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小的发了会儿呆,快步跑向了街对面李婶婶的饼子店。我边撩着湿哒哒的刘海,边喊着
“李婶,老两样。”
“诶,凡凡来了啊,稍等哈。”
我靠着店门框,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街对面,王伯家的小卖铺空了,就朝着正给我切香肠的李婶喊
“婶,王伯伯家咋空啦?”
“啊,你王伯他去大城市享福去喽,他儿子把他接走啦,这店就空啦!”李婶的大嗓门嚎着“凡凡,来把这饼拿上。”
“诶,谢了啊李婶。”
说完,我就磨磨蹭蹭的往学校走。其实,王伯对我还挺好,进货的时候时不时给我留个小画本啊啥的,这么一走我心里还挺别扭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依旧灰蓝,电线一根根的交错着,和往常一样,我默默在心里难受,又替王伯开心,他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的确是去享福了。
溜达着我就到了二中门口,看门的大娘看见我见怪不怪,瞥了一眼,用方言嚎着
“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迟到,要不要脸的哟。真是有啥样的妈就有啥样的女子。啧啧,快点咯,我都要关门了。”
我听着她的话,低着头进了大门,隐约还能听到她的话,心里满满的烦躁。
进了教学楼,左拐到尽头走进了自己的班里,没进门,迎面而来的不是朗朗书声,是嘈杂的说话声,听到这声音,我才确定这是我们班,才走进去。
“哟哟,依凡来了啊。今天挺早哈!”耳边传来男生们的调侃声。我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嗯,是呢啊。你们也挺早啊。”我回应着他们,他们早就习惯这回应,并不理会。
很久后,有人问我,你为什么要应和那些人,你知道吗他们都是小流氓。对呀,我知道呀,他们是小流氓,小混混,但是只要我应和他们,他们开心就不会揍我了,不会欺负我了。相比这些,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怎么了?我是真的太怕了。
到了座位,我拿出书,努力复习着。抬头就看见,有男生把另一个男生的板凳上吐满痰,又把他摁在板凳上擦干净。
恶心。我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两个字,作恶的男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向我,对着我露出胜利者的笑,我也对他笑着,然后低下头,表明了我没看见。
直到上课,教室才有一点点安静,老师走进来,我才把头抬起来,我的老师,赵凤华,是一个典型的一身正气的老师,所以,教龄明明不算小,教的也特别好,就是不会巴结人,然后被派来我们班。
她声音小,所以教室也就是相对安静,基本没人听她讲。她近视,但又坚决不配眼镜,说的是眼镜种种不好。
我努力背着,背着,单词开始飘起来了,我就睡着了,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