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怕热,但你怎么应付陨石的重量呢?它从天而降,巨大的撞击力非同小可,那可是能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坑的破坏力啊!”霍元乙摇摇头,“回去吧!就算死亡无法避免,你这年纪还是太小了些,若是真让你上,那我们这些人就是白活了。”
“我行的,如果没把握,我就不会站出来了。”小诺告诉他,同时凌霄展翼一拍,向那颗底部烧得橘红、尾部拖着一条黑烟的陨石飞去。
只要改变陨石下落的轨迹,下面的人就可以幸免遇难。说起来容易,付诸实践却相当困难。第一个问题当然是接近它,然后是忍受上面的火焰,将源源不断的力量作用在上面,最终让陨石下落的角度偏移。
陨石是一团实心火球,可以把外力施加在上面,但在被风扯得嘶吼的火焰下,里面的岩石已被烧得棘突易脆。小诺用力一推,手掌反而陷进去几寸,就像是一层烧焦后的木头灰烬一般,然后才碰到里面极为硬实、异常滚烫的内核。他按在上面,双手交换着捶击,虽说每一拳只起到了一丝一毫的细微移动,但积少成多,那距离总会增加到肉眼可见的距离。
陨石的火焰已将小诺的身体包围,但众人却清晰的看见火焰吹刮下的身体正在努力,霍元乙队长道:“别都看着,这小兄弟尚且如此出力,我们这个大部队怎能落后?我们一齐用如意脚,应该很容易把这陨石踢开。拍好队,大致五十人一组,分组行动。”
陨石在小诺的努力下,下坠的轨迹已经发生改变,不仅消除了恐惧,也为下面的人腾出了行动空间。如意脚的金属伸缩杆可以极限伸长六米,有这个安全距离保障,众人踊跃向前,陨石下坠的角度一点一点向外移动,直到它彻底向相反的角度落下。
衔接无缝的合作显现成果,所有参与之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彼此拍手喝彩,庆祝这惊醒动魄的胜利。
可是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原本逃窜的脚友出现了,并且一反常态,一出现就攻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雷光闪耀下,更多脚友从黑云中冒出,它们排成一个方阵,漂浮于众人头顶之上,立定之后,方阵分为两个小队,四个脚友从中间的通道出现。
当先一个脚友金带飘扬,气派非凡,便是脚友的帝王,脚友张,它睁大眼睛,左右观望,好像霍元乙等人就是它的将相臣子。它的后面是三个银带脚,先前急急忙忙的撤退,此刻均意气风发的跟在脚友张身后,露出一副指点江山的闲情逸致。
脚友张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霍元乙身上,道:“时隔半年,你还健在,真是所有脚友的共同灾难。”
“只要你们还活蹦乱跳一天,我就很难闭上眼睛。”霍元乙语气冰冷的回敬道。
“你很快就会了。”脚友张闭上眼睛,悠悠的说道:“因为你们唯一的武器对我们已经失效,况且被我们两面夹击,只有死路一条了。”
霍元乙冷笑道:“你以为就凭这几句夸夸其谈,我们就会信以为真么?”
“幻蜃草的根,迷魂叶的梗,独情花的萼,将它们以二分半,四分半,三分的比例搅碎,放入十分水里加热,蒸馏后的液体是不是就是你们的情感药液,我们的痴傻毒药?”脚友张愤恨的指出,说到这里时,它的语气已经失去了稳重,变得咄咄逼人。
这三种确实是情感药液的主要原料,但其详细的配比一直是汤城的机密,知道的只有智力研究院的少数几人。可是脚友张的语气却十分肯定,霍元乙也禁不住将信将疑起来,“它的配方是战胜你们的唯一武器,其重要性可想而知,就算是在汤城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更何况是敌人,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绝密信息的?”
“的确防范得无懈可击,如果不是你们内部的人主动泄漏出来,我们脚友恐怕一辈子都不能知道。”脚友张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那些被飞镖打中的可怜脚友们。
霍元乙听了相当怀疑,“你们是我们的对头,关乎种族存亡的事,怎会有人不顾自己一派的安危,把那个机密泄露出来?”
“人通常是为自己考虑的,所以有趋向性,那就是选择,有选择固然好,但若是经常选择,难免有一瞬间会质疑这种选择的行为,这称之为‘迷茫’。那个泄漏秘密的人可能就是迷茫了,所以他那复杂精密的脑袋里忽然有了这样一个结:既然这么做不对,那为什么一直做对的事,反而迟迟不能结束问题呢?既然这样,那为何不试一下不对的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脚友张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现在我们就给那个秃了头的圆脸胖子展示结果,那就是把秘密泄漏给了我们,你们将会全灭!”
小诺从霍元乙的身侧站出来,道:“恐怕你的心愿很难达成。”
“这小玩意儿是谁呀?”脚友张打量着小诺,问道。
“他是我原来的身体。”脚友诺介绍说,“一个只跟着自己感觉行事的不开化家伙,不必太在意。”
“我欣赏只跟着自己感觉行事的人。”脚友张眯起眼睛,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这样的人敢想敢做,可以用实际行动把理想变成现实。”
“还好……,仔细想想,也算是有些不引人注目的优点,毕竟是我驻扎过的身体嘛!”脚友右诺有些尴尬的补充道。
“我厌恶不开化的人。”脚友张的眼睛瞪了起来,看起来不太高兴,“这样的人有野性,礼仪之道对他们完全无效,是祸乱的因子。”
“那么,您究竟对他是怎样的看法?是留下,还是除掉?”脚友诺疑惑的问。
脚友张笑道:“对付敌人,当然不能心慈手软,肯定是要斩尽杀绝的。不过,我看这小玩意儿似乎很有底气,竟敢说我的心愿很难达成,要知道,这是霍元乙那玩意儿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呀!”
脚友诺道:“他的确有些能耐,不过碰上了我,就没什么作为了。”
“那他就交给你了,我感觉他不简单。”脚友张说,“霍元乙就由我对付,至于其他的乌合之众,人数虽多,但由脚王孔和脚王孟联手出击,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脚友张刚一说完,一支飞镖便急射而来,针尖直指它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射击的是一个年轻人,正用一种被冒犯的眼神瞪着它。
“我说你们是乌合之众,难道冤枉你们了吗?”脚友张有些生气,不知使出一个什么招式来,只见一面龙首盾牌隐隐约约的出现,上面的龙首就好似活的一样,双目射出两道金光,气势威严。飞镖刚一射来,盾牌上的龙首突然伸了出来,龙嘴一张,飞镖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就让你们看看,这个真龙印的厉害。”脚友张说,把盾牌向前一踢,那龙首就像出海的狂龙,从盾牌里扭动而出,鳞片犹如金叶,龙爪胜过金钩,但它的身体却像一条舞动飞旋的金带,在霍元乙的队伍里所向披靡的移动,将所过之处的人一个不漏的吞入口中。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霍元乙就失去了二十几个人。
“都散开,让我来对付这条疯龙!”霍元乙大叫一声,算准时机,凌霄展翼一拍,接着他的人就坐在了真龙印的龙头上,一手握住一根龙角,就像掌住失去控制的大船的船舵一般,迫使真龙印远离众人。
“揍它们,就算没有飞镖,我们也有拳头,也有牙齿,还有身体这个武器,以我们的荣誉起誓,绝不能输!”霍元乙大吼道,双手一摁,真龙印竟丝毫违逆他不得。
一时间,杀声四起,人们吼叫着冲了上去,散发的气势好像要将脚友淹没。脚友张临危不乱,道:“以自由之名,彻底歼灭他们!”
两股力量碰撞在了一处,人们拳头打不过,便想方设法的抱住脚友,然后一口把脚友咬住,再不松口,以这种方法,竟与脚友斗了一个势均力敌。
脚友张见状吃惊,道:“拉开距离,小心别被这些疯狗抱住!看准机会,打掉他们的牙齿!”
说着,它再一次召唤出盾牌,这一次上面是一个面目威猛的虎首,脚友张道:“猛虎符,出来!”
一头斑斓猛虎随即从盾牌里跳出,它咆哮一声,声震天际,几乎震聋了方圆百米范围内所有人的耳朵,被牙齿咬住的脚友得以逃脱。
霍元乙道:“猛虎符有软肋,它不像真老虎那样会饿,只要几个人上去,同时模它的头,挠脖子,挠肋下,它就猛不起来了。”
脚友张冷笑道:“不怕死的就上去吧!”
似乎并不危险,因为猛虎已懒懒的趴着,肚子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任由人们的手在它一辈子也够不到的肋下挠痒。
脚友张道:“奴才,让你们多活一阵又有何妨?”
这一片混战中,当属小诺和脚友诺的对决最有水准,他们源自一体,彼此了解对方的战斗习性,并且流星冲的功力相同,虽然他们的理念势成水火,不可调和。他们的争斗,在某些方面上来说,也是在决定一个招式流派的走向,究竟用手,还是用脚。
手胜在灵活多变,脚的优势则是刚猛强力,近身战小诺有利,远攻则是脚友诺称霸。此时拥挤的战场利于小诺发挥,脚友诺被逼得不停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