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毓秀轻轻地拉起素纤的一只手,让她拿着锦盒,并道:“云景的娘亲去的早,本来应该是她给你的,现在只能是我代劳了。以后好好照顾云景,我代云景的娘亲谢谢你了。”
路云景要是再听不明白就真是笨蛋了,他也红了脸,自觉地站起来,吃吃地道:“小姨,你都知道了。”
路毓秀继续道:“云景,你现在住的地方格局还是显小,我准备再给你单独起一处院子,你要是有了想法可以告诉我。”
“是……是……”路云景结结巴巴的,头低得更深。
路毓秀又对素纤道:“以后我会让云景正式娶你为妻,而且我也不准备让云景再多纳女子,就你一个,你可喜欢?”
素纤热泪盈眶,立刻跪倒,心中感激,颤声着道:“素纤不敢要求这些,为奴为婢,能一直陪伴在公子左右就已经满足了。”
路云景也急忙跪在素纤身边,大声道:“侄儿多谢小姨成全。”
路毓秀对素纤道:“《悬壶济世》是彪炳千古、流芳万世的旷世医著,这是灵秀谷的头等大事,也是我们家几代人的夙愿,云景必须全心全意地做好这件事。在这件事情完成以前,他不能分心。”
素纤颤声道:“是,素纤明白。”
“好在再有七八年,这部医书就能全部完成,你不用等得太久。到那个时候,你再正式嫁给云景。在此之前,若是给你消了侍女的身份,你就不方便再照顾云景了,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
“是,素纤明白。”
“还有,咳,”路毓秀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能理解你们初成眷侣,正是爱意浓烈,可是为了长久计。在悬壶馆开馆以前我不管你们,但是以后,不可放纵。”
路云景和素纤全都羞窘地低下头,齐声道:“是。”
路毓秀又道:“素纤,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与云景商量。这些首饰收好了,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素纤应是,捧着首饰锦盒默默地退走。她回到自己的房里以后,轻轻地打开锦盒,首先看到几张折起来的纸,打开来一看,顿时满面羞红。
等到从路毓秀的房里走出来,路云景对张梅瑜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立刻找到姨丈,对他三拜九扣,感谢他解了自己心中最大的困惑。
以前只知这位姨丈必是不凡之人,但未想到其见识见解犀利独到,更有高瞻远瞩的智略。自己昨夜虽是顺从了真心,不管不顾,但一夜风流后仍是心有徘徊,可是现在自己彻底明心悟真,扫除心中桎梏,斗志昂扬。
路云景兴奋地返回自己房中,心情雀跃,自语道:“孔善筑,你尽管来吧!铁阎王?哼!”
素纤抱着一床新被从门外走进来,纳闷地看着他,好奇地道:“公子,你在嘟囔什么呢?”
路云景呵呵道:“没什么,哎,你抱被子来干嘛?谷里四季如春,夜里又不冷,哪里需要加被子?”
素纤小脸一红,轻咬着下唇,闪过路云景,径直走进了内室,把被子铺到床上,重新叠好归整了,放进床里。
路云景这才醒悟,昨夜毫无准备,破了素纤处子之身,落红弄脏了两条被子。
素纤反身走回来,也不理路云景,避着他往门外走。路云景“哎”了一声,去拉素纤的小手,哪知素纤早有防备,胳膊一抬,让路云景抓了个空。路云景起了嬉闹之心,猛地一蹿,把素纤堵到了墙边,张着双手不让她逃走。
素纤左躲右突,始终逃脱不了,一个疏忽被路云景抓住了破绽,被他紧紧地抱住,羞涩地“嘤嘤”一声,把脸蛋儿埋在路云景的胸口上,不敢与他对视。
路云景轻笑着揶揄道:“之前那么大胆,屡屡试探我,这会儿就这么害羞了?”
素纤只埋着脸不说话,耳朵根子都红透了,粉拳轻打路云景的胸膛,有气无力的。
路云景问道:“小姨在给你的首饰盒里放了些什么?”
“公子怎么知道夫人在里面放了东西?”
“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叫我公子,也不要自称奴婢了。”
“那奴婢该怎么说?”
“小姨都许了你名分了,你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吗?”
素纤又是“嘤嘤”一声,身子扭动了两下。
“叫一个听听,快叫一个听听,你不叫,那我就一直这么抱着。”
“夫……夫……哎呀,奴婢叫不出来。”
“啪。”路云景轻拍了一下素纤的柔臀,“还自称奴婢?”
“你别逼人家了。”
“好吧,那你快说,小姨在首饰盒里给你放什么了?”
“放了……放了……,哎呀,人家说不出口。”
“我们都成就夫妻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不外乎是一些让女子调理身体,以便受孕的法子罢了,小姨盼着你能快点儿给我生儿育女呢。”
“你都知道了还问,诚心让人家难堪呀!你坏死了,坏死了。”
“哈哈哈,这几天你给我的难堪还少了吗?你这双眼睛又迷人又勾人,看得我心惊肉跳的,躲到哪里也不得安宁,我是说不得也气不得。真想,真的很想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你,欺负你,让你也知道,我也喜欢你,喜欢得发疯。”
路云景此时心中坦然,性情逐渐豁达开朗,不再矜持压抑,平日里羞于说出口的甜言蜜语,现在也能直接说出口了。
素纤心里灌了蜜水一般,只感觉甜得厉害,还有些喘不上气来,缩在自己胸前的两只胳膊不由自主地抱出去,和路云景紧紧相拥,只感觉万物消失,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人,两颗心。
素纤慢慢地抬起螓首,眼眸汪汪,脸蛋透红,檀口轻启,向路云景发出无声而动人的邀请。
路云景的眼角余光扫到门口,发现门框的影子渐渐摆正,意识到快到正午了。
路云景道:“昨天咱们与十三师兄约好了的,今天中午要到他家中饮酒交友,时辰已经不早,咱们赶快些去吧。”
素纤微有羞意地道:“我就不去了,你代我跟他们说声抱歉。”
路云景疑惑道:“你为什么不去了?”
素纤微低着头,“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去。”
路云景有些吃惊,“你哪里不舒服,快让我看看。”他说着便要给素纤把脉。
素纤轻轻掐着路云景的肋下软肉,轻嗔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总说你自己身体病弱,可我怎么瞧着一点儿也不像。”
路云景有些尴尬,眨了眨眼,看向别处。素纤初次破瓜,就被他那样折腾,确实是得身子不舒服。自己因为长久的修身养性,被药补食补,虽说身子病弱,但一夜癫狂后,倒是神清气爽,没有任何不适。不过这也只是因为自己初试云雨,元阳旺盛,又因压抑了太久,心里存了一股狠劲儿,所以才会如此放纵。
素纤白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自己去吧,莫要多饮,早些回来。”
“嗯,我会在意着的,十三师兄他们也不是贪杯的人,想必也会适可而止。那我去了,你好好歇着,呃……要用什么药你都知道吧?”
素纤羞不可抑,连忙把路云景推出去,把房门一关,喊道:“你快去吧,别让人家来催。”
路云景站在门外,略微想了一下,隔着门认真地道:“素纤,我身体受限,以后要让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能找到神奇之术去了体内这寒毒,让你我不再受两个月之限。”
“哎呀,你快去吧。人家信你的。”
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远,素纤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几张纸,那纸上的内容正是教她如何受孕的,她把这几张纸当成稀世珍宝似的捂在心口上,心中既甜蜜又感激,充满了对新生命的期待,憧憬着以后能夫妻恩爱,生儿育女,厮守终生。
素纤知道,路云景是公子,是主人,而自己只是身份卑微的侍婢。她昨夜那样做,若是让外人知道,少不了要骂她一句不知廉耻,企图以此来摆脱贱身。
刚才被路毓秀叫去,素纤还在担心,万一被夫人知道了,她该怎么惩罚自己,甚至会把自己赶出灵秀谷。可是素纤万万没有想到,夫人不但已经知道了,而且没有对自己生半点儿气,说半句斥责的话,还许诺了自己正妻的名分,还说不再给公子纳妾。
素纤直到返回房中,还感觉自己身在梦中,一切好像假的一样,她掐着自己的胳膊,感觉痛得那般真实,痛得那般喜悦,痛得那般珍贵。
路毓秀的宽容和许诺,让她几乎被巨大的惊喜砸得头晕目眩;当她打开首饰锦盒,发现路毓秀放在里面的东西,回想起自己临退出房间时,路毓秀对她说“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素纤只恨自己没有更早地大胆一些,如果更早地大胆一些,或许她现在已经为路云景诞下一儿半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