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夏。
在南二村小学,阿惜就读的是二班,班上47人。当然,小施同学还是同班同学,命运妥妥的安排。
这个夏天,二年级全体学生唱队歌,高年级的小姐姐给他们戴上红领巾,中队长发言,然后大家跟着宣誓。就这样,阿惜成为了少先队员。
看着洁灵在升旗台前板着脸,举起右拳背着准备好的稿子,阿惜突然觉得自己曾经错过了好友的童年,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时刻准备着!宣誓人:xxx”竟然真的有人跟着念出了洁灵的名字,回过神来,红着脸跟着旁边的同学偷偷笑了起来。队伍两旁的老师,见惯不怪,可以说内心毫无波动。
宣誓完毕后,阿惜注意到洁灵低下头,偷偷呼了口气,然后笑了。阿惜,也随之跟着笑了。
曾经的阿惜,不满班主任偏心作为班长的她,可以说得上是,暗暗嫉妒着的。加之,班主任还是语文老师,她又是语文课代表。这使得原本可以更早成为好朋友的两人,在小学时代除了职务上的往来,就再没有过多的交流。现在想起来,阿惜发现当初的自己真是傻缺的小心眼。
知了知了。阿惜升上了三年级。
校园的篮球场和足球场边种满了芒果树。每次南三村的学生都是在一排芒果树下等校巴,南二村还没回家的同学也会在这耍一会儿再走。
“嘶!”阿惜肩上一疼,扭过头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砸自己。
“嘿……嘿,阿惜。”阿铭心虚地看了她一眼,不带停歇地说,“阿惜!快来树底接芒果。别磨蹭,待会教导主任要来抓人了!”
阿铭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树杈上,手扶着树干,将自己隐秘在浓浓的树冠中。
“啧”了声,阿惜揉着肩膀,觉得这小子越来越不怕自己了。
她刚准备过去,身旁的邵婷一把拉住,对她摇了摇头,手指遥遥指着教学二楼露台上的教导主任。
“嘿!干嘛呢,都围在树下,是不是又偷摘芒果了!”一顿大吼,随后对方的身影不见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要下楼逮人了。教学楼离操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笨蛋,快下来!”看到主任走到一楼楼梯口了,阿惜也急了,“被抓住,小心你爸把你的皮都扒了……小心!”
只见我们的施同学还没等阿惜说完,已经一个跳跃,安全着陆了。幸好树杈离地不高,他还暗自觉得自己耍帅得很成功呢。
然后他连书包都不管,附在阿惜耳边小声说:“我从后门出去,等老王走了后,我从校门口进去。等我啊,第二趟校巴。”
说完后,他拍了下阿惜被砸中的肩膀,跑得比兔子还快。
惯犯铭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他狡猾,反正在此之前一次都没有被老王逮住。当然也有阿惜的功劳,每次她都帮他看管书包,让他逃起来毫无“包袱”,真的是字面意思!他的小伙伴可就没这么潇洒了,基本都是南二村的小孩,总是背上书包才开溜。好几次差点被抓去受教育。都是我们的仗义铭,帮拎逃过一劫的。那时候的书包,还别说,真特么沉。
对,没错!这辈子,原南三村小学的教导主任,继续在南二村小学当教导主任。
从后门逃走后,阿铭和小伙伴们没有立即分开,来到校门口斜对面的小卖铺。当年的小吃真的便宜,鱼蛋一块钱六颗,麦当劳的那种鸡块,五毛钱一块,香肠一块钱一根。
坐在店铺边的长条凳,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吃的,在那聊游戏。
聊着聊着,话题开始变味。
“伟铭,你是不是喜欢郑言惜啊?”同学甲不怕死地开口。
“咳,说什么呢你!”阿铭被呛着了,还不忘撇清关系,“我邻居!你这话,可别嚷到她面前。那姑奶奶揍人可凶了。这可不是我吓唬你的。诶……什么眼神,收回去!”
“信!信!信!没说不信,你别急。”众人调笑道。
“爱信不信!走了!”阿铭再要了一串鱼蛋,沾够番茄酱,扯了个塑料袋装好,准备放校服裤兜里。
“欸哟,小同学!这是来买我家的番茄酱的吧!”老板娘有点不乐意了,也不好明着说。阿铭身边的人都知道,他觉得那味道酸得很,从来不吃番茄酱的。
“……阿姨,你家番茄酱很正!要不怎么老来你家吃东西呢,不然早去前头那家咧!”阿铭从小跟在老爸身边,潜移默化,能听不出这话里有话?我们的小霸王,可不是白喊的。见对方尴尬一笑,阿铭也没揪着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才怪!他已经决定了,下次来这晃一下,再当着老板娘的面,高调转战街头那家小卖铺。
感受到背后来自伙伴炽热的目光,他悠悠地转过身:“我家施太太也爱吃!散了!散了!”有一次,他听阿惜私底下“郑太太郑太太”地称郑妈妈,觉得好玩。不知不觉,他也有样学样。
嗤!这么烂的借口,谁信?!真当人三岁呢?
“明早的‘参考’作业……“阿铭特意咬重那两个字。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大,明天见!散吧散吧!”每天早读前,阿铭都会成为二班男生的小太阳,带领他们逃过任课老师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