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死,但也不允许有人胡作非为。”
“那也就是要来送死咯!”百雨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腰后一缕发丝悬浮上来,发梢指向冲上来的人,就像千万根飞针同时射出。
她的发丝不是成束刺出的,而是分散开的,这样做不仅能扩大攻击范围,也让敌人无可防范。瞬息之间,空气里便折射出急速盘旋缭绕线影,闪烁不定,却又无处不在,好像卷起了一个刀锋的旋风,把沿途一切都切割粉碎,而霍元乙及他的部下就处在这个旋风的中心。
这些发丝穿刺极快,并且可在攻击途中突然改变角度,达到无孔不入的效果,仅凭手中的一根棍,根本不能将所有发丝全部拨开。那些没被拨开的发丝,就像案板上锋利的刀,队员们的身体,则如案板上待宰的肉,发丝横七竖八的切割,身体皮开肉绽的流血。
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唯有霍元乙把两根精钢棍舞得犹如两轮月盘,把刺来的发丝尽数挑开,把他那些部下的身体甩在身后。
霍元乙凝视着百雨金,见后者仍漫不经心的用笔在指甲上涂抹着什么,心道:“不拿点真功夫出来,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他一棒挥出,将迎面刺来的发丝挑开,接着向后一跃,把另外一根精钢棍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如幻光轮!”
这似乎是个控物术,只见倒在地上的人的手里的棍子都离地而起,一根根飞射至霍元乙的头顶上方,排列成一个旋转的环形阵列,旋转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发出光亮,有浑然一体的视感。
当这光轮达到最明亮的状态时,霍元乙用手中的精钢棍向百雨金虚劈一招,那光轮就像是他意志的延伸一样,从中射出一根由光影凝聚出来的棍子,旋转着打向百雨金。
这一招引得百雨金侧目,她停止了上指甲油的动作,道:“你是有点能耐,但是就凭这样,恐怕还不能赢我。”
一束头发由她头上弹起,就像架起来的一把刀,等着霍元乙的光轮打来。
光轮撞在了发束上,随即停止旋转,两者僵滞不到一秒,这光的棍子直接被剖成了两段。
霍元乙暗道:“她的头发的确锋利如神兵利器,连我这招都能切断。幸好,这光轮并非实体的棍子,而是由气凝聚而成的,就算你切断它,它还是能发挥出应当有的威力。”
那断为两截的棍子分为两路落下,经过百雨金身侧时,忽然发出更为明亮耀眼的光来,好像封藏在棍身里面的某种能量迫不及待要出来一样,百雨金意识到不妙,猛的将披风拉起,让它遮住头脸。
’轰‘的连续两声爆炸,两截短棍内的能量终于释放出来,变成两团蓬散开的光雾。百雨金微微皱眉,放下披风,霍元乙挥舞着更多光轮打了过来,光影灼灼,占据了她眼前大部分的视野。
虽说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但数量还是没过百个,这对与动辄以万计的头发而言,其实连对比的必要都没有。只见发束一扫而过,旋转过来的光轮瞬间被折断,成为更多零碎的残枝断棍,向百雨金头上落下来,犹如折落下来的树枝。
“它们与我的意念相连,仅仅劈断它们,只会制造出更多光影炸弹。”
百雨金腰后的一大把发丝悬浮起来,数量大约在五六万根,它们分开,彼此隔开距离,排列为一种立体的结构,在身前来回甩动几次,落下来的断棍经过几次筛切,就成为了细微的小片,在空中爆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倒是绚丽多彩。
霍元乙猛然从火花中窜出,手中精钢棍高举,拍向百雨金。
一束红发向上弹起,挡住了落向头顶的棍子,并以特有的韧性抵消棍身上不断涌出的压力。
霍元乙一击不中,后招便出,另一根棍子的棍头便向百雨金的心口戳来。
但百雨金的眼眸一转,已先一步看清霍元乙的动作,所以等到霍元乙戳过去时,她已侧过身体,让棍子徒劳无功的架在了身前。
霍元乙想抽回棍子,百雨金的一束头发却缠了上来,发出一种特有的金属刮擦声,已抓紧,他无法收回棍子。
此刻,霍元乙双手都腾不出来,但他却看见百雨金脑后有一根红发,正如毒蛇般探出头,发丝弯转过来,发梢对准了他的心口,而那只蝴蝶,也在这根发梢上飞舞,翅膀上红白相间的图纹变幻,迷乱霍元乙的视线。
霍元乙情知此刻是平生遭遇到的最致命的凶险之一,若不立即采取行动,那根发丝就会刺穿他的心脏,英名付诸流水,残躯深埋尘土。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百雨金身后的蝴蝶,意识随即清醒,却也置身于前所未有的危险中,他大叫一声,以性命为赌注,“身棍合一。”
百雨金正待发出致命一击,霍元乙头顶上旋转的光轮却有了反应,一根精钢棍从中分离出来,棍头直指向她。
百雨金把这根棍子拨开,也就在这一空隙,霍元乙及时将剩下的九根精钢棍武装到身体上,他的脚踝,膝盖,手肘,肋下,均附上一对棍子,棍头指向身体两侧。
双方的眼神仅有片刻交流,霍元乙即刻以横扫千军的身躯半旋转,迫使百雨金退开。
百雨金将最后一根手指的指甲油上好,端详了一阵,觉得满意之后,才看向霍元乙,嘉许道:“实力不错,很少有人能在这些发丝的切割下全身而退。从你有部下追随的情况看,应该就是那个霍元乙吧?”
霍元乙道:“既然知道我名字,还敢到汤城来犯事?”
百雨金微微发笑,“那可遗憾得很,我还不认为你能对我造成威胁。只要我使出全力,你很快就会跟你的这些部下一样,倒在地上。”
霍元乙正准备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百雨金的话只是口出狂言,不过就在这时,又有一批人从凡锤匠铺那边传送到了这里。
这批人身穿银甲衣,分成两列,走得纪律严明,铿锵有力,散发着一种碾压推进的气势。但带领他们的,却是汤馥篱,她身穿一套黑色正装,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衣。原本垂在耳边的短发已被挽起,在脑后梳成一个发球,她的嘴紧闭,视线微有下沉,似乎正思索,但她脚步迅疾,走得很快。
前面是已经想象到的失败情形,但场景的惨烈程度却超过了想象,十个人倒在血泊中,仅有霍元乙安然无恙。另外两人是凡锤匠,以及玛萝,转过头来,面色俱不安。
血泊之后,百雨金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视线掠过倒在血泊中的身体,直接落在汤馥篱的脸上。
“为什么这样做?”汤馥篱问。
“问他们自己吧!”百雨金瞥了瞥倒在地上的人,一副思索的表情,“记得好像是他们想这样的。”
汤馥篱陷入沉默,似乎无言以对,换了一个话题,“你是不轻易来这里的,可是如果来了,就说明你不得不来。我猜你不得不来的原因,多半是因为静叶吧?”
百雨金微露惊讶之色,随即表情一遍,称赞道:“不愧是生下我的人,还能做到一城之主,分析推断力的确很敏锐。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静叶,还有魂晶!这两件事都要办成,所以,如果还有人来阻挠我的话,那么流血事件就不会结束的。”
汤馥篱摇摇头,叹道:“杀了人,落下罪名,就得接受惩罚。至于魂晶,那是你的非分之想,而静叶,你会见到她的,不过不是这里。”
百雨金认同这句话的第一层含义,“说得不错,的确会见到她。而且呢,很多年前我就没幻想了,现在我是想到了就做。”
汤馥篱凝视了她半晌,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退后一步,打算用另一种方式和她交流。
这时站在她身侧的银甲兵士终于站了出来,他们全副武装,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件罩在身上的银甲战衣,严密合缝,不见一点缝隙,就连脸部,也被面具遮了起来,不留下一点破绽。
面具上的眼缝处透着两道白光,目光灼灼,直射内心,既展示出了钢铁意志般的服从,也表示着铁血无私的公正。他们就是捍卫正义,惩除邪恶的强力战士。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这一身银甲衣,正是凡锤匠打造,他知道这银甲衣的诞生过程,高纯度的铁片经由炭火炼化,取炭之韧,融铁之坚,三番五次的锻炼,有这些工序,凡锤匠相信这些银甲可以在此时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