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一种花,叫四季梅。
不怕冷,不怕热,四季常开。
各种各样的颜色,绚烂的开着。
我们所需要的只是经历、感受、成长、升华。
能形容黎默的,只能是四季梅,也只能是紫色的四季梅。
紫色—孤傲,偏执。
黎默站在楼道里,手里拿着今天中午水淼递给她的情书。
粉色的书皮,看起来好看极了。
黎默吸了口气,拿着手里的情书,走到周成斌的面前,“你好,我是黎默,这是别人让我给你的。”
她跟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尽管是同班同学。
周成斌抬头看见的是黎默,他漫不经心的问道,“谁送的?不会是你吧?”
“我朋友。”她谈谈的答到。
周成斌拿起情书丢到了地上,嘲笑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这么丑,你朋友也好不到哪儿去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旁边的谁也附和的笑了起来,整个教室都是嘲笑声。
像是温暖的春季突然刮来了一阵阵阴风,刺的她有些站不住脚。
“说是她朋友,恐怕就是她自己想送,然后没脸就骗别人吧。”
“我想也是,谁会喜欢一个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黎默捡起地上的情书,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耳边还是那些不堪的谩骂声。
沈佳萍弄着手里的高档手机,笑了笑,“某些人也不回家照照镜子,还自作多情的给别人写情书,这下拒绝了,多丢人啊,你说是吧”说着用胳膊指了指身边的人。
孙小小立即附和到,“对,还有脸坐在那里,要是我啊,都羞愧的赶紧回家了呢”
见黎默没有愤怒,也没有找她们理论,沈佳萍更加过分的骂到:“穷鬼,天生一副穷命”
黎默握紧了手,隐忍着,她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跟她们说什么。
晚上,巷子口。
水淼一脸甜蜜的抓着黎默的手,:“默默,谢谢你,他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你确定是真的?”
水淼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啊,我去问他情书的事情,他说他答应了。”
黎默很疑惑,但是看到水淼满脸幸福的表情,也没有多管,只是说了句,“那就祝你们幸福。”
“谢谢。”
你不知道的是,你在期待世界的时候,总有人躲在角落里,想着怎么毁了你。
回家后,黎明还没有回来,梁美萱在自己房间里织毛衣。
“妈,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梁美萱看见黎默,拿起手中织的差不多的毛衣走到了她面前,放在了她身上,比划着,“你哥他今天第一天去上班,肯定得听老板的话,老板让他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回来”
说着把毛衣从她身上取下来,又拿进了房间里织了起来。
黎明,回家已经很晚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昏暗的灯光下,整个客厅看起来很狭窄,中间桌子上留着他的晚饭,用碟子盖着。
打开黎默的房间,她正在床上看书。
看见他,立马放下书,从床上下来,“哥,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还没睡?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
“我等你啊,菜都凉了吧,我去给你热热。”说着拿着菜去厨房又倒进了锅里。
不一会儿,就端了出来,陪着黎明坐了下来。
“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不想上学了,我想跟你一起打工,帮家里分担一下。”
黎明听到这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行,当初我辍学就是为了供你读书,希望你能有个好的未来。”
黎默不死心,“可是,你不也没有上学嘛,未来也不一定要靠读书才能好啊。”
黎明沉着一张脸,“我不读书是因为我是男孩子,哪怕以后没什么好的未来,也不会受多少苦,可你不同,你是女孩子,如果你现在不努力,以后等待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黎默没有在反抗,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回房间了。
黎明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一阵发酸,他怎么不知道,她不想读书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贫穷,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们,黎默在学校更抬不起头,那些同学欺负她,她也只是默默忍受着。
所以他辍学了,出去打工,只是为了每个月能多给黎默一点零花钱,能让她不那么自卑。
可是家里的债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父亲更是不管,以前一个月都会回一次家,现在一年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每次回来都反过来像母亲要钱,带走钱之后,又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他人。
很小的时候开始,他跟黎默就习惯了爸妈吵架,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如果父亲回家一次,她们不吵架的话,黎默都会问他,“爸妈今天为什么不吵架啊?”
母亲每次都会把从父亲那里受的气撒到黎默身上,打她,骂她,扯她头发,踢她肚子。
每次一受刺激都会狠狠的打黎默。
他不明白为什么。
小时候的他,根本保护不了妹妹,只能任由母亲打骂她。
长大了,他又不得不出去打工,留黎默一个人在家里。
他们就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家里生活着。
他生活了18年,黎默生活了17年。
他知道黎默在家,肯定也没有多好过,昨天回来,更是亲眼目睹母亲是怎么对她的。
所以他不走了,他想留在这里陪着她,起码在她受苦的时候,可以帮她分担一点。
我们抬头时看见的天空都是自己眼中那一片渺小的。
没有谁能看见整片天空,它是晴朗的同时,也是阴沉的。