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时分,师徒二人依旧坐在石上打坐,对面苦寺山上的钟声准时响起。
“只有心纯之人,方能听到最清净的钟声。转眼已经一千年了,苦禅大师也已经老了。”老者感叹道。
“先生,您至今还未告诉我您叫什么名字,还有您真的活了一千年吗,据书上说,养生最好的修道之人才两百多岁,未曾到达过三百岁。”李文听老者说自转眼一千年过去了,心中不解,除非仙神,如何可能活一千年。但仔细想想,从十岁入山拜师,到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先生当真原样,不曾老去。
“嗯,老师讲个故事你听吧。”老者望着对面鲜红的苦寺山。良久,苦寺山头放出金色的光芒,犹如一座偌大的佛像,庄严而祥和。
“很久很久以前,世间突然出现一批修仙者,所谓修仙者,实乃是参悟天地之道的人而已。由于他们的聪明才智,参悟天地之道,从而达到长生,同时也拥有与常人不同的能力。就是你们眼中的仙法,能御剑飞行,能翱翔四海,上天入地。”老者叹气道:“本来这事一件好事,然而......”
李文从来未听老师讲过神话,且突如其来的听老师说这是真的,好奇之心可想而知,连忙问道:“先生,这是好事,然而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文儿,如果你能上天入地,拥有仙法,你可有什么愿望,或做些什么事?”
李文想了想,因为这个他从来未想过,他一心只想读好书,将来考取功名,为家争光,再大点,就是为国争光。“我如果拥有一身本领,参天悟道,估计应该会回到母国,为母国尽一份力。”
“不错,修仙修道者也是这么想的,如此一来,天下大乱,各个诸侯国为了扩张自己的领地,纷纷引入修仙者,从而导致天下大乱。”老者道。
“先生说的是,是文儿俗气了,试想自己能修仙修道,世间何等大,比文儿聪明有才的多的多,他们想必也能修仙修道。文儿为了自己的母国,使用仙法,别人自己也会为了自己的母国来使用仙法。如此一来,苦的是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面对强大的修仙者。”李文感叹道。
“文儿心善是好事,这也是我收你为徒的原因了。当时修仙者越来越多,有的大诸侯国一个有几十个修仙者,动不动就使用仙法,翻云覆雨,一时间,大地百孔千疮,百姓流离失所,惨不忍睹。时间一长,大家都觉这样下去不行,人口越来越少,再这样斗下去,可能人就要灭亡了。于是各诸侯国的修仙者们提出苍山论道,集合天下所有修仙者,试图寻找一条出路来挽救受苦受难的百姓。”老者拿起旁边的酒壶喝了口酒,继续道:“然而,九九八十一天过去了,仍旧没有商量出一个对策。因为大家都有私欲,都想自己的母国利益不受到损失。在这天,有两个修仙者突然出现了,现在已经无人知晓这两人的真实名字了,只知道一个叫乾天,一个叫坤地的修仙者,两人合力,一举击灭了其余所有的修仙者,随后两人相继而去,至今未曾出现。老一辈的人说两人为了避免百姓受苦,远离到荒芜之地,并在荒芜之地决一死战,最后两人同归于尽,从此再无修仙者,世间的一切恩怨交给了世人自己去处理。许久后,世间出来了七本书,据说是他们二人留下的,乾天留下的两本是《天》《地》二书,坤地留下的是《金》《木》《水》《火》《土》五本书。”
李文道:“那如今这七本书呢?”
老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传说,无人见过这七本书。”
李文不解,问道:“先生,您活了一千多年,是不是也修道成仙了?”
老者摸了摸李文的头,此时李文有三十岁了,可在老者眼中,还是那个十岁的孩子,笑道:“老夫所修炼的仅仅是养生之道,活了一千年,所以多少都知道一点。当初问你,学文学武,或者都学,你偏爱书法,一心学书,所以其余的也就不曾谈及。然而书你已经看的够多了的,武以后要多加留心学习一下才是,莫要耽搁。现如今诸侯争霸,虽说没有修仙出世,但应该也是迟早的事吧,往后你要用心钻研下武学之道,即使不修仙入道,跟怒目一样,当强身健体也是可以的。”
老者合了口酒又继续道:“再说这修道,据说乾天修的乃是阳修之道,坤地所修乃阴修之道。两人修炼的截然不同。所谓阳修,乃集天地之阳气而成。而阴修则是这世间的一切怨气等修炼而成。据说当时两人苍山论道后,本来想试试阴阳双修,后来失败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荒芜之战,最终双双离世,远离人间。”
“为了天下苍生,防止修仙乱世,最后不惜牺牲自己,实乃英雄本色,大丈夫所谓,可敬。”李文感叹道。
不知不觉对面苦寺山已是炊烟袅袅了,李文便去煮了一些昨日在山上采的野蘑菇,因为他们已经没钱买米了,战乱时代,米比钱值钱,字画又卖不掉。李文本想白天去镇上做点临时工,老者不让他去,让他安心学书,钻研武学之道。所以两人只好采一些野味。
对面山头的苦禅大师和怒目小和尚就更加惨了,深山野林,无人来供香火,又不能食肉,只好餐餐野草,顿顿蘑菇。而李文和老者两人,偶尔还打一些野兔、野鸡什么的,日子倒也不难。只是两人当时自己缝制的衣服裤子早在上山几年后就破了洞,缝补过了几年,又缝缝补补,已经二十年了。
话说这缝补的裤子,确实比襦裙穿着方便。
转眼,又过去十多天,李文师徒俩还是讨论武学之道,并未以学书为重。李文这段时间发现老者一直望着星空发呆,问了几次,老者只是淡淡的道:“一千多年了,天终归还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