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刘一个人在楼下,昨晚值夜更回家又不进屋里去睡觉,反而趴窝在饭店大厅哪儿打盹,不知道他是啥意思?令人费解!
花大姐端上一碗鸡蛋面坐在床沿,说从今天开始给我开小灶,这里人不兴吃早餐。这些事紫珍告诉过我。所以对花大姐这一番善意很感激!我顺口问:“大刘老板值夜更回来你不弄点啥的吃给他啊?我看他没事……老是坐哪打盹又不像似睡觉的样子,是不是我回来……怕出什么糗事败坏门风特地监视你啊!”花大姐笑眯眯瞪我一个白眼。回道:“你呀你就会耍贫嘴!说实在的哪天呀你……你要是觉得我花姐可怜也好可爱也罢,身体上生理需要……打个招呼就是啊?甭管谁看谁的脸色看这就行!”她戳戳自己的脸说:“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脸红了呗!还敢逗我玩心意呢?这点阿力可是老江湖了。”我心里很不甘阿力竟然把我耍的一无是处,最低限度也应该留点羞耻公开的场合收敛一下,简直是一个狂妄之徒!
事实上我没资格反驳,这是阿力自作自受自造的罪孽死有余辜,老天爷也阻止不了。
花姐看我忧患不迭。索性不提这茬儿的事那可伤男人的自尊心啊!她催道:“趁热吃了吧!别想太多。阿力……这种人倒是适合到社会上去混混。不然总吃亏在先,江湖上就是成王败寇的规则懂吗?兄弟不是我说话难听……你是那种有文化……斯斯文文的人,坐在家里做文章可以。可是到了我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弱肉强食……讲道理得要有实力做靠山。我知道你看不惯吧!可不是嘛……那也是很有讲究,摆明了就是人人相处之间的利用价值,谁大谁小……就是谁贏谁的道理!要说良心嘛,有时候是不值一分钱。所以做完了这事……我劝你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有个热坑坑的地方呆下去安心立命。这外头啊利字当头,不认命……可当心被人给出卖了。”她看我伸手过去端碗再不说话。
我问:“花姐这大刘老板值夜更,给谁……值更呢?”
花大姐回:“他啊每个月领人家三百块值更费,不去值更哪行嘛?派到哪就去哪喽!跟着人家后面瞎混呗。”
我追问:“哪里需要值夜更?”
花大姐想了一下回:“矿上,炭火场,村头村尾……反正阿豪认为要值班的都得上啊,有好几个地方吧。”
我纳闷。问:“这里还有矿吗?不就是一个黑云坑。”
花大姐眼睛一下子定神了,半晌儿愣愣然反应痴呆。突然间悟性迭起,脸上的肌肉跳跃一下竟然又恢复常态的模样。这变化太神奇了,在我注视的眼皮底下发生,坦露,消失,简直让我终身难忘那一目的闪烁之光,永生记住。
我窥伺她不作声。道:“值夜更费都是狼仔豪掏出来给的吧!”她坠帘,叹道:“唉!大刘不就是那么点本事……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哄哄热闹。这点钱说起来不算多,可是……吴天雄当家的时候又能照顾到他多少呢?好了好了!快吃别凉了。”花大姐站起来梳一梳头发。道:“衣服……该换洗换洗了,那股味儿……真的不好闻!”我抬臂一嗅汗臭气味好重,便嘻嘻哈哈笑了。道:“好吧!得让你操心……真不好意思谢谢花姐!”
下午我午睡刚刚起来不一会儿,花大姐外出回门手里拎着几样东西,上楼放在我的床头说:“阿力好巧呀路上碰到说来看你。我告诉他你睡了,他就把这东西给我带来,说是什么茶叶……还有一些小吃的给你。我叫他进来坐坐他不干。看样子有点急。”她瞧我没话,接道:“你这伤……是否去看看!”我抬帘望她,道:“去哪?”她笑了回:“我认识一个土郎中,在烧炭场……走过去估摸得四十来分钟。要是想……我陪你去一趟没关系!子段看一下……总比呆在这儿强吧!”我观察花姐的眼神有种神秘的感觉。不过一时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觉悟。总之有点玄妙。再说无人机看到那边有个窑厂,是不是就是她说的那个烧炭场呢?地点恰好是黑云峰的山脚,离黑云坑采掘金坑肯定不远,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想错过。可是,花姐怎么跟那边有联系这里就有点玄机。我问:“那郎中你认识?”她点下头道:“认识好多年了,只不过没什么来往。算是一个熟人吧!”说完有点下意识催促我上路的意思。我决定去一趟便告她:“行又得麻烦你!”我穿上靴子披上衣服,跟在她后面走。出了房门瞧见楼下大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下楼之后一窥,嘿这家伙整个脸瘫软在桌面上呼噜声不小,嘴巴底下一滩的口水流哪,看到了身上莫名其妙的起鸡皮疙瘩!
出了门。我对花姐说:“花大姐你老公以反常态嘛,这大床不好睡觉……非要趴在桌上多难受啊!”花姐笑一声,回:“他要是不作你才会觉得不怪呐!”这话我听不懂。可是,路上人这么少她的脚步却迈的好大又快,一个劲儿跟着她走路心情都觉得快丢没了。
果不其然烧炭场就是无人机拍照的那个窑炉。这一路上虽然经过崎岖山径,荊棘密布的丛林地带,艰辛跋涉可也值得一走。我想要是自己一个人去寻芳,恐怕花费一天的时间,不见得会找到那么隐蔽的地方。不过我觉得背后有人跟踪,大白天的到底什么原因问了花大姐。她竟然轻易的告诉我,给他跟呗怕什么别去理他。可见她早巳发觉被人跟踪的事不屑一顾神态自若。这点让我难以想象出来,大白天被人尾随竟泰然处之不当成一回事,这胆识不得不佩服。
我问:“郎中不做了,现在去烧炭火那不大材小用了吗?”
花姐嘟嘟嘴,回:“土郎中谁知道他呢?不过有些人的小伤小病,倒是给他看好不少。小地方嘛一传十,十传百,一旦传开了这里人都信了。这个人话很少也不喜欢到处去交朋友!可是,他有一点作风很好看病从来不收钱。有的话顶多买几包香烟给他倒是收下。人怪!我认识他的时候人还小呢。”
我说:“那你刚才不早点说,顺便买烟呢!可不能叫人家白忙嘛。”
花大姐哧哧笑了。回:“昨天托人来就给了。子段这种小事……莫操心,姐会办的妥妥啊!不过你这话说的我心里很舒服没白照顾你,懂知恩图报!”
我低头了。女人讲这样的话将心比心哪个男人会抗拒呢?
一会儿,窑口出来一个老头,瘦干的身子,一头银发,白胡子拉茬茬的,站哪一看倒是蛮有精神。他轻步走过来,离我们两三步的地方驻足。说:“是花家的大妹子吧!”花大姐趋前一点回:“是我呀!来烦你看个伤口。”老头子点下头,笑道:“当初看你还是个小丫头,现在……嘿嘿你不报出自己是啥家的闺女,真的认不出来了。”花姐回眸看我一眼笑着呢。他问道:“是身后的朋友看伤吧!”我咧了一下嘴正要开口。花姐说:“对呀对呀人家都夸你是神医华佗再世。这不……来给你瞧瞧顺便要个方子啥治治。”老头向我招招手。我向前走几步转身弯腰。老人家一只手搭着我的背,道:“唷,这伤的还真的不轻嘛!来来来到里面去我仔细检查一下。”说后土郎中拉着我进窑厂旁边一个破房里。花大姐没跟进来站在原地。但是,透过屋里的一扇小窗我看她的感觉总是很不对劲,眼睛四处漂移,仿佛在提防什么随时发生的事件神情紧张,双手捏把劲扣在胸前,整个人儿端着一个狠狠然的架子一刻也不见得松懈。
白发老头问我:“朋友你是从山外来这里嘛!来了几天了?”
我搭道:“是的。好几天了正打算回去,这不头上……的伤给留住了。”
他问:“找朋友?”我随口嗯一声。他接道:“还没找到吧!”我看他一眼缄默。老头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圆瓶旋盖。问:“这伤不是摔的,给什么东西砸了。”我说什么呢?他看出伤疤的痕迹。那时我吱吱唔唔,在想怎么给个答话。他马上把话锋一转说:“你找阿雄是吧!不下矿里去哪会见着呢?”我傻傻傻了。忙问:“郎中的意思,可以见到吴天雄是不?我是外面过来的人,哪里有矿可走啊?”他手里托着一个大药膏来到我身边。说:“现在叫黑云坑!”然后叫我弯腰,敷上药给我包扎。临走时,他说:“你的事跟人要少说。要不然在这里有生命危险。包括……”他指一下窗外的花大姐,说:“她也在内懂吗?有事的话我们找你愿意接待嘛?”说后他走出门去。我举目见他径直来到花姐跟前,递给她一个圆瓶不知道交代她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