,怕他发现玉如意,急忙大声吼道:“啊!死了!都死了!”

“妈的,你小子疯了吗?聒噪死个人!”卫元通怒道。

成欢这一惊一乍,果然是把贺兰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众人直直盯着他,只听他说道:

“这衫子确不是我的,林子深处有一男一女两个死人,我看那男的衫子好看,就扒下来穿了。”

贺兰邈与卫元通眼睛同时一亮,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带我们去!”

成欢巴不得他们快些离开,带众人出了庙门,往密林深处行去。

这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呈漏斗形分布,入口处是两座大山雄踞峙立,就像两个守门的侍卫,越往里走,越是深广难测。

更向前行,参天古木逐渐多了起来,一棵棵高耸入云,枝叶遮天蔽日,四下里花草丛生,藤蔓遍地,伴着时而响起的鸟兽虫鸣,衬得环境愈发幽暗神秘。

“妈的,还没到吗?”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这话你小子已经说了不下五次,你到底认不认路?”

“这深山老林的,本就不好找嘛,不过各位爷放心,这次准错不了的!”

一路走来,卫元通不停质问成欢,问他为何会撞见那一对男女尸体,又问他姓甚名,为何会出现在破庙。成欢一一应对,倒是十分从容,但他迟迟不能将众人带到目的地,贺兰邈还是起了疑心。

或许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人踏足过的痕迹,又或许是回想起破庙时的情景,似乎是哪里透着蹊跷……

贺兰护法示意两位百杀放慢脚步,三人远远缀在了后面。

他小声吩咐:“丙七,你即刻回那破庙,务必再仔细查看,我总觉先前错过了什么。”

那杀手领命去了,贺兰邈接着道:“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这一切太过巧合了,怎么就恰好碰到了知情人?我们甚至还没有开始问,这小子就又把玉如意二人的下落讲出来了,若非看出他不会武功,我真怀疑他就是玉如意那个同伙!”

顿了顿,又道:“丁四,再过一刻钟,若那小子还寻不到地方,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先砍他一只手!”

说完纵身跃起,几个提纵后,已是立于一棵古树树巅,他将手指含在口中,用力打了一个呼哨,只听一声锐响破空,过不多久,天空中一只鹰隼鸷击而下,一个俯冲之后扑扇着翅膀落在他肩头。

贺兰邈轻抚它的羽毛,轻声问道:“广目儿,可曾寻到那两人?”

那隼儿吱吱低鸣了几声,贺兰邈见状,面上露出失望之色,口中安慰道:

“不怪你,或许其它几路人已经寻到了呢。”说完掏出一块肉干来,喂它吃了,又从衫子下摆撕下一条布来,缠于隼足之上,用力往上一抛,说道:“去找玄影,问他搜寻进展如何。”

贺兰藐前后一番吩咐,成欢自然是全听到了。他此刻尚不知玉如意是否行功完毕,听到丙七离开,心中不免着急。

这一路同行,通过仔细分辨,他早已将这几人的武功高低揣摩了个大概。

卫元通的功力与那隧宫守卫谢游闲相仿,他右手虎口有茧,应是常年使剑。

杀手丁四,武功更胜一筹。此人背负一把长刀,虽然幅巾遮面,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成欢能感到他身上透露出的阵阵阴冷气息,这是一种死气,只有噬杀成性的人身上才有。不过他腹部有外伤,身上的藏红花和田七的气味很重。

丙七同丁四功力不相上下,身上看不出藏有兵刃,但从装扮以及种种行为风格来看,二人应是一类人。

而老者贺兰邈,修为毫无疑问乃是最强,成欢甚至无法准确捕捉到他的呼吸心跳。此人太阳穴两侧高高凸起,这是内力极高的表象,双目虽然看上去混沌无光,却在偶然间会精光四射,锐利无比。

成欢暗暗思量:“丙七虽然离开,但敌我实力依旧太过悬殊,我如今没有轻功,若想逃走无异于痴人说梦,那老头已经起了疑心,继续拖延下去也是也行不通的,现下我可以倚仗的仅仅是一条左臂,这该如何是好。”

犯难间,忽然一缕淡淡的酸臭味涌入鼻翼,略微扫视,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几株淡蓝色的小花欣然绽放,花开四瓣,朵朵成双,正是难得一见的驱蜂草“臭兰”。

臭兰十分罕见,能克制三眼毒蜂的奇毒。二者是伴生物种,所谓“毒虫出没之处,必有解药相伴而生”,故而成欢推断,这附近必有三眼毒蜂的蜂巢。

一只三眼毒蜂的毒性就非常强了,它的尾后毒针能闷倒一头成年马匹,而这种巢居毒虫,一窝通常能有几千只,倘若将它们全放出来,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眼见与那几株臭兰近了,只听“啪!”的一声,成欢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骂道:“妈的,蚊子!”

“啪!”“啪!”

又是几下拍打,成欢口中骂骂咧咧:“娘的,隔着衣服咬,这蚊子长牙了吧?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

众人就看见他弯下腰去,随手拔了几根花草,闻了闻,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然后揉碎了用汁液涂抹在脸上和手上,完了似乎还不满意,又涂在袖口,领口,裤腿等部位,再往怀里塞了一株,尴尬一笑,解释道:“村子里的老人说的,有臭味的花草,嘿嘿,能防蚊的。”

他当然不是防蚊。

又前行片刻,已能嗅到淡淡的甜香,夹杂着似有似无的柚香,这是三眼毒蜂蜂蜜特有的香味。他侧耳细听,果然又听见不远处有嗡嗡震翅之响,心中一喜,终于可以确定蜂巢的方位了。

绕过了一丛灌木,眼前是一颗高大的椴树,有四人合抱粗细。成欢是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此刻他忽然加快了脚步,两步闪到了椴树后面。

他这一番举动反常,不免引起其余三人侧目,杀手丁四最先反应过来,一个腾跃跟了过去,绕到树前,却看到成欢趴在地上,腰背弓起,不住颤抖,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另外两人也随后赶到,只听卫元通道:“臭小子,你搞什么花样,快起来!”

丁四看了一眼贺兰邈,得到对方的示意后,伸手一把提起成欢!

“轰!”

三眼毒蜂如同狂风一般,从成欢身下的蜂巢顷卷而出,速度奇快,带着愤怒迅速包围了三人,一只只不要命似的,用毒针刺向这几位不速之客。

丁四首当其冲,他身上有田七的味道,最能吸引蜂群,男子甚至来不及拔出背后长刀,便被裹了个严严实实,他勉力挥动双臂驱赶,却丝毫无济于事,挣扎着舞动几下,已是步履维艰,摇摇欲坠。

那老者贺兰邈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停催动真气外放,试图震开身边的包围的毒虫,然而三眼毒蜂岂是易与,饶是他一次次发力,仍旧抵不住蜂多势众奇快无比,身上挨了几扎,毒性瞬间侵入血液,身法也慢了下来。

卫元通倒是个聪明的,他虽然武功在三人中最低,却早早趴伏在地,哪怕有毒刺扎在后背,他仍旧一动不动,只是放缓呼吸,运功护住心脉,如此一来,他身边的毒蜂倒是少的多。

成欢早就被丢开,他滚到一旁,慢慢坐起,眼看着漫天狂舞的群蜂,耳听得嗡嗡肆虐之声,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又过片刻,只听“噗通”一声,是那名叫丁四的杀手最先倒地,但蜂群依旧不依不饶,围着他打转。

成欢扫了一眼,料他必死无疑,开口道:“玉如意告诉我,落雁庄就是蜃羽楼的碧水堂,你们残害武林同道,害我师兄师姐,简直死有余辜!”

“啊……”

这时,卫元通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原来,一个不经意间,男子被一根毒刺扎中了要害部位,他实在是无法忍受,身体扭动抽搐。察觉出这一番动静,蜂群便再不客气,转眼他脊背之上已是乌泱一片。

他显然听到了成欢的言语,口中含糊不清道:“臭……臭小子……呀!呃……哎呦……原来是你耍诈……啊!啊……”

而那边贺兰邈却是忽然爆发,他蓄了一口真气,猛地腾空而起,窜起一丈来高,想要攀上树木,借助树顶开阔无阻就此逃离,毕竟林子里面树木丛生,道路难行,根本甩不脱这些毒虫。

然而他失算了,更多的三眼毒蜂冲了上去,成欢就看到一条黑色长绫翻滚而至,一层一层又围了上去,贺兰邈在空中变作一团黑色的球状物,且越积越大。

下一瞬,新任碧水堂堂主终于凌空跌落,扑的一声砸在地上,没了动静。

见大事已定,成欢站起身走了过去,群蜂慑于臭兰的气味,纷纷避让。

丁四一动不动躺着,早没了呼吸,成欢看到有毒蜂从他耳鼻中钻出,腹中一阵阵翻胃,连忙掩嘴走开。

又走去看卫元通,蜂群闻到气味也迅速散去。卫元通还有一口气,脸肿的面目全非,嘴巴缓缓翕动,说了句什么。

成欢听了,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本质没那么坏。叹口气,从怀中掏出那朵臭兰,摘了花瓣,掰开开男子的嘴,喂了下去,说道:

“活不活的下去,就看你造化了!”

成欢又转向贺兰邈,待得群蜂散尽,看清这老者的脸已经变成纯黑色,还是吃了一惊。

这黑色其实并不是毒性淤积,而三眼毒蜂的尾后毒针太过密集,扎满了他的面庞,以至于找不出一丝一毫完好的肌肤。

见此惨状,不免生出一分悲悯之心,掀起他的袍子,想要盖住他的脸,刚一伸手,却是那老者突然睁开双目,翻身暴起!

就听得“砰”地一声,成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一掌打飞,身体撞在树上,跌落在地。

一口鲜血喷出,摇摇晃晃刚爬起,贺兰邈已然欺身而至,双目凶光毕露,恶狠狠道:“你到底是谁!”

成欢看他身法似乎没受蜂毒影响,料他必有防毒祛毒之法,方才只不过是诈死而已。

心中凉了半截,却是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找死!”

贺兰邈中了算计被蛰的黢黑满面,本就愤愤难平,此刻又看这始作俑者不理会自己,怒火又盛了几分,右掌祭出,再次一掌拍下。

“砰!”

成欢中掌,在空中不住翻滚,跌在了卫元通脚边,挣扎了几下,再爬不起来。

贺兰邈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提起,慢悠悠说道:“我有一百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想不想一一试来?怕的话就说……”

话音未落,突然一道白光闪过,贺兰邈未及反应,便感到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竟是一柄长剑穿胸而过!

那剑正是卫元通的佩剑,成欢挨了第二掌后顺势跌落在他身边,暗暗将剑拾起,趁贺兰邈不备,终于一击得手。

他左臂之中藏有一团真气,是以出剑并未受影响,而二人相距极近,这一招出其不意更是威力倍增。

贺兰邈又惊又怒,方才那一剑,又快又准,若说对方不会武功,打死他也不信。

明白是又遭到了算计,狂吼一声,最后一次催动真气,想要在死前全力给上对手一掌,拉他共赴黄泉。

“砰!”

却成欢是抢先出手,一掌打在他身上,将其震开数步。

贺兰邈蓄了半天力,却在出手前一瞬间被搅乱了气息,这一掌便拍不出去。

垂死之际的愿望落了空,急火攻心之下,噗地一口老血喷出,终于仰天倒地,就此溘然长逝。

成欢的情况也并不好,他挨了两掌却能一直忍住不用左臂,正是为了后来那一剑。此刻感到肋下炙如火烧,胸中钝痛连连,习惯性地运了一下内力,试图压制伤痛,却是哑然失笑:

哪里有什么内力?

又细心感知左臂,发现那一团真气消耗严重,竟只剩下一半左右!

不由得闷闷不乐起来:“只是全力出了一剑一掌而已,竟亏损成这样,如此看来,所余的真气仅能支撑两招了。”

但他没有时间自怨自艾,玉如意情况不明,师姐不知所踪,须得早做打算。

草草处理了伤势,提剑往回赶。

忍着伤痛,步履蹒跚,走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渐渐感觉出些异样来。

四周湿气越来越重,蛙虫鸣叫也愈发多了起来,他是在山里长大的,知道这是大雾将起的前兆,不由得皱起眉头,暗暗企盼雾来的慢一些。

可老天偏不遂他所愿,眼见着细薄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漫出,转眼就连成一片,没过多久便浓厚如云,哪怕是一丈之外的东西,也已经瞧不分明。

这下成欢想快也快不了了,他虽能夜视,但在这茫茫白雾中却是束手无策,只能一边分辨方向,一边走走停停。

行了大约一里左右,那雾愈发浓烈似乳,哪怕是三尺之外的物事,也一点瞧不清了。这下子他算是彻底迷了路,自嘲道:“早知如此,先前带路的时候就不绕来绕去了。”

只得用剑在一棵棵大树上刻下记号,尽可能朝着一个方向走成直线。

他不愿待在原地等雾散去,森林里的大雾一旦升起,就没个确切的消散时间,有时个把时辰就无,有时甚至能弥漫个四五天。

四下里蛙鸣虽吵杂,但也是他分辨方向的助力,成欢每隔几丈就在树上作标记,却是行走间脚下一空,身体猛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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