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好了鹿角,木风又站起来望了望远处的风景。此时的五原山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的一片苍茫了,冰雪消融,绿意萌发,整个五原山都透露着一股生命的气息。
“多美啊!”木风喃喃了一句,随即上前与木清一起架起木大可的尸体,没有丝毫犹豫地从石崖一跃而下。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江金见石崖上没了动静,便威逼林三山到石崖上来查探。
林三山见先前木风发狂的样子,生怕自己也会被木风一箭射中,但又不敢违抗江金,只好小心翼翼地向石崖走去。
到了石崖边,林三山想了想张口喊道:“木兄,我是三山,你还好吗?!”
石崖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清儿、小风,我是你们三山叔啊,我可以过来吗?”林三山想了想,又喊了一声。
不过回应林三山的还是一片寂静。
原本各自窃窃私语的一众山匪和几个林氏族人的注意力,此时也被林三山的两声呼喊给吸引了过去。
“怎么办,是过去还是退回去?”林三山回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时间觉得无比尴尬,不敢上前,更不敢回去。
“我上来了,别拿箭射我哈!”林三山还是惧怕江金多一些,在江金热切的注视下一咬牙登上了石崖。
石崖不是很大,除了散落着几块巨石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
“木兄?清儿?小风?”林三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踏上这石崖之后,总觉得有一股冷气从脚脖子往身上窜。
转了一圈之后,林三山看到一块巨石前面放着三个布包。
“木兄?”虽然巡视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林三山还是担心木大可他们会躲在一个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趁他不备偷袭。
林三山缓缓走向那三个布包,又不放心地绕着那块巨石巡视了一圈,只看到一片血迹和一把长弓,旁边还扔着一只箭袋,里面一枝箭也没有。
林三山回头看了石崖边小路的方向,并没有其他人跟来,又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布包拿起其中一个打开:“这是……”
火巨鹿鹿角!
虽然已经被锯成了手指大小的小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但林三山确定,这就是能够治愈百病、价值连城的五原山至宝——火巨鹿鹿角!
林三山连忙又打开其余两个布包,果真都是火巨鹿鹿角!
曾经有人拿了一块鹿角就换了上千金银,一辈子不愁吃喝,现在有这么多火巨鹿鹿角,那可以换多少火巨鹿鹿角啊!而且偷偷拿走几块,相信也不会有人知道!
林三山想着,伸手拿起了一块鹿角,准备藏起来。
“你拿的什么?他们人呢?”背后忽然冒出的声音将林三山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鹿角放了回去。
“大王,三个人都不见了,想必是见走投无路跳崖了,这里只留下三包这个。”林三山恭敬地将手中的布包递到江金面前。
“火巨鹿鹿角!”江金显然也是一个识货的人,一见到鹿角两个眼睛都直了起来。
确认了三个布包都是鹿角之后,江金满意地将布包一收,随即又瞪起林三山来。
“大王还有什么吩咐?”林三山被江金瞪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非常的不自在。
“说实话,你刚刚有没有私藏鹿角?!”江金的话把林三山又吓了跳。
“没有没有,大王说笑了,小人怎么敢拿您的东西呢!”林三山吓的四肢发软,差点儿就跪在了地上。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我搜过了才算!”江金话音刚落,早已守候在旁的一众山匪中走出两人来,上前就开始拔林三山的衣服,仔细搜查起来。
“大王,我真的没有私藏啊!”林三山虽然庆幸没有偷拿鹿角,但被两个大汉当众拔了衣服搜身,脸上还是羞愧万分,又惧怕江金,不敢又一点儿抵抗。
“二当家,这家伙身上除了一些破烂什么也没有!”片刻之后,两名山匪搜身完毕,向江金汇报了。
“看你还算老实的份儿上,就饶了你吧!”江金说罢也不管林三山如何,转身便下山了。
林三山见江金走了,忽的山风一吹,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他几个族人想上来帮他,却被他三言两语给轰走了。
江金既然找到了火巨鹿鹿角,心情大好之下果真没有再为难林家村众人,只在村里胡吃海喝了一顿之后就率众返回五毒寨了。
林大海见这位瘟神终于走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前脚刚送走了江金,后脚就把林三山等几个去追木大可的族人叫到自家土房里问话,整整过了一天几个人才从里面出来。
林氏族人并不知道林大海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只是林大海一出来便公布了一道命令,从此再也不许提木大可三和火巨鹿鹿角,违者一律逐出村去。
将在林大海等一众林氏族人庆幸逃过一劫,心里暗暗骂着木大可三人的时候,远在五原山腹地的一处山底石窟中的溪流边却躺着三个人。
过了不知多少时间,三人中的一个忽然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那人忽然猛烈咳嗽起来,直到咳出了一堆液体才逐渐停了下来。
“姐姐?”那人转头四下望了望,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姐姐?”那人又叫了一声,仍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那人摸索着站起来,刚往前走一步,就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那人觉得脚下柔软,随即伸手一摸,恰好抓到一只手,原来绊倒他的是一个人。
“姐姐!”那人摸了摸抓到的那只手,虽然有些冰凉,但还有一些温度。
那人又将地上的人扶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脸。片刻之后,被扶起来的那人也猛烈咳嗽起来。
“姐姐,把肚子里的水咳出来就好了!”那人一边拍着对方的后背,一边提醒着对方。
“小风,是你么?”刚刚被拍醒的这人原来便是木清,而先前被她绊倒的人则是木风。
“姐姐,是我!”木风听到木清活过来了的声音,激动地都快哭出来了。
“我们这是死了吗?这是哪里?”木清四周望了一圈,却只能听见木风的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也刚刚醒来,不知道这是哪里。”木风抬头又望了一圈,忽然发现自己能看到一些东西了:“但看着好像是个山洞。”
“山洞?我们不是从石崖跳下来了吗,怎么会在山洞里?难道这里是地狱?”木清听了有些茫然,但随即又有些紧张起来,不自觉地握紧了木风的手。
“我们应该没有死,这里也只是一个山洞而已,至于我们怎么来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刚才醒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看不见,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木风也感受到了木清的紧张。
“对了小风,你能看见吗?我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木清忽然发现木风好像能看到东西。
“哦,我刚才醒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看不见,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这里很黑,看的不是很清楚!”木风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是哥哥,木清才是妹妹。
“你看到阿爹没有?”木清忽然想起,两人是和木大可的尸体一起跳下石崖的。但是木大可已经死去,不知道尸体去了哪里。
“这里太黑了,我看不到阿爹。”木风又四下张望了一圈,忽然感到木清在瑟瑟发抖:“姐姐你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我们再去找阿爹!”
“好!”两个人此时衣衫尽湿,只好依偎着相互取暖,却在不知不觉中双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