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息干戈吧!守卫军的弟兄们,你们的英勇已被我们亲眼目睹,残躯应当作为后辈的行动楷模,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我现在有话要和这个女孩,以及她的母亲商量。”
刀疤脸组长望向兰诗雅,不知后者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吹一声哨,示意身旁的三个同伴暂时后退。
汤馥篱上前一步,眼睛直视兰诗雅,“你有什么话要讲?”
“这话讲了对你有利。”兰诗雅首先声明,“我想,如果你女儿继续杀人,对你这个做妈的,声名也不会好,尤其还是当着你的这些支持者面前。”
“有话就快说,别尽说废话!”汤馥篱叱道。
兰诗雅笑了,“我这个主意,可以让你的女儿不用继续杀人,你的声名也不用受影响,而且如果你们成功了,我们就再也不追究你女儿做的这些事了。”
这句话的诱惑力相当大,尤其是对于小雨这种已无法回头的人来说,无异于得到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但这话说得很狂,汤馥篱是个谨慎细心的人,这时便把疑问说出来对质明白,“你们能做得了汤城守卫军的主?”
“当然作不了主。”兰诗雅语气肯定的说,脸上带着却又带着一丝圆滑之色,仿佛是在避开污蔑,证明自己没有任何特权,却又钻这里的空子,“不过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很难拒绝这种好心,所以我们用抚恤金安抚那些尚存于世的人,相信能让他们尽快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
刀疤脸组长听了,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信仰被人糟蹋了,他语气冰冷,“不需要什么抚恤金,我们像是怕死的人吗?”
兰诗雅瞥了刀疤脸组长一眼,恨这人脑筋迟钝,他既然这样打包票,当然是清楚自己稳操胜券,所以才敢这么保证。但这个组长,却偏偏好像就是来拆他台的人。
“我们守卫军,不听你们的号令。”见兰诗雅看着他,刀疤脸组长便再一次表明立场。
“好,好,不听,不听……”兰诗雅算是屈服于这根死脑筋了,道:“我是希望你们先休息一会,等我输了以后再出战。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个,你们明白了吧?不是我要做你们守卫军的主,好了吗?”
这番言语总算管用,刀疤脸组长认为挽回了面子,激动的情绪才平复下来,问道:“你用什么方法出战?”
兰诗雅松了一口气,这才摊开手,掌心上是一个与手掌等长的白玉雕像,这是一个女性雕像,有清秀的面容,婀娜的身体,它展开双臂,似在迎接观众的喝彩。它并拢的一双脚,与下面那个由象牙制成的方块体连接在一起,成为密不可分的整体。方块体的四个方位,各有一个扑克牌标志的图形:红心,方块,梅花,黑桃。散发出一种浓浓的赌博气息。
命运之荷官!
这不奇怪,因为这个兰诗雅,本来就是从这一行里出身的。
刀疤脸组长感到守卫军的荣誉被嘲弄了,看向兰诗雅,语气中的叱责之意毫不掩饰,“你的方法,就是用赌?”
兰诗雅却不恼怒,脸上反而泛起自信的笑容,“真刀真枪的干有输赢,玩扑克牌也有输赢,既然都是输赢,为何不以更文明的形式来决定输赢呢?”
这番话可真是让刀疤脸组长气恼了,简直就是贬低用生命捍卫正义的勇气,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脸上的刀疤也在发热,好像也被对方调侃到了,“你这种人不适合干生死之间的活计。”他说,“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都知道,你手上的东西可不会保佑你刀枪不入。”
“但我也知道,你们也不是刀枪不入的人啊,而且强行逞能,肯定更加凶多吉少。”兰诗雅反唇相讥道。
“有刀枪不入的意志就够了。”
“但你的部下却有些意志不坚定了,他们貌似都想休息一下,看别人出战。”
这话让刀疤脸组长惊醒,他转过头,果然看见部下的脸上都有惧意,他对着这些没出息的人就是一顿大吼:
“怕什么!?这成什么样子?我们可是汤城守卫军,是汤城的和平卫士!现在却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身为守卫军的自豪,都被你们丢到哪去了?”
就让他对部下教育吧!兰诗雅想,随后转向汤馥篱,说道:“让你久等了,然而这段时间里,我想你也应该有了决定。那好,现在就告诉我,是让你女儿继续杀人,还是跟我赌一把,让你女儿有机会得到所有人的宽恕?”
“赌什么?”汤馥篱问。
“高端向的,国民玩得爱不释手的,什么都有。由你来选,你选什么就是什么?”
汤馥篱沉默下来,忽而盯着梅根那脑满肠肥的体态,道:“就斗地主怎样?这个,国民就玩得很爱不释手。”
兰诗雅的表情显得有些猝不及防,道:“那倒是,我基本上都没花时间钻研过这个。不过既然是国民的爱好所在,我想我很快就会上手。”
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汤馥篱母女,笑道:“你们两个肯定没意思和我合作,所以这个地主,就只好一直是我,这一点,你们没意见吧?”
看见两人不回话,兰诗雅又说道:“接下来我就说一下规则,虽说这是个文明游戏,但既然你我双方有杀亲之仇,所以赌局的过程中,会出现暴力,那就是我赢之后的应该有的权利。当然,如果你们赢了,赌局就算结束,我们梅家将力所能及的去完成对你们许下的承诺。”
汤馥篱转向梅根,这个豪富家族的掌舵者,意思是要他亲口承诺。
梅根的脸上仍是那种和气的笑容,这时便点了点头,道:“他的话,也是我的意思。”
兰诗雅命令手下将守卫军的尸体挪开,腾出一片空地,接着将白玉雕像,也就是命运之荷官,向空中一抛,这不仅是雕像,同时也是一件灵器,是兰诗雅能力的体现。只见雕像腾出一股白烟,手掌大小的尺码一瞬间就成为了真人一般大的比例,漂浮在空中。
随后,它的底座放出一道金光,如倒放着的漏斗罩住下面一块空地,三根可容纳单人站立的光柱在金光漏斗中出现。作为出牌人的场地,三根光柱按等边三角形的三个点分布,高度约在两米上下,表面依次闪烁出扑克牌的四种花色,就如雨后春笋般活泼奇妙,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惊喜。
光柱完成后,倒扣着的金光漏斗开始收束,直到也成为一条光柱,连接在命运荷官的底座之下。
搭建整个擂台的过程,所花的时间不到一分钟。虽然这是金光描绘出来的,但实用性却一点不比真砖真瓦垒出来的低。
“如果没有异议,就进入光柱中,然后就开始发牌。”兰诗雅对汤馥篱说。
母女两人各自进入一根光柱,刀疤脸的组长随即走过去,三面将小雨的光柱包围。
兰诗雅笑道:“别这样,守卫军的兄弟们。设身处地想一想,你们打牌的时候,有谁愿意被人围住?还是退到后面去吧!牌局没结束,她是出不来的,输赢都有荷官见证着呢!”
刀疤脸组长这才带着三个部下离开,站到后面,然而仍紧紧的监视着小雨。
兰诗雅进入光柱,准备就绪后,道:“那么,就请发牌。”
三根光柱之外,随即闪现出门板大小的金光牌,一张张凭空悬浮,环绕着光柱,牌的背面,都是完全相同的复杂花纹,围观的人,绝对看不见正面的牌型,那是出牌人才能独享的秘密。
兰诗雅是地主,有二十张牌,分别是:
双王炸弹二炸弹针儿炸弹国王炸弹皇后一对侍卫
这牌型好得连他都忍不住偷笑了,真是好像一键按钮的核武器握在了手里,赢的这种感觉,甩都甩不掉,他给自己的解释是:“我擅长的是决胜二十一,这个斗地主生疏了一点,为了确定能赢,就先用这副牌体验一下五连炸的感觉。”
汤馥篱和小雨各十七张,因为绝大部分花牌被兰诗雅选走了,所以她们除了有一对侍卫外,其他的全是数字,这里只说一下小雨的牌型:
三三三四五五六六六八八八九九十十十
这牌型可以凑出一对顺子,剩下的就是不容易脱手的对牌了,而且全在十以下,用烂牌来形容它,相信谁也不会反对。
小雨望着这些数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这些悬浮的卡牌再次向上浮起,小雨看见了作为地主的兰诗雅,他也正向两人看过来,脸上带着轻松,小雨一看见这种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拿了一副好牌。
与此同时,光柱内出现了一片光屏,约有手掌般大,里面显示出牌型,出牌人可以用他们的手指,拖拽想要打出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