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红土崖河边挂着六百一十七颗大刀会的人头,吕炳月的脑海里时常闪耀着张宗耀和自己交往的时光,也考虑到珠宝沟护村队手中没抢,必须补充枪支,马老六提起了辑安(现在的通化市集安县)能买到枪,吕炳月有些活了心,就计划辑安走一趟,摸摸路子,吕炳月的想法得到了吴三虎和马老六的支持。
早饭过后,吕炳月、吴三虎、马老六三人收拾行当,将自己都打扮成商人的模样,吕炳月拿出了一千块大洋装在褡裢里一部分,又给吴三虎、马老六一部分,又把短枪别在腰间。
马老六:队长,咱不用拿那么多的钱吧,咱也就是趟趟路子。
吕炳月:也许能用的上,要是能买到就先买几把,省的来回跑了。
马老六:我担心带这么多钱,容易被人打了闷棍,那就不值当了。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鬼的六,有我吴三虎你怕个屁,走到哪提起我吴三虎谁还敢背后打闷棍?
吕炳月:呵呵,没事,也不带多,就带个千八百块。
三人收拾完后,套上了一挂马爬犁,三人赶着马爬犁向堡子外驶去。路上,吴三虎一看,这不是去辑安镇的路。
吴三虎:我说队长,咱不是去辑安吗?这也不是去辑安的路呀。
吕炳月:三哥,你忘了我昨天说什么了?我能扔下张大当家的头颅不管吗?咱们得到红土崖再走一趟,有机会得了手,咱就把张大当家的头颅弄回来。
吴三虎:嗳,这就对了,我怎么琢磨你吕老三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哈哈哈,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够义气,够朋友。
马老六:队长,咱真要去弄人头呀?不是去买枪?
吕炳月:枪我是要买,这人头也得想办法弄,不能让张大当家的头在树上挂着。
鬼子六见吕炳月这次行动很坚决,又不好劝什么,十分担心这次行动的成败。
马老六:队长,人头的事有点太着急了吧,怎么也得提前去踩踩盘子,研究下怎么下手,这才把握,冒然去弄人头,弄不好会弄出事的啊。
吴三虎:妈喇叭子的,鬼子六,有些时候就是喜欢婆婆妈妈的,一点也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
马老六:我说吴老三,我马老六是胆小怕事的人吗?这不是想的周全一点吗?
吴三虎:妈喇叭子的,鬼子六,怕死你就回去。
吕炳月见二人嘴里争吵着,赶紧将二人拦了下来。
吕炳月:行了,两位哥哥,别争了,这次红土崖一行,如果有机会就把大当家的人头弄出来,得不了手,那也只能算了,我们就去辑安。
吕炳月三人赶着马爬犁来到红土崖村子,虽说是数九寒冬,天气嘎嘎的冷,但是看热闹的人比头一天更多了,有不少偏远地方的人跑到这里看热闹,甚至在挂着人头树的路边上还有人做起了买卖,有人卖一些上品的皮货,还有人卖土特产。吕炳月三人在一空闲处将马爬犁拴在一棵树上,向人群中走去,在人群中,吕炳月和吴三虎、马老六当做商人,时不时的打听着货物的价格,但是吕炳月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情况,琢磨着怎么才能弄到树上的人头。等靠近挂满人头大树附近时候,看到了刘老汉等几个上了年纪的村民,红红的眼睛中能看出老汉哭过,吕炳月挤过人群,悄悄的站在刘老汉的身后,只见刘老汉从怀里悄悄的掏出一个小酒壶来,低声嘀嘀咕咕的。
刘老汉:大当家的,大冷的天你还在树上挂着,俺心疼呀,俺买了点酒,你也喝点,暖暖身子吧。
刘老汉边说边将酒壶中的酒悄悄的洒在地上,这一切都被身后的吕炳月看在眼里。几名官兵走了过来,吕炳月担心官兵发现刘老汉的行为,就用手悄悄的捅了几下刘老汉的后腰,刘老汉扭头还没有等看见吕炳月就发现走近的官兵,赶紧的将头上的狗皮帽子往下压了压,生怕官兵发现眼中的泪水,自言自语嘀咕着。
刘老汉:人老了,这眼睛也经不住这寒风了,老了。
等官兵走过之后,刘老汉转过身子微微的弯下腰向吕炳月道谢。
刘老汉:这位小哥,谢谢你。
吕炳月:不谢,大叔,能借步说话吗?
刘老汉见吕炳月是一个比较厚道的买卖人,并不像官府的探子。
刘老汉:这位老板找我有事呀?
吕炳月点了点头。
吕炳月:大叔,您跟我来。
刘老汉跟着吕炳月来到一个比较僻静之处。
吕炳月:大叔,这大刀会和您老也有关联呀?
刘老汉听了吕炳月的话,十分的警觉。
刘老汉:老板,这话可不能乱说,让官府知道了,还不敲了俺这身老骨头。
吕炳月看到刘老汉的警觉神态,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向刘老汉解释。
吕炳月:大叔,我挺敬佩大刀会,尤其是张宗耀张大当家的。
刘老汉:哦,你是张大当家的朋友?
吕炳月:我和张大当家的谈不上过命的朋友,但是也有过一面之交。
刘老汉:哦,张大当家的是好人呀,这大刀会没少帮过咱,官府把大刀会的人头挂在树上,实在是作孽的,我老了,我要是年轻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这些人头抢了。
吕炳月:哦,大叔,您老也是这村子里的?
刘老汉:是呀,我十几岁就在这村子里。
吕炳月:大叔,您想不想把张大当家的人头弄回来?
刘老汉:想呀,怎么不想,只要能把张大当家的人头弄回来,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值。
吕炳月:大叔,村里还有多少人同情大刀会的?
刘老汉:这大刀会没了之后,有些人就像墙头草,变了心了,别人不敢说,我们这十几个老哥们心没变,这几天就盯在这,就想把这些人头弄下来,可是人头挂的那么高,我们也够不到,要想弄下这些人头,难呀,唉!
吕炳月:大叔,我帮你们。
刘老汉:哦,你有办法?你们要是有办法,可了却我们的心事呀。
吕炳月:大叔,你回村里把你们那些老哥们都叫上,就在树下面转悠着,我不能弄下太多的人头,但是把张大当家的人头弄下来估计差不多。
刘老汉:太好了,你可是我们的恩人呀,那我得谢谢你呀。
说着,刘老汉就要跪下谢吕炳月,吕炳月连忙扶住刘老汉。
吕炳月:大叔,别这样,会让官兵起疑心的。
刘老汉:哎、哎、哎。我们老哥几个都在这了。
说着刘老汉向那边几个上了年龄的老者努了努嘴,吕炳月看到了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点了点头,附在刘老汉的耳边。
吕炳月压低声音告诉刘老汉怎么办,刘老汉不断地点着头。
李老汉:好、好,我这就去办。
吕炳月见刘老汉走了,也走了出来,见吴三虎和马老六在不远处站着,阻挡着外人进入吕炳月和刘老汉谈话的地。
吕炳月:这大冷的天,尿泼尿都能冻成冰棍,实在是太冷了。
马老六:可不是吗,今年的冬天是格外的冷。
吕炳月:这么冷的天是够呛,看看有没有好皮货,咱也弄点保暖的好料子。
吕炳月放慢脚步,低声和吴三虎说着自己的计划。
吕炳月:三哥,以你的枪法,多远能把那挂人头的绳子打断?
吴三虎向那些人头看了看。
吴三虎:八十步没有问题,我保证一枪就把绳子打断。
吕炳月:三哥,有把握吗?
吴三虎:我?你还不放心吗?打不下来,我就不是吴三虎。
吕炳月:三哥,你看到左边那面断墙了吗?
吴三虎听了吕炳月的话,瞄了一眼吕炳月说的断墙。
吴三虎:嗯。
吕炳月:断墙离人头有多远?
吴三虎:差不多有八十多步。
吕炳月:一会你就悄悄的到断墙那里,当解手的样子,等我们这边枪响,人一乱,你就把张大当家头那根绳子打断,打完枪,快速趁乱出村子,咱们在村口去辑安的路口汇合,注意,千万保护好自己。
吴三虎:那打下来的人头谁去拿?
吕炳月: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吴三虎:好嘞,听你的。
吕炳月:六哥,一会买完皮货,你就钻到人堆里,那里人多就去哪,听见枪响,你就喊胡子来了,大刀会来了,瞧准机会也放上两枪,别冲人打,只要让现场的人惊慌就行,你要趁乱到村口汇合。
马老六:明白。
吕炳月:走,咱们去买点皮货,喜欢什么买什么,出手大方点,别让人怀疑咱们和这事有瓜葛。
三个人来到卖皮货的地方,各自去买皮货,吕炳月在一个皮货摊上看中了几条火狐狸的皮毛,心想,这么冷的天,大哥、大嫂和两个弟弟也应该添置点保暖的皮货,于是就买了一些上好的狐狸毛搭载肩头上,吴三虎买了一顶皮帽子和围脖,找个去厕所的理由藏到断墙那里等待枪响的信号。
吕炳月向马老六眼神示意,马老六心知肚明的点了点头,向密集的人群走去。
吕炳月来到挂人头的树附近,看见了刘老汉等十几个年龄差不多老者坐在雪地上,刘老汉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些破烂,吕炳月来到刘老汉的身后,用脚尖轻轻的点了点刘老汉的后屁股。
刘老汉:哎呦,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挡路了?
边说边向吕炳月点了点头示意差不多了,吕炳月也轻微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吕炳月转了转,偷偷查看自己准备逃跑的路线,来到人群中,将皮帽子又向下压了压,慢慢的从腰间拔出手枪放在肩上皮毛的下面,再次观察四周的情况,见没有人注意,官兵们有的在篝火旁边背着枪烤着火,也没有人注意这里的情况,吕炳月把手中的的枪口冲下,啪、啪就是两枪。
吕炳月:不好,有胡子。
听见枪响周围的人一下子乱了起来,四处跑了起来,吴三虎听见枪响,从断墙后举手冲着张宗耀人头的绳子就是一枪,绳子应声而断,人头落地,吴三虎连着又是两枪,又有两颗人头落地,吴三虎也知道自己不能把全部人头打下来,见好就收,将枪往怀里一藏,双手抱着头就向人群跑。
吴三虎:胡子来了,胡子抢东西了,胡子来了,逃命呀。
吴三虎和吕炳月这两边枪响,马老六在另一侧的人群里也向天空放了两枪,跟着四处逃散的人群跑着。
刘老汉坐在雪地上双眼一直盯着树上的人头,听见枪响,只见张宗耀的人头从树上啪的一声落在雪地上,旁边的几个老者也都看见了人头落下来,向树下跑,几个人趁机将张宗耀的人头和另外两颗人头装进袋子里背着就跑,前面几个有几个老者冲跑着给刘老汉开路,一边跑一边喊着“胡子来了,快跑呀”。
官兵们听到枪响开始端着枪在人群中寻找放枪之人,混乱的人群中见不到放枪之人,举着枪向天空射击,不让大家跑,想控制混乱的局面,受到惊吓的现场的人根本不听官兵的话,继续跑着,乱成一团。
官兵头:都不许跑,给我蹲下。给我守住人头,别让大刀会的残匪抢了人头。
听见枪响,吴俊升和齐恩铭、郭毓珍带着队伍来到现场,服部兵次郎也带着关东军的队伍向现场赶来,把四处逃散的人控制住。
吕炳月赶着马爬犁趁乱一路向村外狂奔,吴三虎和马老六也都跟着一部分看热闹的人跑了出来。三人在指定地点汇合。
三人到了汇合点,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淋,还没等几个人喘稳当气,就听见有马蹄声传过来,吕炳月一听这马蹄声就知道官兵们追过来了,吕炳月从腰间拔出手枪向远处的雪地扔去。
吴三虎:妈喇叭子的,你怎么把枪扔了?一会官兵们上来怎么办?
马老六见吕炳月将枪朝远处的雪地里扔枪,立即明白了吕炳月的意思,也将自己的枪远远的扔出去,见吴三虎还没有扔掉枪。
马老六:三彪的,快把枪扔了。
吴三虎愣了下神,也明白了,立即扔掉手里的枪,由于今冬的雪大,枪扔出去就落到厚厚的积雪里,根本看不到枪的踪影。吕炳月拿起手中的鞭子抽了一鞭子,马爬顺着大路向前跑着,跑出百十米,后面的官兵就赶到了。
官兵:前面的马爬犁给我站住,前面的马爬犁给我站住。
听见官兵的喊声,吕炳月将马爬犁停了下来,追上来的官兵马队将吕炳月三人团团的围住。
官兵头目:你们是干什么的?
吕炳月:啊,是官爷呀,我还以为是胡子追我们那,吓死我了。
官兵头目:别墨迹,说,你们是做什么的?
吕炳月装作恐惧的样子回答官兵的问话。
吕炳月:啊,我们是做小买卖的。
官兵头目:做买卖的?你们是胡子吧?刚才是你们放的枪是不是?
吕炳月:官爷,我们可不是胡子,我们听见枪响吓坏了,差点都尿裤子了,我们也怕胡子抢我们,所以才拼命地跑。
官兵头目:我看你们就是胡子,来人,给我仔细的搜。
几个官兵跳下马来开始对三人进行搜查,搜出了吕炳月买的几张狐狸皮子,从吴三虎的怀里搜出了新买的皮帽子,又搜出了几张羔羊皮,三人身上的大洋全部被搜出来了,就是没有搜出枪来。
吕炳月:官爷,我们真是做买卖的,今天想买点上等皮货贩到辑安去卖,挣点钱。
官兵头见三人身上没有枪,但是这些皮货和大洋可不少,便起了贪欲之心。
官兵头目:把他们的大洋给我收了,这些皮货也不错,也都收了。
吕炳月:哎呦,官爷,我们做点买卖不容易呀,你都给收了我们可咋活呀,这些家当可是我们活命的家当呀。
官兵头目:放屁,我没把你们当成胡子抓了就算是放你们一码,想要你们的钱和皮货,那就把你们带回去当胡子审。
吕炳月:官爷,行行好,给我们留点吧,哪怕给我们留点路费也行呀。
官兵头目上来就是给吕炳月踹了一脚。
官兵头目:去你妈的,想要命就快滚,再不滚,我连你们的马爬犁都给你们收了。
马老六过来劝吕炳月。
马老六:少爷,算了算了,命比钱重要,咱今天能把命保住了就不错了,有再多的钱,咱没命去花不也没用吗,这位官爷,我们少爷太倔,您别往心去,我谢谢您把命给留住了,等我们日后发达了一定再找官爷答谢您。
官兵头目:他妈的,你还算是识相的,滚吧。
马老六答应着赶着马爬犁走了,官兵们也骑着马回到村子里,吕炳月望着官兵马队离去,也咬牙骂着。
吕炳月:他妈的,这官兵和胡子有什么两样?都是祸害老百姓。
马老六:官匪一家一样的黑,这就是关东。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以我的性格枪就不应该仍,我非他妈的弄死几个。
马老六:你个三彪子呀,要不是队长反应快,现在就不是在这里骂官兵了,也许命就没了。
吴三虎:奥,妈拉巴子的,也是啊,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马老六:我告诉你,咽不下也得咽,舍掉了钱财咱想办法弄回来,好汉还不吃眼前亏的,队长这种机灵和性格才是做大事的人。
吴三虎:嗳,队长,咱还去不去辑安了?
吕炳月:呵呵,三哥,现在是钱没有了去干吗?住店都成问题的。
吴三虎:没钱?没钱怕啥?我去砸个窑呀,保证够赞路上花的。
吕炳月:三哥,算了吧,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两位哥哥以后也不要做,咱去把枪捡回来,堡子离这也不远,回去准备准备明个就去辑安。
三人赶着马爬犁掉过头回到他们扔枪的地方,到雪地里把枪捡了过来,吕炳月手里握着枪四处看着,吴三虎和马老六吹了吹枪上的雪,别在腰间,见吕炳月握着枪还在四处看。
吴三虎:队长,你还啥么啥呢?
吕炳月:三哥,这枪不能带回去,路上遇到官兵还是麻烦,我在看看枪藏在什么地方好?咱明天不是还去辑安吗?明天顺路就取了,避免麻烦的。
马老六:队长,高,实在是高,人都说我马老六一肚子心眼子,和队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咱就在路边雪里埋起来,这荒秃秃雪地的也没有知道咱枪埋在这。
几个人将枪埋起来之后,赶着马爬犁回珠宝沟。
在红土崖村子,吴俊升、郭毓珍、齐恩铭等人骑在马背上,一名官兵的头目跑到吴俊升面前汇报。
官兵头:报告司令,刚才进行了全面搜索,发现了十余名带枪的胡子,但是他们说自己没有做。
吴俊升:哦,在我眼皮子底下干活,也不打听打听我当年是干什么的,拉到树下给我毙了。
这时,那名看守人头的官兵头目跑了过来。
官兵头目:司令,丢了三颗人头。
吴俊升:你们都是干嘛吃的?连个人头都看不住,简直是废物,没查查是谁的人头丢了?
官兵头目:丢、丢、丢了……
官兵头目知道丢的人头有两颗分别是张宗耀和张树声的,有些胆怯不敢说。
齐恩铭:说,到底丢了那颗人头?快说。
官兵头目:丢的是匪首张宗耀和张树声等三颗人头。
吴俊升听说丢的是张宗耀的人头,也感到十分的恼怒,还有人敢和自己叫板,便举起手中的鞭子抽在官兵头目的脑袋上。
吴俊升:妈拉巴子的,立即给我去找,找不到人头,我就把你的脑袋割了挂上去充数。
官兵头目:是。
转身带着官兵们开始在人群里搜索。
吴俊升:妈的,想不到还有人同情大刀会,要不就是还有余匪。
马老六赶着马爬犁走在回珠宝沟的路上。
吕炳月:三哥,我今天是领教了三哥的枪法了,那叫真是准。
吴三虎:妈喇叭子的,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别说是八十步,就是再多十步我也能打下来。
马老六:这三彪子就会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卖了乖,要是没有这一手你还在道上混什么。嗳,对了,队长那人头藏哪去了?
吕炳月:哈哈,我根本就没拿。
吴三虎:你没拿人头,那你让我打什么?咱不说好了把张宗耀的人头埋了吗?我打了三枪,放下了三颗人头。
吕炳月:咱放枪主要是骚扰官兵和现场的人,这一乱起来,自然就会有人去偷掉下来的人头,
马老六:队长,你说的是那个老汉?
吕炳月点了点头。
吕炳月:具体点说不是一个老汉,而是很多的老汉,他们都是红土崖村子的,那的地形他们熟悉,他们能在最短时间内把人头偷走和藏起来,官兵们也不会注意这些老汉的,我想,这会他们也许会把张大当家的人头埋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吴三虎:啊,是呀。
趁乱偷人头的几个老汉聚集在刘老汉家,一名老汉守在院子里放着稍。刘老汉将三颗人头摆放在墙边的桌子上,供拜三颗人头。
刘老汉:大当家的,大法师,俺敬佩您们是条汉子,我们老哥几个现在只能做的就是把你们供奉起来,早点上路早点托生,早点回来再帮咱们做点好事,现在气候太冷了,挖不动土,等暖和点俺老哥几个就把你们葬在咱村子边上的高山上,你们就能天天的看到堡子里的情况,看到村子四周的山山水水,和咱们的村子永远相伴。
刘老汉边说边哽咽的哭泣,在场的其他老汉也都随着刘老汉哭泣。
又是一个清晨,太阳早早得升了起来,村子里的公鸡打着晨鸣,民房顶上的烟囱冒起了缕缕的炊烟,吕炳月、吴三虎、马老六准备着去辑安的行当,吕炳月再次把藏在柜子后面的银元拿了出来。
马老六:队长,这次还要带大洋呀?
吕炳月拍了拍箱子,把箱子打开。
吕炳月:带呀,怎么能不带?带上钱这才像个商人样,能遮人耳目的。
马老六:咱昨天刚在红土崖闹完事,这官兵路上还不得查的很严呀,到时候再让官兵给缴了可就不值当了。
吕炳月:昨天闹事,今天没人闹吧?不带钱更会让人怀疑咱们的身份。
马老六:那带多少?
吕炳月:带三千。
马老六:队长,带那么多?
吴三虎听了他俩的对话,从屋子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昨天不扔枪,我早就把这些官兵突突了,钱也不能让官兵搜走。
马老六:三虎,你啥时候不能吹牛皮呀,昨天你要是响了枪,钱照样没,也许你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不腰疼了。
吕炳月:算了,别唧唧那些事了,多带点钱,也许真的能买上枪,买不到咱再带回来,没事。咱今天就骑马走,路上走的也快,早去早回。
几个人收拾、乔装完毕后,让二愣子牵过来三匹马,备上鞍子,吕炳月吩咐着二愣子。
吕炳月:二愣子,这几天我们不在家,你带上几个兄弟看好家,不能让任何人到这里来,有事去和东家商量,让东家拿个主意。
二愣子:放心吧队长,有我在家里保证没事,你们到是路上小心。
吕炳月答应着,三人骑上马迎着寒风向辑安的路上跑去。
吕炳月三人在路上取出了藏在雪地里的枪支,接近黄昏时候三人来到辑安镇,别看辑安是一个小小的村镇,靠近边境,经济还是比较繁荣,有很多的客栈、大车店、饭庄、妓院、赌场。吕炳月选择了一家比较好的客栈,店小二看见来了客人,立马迎了出来。
店小二:哎呦,客官住店吗?咱家客栈既干净又暖和,火炕给您烧的热乎乎的,包您满意。
吕炳月:哦,那好吧,给我们选间好的房间,把我们的马也好好喂喂。
店小二:好嘞,放心吧客官,咱这给客官的马匹都备着上好的草料。
店小二说着领着吕炳月三人来到一间客房,房门一开,热气扑面而来,店小二拿起鸡毛掸子掸了掸火炕的灰尘。
店小二:客官,这屋里可暖和了,别看这么冷的天,晚上睡觉光着膀子都不冷,这火炕也热热乎乎的,老解乏了。
吕炳月看了看,也觉得不错。
吕炳月:行,就这间吧。
店小二:好嘞,我一会给几位打一桶热水来,烫烫脚,去去寒气,晚上睡的也舒舒服服的,对了,客官,晚上你们在店里吃还是到外面吃呀?要是在店里吃,我们好给几位客官备上饭菜。
吕炳月:路上我们也走累了,就不出去吃了。
店小二:恩,我这就去告诉柜上给您们准备。
店小二转身出去给三人打水、准备饭,吴三虎脱了羊皮袄,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躺在炕上。
吴三虎:哎,还是这里享福呀,这火炕还真暖和。
马老六:队长,晚上咱们出去趟?我看看去找找我的那个朋友。
吕炳月:马上吃晚饭了,明天一早再去吧,走了一天的路,大家都挺累的,早点歇着。
马老六:行,都听你的。
吕炳月坐在桌子前面思考着这次辑安之行的计划,马老六盘腿坐在炕边掏出旱烟袋装了一烟袋的旱烟。
马老六:抽上一口关东烟,那是赛过活神仙,既解乏又解闷。
店小二来到房间敲了敲房门。
吕炳月:进!
店小二提着一桶热乎乎的水走了进来。
店小二:热水来了,几位客官,烫烫脚吧,烫烫脚保准你们舒舒服服的。
吕炳月:呵呵,好,哎,伙计,我们也是初次到这,你能和我们说说这的情况吗?
店小二:咱这辑安虽说不大,但是南来的,北往的客商还真不少,出了门不远就是鸭绿江,这个季节封江了,江那堰就是高丽国,外地的客商都喜欢来这里做买卖,喜欢和高丽国的人兑换货物。
吕炳月:哦,高丽国都有什么好东西?
店小二:高丽国比较穷,买不起咱这边的好东西,他们就拿一些人参呀,上好的皮毛换他们需要的东西,其实呀,到这的商人也不全是冲着生意来的,有很多的商人是冲着高丽娘们来的,这高丽国的女人呀勤快,善良,能持家,尤其是高丽娘们做的那些辣咸菜可好吃了。
吕炳月:是吗?
店小二:我一点都没骗您,咱这经常来一些老毛子光顾的,这老毛子人高马大,大鼻子,满身长了绒嘟嘟的毛,就是黄色的那种,眼珠子也是蓝色的,看着都瘆的唠的,怪吓人的。
吕炳月听到店小二说出了老毛子,也想知道能不能从老毛子手里买到枪。
吕炳月:这老毛子跑这么远来做生意,就不怕被人抢了?这道上也不太平呀?
店小二:这老毛子可不是那么傻,来这里的老毛子和这里的官府都有关系,他们和这里的警察称兄道弟的。
吕炳月:是吗,他们都在这做什么生意?
店小二:做什么生意?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店小二瞧了瞧炕上躺的吴三虎和正在低头抽旱烟的马老六,压低声音。
店小二:他们经常在这里贩卖军火,好多胡子都在这里买到枪了。
吕炳月:倒卖军火?那官府就不管?
店小二:有钱赚还管啥呀,这里当官的抽够了份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呢。哎呦,估计柜上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不和您们唠了,一会东家又该骂我了。
说着,店小二转身出去,出了门店小二也十分的后悔,伸出手来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店小二:我这嘴又没把门的了。
马老六见店小二走了,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前仔细听了听,听到店小二脚步远去,转过身来。
马老六:队长,我说的没错吧?咱来这里肯定不白来,一定能买到枪。
吕炳月: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嘴边,示意不要再说。
片刻功夫,店小二提着食盒来给吕炳月三人送饭菜,店小二从食盒里端出了四盘菜和几瓶酒。
店小二:客官,您看这菜还满意不?还需要什么就喊我。
吕炳月:呵呵,行,谢谢伙计。
店小二:那你们先吃着、喝着,有事就喊我。
店小二刚要转身走,忽然又想起来什么。
店小二:晚间几位要是没事,闷得慌,出门左拐有个益香堂,据说哪里的姑娘不错,外来人都喜欢去那散心的,旁边还有个开心乐宝局,通宵都不关门,老热闹了。
吕炳月:呵呵,我们不好那口。
店小二见吕炳月等人不需要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吴三虎听说有赌局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
吴三虎:想不到这个镇子上还有赌局,妈拉巴子的还他妈的挺全乎。
马老六:你不是想不到,而是手又痒痒了吧?
吴三虎:谁手痒痒?谁手痒痒?我不痒,再说我都好久没玩了,哪还能手痒痒了?
吕炳月:这饭菜都上来了,热乎乎的,你们不吃,我可动筷子了。
吕炳月说着掰下一个鸡大腿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吕炳月:别说,这烧鸡味道真不错。三哥、六哥这还有酒呢,你们俩不整两口?
吴三虎见吕炳月吃烧鸡吃的都冒油,尤其是吕炳月吧嗒的一口酒勾引起吴三虎的酒瘾来了,平常吴三虎就喜欢整两盅,遇见了酒可是放不过,赶紧过来拿起酒瓶子用牙刻开了瓶盖,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吴三虎:恩,这酒不错,够劲。
吕炳月见吴三虎是不请自来,也是十分开心。
吕炳月:来三哥,坐下来好好的喝。
吴三虎:哈哈哈,有鸡、有肉还有酒,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吴三虎将桌上的四瓶酒又拿过来一瓶放在自己的面前,拿了一瓶放到马老六面前。
吴三虎:这两瓶我包了,鬼子六你喝一瓶就行了,实在不够,把队长的酒给你匀点。
在山里当土匪的人,没有几个不喜欢喝酒的,见吴三虎抢过两瓶,也有点不甘心。
马老六:哎,三彪的,凭啥你喝两瓶,我和队长一人就一瓶,这不欺负人嘛?不行,不行,再给我一瓶。
吴三虎和马老六为了酒两个人争争抢抢的。
吕炳月:六哥,你也别争了,也别抢了,今天晚上的酒咱管够,喝光了再上,菜不够咱再让柜上炒几个。
吴三虎:哎,你看队长多大方,咱俩为一瓶酒争来争去,太小气,这么着,鬼子六,咱俩手把一,一人整一瓶?
吴三虎边嚷嚷边挤眉弄眼示意让吕炳月多喝点,马老六看见吴三虎的挤眉弄眼,也明白吴三虎的用意。
鬼子六:整呗,谁还怕你了?不过,队长是咱们的头,队长怎么也不能比咱们喝的少?来,队长,你也整一瓶?
吕炳月:呵呵,我可没有两位哥哥的酒量,你们喜欢喝还是你们俩来吧。
吴三虎:那怎么行?队长不喝,咱也不喝,是不是鬼子六?
吴三虎和鬼子六心照不宣的想让吕炳月多喝些酒,早点睡觉,两个人好在晚间去开心乐宝局赌上几手,但是吕炳月心里想的是明天如何买到枪,酒量也没有吴三虎个马老六的大。
吕炳月:六哥,你愿意喝,你多陪三哥多喝几杯,我是不行的。
吴三虎和马老六见劝不动吕炳月也就不再劝酒了,两个人大口的喝酒、吃菜,喝到高兴之处吴三虎和马老六又开始划起拳来,两个人推杯换盏,都喝了不少的酒,吕炳月看到两人的酒兴,也很开心,比平常略微多喝了几杯。
吴三虎:队长,你看咱也到这来了,这里还有宝局,咱去玩两把呗?也解解闷。
吕炳月:三哥,还是不要去了,这里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时局也不是那么太平,都早点睡吧。
吴三虎:队长,咱也不是去惹事,就是手痒痒了,小的留的玩两把,不碍事,你说是不是鬼子六?
吴三虎说着,紧忙给马老六递眼色。
马老六:队长,三虎兄弟说得对,就是玩两把,试试手气,解解闷,咱又不是去砸窑,能惹啥事,你也过去瞧瞧,看看我们俩的手气,也许还能赢一大笔钱买武器的,对吧三虎?
吴三虎:可不是吗,赢了钱,咱能多买几把枪的。
吕炳月:我听说能开得起宝局的,那都是当地神通广大的人物,不是做手脚,就是输打硬要,我看还是别去了。
吴三虎:不能,绝对不能,我们俩对这玩应明白的,他要是出老千,咱就不玩了是不是,最起码在哪能瞧瞧热闹。
吕炳月见两个人十分热衷出去解闷,毕竟吴三虎和马老六是来帮他忙的,也不好太过于约束。
吕炳月:那好吧,你们就去看看热闹,千万别惹事,时间别太长了,解了闷就回来吧,咱们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吴三虎和马老六一见吕炳月松了口都非常开心。
吴三虎:队长,那您就歇着?队长,我可向您保证,绝不惹事,玩一会就回来。
吕炳月:三哥,我担心你这火爆的脾气,千万别惹事。
吴三虎:放心吧,保证没问题。
马老六:队长,你放心,有我看着他,不会惹事。
吴三虎和马老六兴高采烈的走了出去,吕炳月见二人出去,也就洗漱后,躺在火炕上休息。
吴三虎和马老六走出了客栈,向店小二说的方向看了看,只见宝局的门前挂了四盏大红灯笼,中间挂了两盏铮明瓦亮的气灯,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门口还站着两个魁梧的大汉,穿着羊皮袄,带着狗皮帽子,时不时的向进出的人打着招呼。
吴三虎:你看,宝局在那了,这他妈的人还不少呐。
马老六:三虎,你带了多少?
吴三虎:我呀,我这有三百多大洋,嗳,鬼子六,你带了多少?
马老六:嘿嘿,我带的比你多,差不多五百个大洋。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你他妈的心眼子就是多,带钱也比我多。
马老六:嗨,别说了,咱快去吧。
吴三虎:说好了,咱见好就收,不能玩大的啊。
马老六:我知道,快走吧。
二人走进了开心乐宝局,只见赌厅十分的宽敞,屋内点了很多盏气灯,照的屋内通明瓦亮,这里有掷骰子的,还有押宝的,还有推牌九的,这个年代的赌钱玩法全都有,每个赌桌前都挤了不少人,既有赌钱的又有看热闹的,吴三虎和鬼子六挨个桌转了一圈,看了看。
吴三虎:真想不到这里人还真不少。
马老六:可不是吗,快,咱也找个地方玩几手。
吴三虎:说好了,不许玩大的。
马老六:好,都听你的,嗳,那桌人少点,咱去押几宝。
吴三虎:就那桌?行,咱就去那桌。
二人来到一个押宝的桌前,两个人都先没有下注,观察了一会,这里押宝的人有的押个三块两块的,也有押一块的。
马老六:这桌行,押的都不大。
吴三虎:咱也下注了,你说押大还是押小?
马老六:刚才连着出了三把小了,这把咱押大,保证开大。
吴三虎:好,那就押大。
吴三虎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大洋,亮着大嗓门。
吴三虎:我押大。
可是赌运并不在吴三虎和马老六两个人身上,押大就出小,押小就出大,片刻功夫吴三虎就输了三十多块大洋,由于把把输钱,每次下注吴三虎和马老六弄的叽叽歪歪的,旁边的人看到这两人下注总是走背时,只要他俩押大,别人就押小,吴三虎他俩总是输钱,别人总是赢钱,吴三虎有点耐不住兴致了。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我还就不信了。
又从怀里掏出三十块大洋,仍在大的赌注上。
马老六:押小,押小,这把保证出小。
吴三虎:我就押大,这把保证出大。
庄家一开盅,果然出小点。
马老六:你个三彪的,怎么样?我说押小你不押小,输了吧,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吴三虎:就是你在这膈应我的,要不我怎么会输?
这时,庄家有做完了局,等待大家下注。在场的人见吴三虎不下,他们也不下,就等吴三虎下注,他们好下反注。吴三虎瞧了瞧旁边的人。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你们怎么都不下?
身边的赌徒:嘿嘿,我们等你下,你下完了我们再下。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你们不下,我下。
吴三虎:鬼的六,你说这把押大还是押小?
马老六:这把押大,保证能赢。
吴三虎:押大?
马老六:就押大。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听你鬼子六一回,三十块押大。
马老六:押、押多了,押两块就行。
吴三虎:输了那么多了,押两块,什么时候能把输的赢回来,就押三十。
其他人看见吴三虎押大,都把钱押在小上。
一开盅,出的又是小,所有人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吴三虎被人嘲笑又输钱,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把兜里剩下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店小二忙完店里的活,也来到宝局凑热闹,连看了两局,吴三虎是一局都没赢。
店小二:哎呀,看来你们俩的手气不顺呀,换个桌,换换手气,别指着一棵树吊死。
吴三虎上来了倔劲,还就是不换。
吴三虎:我就不信了,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赢一把,一把我就全部赢回来,快做局,老子等着下注那。
庄家有做完了局等待下注,旁边的人有的抬头瞧着吴三虎,有的低头等吴三虎下注。
吴三虎:我这把不下你们下。
旁边的人见吴三虎不下注,也说不好下那个,于是把注下在小点上,而且下的不多,庄家就要开局,吴三虎大嗓子喊了一声。
吴三虎:慢,我也下,全部押小。
吴三虎将手中近二百多大洋全部押在小上。
马老六:哎呦我的妈呀,你还都押上了。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全都押上,一把我就把所有的钱赚回来。
庄家一开局,出了是三个六,吴三虎全部输光了身上的钱。
马老六:哎呦呦,你个三彪子呀,你也太虎了。
吴三虎一下子输光了钱,脑门上也开始冒汗了,嚷着让马老六给他再拿一百大洋翻本,旁边的店小二赶紧劝吴三虎不要再玩了,换个桌子换换手气。
马老六:输光了吧,不嘚瑟了吧,说啥你都不听,是不是老实了。
吴三虎:我手气差,你来呀,你把我输的钱赢回来呀。
马老六:怎么地,还不服呀,你看我的。
马老六也想把吴三虎输的钱赢回来,于是来到推牌九的桌子前面。其实在吴三虎押宝中,赌局里的人就知道吴三虎和马老六身上带着不少的钱,一直观察着两人,见两人来到牌九桌前,跟过来的赌局的人向庄家使了一个眼色,吴三虎和马老六都没有注意。
马老六:诸位,诸位,给咱腾个地。
庄家:这位大哥,你要推几把?咱这桌赌注比较大,每次不能少于十块大洋。
马老六:怎么,怕咱没钱吗?你能把我兜里钱赢去,算你们有本事,别说一局十块的赌注,比你这大的赌注,爷也玩过,我告诉你,爷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庄家:呵呵,那好,请下注吧。
马老六掏出十块大洋仍在赌桌上。
马老六:押人门,打骰子。
庄家掷出骰子,九点,分牌后,庄家将自己的牌亮出,是一副红八点,现在观看的人见庄家分到的一副人牌,都认为庄家赢牌的几率太大了,都将目光转向了马老六手中的牌,马老六将手中的双排合在一起,慢慢的推开一张,露出一个红点,马老六双手紧紧捂着一点一点的打开。
马老六:二、二、二。
打开之后,果然是一张二点的牌,如果马老六的另一张牌也是二,那么将组成一副地牌,马老六又用手捂着一点一点将手中的牌推开,露出了一个红点,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剩下的也可能出现三、四、五、六、七,除非马老六摸到是一张红二的牌,否则就输了,吴三虎在马老六的身后高声喊着给马老六助威。
吴三虎:二、二、二。
马老六推开手中的牌,果然是一张红二点,高兴的将手中的牌配好,用右掌使劲的将手中的牌拍在桌面上。
马老六:双地牌,赢了,收钱。
也许是马老六的手气太顺,很快在桌面堆满了银元,能有两千多块,在赌局里,马老六的身后聚集了更多的瞧热闹的人,很多赌桌上都冷淡起来。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这他妈的手气太顺,押大的,押大的。
马老六:押把大的?
吴三虎:押,必须压。
马老六:好,听你的,全部押上。
马老六将桌上的钱全部推上。马老六这桌牌九已经有人报告了这家赌局的赌东,赌东带领着几名跟班的打手来到了马老六的身后,见马老六在吴三虎的撮合着将全部都押了下去,便给身后的一名跟班打手示意,跟班打手拍了拍马老六的肩膀,马老六以为是吴三虎拍自己的肩膀。
马老六:去,去,别拍我。
肩头又被拍了两下,马老六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身后。
马老六:三彪的,告诉你别拍我,你怎么还拍?
吴三虎被马老六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谁他妈的拍你了,我才没拍。
片刻之间,吴三虎和马老六有点明白,不约而同的扭过头来,看见了那名跟班的。
马老六:朋友,干吗?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怎么个意思?
打手:朋友,你知不知道这家宝局是谁开的?
马老六:怎么?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我们管它谁开的,开宝局不就是赌吗,赢了运气好,输了咱也认赌服输。
打手:朋友,我告诉你,这赌局是我们范爷开的,范爷可是咱警察署范署长的公子,两位可否需要借步说话?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范爷怎么了?咱不认识,我也是爷,记住了我是你吴爷。
赌东范爷听了吴三虎的话,就知道有点压不住吴三虎,于是站到了吴三虎的对面。
范公子: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吴三虎:怎么要欺负外地人呀?
范公子:今天的赌注下的不小呀,我这宝局虽然开的不大,我看这样好不好,把你们的赌本拿回去,我呢再给你一百块大洋做路费,今天就算了吧。
吴三虎:哎呦,怎么输打硬要呀,开得起宝局输不起钱吗?爷今天高兴,还没赌够,爷今天运气好,妈拉巴子的手气顺了把你这宝局都给你赢过来。
范公子:是吗,看来是给脸不要脸了。
范公子示意手下收拾了吴三虎和马老六,客栈的店小二见这场面知道二人惹祸了,赶紧的溜出门去告诉吕炳月。
赌场里的打手们见范公子下了命令,一拥而上,就和吴三虎、马老六打了起来,赌场里的人也不跑都在这里看热闹,有的赌客为了讨好范公子,高声喊着“打、打、打。”助威打手,吴三虎和马老六也没有太多的准备,被突如其来的打了好几个“电炮”,伸手就去掏枪,还没等枪掏出来就被揍倒在桌子下面,枪也被人抢去了。
打手:范爷,这两个家伙手里有枪,是胡子。
吴三虎两个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范公子接过打手递过来的两支盒子炮,仔细的看了看。
范公子:我说的吗,谁敢有这么大的胆来砸我的宝局,有来头呀,说,是哪个绺子的?
吴三虎和马老六被按在地上也知道惹了祸,无论怎么问,也不回答,一名打手上去狠狠的踹了吴三虎和马老六几脚。
打手:说,是哪个绺子的?
无论怎么打,吴三虎和马老六就是死扛着,不回答。
店小二风风火火,急冲冲的跑回客栈,使劲敲打吕炳月的房门,刚刚入睡的吕炳月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一个咕噜翻身起来,披上羊皮袄,打开房门,店小二冲了进来。
吕炳月:伙计,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店小二气喘吁吁的回答。
店小二:客官,不好了,你的两位朋友出事了。
吕炳月一听吴三虎和马老六出事了,扭头向炕上一看,两人都不在屋子里,吕炳月赶紧穿衣服边问店小二。
吕炳月:我的朋友在那出事了?
店小二:你的两个朋友在宝局赌钱和东家打起来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那。
吕炳月:哎呀,这两个人净给我惹事。
吕炳月穿完衣服,刚要出门,回头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了手枪放在怀里就向外跑去,店小二一见吕炳月有枪,吓的也是一伸舌头。
店小二:妈呀,这人手里有枪,不会是胡子吧?哎呀,我是不是也惹祸了。
吕炳月疾速来到开心乐宝局。
吕炳月来到开心乐宝局,只见宝局的大门开着,屋内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吕炳月从人群中一点一点的挤到前面,看见吴三虎和马老六被人按在地上,不断的遭受打手们的拳打脚踢问着话。
范公子:诸位,大家都看到了,这两个人手里有枪,你们看看他们说的话,我敢判定这两个人一定是绺子里的胡子,今天来我的宝局里不是来赌钱,而是来砸局的,敢到我的宝局砸场子,那是活腻歪了,今天我就当大家的面审一审这两个人是哪个绺子的,只要查出他俩是那个绺子的,我就带人把他的绺子给灭了。
吕炳月好几次将手伸进怀里紧紧握住枪把,将这范公子击毙,但也明白一旦枪响,三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的出去,思考着怎么解救吴三虎和马老六二人。
人群中不少人低声议论着,也为吴三虎和吕炳月抱打不平。
赌客1:想不到这两人竟敢惹范家,被揍的够呛,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的出去那。
赌客2:可不是吗,惹谁不好非得到这里惹事,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赌客1:其实这俩人也没做错什么,只不过不懂这里的规矩,想在这里赢钱就走,这范家能让他走?
赌客2:可不是吗,这范家在镇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他家的老爷子当警察署署长,找个理由就能把人关局子里,进了局子想活着出来那是做梦。
吕炳月听了两个人的对话,也简单了解了一些情况,低声问这两个人。
吕炳月:这两人闯了什么祸?到底因为啥?
两个人看了看吕炳月。
赌客1:这里可不能乱说话,别惹一身骚。
吕炳月:我到这比较晚,还不知道这两人为啥被抓了?
赌客2:其实也不怨这两个人,是赌局的人见两个人赢了钱,你想,在这里赢了钱想拿走,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吕炳月:哦,怎么这么大的赌局还带输打硬要的?
赌客2: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范家的赌局可不是谁都能砸窑的,我说这位朋友,你也少说话,瞧瞧热闹就行了。
从这两个人的话里也明白了几分事情的经过,可是该如何去营救吴三虎和马老六这两人?于是吕炳月一步一步的在人群挤着向范公子靠拢,范公子在自己的地盘里没有一丝的戒备之心,比比划划的在那来回走动,此时的吕炳月已经接近了范公子的身边,将手枪放在羊皮袄的衣袖里,双手插在衣袖里装作看热闹,吴三虎伏在地上也发现了吕炳月的到来,知道自己被救的机会增加,相信吕炳月不会扔下他和马老六不管,在每次逼问中,大声叫嚷着,转移范公子和打手的注意力。
打手:说,你是哪个绺子的?为什么到这里砸局?是什么人指使你来砸局的?说,再不说我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拳头滋味。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老子说了好几遍不是胡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是。
打手:我让你嘴硬,我看你招不招?
打手说着,上去又是给吴三虎的后背狠狠的踢了几脚。
打手:说,是谁指使你来砸局的?
吴三虎:没人指使,我是来这里做生意的,手痒痒了就赌两把,没想到你们这宝局是输打硬要的手,赢了钱还不让拿走,你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范公子:王法?我告诉你,我就是这里的王法,你带着枪来这里赌钱,不就是趁机砸局吗?幸亏我发现得早,否则你们早就得手了,我告诉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给我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这范公子趾高气扬的样子在人群围的圈内走动着,此时,后背已经背对吕炳月,吕炳月一见此时是最佳时机,立即掏出手枪顶在范公子的后脑勺上。
吕炳月:是我指使的,想活命就乖乖的听话,动一动我就打碎你的脑袋。
范公子被枪指在脑勺,心里一下就凉了。
范公子:朋友,别开玩笑,走了火可不好玩。
吕炳月:是吗?我也怕枪走了火,你说我这手一抖说不定真的走了火,你最好命令你的手下放了我这两位朋友。
范公子:啊,原来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呀?误会,误会,你们都放了这两位朋友。
在场的几名打手和赌局里范公子的人都看到了吕炳月用枪顶在老板的后脑勺上,投鼠忌器,也不敢对范公子进行施救,听见主人的话,按着吴三虎和马老六的几个打手也都松了手,吴三虎和马老六翻身起来,对身边的几个打手咣咣就是几拳。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我他妈的眼睛都被打肿了。
被打的几名打手被吴三虎和马老六打的直叫,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
吕炳月:这不是打架的时候,别再闹了。
吴三虎走到范公子面前,举起拳头来狠狠的打在脸上。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你不是说王法吗?我这也是王法,让你也常常王法的滋味。
范公子:哎呦、哎呦,好汉爷爷饶命,我知道错了。
吕炳月:别打了,姓范的你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范公子:知道,知道,我看到两位好汉赢了我这么多钱,我也心疼,所以就说他们是绺子里的胡子。
吕炳月:哦,那你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范公子:啊,私了怎么说?公了怎么说?
吕炳月:私了那就是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让我们赢的钱带走,我的两位朋友也被你伤的够呛,给一笔补偿费就算了,公了吗?那就是我一枪打碎你的脑壳。
范公子:私了、私了,你说你们要多少吧?
吕炳月:三哥,你们刚才赢了多少?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刚才赢了两千多块。
吕炳月:哦,姓范的,听见没有?
范公子:听到了,听到了。
吕炳月:拿出两千大洋来。
范公子:是、是,快拿两千大洋给几位好汉爷。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我还输了三百多大洋的。
范公子:多拿五百大洋给这位好汉爷。
吕炳月:慢着,这是我们该得的钱,告诉你的手下再拿五千大洋给我两个哥哥补偿了。
范公子:是、是,再拿五千大洋。
按照范公子的意见,账房的管家用袋子拿过来所需大洋。
账房:好汉爷,这是九千五百个大洋,你们数数。
吕炳月:哼,你主子的命在我手上,谅你也不敢在我们面前刷什么花样。
吕炳月继续用手中的枪顶在范公子的脑门上,向在场看热闹的人解释。
吕炳月:老少爷们,各位兄弟你们都看到了,我们哥几个本来是想到辑安做点生意,我的两个哥哥好这口,来这里赌上几把,输赢自有天命,输了咱认了,赢了赌局也应该认命,我的两位哥哥赢了却带不走,我想诸位也都经历过我两位哥哥的情况吧?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今天我就要把这规矩给改了,你们说我做的不过分吧?
凡事到这里玩的人有的和吴三虎、马老六有过同样的经历,也有遇见过同样的经历,很多人都赞同吕炳月的观点,打心眼里佩服吕炳月的勇气,但是,范公子又是镇上的恶霸,是一个惹不起的主,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在心里叫好。
吕炳月:两位哥哥,去找几根绳子来。
吴三虎:找绳子干嘛?
马老六:让你干啥你就干啥,问那么多有啥用?
片刻功夫,吴三虎和马老六找来了一些绳子。
吕炳月:将宝局里的人都绑了,把枪也都下了。
马老六和吴三虎用绳子将范公子和其手下全部捆绑起来,尤其是对打吴三虎和马老六的那几个手下狠狠用绳子嘞住。
马老六:你他妈的,刚才你也打我了,我也要让你尝尝上绳的滋味。
几名手下被绳子勒得吱哇烂叫。
吕炳月将姓范的绑起来拖到大门口,吕炳月示意马老六去客栈取行李和物品。
吕炳月:各位朋友,这里有些对不住你们了,我们知道得罪了恶霸,为了防止向官府有人通风报信,就麻烦诸位老老实实的在这宝局里待上一夜,谁要是敢迈出这大门一步,别怪我枪下不认人,要活命的,就规规矩矩的听话。
马老六回到客栈,拿上东西牵着马回到宝局的门口,吕炳月见到后,用手中的枪狠狠的砸在范公子的后脖颈,范公子哼了一声倒在地上,吕炳月和吴三虎又将宝局的大门关闭,摘下门口的灯笼,趁着夜色三人骑马离开辑安镇,向珠宝沟方向跑去。
虽说是此时已经接近深夜,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月光照在雪地上,道路依稀可辨,奔驰的吕炳月、吴三虎、马老六三人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也就放慢了步伐,吕炳月思考着今天晚间赌局发生的事情,一语不发,吴三虎和马老六也都知道惹了祸,使这次买枪的计划落空,跟在吕炳月的后面不说话,走了一段路程,吴三虎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兴致。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我说队长,咱能不能说说话,这不说话光低头赶路,闷死我了。
吕炳月:三哥、六哥,你们的伤不碍事吧?
吴三虎一见吕炳月回了话,放松起来。
吴三虎:妈拉巴子的,没事,老子皮糙肉厚,这点伤他妈的算什么,只不过便宜了姓范的那小子。
吕炳月:三哥,你呀,唉,放着地上的祸不惹,非要去惹天上的祸,你说今天晚间多悬呀,差点丢了命。
吴三虎:嘿嘿,队长是不是我们打乱了这趟买枪的计划,生气了?
吕炳月:买枪事情是小事,一旦回不去了,你说这祸惹的多大?
马老六:咱也没想到这里的宝局是这个规矩呀,我赢了两千多大洋你说多好呀,赢了钱咱不也是能多买几条枪吗?谁想到这姓范的小子不让咱赢,以我的性格就应该当场给那个姓范的脑瓜开了瓢,想想,我现在还后悔。
吴三虎:就是,妈拉巴子的,就应该给他妈的当场做了。
吕炳月:你们说咱要是当场做了姓范的,咱还能出来吗?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三虎:嘿嘿,虽然让这帮兔崽子好炖打,不过也算划得来,队长,你出手也挺狠的,宰了这姓范的一万多大洋。
吕炳月:我说你们糊涂呀,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有钱没命花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