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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徐亮 八

徐亮找到了幺妹,更是意外找到了王大庆叔叔的儿子栓子,这个意外令徐亮十分吃惊。徐亮好不容易让幺妹平静下来,如今王大庆已经走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徐亮劝说幺妹婶婶不要太伤心了,应该为栓子好好考虑一下未来。母亲都是一样样的,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愿意奉献和舍弃。幺妹主动请求徐亮帮助儿子栓子,希望给栓子找到一条比较好的出路。

徐亮也看出来了,如今的栓子不但是幺妹的命根子,也是栓子名义上的父亲的宝贝。这个幺妹的丈夫不但依赖妻子幺妹,而且一直把栓子当作他自己的亲生儿子。栓子也对这个父亲十分尊敬,比起对母亲的态度栓子更加对父亲服从和听话。这些年为父亲擦身子,伺候父亲吃药吃饭的任务渐渐移交给了栓子,所以幺妹的丈夫开始依赖起儿子栓子。幺妹和徐亮说话的时候,幺妹的丈夫一直坐在一起看着徐亮,眼神十分不和善。幺妹的丈夫看得出来,徐亮的出现让幺妹很伤心,也让幺妹和栓子对自己有了一样的感情举动。

徐亮在幺妹家暂时安顿下来,天晚了就在幺妹家里住了下来,晚上徐亮和栓子住在一个房间。栓子虽然话不多,但是是一个机灵的孩子,这个脾气有点随他的亲生父亲王大庆。徐亮暗自发誓,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弟弟,就像当初王大庆照顾自己一样把栓子养大。徐亮要把王大庆对自己的恩情全部还在栓子身上,这是徐亮欠王大庆父子的,要不是为了徐亮的话,当年王大庆就已经和幺妹成家了,栓子也不会一辈子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王大庆了。

第二天一早,徐亮刚起来就看见栓子伺候他父亲起床,吃饭、吃药、擦身子等等,栓子手法十分熟练,一看就知道栓子已经习惯了。徐亮也发现幺妹和丈夫早已经分房睡了,可能他们两夫妻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一起睡过也说不定。幺妹昨天晚上和徐亮简单说明家庭情况的时候,徐亮已经明白了幺妹夫妻两的关系。幺妹的丈夫是一个“病秧子”,不但需要经常吃药而且不能干农活,所以他几乎找不到老婆。要不是当年红军失败了,要不是幺妹急于养伤隐蔽自己的话,幺妹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做这个人的老婆的。他给了幺妹一个名分和掩护身份,幺妹照顾这个男人生活,两个人不像夫妻反而像合作关系。

由于幺妹心情不好的缘故,也可能平时幺妹的脾气就这么火爆,幺妹不但当着徐亮的面对自己的丈夫发火了,而且骂了儿子栓子。原因就是因为一条裤子,栓子毕竟年纪小身材矮小,父亲小便的时候扶不住,最后导致一半屎尿落在了父亲裤子上。穷人家的衣服裤子不多,幺妹舍不得把裤子丢掉只好洗裤子。幺妹心情不好,裤子越洗越生气,索性把裤子一丢骂起了丈夫。栓子相帮父亲解释几句,没想到幺妹把怒火对准了栓子。徐亮冲过来阻拦的时候,栓子已经被幺妹这个母亲骂哭了。

徐亮支开栓子去打水,徐亮准备和幺妹说清楚自己的打算。徐亮其实已经有了几个方案,就等着幺妹自己决定。第一个方案,幺妹带着孩子栓子和现在的丈夫离婚。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徐亮会帮助幺妹母子在城里面安顿下来。幺妹可以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栓子可以在城里面读书将来参加工作。第二个方案,幺妹和现在的丈夫达成协议,放幺妹和栓子暂时离开。徐亮负责这个男人的医药费和生活,等将来幺妹的孩子栓子长大了成家了,幺妹再决定自己回不回来和丈夫一起生活。第三个方案,幺妹舍不得离开这里,离不开丈夫的话,徐亮带着栓子去城里面生活。徐亮负责照顾栓子长大,负责安排栓子读书工作。将来栓子自己决定回来和父母一起住,还是接父母去城里住。第四个方案,栓子以烈士王大庆的儿子身份接受组织培养和教育,这样一来栓子就和幺妹夫妻没关系了。但是对栓子的前途来说,整个方案最好,徐亮也希望幺妹同意。

幺妹不同意儿子彻底离开自己,幺妹又担心自己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再说了幺妹对丈夫有感情,也对这里有感情不愿意离开。幺妹的意思是第三个方案,徐亮先带栓子去城里面生活,先给栓子一个读书的机会。然后幺妹慢慢考虑自己的事情,要是丈夫挺不过去的话,幺妹就会等丈夫死了之后去城里和栓子一起生活。要是丈夫活下去的话,栓子每年放假的时候回来看望父母。徐亮只好尊重幺妹的决定,幺妹已经开始为儿子栓子准备行李了。幺妹知道这个徐亮不但是一个干部,而且徐亮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实在人。当年王大庆把徐亮当亲儿子养,如今徐亮一定不会亏待王大庆的儿子栓子的的。幺妹放心把儿子栓子交给徐亮,也只有离开这里去读书栓子才有出息的可能。

栓子虽然舍不得离开父母,但是他被母亲幺妹的话打动了。栓子十分渴望上学,可是家里太穷了,几乎所有的钱都用来给父亲买药了。栓子也希望自己有出息,也希望自己可以去读书长本事,可是他不敢说出口,他担心给父母添乱。现在好了,母亲告诉栓子,只要跟这个这个哥哥去城里,这个哥哥会安排栓子去读书。将来更加有可能参军,栓子就有可能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栓子终于同意和徐亮去城里了,幺妹马上让徐亮带着栓子离开。栓子离开的时候,栓子的父亲一直在房间里面哭泣,他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妻子幺妹的决心,只好躲着栓子不出来。可是他的哭声依然传了出来,不但栓子听见了,就连徐亮也听见了。幺妹催促徐亮赶紧带着栓子离开,还要走一段山路才能出去,时间耽搁久了就出不去了。为了能够在天黑之前走出山区,他们需要天没亮就出发,争取六个小时走出树林。徐亮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栓子也因为年纪小没有几次经验,幺妹只好花钱雇了一个老乡带路。在大家的争取下,终于在下午三四点之前,把徐亮和栓子带到有车子经过的地方。就这样徐亮就有办法和栓子进城了,徐亮带着栓子坐着顺风车进城,这也是栓子第一次坐汽车。

回到城里之后,徐亮一边布置栓子上学,一边继续收集资料,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因为栓子虽然十几岁了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学,所以栓子只能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学起。从此城里的一个小学一年级多了一个年纪超大的大学生,因为压力重栓子进步很慢。徐亮知道栓子对学习有了抵触情绪之后,徐亮告诉栓子,当年徐亮也是一个读书比较晚的一个孩子。只要自己肯努力,只要自己愿意读书,一定会有回报的。栓子听了徐亮的话,继续读书学习,对于别人冷嘲热讽不予理睬。

徐亮不但要照顾栓子,还要每个月给幺妹夫妻寄钱。至少也承担一部分栓子父亲的药费,也算是徐亮的一种报答。徐亮还找到徐亮的养母,把她也照顾了起来。说起这个养母,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对徐亮真的有大恩的。徐亮刚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所以比一般的孩子还要瘦小和虚弱。王大庆要打仗,不能总是带着徐亮这个孩子,只好托付红军后勤部队的女兵照顾徐亮。女兵都是没有经验的女孩子,自己也不会照顾孩子,所以徐亮的生活几乎十分糟糕。王大庆也看不下去了,只好把徐亮寄养在老乡家里。这户人家不但比较和善而且都是老实人,所以王大庆就安心把徐亮托付给了这户人家。他们夫妻就是徐亮的养父和养母,徐亮从此在这里住了下来。夫妻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和徐亮差不多大小,所以徐亮成为了家里的老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徐亮不是亲生的,养父养母对待四个孩子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徐亮不是他们亲生的,就对徐亮不客气或者是刻薄,反而私下对徐亮更加关心和爱护。徐亮的乖巧和听话,也让养父养母更加疼爱徐亮,徐亮经常幻想他们就是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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