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李文手持毛笔立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卫无厌月下舞剑。
月光洒在剑上，在夜色中起舞。李文见卫无厌前九式为守，后九式为攻。后又把这十八式灵活使用了一遍。李文手中毛笔照样舞动，虽然复杂，却也一一记下了。
世人只道书法绘画本相通，因为都是用笔。然而这仅是其次，单个字拿出来，就是一幅画。字画结构的掌握，于武学招式其实也是一样。每一招使用的力度，角度，快慢缓急等，皆是如此。
“李公子，你可都看清了？”卫无厌问道。
“看清了。”
待李文回答后，卫无厌便起身一跃，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卫淑之上前道：“公子真是好记性，这套阴阳九式，我从小学到大，到现在还不懂灵活应运，你看一遍就记住了。”
李文见卫淑之说话，停下手中的毛笔，苦笑道：“姑娘说笑了，我说记得了，只是记住了这十八式，要如姑娘说的灵活应运，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卫淑之笑道：“公子可知为何你学阴阳十八式要比我快的多？”
“在下不知。”
“因为这阴阳十八式是父亲学书法闲时所创，你书法那么好，自然一下就会了。”
李文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看这十八式极为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原来蕴含着书理。想不到书法中，竟然蕴含着武学之道。不知道卫无厌的学识高，还是老师的学识高。不过老师说的对，要虚怀若谷，天下奇人众多，不应过于张扬，要多虚心学习才是。
“公子，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说怎么感觉这十八式好记，原来是来源于书法，怪不得。”
卫淑之摸了摸李文手中的毛笔，笑道：“公子倒是好像懂得，不用淑之说，你都用毛笔当武器使了。”
“姑娘说笑了，我是觉得剑太锋利了，容易伤人，毛笔笔尖软，不至于伤人。”李文回道。
“公子乃大才的人，怎会如此见识短哩。”卫淑之笑道。
李文不解，当即问道：“还望姑娘解答。”
“这刀剑锋利伤人，毛笔难道就不会伤人了吗，”卫淑之拿着李文的毛笔在月下笔划了几下，似写字也似剑法。
轻罗小扇白兰花
纤腰玉带舞天纱
疑是仙女下凡来
回眸一笑胜星华
卫淑之又继续道：“伤人的难道是武器吗，真正能伤人的只有人心。”
真正能伤人的只有人心。
李文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当即上前拱手道：“姑娘一语道破，是在下粗浅了。不过，这毛笔也好吧，我本不喜刀剑，对毛笔倒是喜欢的不行，就拿它当武器好了。”
卫淑之噗嗤笑出了声，把毛笔丢给李文，自己跃在一石块上，顺手摘了一块竹叶，径自吹起了小曲。
李文手持毛笔，从头至尾练了一遍，然后又灵活把攻守的招式变化了一下。越练越觉得其中变化的趣味，不知不觉，山下已经涌出红光，太阳快出来了。
李文见卫淑之躺在石块上，眉毛上有几滴露水，借着晨光，仿若仙女下凡。当下不忍喊醒，脱下自己的对襟，盖在卫淑之身上。
随即脚一用力，又跃到草地上，把心经与阴阳十八式融合一下。因为心经重心静与力道，阴阳十八式在招式，两者刚好弥补不足，快慢缓急，力度轻重。招招使来，全然不同。李文心下高兴。
“一夜世间，公子竟然能将阴阳十八式融入力道，且应运自如，公子真乃武学天才。”卫淑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鼓掌道。
李文还没回话，卫淑之又嫌弃道：“这衣裳你多久未洗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个，男人味吧。”李文想了下，自下山来，大概半个多月了吧，加之昨日练武出汗，想来是有些味道。看卫淑之没有真正嫌弃的样子，心里高兴，当即说笑道。
“哈哈，男人味，这是懒人味把。”卫淑之笑道。
太阳刚从湖边缓缓升起。
李文扑通跳入水中，来回游着。卫淑之拿了根棍子，在洗李文的对襟。看着这十几个破洞，卫淑之笑道：“听说加入丐帮也有条件。”
李文不解，加入丐帮也有条件？这丐帮应该是天底下最无奈才去的吧，没听乞福说过要什么条件呀。“是什么条件？”
卫淑之举着对襟上的几个破洞笑道：“当然是衣服有破洞才能入帮呀。”
见卫淑之拿自己开心，李文当即手一挥，朝卫淑之一掌，只见湖水瞬间高涨，卫淑之没有防备之心，见突然一波大浪朝自己滚来，吓得坐倒在地，虽然双手遮脸，仍是被泼了一脸湖水。
李文也被自己的一掌吓了一跳，当即连忙喊道：“姑娘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待李文跑近，卫淑之也是一掌，两人顿时玩起了水来。
李文让着卫淑之，所以卫淑之衣裳没有湿，只是头发湿了一些。卫淑之见李文想去拾柴，想李方才一掌，李文内力深厚，便道：“公子内力如此深厚，何不试试用内力将衣服烘干。”
听卫淑之如此说，当即盘腿而坐，李文气沉丹田，头顶白烟渐渐冒起，一炷香世间不到，衣服果然干了。李文起身后，只觉得精神抖擞，一夜的睡意瞬间没了。
“不曾想，公子的内力如此之深。”卫淑之把洗干净的对襟还给李文，继续道：“哦，对了，这件还是湿的。”
没有办法，李文只好把衣裳穿在身上。待衣服全干了，两人才缓缓朝饭店走去。
此时卫无厌早已点好了早餐，见两人来了，边吃边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订三间房了，还可以省点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