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玉盘,云似薄纱。
赛西在月光下照耀下,在森林里前行。树林里寂静无声,阴气森森,连一只鸟都没有。赛西知道深渊附近的环境就是这样的。寻常的生物无法在这里生存。当年赛西第一次靠近深渊的时就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的阴森恐怖。然而,现在的赛西已经不是当年的赛西了。
即便已经离开深渊,赛西还是保持着他谨慎的习惯。一边寻找离开的路,一边在警惕危险到来。这里树林茂密,树干粗大,赛西脚下铺满层层落叶,走起来感觉很舒软,但是很浪费力气。在这里还是存在着少量的凶兽的,赛西消耗过大的体力会存在要一定的危险。
实际上赛西已经发现了一些凶兽生活的的痕迹,而且随着他不断的前进发现的痕迹就越多。能够确认这个方向是远离深渊的。
赛西没有注意到,他依然以深渊的方式思考问题。只有深渊里的生物才配叫做凶兽,这里只能叫做野兽而已。就算赛西遇到这里最凶猛的野兽,最后也会成为赛西嘴里的食物。
赛西找到一条小溪,清澈见底。他趴在溪边喝了一口溪水。清凉甘甜的溪水让赛西感到一种幸福的感觉,如果吃货在这一定会非常的开心。突然他感到很落寞,寻找一块裸露的石头,坐在小溪旁。
明亮的月光洒下,落在溪水上。月亮是慷慨的,他愿意把自己的光辉与他人分享。原本寻常无奇溪水,无形无色,因为接受月亮的馈赠,也可以闪闪发亮。
向水中看了一眼,赛西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蓬头垢面的样子,看起来哪像个15岁的少年。如果不是他有一双明亮眼睛,说他是大叔都有人信。在深渊每天都要为生存拼命,根本顾不上形象。以他这幅样子被别人看见了,定会被当成个野人抓起来。
拿出腰上挎着的骨刀。借着溪水映射出的画面一点点割断自己的长发,然后他直接跳进溪水里,好好的洗一洗自己。许久后,再看溪水中的自己,才有一副少年模样。三年过去,虽然经历了些许苦难,但相貌依然清秀,只不过眼神里透露出的锐利,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样子。这种高冷的气场,绝对会秒杀镇上的少女们。
当然赛西并不在意这个,他现在只想回家去见自己的妈妈,离开的这几年,也不知妈妈是怎样过的。而且,他一定要当着南斯的面问他为什么。这几年,赛西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现在他无法再压抑自己,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一直以来感情很好的兄弟,竟然亲手把自己推向深渊。
赛西转过身,在水面显现出赛西后背的样子。一块灰白骨头在他的后背上。骨头很薄,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这三年虽然这块骨头一直在他的后背上,他是他没有任何的异样感觉。只是赛西发现,在每次他吞噬过后,骨头的面积就会变大一些。骨头顺着赛西的脊骨以一掌的的宽度蔓延,现在已经有他脊骨三分之一的长度了。
赛西认为自己的吞噬能力一定和背后骨头有关系。这三年来,赛西已经掌握了规律,再自己感到虚弱的时候,主动选择进行吞噬。吞噬血线就不会出现。但是他现在也无法很好地操控吞噬血线,更多时候血线出现就会主动攻击除了赛西以外的所有生命。所以,赛西在吞噬的时候,从不把吃货带在身边。
现在回到人类社会,就算赛西每次都远离人群,但是万一被人发现自己的吞噬时候的样子。一定会被当做恶魔而受到神堂的审判。他不想刚回来,就被处死。在深渊辛苦苟活了三年,现在反而死了,想想就欲哭无泪。
收拾好以后,赛西离开了这里。在深渊他学会了相当多的生存技能,找到出路根本难不倒他。即便如此,赛西也是在黎明时才走出森林。
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相当的陌生,他无法确定这里是否是在他的家乡附近。从深渊爬出已经很幸运了,他相信既然出来就一定可以回家的。
不远处可以看到一条小路,但是杂草丛生看来已经很久没人走过这条路了。这是赛西三年来第一次发现人类活动的迹象,一直渴望回归人类社会的赛西,这一刻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沿着这条路走着,就能回到人类生活的社会,早已迫不及待的赛西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突然间,赛西听到了有人在喊叫,听不清楚在喊什么。但听声音应该年龄不大,而且声音的主人很恐惧。赛西抽出骨刀,向声音方向走去。
躲在一棵树后,观察情况。一名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男孩正在玩命奔跑着,泪水飞溅,嘴里还喊着救命。追赶他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猪。身上的毛发坚硬,一双獠牙露出,不断地从嘴里喷出口水。看起来相当的凶残。
小男孩是绝对跑不过这头野猪的,马上就要被追上。赛西从大树后面闪出,迅速的跑向小男孩。正在奔跑的男孩看到竟然有人朝着他跑来,嘴里大叫“别过来,快跑”。赛西没有给予回应,与男孩擦肩而过,直奔野猪。
野猪原本追逐的对象是那个男孩,但是突然出现的赛西竟然没有害怕的意思,还直奔而来。让我这猪脸往哪放。野猪改变了追击对象,它跑的速度更快了,势必要撞翻赛西。
赛西的眼神里毫无波澜,奔跑中赛西突然跳起空中,向着野猪落下。双手紧握刀柄,狠狠的刺进野猪的身体里。野猪疼的哼哼乱叫,不停的晃动自己的身体。赛西稳稳的坐在野猪身上,抽出刀,迅速的一刀刺进野猪的心脏。野猪乱叫声音越来越小,砰的躺在地上。
在野猪倒地之前,赛西就跳开了。手里握着刀,看着野猪躺在地上,赛西又向它的脖子刺了一刀,血液涓涓的流淌,确认野猪必死才把刀收起来。
小男孩一直在奔跑,已经提醒过这个人,但是他还是冲了过去。在小男孩的心中,赛西一定是会被野猪拱倒在地,然后被野猪践踏致死。可是他回头一看,却是完全不同的画面。那个人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野猪,男孩在原地,这辈子眼睛都没有睁的怎么大过。
见赛西向自己走来,小男孩怯怯的说“谢谢你救了我,我叫伊布,你竟然能把野猪杀了,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赛西现在身上有一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再加上刚才赛西斩杀野猪的气势,伊布真的有点惧怕赛西。
赛西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好,我是赛西”。赛西微笑起来,配上他清秀的面庞真的很有感染力。伊布觉得赛西一下子亲切了很多,便不再那么害怕了。
“我迷路了,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赛西当然不能说自己刚从深渊出来,不知道这是哪。
“山下就是那法议格小镇,我家就在那里。不如你和我回家吧,你现在需要清洗一下。我父母应该会很高兴见到你”伊布说道。
赛西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正好有伊布的邀请,赛西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把野猪的獠牙割下,给伊布拿着。二人就回到镇里。
那法议格小镇并不大,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伊布家里有一大块农场,养着很多牛羊。赛西在看到那些羊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以前放羊的日子。
伊布父母在找不到伊布以后很焦急。看到伊布回来才放松下来。伊布父亲是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起来很和蔼,穿着深蓝色背带裤,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带着一顶草帽。农场主都是这种打扮。伊布母亲身穿白色长裙,一般人的面容,只是一头红发很抢眼。
伊布父亲老伊布现实训斥了几句伊布,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伊布,他可是吓坏了。本来还想再加训斥,注意到伊布身后的赛西。腰间围了层皮毛,裸露着上身,而且一身的血腥气,看起来就很奇怪。只是看脸,觉得也不像个坏人,便主动开口。“请问你是谁,为什么和我儿子在一起”。
赛西正要回应,小伊布却开口了。“他叫赛西,刚刚救了我,他可厉害了杀了一只大野猪呢”伊布很快把事情经过讲完了。夫妇俩这才知道赛西救了自己儿子一命。态度顿时亲善了很多,并表示赛西暂时住在这里,他们要好好的报答赛西。
赛西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赛西以前就没有想到洗热水澡居然是怎么舒服的一件事。伊布的母亲给赛西拿来一些老伊布的衣服。现在赛西成长了很多,个子也差不多。只是赛西身体很匀称,老伊布的衣服大了些,还好能穿。
伊布的父母早已准备好了晚餐,见到赛西出来,两夫妻都惊讶了一下。赛西刚才看起来过于狂野,穿上衣服的赛西颇有邻家大男孩的感觉,一下子提升了对赛西的好感。
菜肴准备的很丰盛,特别是那个牛肉馅饼,让赛西差点感动到哭出来。赛西风卷残云的样子,让伊布一家三口觉得嘴里的食物,不像赛西这样吃都不香了。
老伊布放下手里的刀叉,喝了一口自酿的啤酒。“慢点吃,我们还有很多食物。不过你是怎么来到那法议格呢”。赛西停下手中的动作,解释道“我的家在伊坊镇。我生了病,就是我的背后长了多余的骨头,镇上治不了。我是外出寻医的。但是半路上遇到强盗,我运气好跑进了森林。后来又迷路了,在森林里兜兜转转大概有半年。今天才出来。没想到就到这了。”
赛西当然不能说实话。他背后的骨头很显眼,直接解清楚,才好消除他们的疑心。而且说自己是治病寻医出来,也很合情合理。
果然伊布夫妇表示了同情。“我们镇子太小,镇上的老哈利也只能算上半个医生。但是我明天可以带着你去神堂一趟,或者术者大人有办法,我和范斯大人还算认识,他应该会帮我这个忙”。
这里果然有神堂。赛西担心自己的吞噬能力被术者看出来被当做异端,赛西见过神堂处理异端毫不手软。立马说道“不要麻烦术者大人了。我在我们镇子里也被术者大人看过,术者大人也没有办法。我出来就是想找到医术高强的医生,看看有没有办法”。
老伊布安慰着赛西“放心赛西小兄弟,一定会有办法治你的病的”。很快晚餐就结束了,赛西回到楼上的房间休息。
躺在弹性的床上的感觉,再一次让赛西感受到了幸福感。他打算美美的睡一觉。在这之前,赛西做了一个小小的机关,在门把手放上一块石子,这样有人开门,石子落地赛西就会知道。这是深渊带给他的警觉,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不管怎样,希望今夜有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