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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得讯 (2)

晚饭上来了,小凡还没回来。小笙放下作业过来看,高兴得跳着拍手。高举见有六个菜,三荤三素,杜银花把平日不上的酒也上来了,知道也为他高兴,心里也自欢喜,头前窝的一肚子气,消了大半。小凡还没回来,大家都有心等小凡,便把动作放慢了,慢慢地入座,慢慢地拿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菜。杜银花打开酒瓶,给高举的杯子里斟了,说:“你爱喝这尿水子,今儿你就往够里灌。过了今儿,再要灌,你就到外面灌去。家里你再不要想。”高举听了,也不说话,吃几嘴菜,端起杯来,咂了一口。杜银花看挂钟,正要抱怨,门孔里钥匙响,小凡回来了。

小凡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瘦长瘦长的,进门来,也不往饭厅看,直着脖子进了卧室,好半天不见出来。他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今年重读。男孩子爱面子,觉得丢脸,脾气变得有点古怪,家里人都让着他。今天的饭有特殊意义,大家都想等齐了吃,他不出来,杜银花也不免生气,冲里屋喊:“小凡,干啥着呢还不快出来?一家子人等你一个,回来晚了还不快点!”

听到喊,小凡出来了,沉着脸,谁也不看,往桌上一坐,端过一碗白米饭,低着头就往嘴里扒。杜银花见他这样,把筷子在桌上很响地一拍,想说他几句,又想今儿是个喜庆日子,强忍住了。她匀了匀气儿,说:“今天,是咱们家里喜庆的日子。你们爸爸升了粮食厅副厅长,算是个好消息,咱们不在外面张扬,自己家里关起门来庆祝一下。我做了六个菜,六六大顺,祝你爸今后一切顺利。你们两个,给你爸说点吉利话,每人给你爸敬一杯酒。——我的已经敬过了。下来小凡和小笙敬。先倒上酒,把吉利话想好,话说了再敬酒。你们是小辈,要双手,对你爸尊敬一点。——小凡先敬。”

小笙鼓了几下掌,见没人响应,就停了。小凡停住筷子,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白米饭,没有动。杜银花等着看着,见他不动,生了气,厉声说:“小凡,听到没有!”小凡放下碗,慢慢抬起了脸,好半天,才说:“不就是个副厅长吗,有啥好兴头的!”“小凡,咋说话着呢!”杜银花真火了,站起来隔桌子朝小凡一指,“站起来,给你爸倒酒!”

小凡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懒洋洋地从他妈面前拖过酒瓶来,那样子,仿佛重得拿不起。他一边懒懒地斟酒,一边鼻子里哧气嘴里嘟囔道:“还庆祝呢!我都没脸见人!”

“你说啥?”杜银花气极了,瞪着眼走过来双手叉腰站在小凡身旁,扭着嘴喘气,仿佛要一口吃了他。小凡见她这样,更反感,把酒杯往桌上一蹾,拧着脖子喊道:“这个官是拍马屁拍来的!我都觉得可耻!可耻!可耻!——还庆祝呢!”

“啪”的一声,高举一个巴掌,正中小凡面门,小凡往后一栽,倒在椅子上。杜银花出自本能地伸手去扶。

高举的脸完全扭曲了,跳起来,嘴里骂着“我踏死你个碎杂种”,抬脚去踏小凡。小笙尖叫着从后面拉她爸,杜银花把小凡往边上一扯,没踏着。高举气极了,还扑着要踏,被小笙死死抱住了,挣扎不开。杜银花也推过小凡,过来拦高举。高举挣了几挣都没挣脱,气得一甩胳膊,把桌上半面饭菜噼里啪啦全扫到了地上。杜银花和小笙两人合力把高举推到卧室里,按到沙发上,又锁上门,杜银花背身挡住门锁,小笙半跪着抱住爸爸,嘴里不住念叨:“爸爸别生气,爸爸别生气。我哥不是故意的……”

“反了!反了!这家里都反了!”高举本是黑脸,这阵儿气得狠了,又罩了一层白气,雾蒙蒙的,仿佛蓝光下的死人,看得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他妈的!没■本事考大学,你就不要考!考不上怪老子!你没那个■本事了回老家种地去,老子再不养活你!你吃老子,穿老子,到时候还要找老子的不是!我这个老子不好,你看哪里有好的找去!”

杜银花听他骂出来,知道不要紧了,又见骂得失了分寸,不愿听,又不好说什么,便给小笙使眼色,让看住她爸。她还不放心小凡,转身出去看。

一开卧室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看时,餐桌上半边空着,碗碟碎在地下,一瓶酒也打了,水似的在地上流着,一只阔口平底碗倒扣在椅子坐垫上,碗没打,菜、汤都喂了坐垫。她也顾不上管,急奔了小凡的卧室去。小凡硬着脖子坐在床上,一只鼻孔里塞了团卫生纸,血是止住了,脸上却还留着几绺血痕,胸前的球衣上也有几滴黑红的血印。杜银花一见,又气又恨又疼,走过去,指着骂道:“你哟,你把我硬往死里气呢你!你咋越大越不是东西了!那是你爸,你咋那么说话呢你!你看你说的那是人话嘛!这是在家里,要在外面,把你打死都活该!你太不是东西了!你脖子还拧着咋呢?这要在咱们老家,你今儿腿子不断还怪了!洗去,把脸洗了给你爸赔个不是。”

小凡坐着不动,也不说话,脖子拧着,脸朝窗外。杜银花看得生气,骂道:“你去不去?你咋这么欺人来你!”走过去,一指头戳在小凡头上,小凡身子一歪,肋骨撞到床头上。他“哎哟”一声,抱住肋部蹲到了地上。

杜银花先一愣,以为是床头撞了,觉得撞得不是很重,也没在意。可小凡蹲地上就是不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再看时,头上竟渗出冷汗来了。杜银花忙拉起,揭衣服要看,小凡不让。杜银花“啪”的一巴掌,他才不再扭。杜银花揭起衣服看,肋部好几处拳头大的青伤,眼见不是刚才撞的。她心一哆嗦,问是怎么了,小凡却不吭气。连问几声,小凡一下失声哭起来。看着孩子眼泪滚滚而下,杜银花心里好难受,孩子被他爸打了都没流泪,现在却伤心成这样。杜银花要劝小凡,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她用手心替小凡擦眼泪,用手背替自己擦,手心手背都湿了,也没把两人的眼泪擦干。

她把小凡按床上,自己去洗了个毛巾,先替自己擦了脸,又进去为小凡擦。小凡接过去自己擦,杜银花像哄小孩子似的问:“你那是咋了?是不是和谁家的娃娃打架了?为啥来?你不要和人打架嘛,你好好学你的,你和人打架着咋呢!和谁打来?为啥事?你给妈说。”

小凡把眼泪擦干,又流出来了,擦干,又流出来了,好一阵儿,才长吁一口气,半哽半咽地说:“他们骂我爸。说……”“骂你爸?”杜银花一愣,“骂你爸咋了?”小凡说:“他,他,他们说,说我爸没本事,就会溜须拍马,成天给陕老杆家当跑腿,才跑了个副厅长。”杜银花愣了半晌,才问:“谁是‘陕老杆’?”小凡说:“就是闵……书记。他是陕北人,我们同学都叫他‘陕老杆’。”

杜银花愣在地上不动了。好半天,小凡惊觉过来,忙喊妈,杜银花也不动不应。小凡急了,大叫了一声“妈!”把小笙吓过来了,还没进屋就带着哭声喊:“妈咋了?”进屋,见她妈在地上站着,呆呆的,小笙“哇”地一声哭出来,抱住就摇。杜银花睁了下眼睛,看看小凡、小笙,明白过来了,怕吓着孩子,轻轻地说:“没事,妈好着呢。”

声音轻得像天空飘下来的鹅毛。

小凡和小笙合力把母亲扶到床上坐下,一边一个地替母亲捶着。许久,杜银花转脸看看小笙,又看看小凡,伸出手来,在各人头上捋了捋,叹道:“我的娃娃太可怜了!”

一句话未完,那眼泪像水似的涌出来。小凡、小笙一见,同时“妈——”的一声,抱住杜银花哭起来……

蛇走蛇路,鼠行鼠道

高举一个人在卧室里生气,听那边屋子里哭声起来了,他听了听,没听明白,坐不住,只得过去看究竟。他把门推了个半开,见他们母子三人抱着头痛哭,想问,自己还生着气,等着让人来劝下台阶,这先开了口,倒是自下台阶去迁就他们了。再说,他们母子三人抱着头一起哭,理由却没告诉他,显见得三人是一伙,把他当外人了。这么想时,心里反添了气,便不问,嘴里嘟嘟囔囔,仍回卧室。却又无事干,那边哭得正上劲,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听又听不明白,心里一阵急一阵恨,不得主意。他在地上转了转,觉得无聊,无目的地向外走,刚到门口,电话又响了,他返回来接电话,以为又是哪个朋友的庆贺,却是“麻友”要他赶快来“上班”。放下电话,他站着想了想,说实在话,他今天还真没兴趣打,可家里这个样,待着心烦,不去又干什么?这么一想,横了心,管他妈的呢,心闲一阵儿算一阵儿!出来听母子三人还在哭,头一拧走了。

杜银花几个哭得专心,没听到高举出去。哭一阵,觉得有点异样,杜银花先止住哭,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不由心一跳,推小笙一把,让她去看。小笙过去一看没人,叫一声,杜银花和小凡立时止住抽咽,都奔过来看究竟,果然没人。小凡拉他妈妈一把,指着衣帽架说:“妈,没事儿。我爸的外衣没了,肯定出去了。没事儿的。”杜银花心里放松了。小笙也说:“不会有事儿。我爸升了官,高兴还来不及呢,会有啥事儿。”杜银花想也是,倒悔自己昏了头,心一松,一屁股坐在床上。小凡、小笙两个人又把些话来安慰。杜银花长叹一声,说:“唉,我只当是好事,倒把人闹了个心不静。别人家里也不知道都咋过着呢,咱们家里咋就这么多烦心事。唉,——你们两个不要管,你们学你们的习去,——哦,还没吃完饭。”

于是,三个人出来,一边叹息,一边收拾打翻的碗、碟、瓶、匙、筷,还有半边桌上的菜没动,杜银花又热了热,三个人凑合着吃了。边吃,杜银花边慢慢地问小凡,是谁说的那些话,他们怎么知道的,他们家长是什么人?小凡说,是省委大院里那些学生说的,他们给省委那些领导都起了绰号,陈书记叫“老雕”;纪省长叫“腰里慢”;朱书记叫“生铜胯子”;闵书记叫“陕老杆”等等。小笙笑起来,说女生也给那些书记、常委夫人们起了绰号,陈书记老伴叫“婆婆”;纪省长老婆叫“大裤裆”;朱书记老婆叫“白娘娘”;闵书记老伴儿叫得不好,都叫“老来俏”。

杜银花跟着他们笑,笑完了说,他们谁爱叫什么叫去,你们不要叫。小凡说和他打架的是省委办公厅后勤处陆处长的儿子,陆处长管后勤,常到领导家里去,在闵书记家碰到过他爸。小笙接口说,她们同学也隐约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不像她哥的同学那么明目张胆,她有点感觉,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两个孩子都让母亲给爸说,以后再不要去闵书记家了,那个官,能当上了当上,当不上就算了,再不要叫人戳脊梁,他们的脸都没地方搁。

杜银花一粒一粒地吃着米饭,听着,微微点头,说:“你们不知道,你爸也有你爸的难处,也不要光抱怨你爸。这个社会,有许多事难处理得很。人在这个世界上,难活得很。你闵爷爷家还要去,那是你姑爷的老战友老上级,和你姑爷爷的关系可不一般。不过,咱们去,是以晚辈的身份去看望两个长辈老人,不是去要官。这点我会给你爸说的。”

她用眼神警告两个孩子,“但我要告诉你们俩,以后在学校里少说话,好好学自己的。不要和那些死狗二流子打交道,他们说你们、骂你们都不要管,石头大了绕着走,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小凡再不要和人打架,省委大院里那些娃娃,都有背景,你把人家打了,人家来找我们,我们担不起。人家把你打了,我们找谁去?找着去又能把人家怎么样?另外,小凡以后要特别注意,不准你再那样跟你爸说话,再不好,也是你爸。不说别的,把你从小养到这么大,得花多少钱!远的不说,单你今年的重读费,就几千。还不算吃、穿、零用花销。”

说得小凡低了头。杜银花又把些做人的大道理讲给他两个听。她说一句,两个孩子嗯一声,表现得非常孝顺,杜银花心里暖融融的,两个孩子心里也暖融融的,母子三人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心过。小凡精神完全放松了,说:“唉,要没有我爸该多好!”杜银花瞪他一眼,说:“又胡说!”小笙朝小凡虚扇一下,算是打个空气嘴巴,两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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