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重新翻开乔子段的记事本,她想从中捕获到他的一些信息。确实,这一年多时间里杳无音讯乔子段到底在哪里啊?都干些什么糊涂账的事厉云一无所知。现如今只有通过这本日记里面的详细叙述,才会知道他的行踪,了解他的历程,找到他的安生落脚点。否则,势必如大海捞针一无是处。她翻开页面多么熟悉的笔迹呈现于眼前,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啊!厉云不禁潸然泪下……
乔子段这样描述:
我们继续往目的地靠近,大家都在努力拼这最后的一公里。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对于我来说够吃力了。可是,阿力背负那些器材很重几乎是走一步得歇下来喘息。小云坚持这么多天了,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容易。不过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恐怕难遂心愿,那样弓着自己的背儿行走试问还能坚持多久呢?真的替她担心……
厉云突然间停下阅读。
她脑子里出现一个男人肯定是阿力,背着那些器材。什么器材呢?她想,是不是照相的器材。那些长枪短炮的家伙她见识过并不笨重,不可能像乔子段说的那么惨烈走一步得歇下来喘气,岂不是笨重之物?奇怪吧!厉云觉得他们的举动有点超乎常人的想象力,她的智商并不低。还有那个小云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与两个男人一道进入那种深山老林的地方,鬼知道啥意思啊?厉云愈想愈发糊涂一筹莫展,脑力碰上了短路一般无所适从。于是她放下乔子段的记录本,走进屋里的那间小书房。那里有一台一年前他使用过的电脑。虽然,厉云打开过无数次浏览。可是电脑里看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值得她细细用脑筋过滤也就作罢了。不过她现在特别在意这两个人,一个男生阿力,一个女生小云。倘若电脑里有他和她的记录,那怕一丁点儿不妨联系一下说不定有所意外的突破。厉云一直警醒自己希望打开一个缺口,别再窝在这样不明不白的境况里天天以泪洗面令人黯然销魂!厉云搜遍电脑的记录,也找不到他或她俩人相关的线索,最后她放弃了。无奈之下,又回到乔子段的本子上,希望获取更多的信息。她继续翻阅日记;
我的担心果然应验。过了那个乱石滩的水溪,小云的脚崴了。我们只好留步看看她的伤势如何?阿力放下背包,取出无人机打算升空观察一下周围的地貌和情况咋样?阿力尽管少语,他很机灵话不多而沉稳,路上一直怀疑我们的行程偏了方向,按道理应该由当地人来做向导带路才对。可是,我竟然反对!为什么反对阿力的建议的确没有理由,当时不知道面临的环境是这种状况尤为恶劣始料未及。一会儿阿力告诉我附近有个小村落,是不是先庇护一下。我俩不约而同瞧瞧不远处的小云,决定先安置好她再作下一步打算。况且,太阳巳经偏西。征求小云的意见她没有异议。于是我们继续出发朝小村落的方向挺进。但是,很明显我们赶路的进度缓慢了。因为小云的崴脚带来行走不便,扯了大家的后腿。现在想想,都是我的错!没有向导要走出这座大山还真是不容易,我到底怎么想的?鬼迷心窍!唉……
厉云看完这一段文字忽然间脑壳子一个闪念,发现刚才浏览电脑的时候,有一篇描写深山老林的文章是否与他们这次行动有关联呢?心里不确定。因此,厉云立刻放下手里的本子直往小书间奔去。不一会,她终于找到乔子段很久很久前写好的那篇文章:
我有梦游史,巳经很多年了。虽然现实的生活中一听这种琐碎事,认为会给家庭带来恐慌与灾难,我曾经这样顾虑重重忧心忡忡。可是,我妻子并没有什么表现出出人意料的反应真的好庆幸。但愿她一生平平安安快乐度过!我咨询了大夫,他告诉我梦游并不可怕是一个人的生理特征,大脑的某些机件发生错乱的情况而出现,其实是一种无意识的个人行为。然而今天我的大脑里好奇葩出现一些闻所未闻的影像,好像很远古又觉得是昨天发生的事,莫名其妙塞进我的脑屏。这些模糊不清的千头万绪的浮华轮廓若隐若现,仿佛是我曾经梦幻里留下的潜意识足迹那样的印记格外令人神往!我相信自己和大家一样的想法,医学界证明梦游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当然每次发生梦游,第二天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可憎!可是,我越来越觉得脑子里积攒很多梦游的“小故事”。这些脑幕底若即若离的微小印象,始终潜伏于我的脑海深处时不时浮现一下,仿佛黑夜里的一道闪电一纵即逝令人无法捕捉它的形象很困扰人!也许是我的冥想之作泛滥成灾但很真实。我相信自己与众不同大脑中有一个天然的储存器似的,随时记录那些意象或者说人的意念什么的。这话听起来很古董,玄幻小说里的场景让人惊讶毛骨悚然。是的,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犹豫不定,头脑刚刚接受一次风暴式的摧残。是的,很无助!与此同时,希望找到同病相怜的梦游者谈谈个人的感想罢了。的确,非常之迫切。以下是我的梦游情景,我确信不疑。当然,我不会生活在那种境地。所以这到底是梦游还是梦境呢?我的潜意识似乎有点混淆亟待解决。
……阴森恐怖的深林浓雾与瘴气弥漫;远处的微弱光影似隐似现,乍一看,宛若秋月藤蔓里的荧火虫飞蹿……
厉云泄气了,简直是气急败坏。她自言自语道:这不胡闹!这不胡闹的事啊!她不想把自己仅有的那点精力浪费在乔子段这段无聊的字里行间,这些表述与苍白的网文叙说还有什么区别呢?她发觉自己的脑袋瞬间臃肿而膨胀无厘头的缺氧状态,无形中被什么魔法钳制又撕扯开来很颓败很颓败的样子。
厉云坐在电脑前闭上眼睛。她需要休息一会,感觉精疲力尽,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顾不上擦拭。霎时,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冰冰凉凉的气息,几乎一个人只剩下最后的那口薄气,勉强挽留住她活下去的意志不至于消沉。
客厅里的手机铃响。厉云懒洋洋起身,拖着疲惫不堪的躯壳走去。她接电话,话筒里的声音是个女性。她很敏感这个声音就是那天去警局带她走的那个白衣妇女,正在期待着她的再次出现好见上乔子段一面。常言道,既然是夫妻一场,无论好歹与死活,最后一面相见对谁来说都是意义重大。
厉云接受白衣妇人的要求,即时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